神仙志怪之说,自古及今,深入人心。

  眼见两个大汉相背负着踏水而来,那些甲板上的兵丁,都道是水神显圣,早自拜倒了一片,也不知哪个先想起的,把手上的重阳糕抛向了水中,众人一想,着啊,重阳节水神老爷显圣,可不是要吃重阳糕么?纷纷照学,都把没吃完的糕点尽情抛入水中。

  好么,这是幸亏了船上没个女的,不然早丢下水给水神老爷做老婆去了。

  周围鱼儿,今日却是大发利是,摇头摆尾涌将来,争相啖那糕儿,颇似要与人同乐,共度重阳佳节。

  这时牛皋两个恰走到近前,重阳糕雨点一般落下,那东西又黏,片刻间粘的满头满脸皆是,两个莽汉顿时发作起来,大呼小叫道:“啊呀!何方宵小,竟敢暗箭伤人!”

  船上张横、童威、童猛三个,正磕头如捣蒜,喃喃求河神保佑他一帆风顺、步步登高、娶妻生儿、封妻荫子的千秋大愿,忽听得声音十分耳熟,壮着胆儿起身,望船下一看,都大奇道:“咦,这不是李逵、牛皋兄弟?你二人如何做了水神老爷?恁地时,却要保佑我等自家兄弟也。”

  牛皋怪叫道:“甚么水神姥爷?我还水神姥姥呢!张大哥,快快放根绳儿,拉我两人上去。”

  李逵亦叫道:“张横哥哥,我武大哥可在船上?”

  张横回头一看,曹操兀自大哭,忙道:“在、在,只因你两个成了水神老爷,已是哭倒了也。”

  李逵奇道:“我做了水神姥爷岂不是好?让我外孙儿吹一口气,便送你们到地方也!”

  牛皋大怒道:“铁牛哥哥,我千辛万苦负伱踏水,你如何占我便宜?”

  李逵瞪起牛眼道:“倒稀奇,你是姥姥我是姥爷,同你两个平辈儿,如何占你便宜?”

  牛皋怒道:“你这姥爷若是小酒喠的醉了,难道不入我这姥姥取乐?这便是占我便宜。”

  李逵打了个寒噤道:“你休想那般好事,姥爷我入鲤鱼,也不入你。”

  话音未落,他两个脚下鱼群忽然裂开,一条红色大鲤鱼约莫大半人长,嘭一下跃出水面,横空叼去一块重阳糕,尾巴一甩,啪的给了李逵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半脸鲜红。

  牛皋笑得打跌:“甚么水神姥爷,你这野牛,鲤鱼都不让你入也。”

  李逵羞怒,便去揪他耳朵,牛皋一躲,两个齐倒,咚的一下,激起老大水花,惊得四只手乱打,齐声叫道“救命”。

  他们这一番厮闹,曹操倒是收了泪,只因这两个生龙活虎,着实不像是鬼魂模样,心想难道这还是两个开心鬼?

  此刻见他落水叫救命,又想哪里有鬼魂害怕淹死的?连忙叫道:“快去救人!”

  但听腾的一声,张横已跃在水里,一手一个,提着两条后脖颈,双脚使出踩水法来,那水只在腰间荡漾,仰脸大笑道:“哥哥啊,热乎乎的两个汉子,却不是鬼魂也。”

  当下众人放了绳索,吊他三个上来,众军将见了稀奇,都划着船儿挨挤来,要看水神老爷真身,张横怪眼一翻,大喝道:“都挤来看甚鸟闹热?不怕挤坏了船儿?都滚开,这是武大哥的两个兄弟,来此寻大哥耍子。”

  中军听了都咬指头道:“啊呀,可知主将缘何能破楚王,又来伐晋王了,那些草头王都是蛟龙所化,本不是凡人能对付的,原来俺家主将也有来历,不见堂堂水神,都是他的兄弟。”

  一传十十传百,从水师传到陆军,顿时对曹操加了十倍服膺,便是新建的太行军,也都尽数归心:“啊也,晋王这厮不知死活,竟敢同俺家主将做对头,却不知沁水河神都是他帮手,马上发一个大浪去没了沁源,晋王也不免做鱼鳖。”

  不说这些军士们暗自议论,单说旗舰上,曹操扑上前来,也不顾水淋淋的,先把李逵摸了一遍,又把牛皋四下揉捏,摸着两个汉子都是热乎乎的血肉之躯,这才真正放心,喜欢道:“哈哈,我这两个兄弟,果然没死!只是你两个如何寻到这里来?又弄的什么法,能在水上行走自如?”

  李逵方知曹操以为他们死了变鬼,鬼魂在水上走来,见曹操红着眼珠,脸上余泪犹存,这铁汉顿时感动,往下一跪,抱住曹操大哭道:“只顾同那黑厮玩耍,却惹哥哥伤心,铁牛错了也。”

  牛皋顿时恼道:“你这黑厮,如何又怪到我头上?”

  当下唱个大喏,对曹操道:“哥哥容禀,却是这个黑厮,在青州时发了一梦,梦见哥哥领着千军万马,乘了大船,去打个甚么鸟田虎,不料遇见个妖人做法,使大水打翻了哥哥的船,把哥哥淹在水里,这黑厮便哭醒,不顾三五二十一,星夜撞去府里和几位嫂嫂哭诉,几位嫂嫂被他一吓唬,都哭得不行,三娘嫂嫂当即孩儿也不肯奶了,便要披甲提刀来救哥哥,幸得我等苦苦劝住……”

  曹操本来听他说李逵发梦,心中正暗暗吃惊,忽听得三娘、孩儿这两个词儿,顿时把妖人做法云云丢去了爪洼国,动容道:“三娘做了母亲,兀自爽利不减当年,我那新生孩儿,却安好否?”

  李逵把鼻涕擦了曹操一胸,在怀里瓮声瓮气道:“好着哩好着哩,生产那些日,梁山许多兄弟都来青州看顾,临盆那天,那个“神医”安道全在房外支招,哥哥的老邻居王婆在屋里用力,于是母子平安,诞下一个好小郎,足足八斤一两,相貌堂堂。嫂嫂便请晁天王取名,晁天王说哥哥文武双全,自然是哥哥回去起名才对,只给取了个乳名儿,唤作小蛮。”

  曹操没想到王婆竟也搬去了青州,不过也懒得多问,只奇道:“缘何叫个小蛮?”

  牛皋嬉笑道:“天王哥哥说,汉末有个英雄曹孟德,乳名阿瞒,哥哥绰号武孟德,生个孩子叫小蛮,正是相得益彰。”

  李逵道:“屁咧,却是天王一辈子没儿女,见了我们家小郎,欢喜的要不得,抱着不肯撒手,小郎在他怀里找不着奶纸,一怒扯下天王一把胡子,蛮力惊人,是以叫做小蛮,关胜、林冲那些哥哥都争着要当小郎师父哩。”

  曹操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好个小蛮!真乃吾子也!”

  一时间心念电闪,却是想到前世黄须儿,也是自小一身怪力,十余岁就能生裂虎豹,若不是吃他哥哥坑害,必能在疆场上大放异彩。

  又想到晁盖几个老粱山知道自己来历,故此取名小蛮谐音,说甚么绰号武孟德之类,只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李逵忽然又笑道:“铁牛也托了哥哥福,嫂子生产两日,宝莲便要临盆,又亏了安道全、王婆那对老公母关照,这两个老货,一个熟读医术,一个经验丰富,一时倒是打得火热,两个配合得当,宝莲那般小小一个女子,竟给我生了九斤八两一个大娃娃,俺老娘喜得四处烧香,感谢神明保佑,说她小鸡下大蛋,本来最凶险不过的,如今却母子平安,可见神仙保佑,俺家有福。”

  “九斤八两!”不止曹操,四下笑嘻嘻听他们说话的众将都骇了一跳,都叫道:“这等根骨,岂不是个练武的奇才?”

  卞祥笑呵呵上前,大手拍着李逵道:“兄弟,你是叫铁牛么?我是武哥哥新收的兄弟,叫做‘牛魔王’卞祥,你看我两个同一个哥哥,又都是牛性,岂不是有缘?姓卞的这身武艺,最讲究天生力大,你家令郎,将来若是拜我为师,我管把他教成天下无双的猛将。”

  李逵听了牛眼一瞪,发怒道:“你这厮欺负我铁牛没生出儿子么?我家大娃娃分明是个小闺女,又如何做得猛将?”

  牛皋捂着嘴小声道:“也不是不行,听说梁山上新来两个好汉,恰是两公母,女的姓段,一条狼牙棒使得甚是不凡,秦明都说奢遮。”

  卞祥却吃一惊:“九斤八两的闺女?”

  李逵哼了一声:“你这个牛魔王,便没我老娘有见识,我老娘说了:贵人体重。我家哥哥,将来必是当皇帝的,他家小蛮,便是太子,我的阿瓜,便是太子妃,带将来哥哥没了,小蛮当了皇帝,我家阿瓜便是皇后,这便是贵人了,哼哼,若无九斤八两,如何当得皇后?”

  “阿瓜!”曹操摇头苦笑:“谁给起的乳名?”

  李逵立刻笑道:“俺娘!当时王婆在屋里惊叫:哎呀,好个大瓜!俺娘便拍手道:好瓜,好瓜,这却是我家阿瓜。”

  李逵这等人,就算不认识他,一见其面,三言两语,便能看出他是个嘴巴通肠子的直人,他顺口说道曹操当皇帝,天经地义一般口吻,顿时让一众新兄弟面色一变,一个个你看我、我觑你,那一对对眼珠子在眼眶里转转悠悠的,都冒出喜不自胜的神色来,那意思是:“啊呀……原来……竟然……那我们……嘿嘿嘿嘿!”

  一时间众人又都看向李逵,目光就没先前友善了:你是老兄弟你了不起?皇后的位子该是你家女儿的?欺负我等不会生女儿么?

  一众军将中,只有刘延庆神情复杂,看了看曹操,低头久久不语。

  曹操也不由皱眉,暗暗念道:九斤八两,九斤八两……又看看李逵长相,大鼻孔忽闪忽闪的,里面两簇鼻毛,都如钩戟一般……脑中忽然又想起段三娘的模样……不由摇头:我家小蛮,虽然乳名有个蛮,却不是泼,如何能学韩五?

  哈哈一笑:“儿女辈自有他们的缘分也,做父母的却不必操心太多,说不定你家大花就喜欢做猛将呢?铁牛你可不要重男轻女,自古以来巾帼英雄其实也不少啊!”

  李逵道:“是阿瓜,却不是大花。”

  时迁道:“对、对,阿瓜这名字好,不似大花,听着便似要吃人一般。”

  李逵看他一眼:“大花也很好听啊,如何要吃人?”

  时迁脖子一缩,连忙绕开话题:“你说你梦见哥哥翻了船,所以来救?”

  “啊……正是!”李逵精神一振,看向曹操:“哥哥你有所不知,俺铁牛平生不做梦,若做梦便灵验,梦见哥哥出事,好悬没把俺吓死,求见了嫂嫂,便去府衙里告假,来寻哥哥,本来俺是想好先去梁山,寻戴宗哥哥,使神行法送俺来,不料出城才发现这个黑厮跟在身后!”

  牛皋嘿嘿笑道:“须不怪俺,哥哥,是铁牛嘴大到处说他怪梦,兄弟们人心惶惶,小弟回家一说,家母和明月都道,铁牛哥哥乃是直人,这等人做梦有些灵验,我受了哥哥大恩,若真有事时,岂可置身事外?因此让俺来寻哥哥帮手,本想悄悄的来,谁知走着走着,却发现铁牛正在前面赶路,他偏不许俺跟着,同俺争执起来,恰好遇见了师父。”

  “师父?”老曹不由凝神,心知说到了关键处。

  李逵眉毛一扬:“俺怕这个黑厮误了事,正要拔拳头打得他回,忽然旁边荆棘里,钻出个破破烂烂老道士来,脸上笑嘻嘻的,开口便道:黑旋风打黑风虎,有趣有趣,正好下酒。”

  牛皋争执道:“甚么破破烂烂老道士,是一个穿得有一点破破烂烂的道士,白眉毛白胡子,看着有一百二十岁,红脸蛋肉嘟嘟,又似只有七八岁,我一看便知道是个得道之士,这黑厮却说人家是小孩儿脸上贴羊毛,冒充老人家。”

  李逵怒道:“我那不是看他满口白牙,实在不像个老的?”

  众人都听得全神贯注,卢俊义惊讶道:“童子脸,白须白发,这岂不是个修成了正果的神仙?”

  两个黑汉齐声道:“对,正是神仙!”

  牛皋道:“铁牛哥哥气他看我们热闹,拿出斧子便吓唬他,谁知他手一指,铁牛两柄大斧子便变成两只大蝎子,尾巴一调,蛰在铁牛两个手腕子上,顿时肿得又黑又亮。”

  李逵听到这里,搂住牛皋道:“难得我这个好兄弟,一看我中了招数,拔出两条铁锏便要替我报仇,那个神仙又一指,他那两条锏忽然变成两条大蜈蚣……”

  袁朗亦用双兵刃,闻言感同身受,指着牛皋惊叫道:“那蜈蚣也咬在他手腕上?”

  李逵摇头道:“却是不曾,那两个蜈蚣一扭,都咬在俺的屁股上。”

  袁朗吃了一惊,又不由好笑:“缘何只咬你?”

  牛皋嘿嘿笑道:“只因小弟我拔出双锏,口中说的是:你这位老神仙本事高明,然而你伤我哥哥,小人虽然没本事,也要和您老人家拼命啦。他见我又讲义气又有礼貌,便不叫蜈蚣咬我。”

  众人听了满脸古怪,都好奇道:“那铁牛却是如何说?”

  牛皋笑得更加痛快:“他说:粘羊毛的小猢狲,装老鬼的小杂毛,爷爷乃是有名的好汉黑旋风,识相的夹着你那小鸟儿滚远了,不然看见没看见爷爷这两把大斧?这就把你剁了包饺子吃。”

  众人哈哈大笑,都好奇道:“他遭大蝎子蛰、大蜈蚣咬,却又如何?”

  李逵神色激动起来,大声道:“俺不慎着了道,僵死了动不得手脚,牛皋也看出对方高明,便跪倒磕头,求人家饶我性命,那神仙说,你若要他活命,去替他吸了伤口毒汁,他自然得活,不过你却难逃一死,这般一个换一个,阎王爷那里便好交待!我这个兄弟听了,毫不犹豫,对我道:铁牛哥哥,老母和明月妹子,你都替我照顾好,说着就吸了我的伤口……”

  杜壆听了大惊:“屁股也吸了?”

  李逵傲然道:“我这个兄弟的义气,到了关键处才得见,俺那屁股,数日没洗,他也不嫌……”

  话犹未了,已遭牛皋捂住嘴:“你现在说,我还觉得欲呕,娘的,不许说了,总之我吸了他毒,却也没死,那个神仙本来也不要杀我等,只是惩戒一番,见我两个是好汉,便要收我们做个徒弟。”

  众人听了大为佩服,本来见这两个憨憨的,那些新兄弟多少有些小觑,此刻却都翘起大拇指,诚心诚意喝彩道:“好汉子,有义气,端的奢遮!怪不得神仙也动容,要收你们做徒弟。”

  李逵挣开他手道:“我两个便说,要去想帮哥哥打仗,又都有浑家,做不得道士。”

  牛皋抢着道:“神仙便说,不要我们修道,只要有个师徒名分,便好相助,不然哥哥的敌人,法力惊人,便是樊瑞哥哥也多有不及,我两个若不要他助,来了也只白送死。”

  曹操听了暗自吃惊,皱眉道:“我久闻梁山过去有个当家,唤作‘入云龙’公孙胜,后来离山探母,一去不归,晁天王数度遣人寻他不见,只知他有个师父叫做罗真人,功参造化,这个神仙不把樊瑞放在眼里,难道是入云龙,甚至是罗真人么?”

  那两个齐齐把大脑袋摇了摇:“非也非也,我两个拜他为师,他才说出真实姓名,却是叫做鲍方祖,一向在碧云山修道。”

  牛皋补充道:“我们师父说他打坐时,算到天机忽然大乱,本来是胡盛汉衰的大势,如今却有了大转机,其中关键却在哥哥身上,他虽是方外之士,毕竟也是汉人,因此不得不出一份力。本来现在不是他出世之时,但哥哥将逢魔劫,却是天机反复所至,因此要借我二人之手,助哥哥安渡此劫!”

  曹操想起此身来历,心道:“我若不曾觉醒前世记忆,武大郎早为枯骨,以如今之朝廷,天下纷乱,已在目前,说我扰乱了天机,倒也不错。看来这个鲍方祖,果然有些真才实学,怕不真个是神仙中人也!”

  于是笑道:“既然如此,他传了你二人甚么法宝、本事,能助我渡劫?”

  两个黑汉闻言,顿时嘿嘿而笑,牛皋得意洋洋把大脚一伸:“哥哥请看,这双草鞋虽然看着破旧,却是仙家法宝,唤作‘破浪履’,小弟穿在脚上,任他惊涛骇浪,也只如走平地。”

  众人听了大为羡慕,尤其是闻人世崇、张横这些水上讨生活的,都怪叫道:“我等空练就一身本事,不及他草鞋两只,气煞人也。”

  李逵亦是洋洋得意,从怀里摸出三寸长一支小箭,展示给众人看:“我若不说,兄弟们也不知,这个却不是娃娃的玩具,乃是仙家法宝,唤作‘穿云箭’,若遇见妖人们腾云加雾,只消抛出此箭,便能百发百中。”

  刘延庆凑上前,睁大了眼细瞧,叹息道:“我如何便没这等仙缘?这个穿云箭,倒似为我定做的一般。”

  李逵笑道:“定制的果然也有,却不是给你!”对曹操道:“哥哥,你可是新近得了一匹宝马?”

  “宝马?”曹操想了想,他此次来汴京,骑的是扈三娘的胭脂马,后来上阵厮杀露了形迹,连马带铠甲、大槊,都由石秀等带了去,混入军中,得了童贯所赐,自家当年的铁槊,马却是普通战马,征王庆时换了一匹好的,却也称不上宝马二字,当下茫然摇头。

  李逵奇道:“莫非师父本事有限,其实算错了?”

  牛皋点头道:“也未可知,当时我听得就觉奇怪,说什么‘你们把此物给你们哥哥新收那神驹一看,它自知用法。’呵呵,便跑得再快也不过是个畜生,如何便能自知用法?”

  他这番话说出,众人神色不由古怪,纷纷看向马灵。

  马灵干咳一声,神情不善看向牛皋:“这位兄弟,在下马灵,绰号神驹子,你们师傅所言之神驹,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并不是指畜生?”

  牛皋把大腿一拍,冲着李逵嚷道:“铁牛哥哥,小弟怎么说来?我就说师父本事通天,怎么会算错,你如何便想不到神驹可能不是神驹,而是神驹子,就仿佛豹子也许不是豹子,而是豹子头!”

  李逵连连道:“对对对,黑风也许不是风,而是黑旋风,孟德也许不是曹操,而是我哥哥。”

  曹操眼一翻,心道:这却未必。开口道:“那个鲍神仙果然神机妙算,竟然连神驹子入我麾下也能算知,这也可见,我和诸位兄弟的缘分,早有天定。究竟让你们带了甚么物事与马灵兄弟?”

  众人都好奇看来,马灵更是振奋期待,他是修道的,比之旁人,愈发明白按照李逵二人所说手段,那个鲍方祖高明到了何等地步,因此对于这等人物的馈赠,当真是热切无比。

  有分教:一向征尘不胜嘘,从来宝贵是家书。道途喜遇同乡客,把酒连宵话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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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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