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

  程元西忙出言截断他的打算。

  陈大丫温柔开口,「知道你是担心妹妹,但,事情不能这么办。」

  「爹,娘,祖父跟你们说了什么?」知道这么做有失体统,程明礼转念之间询问道。

  「没什么,你不要管。」程元西打发走儿子,拉着妻子回屋,他们不该在外面谈论这些,让儿子听了去。

  程明礼没得到想知道的问题,转头去找明仪。

  明仪听了之后,只淡淡一笑,「哥哥,你跟爹娘说,不要着急,我不会吃亏。」

  「祖父着急了。」忧是祖父闹僵起来,为难的是爹娘和妹妹,周王世子位高权重,心思莫测,他们无人能摸清他的想法。

  「要急就急着呗,哥哥,咱们长大了不用看祖父祖母的脸色过活了;我们程家共三房,大伯二伯对我们都很好,做事有边界感,不会擅自僭越,我们这样相处着很愉快。可是,祖父祖母总是喜欢指手画脚,祖母特别喜欢挑我的刺,祖父有些势利眼;我们不能任由祖父祖母作为,否则,日后我们要面对的是祖父祖母无休无止的干涉,莫非,哥哥愿意这样?」

  程明礼犹豫,他确实不喜欢,祖父祖母是他们的长辈,指手画脚的听着就是了。

  不会吧

  她哥居然没意见?

  明仪不可思议,上下打量他,「哥,亲哥,你是被孝道洗脑了吗?愚孝要不得的。」

  「可是,妹妹,你的婚事重要。」

  「我的婚事不急,周王世子自有打算,老师不会让我吃亏;来,跟妹妹说说,你是怎么想的,真不介意祖父祖母指手画脚?」

  程明礼摇头,「祖父祖母关心我们才会过问我们的事情,他们有他们的思量,老人家经历的事情多,想的全面,我们听一听也无妨。」

  「啪」

  一巴掌拍脑门上,扶额绝望叹息。

  程明礼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急切关心的问道:「妹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抽回手,打量了哥哥好几眼;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她才离开几年啊!哥哥就被教导成这样了。不管祖父祖母对不对,都听着,「哥哥,你别管了,婚事我不会吃亏的;你和爹娘放宽心,至于祖父的担心,那都没必要。」

  程明礼不想什么都不管,妹妹的事情,他做哥哥得过问。

  「妹妹,我知道你的想法跟很多女娘一样,但是,哥哥觉得该跟你说一说;你是女娘,最好不好过问自己的婚事,我们有长辈,爹娘会操持的。」

  「嗯嗯,哥哥,我先回了。」

  敷衍两句赶紧走。

  她感念哥哥对她这个妹妹的情谊,但也仅止于此;哥哥终究跳脱不出这个时代的孝道教育,她没在哥哥身边这几年,哥哥的脑筋死板了不少。

  不过,这事儿吧,她还真不能插手。

  性格和认知已经养成,一个人的性格难以改变,认知同样如此;想要打破一个人的认知,需打破对方的三观重塑。

  头疼!

  明仪匆匆跑出了家门,打算去山里野一圈。

  程明礼大步追出去,只看到妹妹的身影化为残影跑去了后山,以他的功夫根本追不上。

  站在大门口,久久望着后山的方向出神,不知做错了什么,多年来没出现过的无措,再次先冒头;他感觉妹妹跟他好似隔了一层了,不如刚回来时的亲近自在,对他的多了敷衍。

  他没做错什么吧?

  思来想去,妹妹是从问了他对祖父祖母对他们的事情多加干涉的问题后,才会有了如此改变;所以,是他的回答让妹妹不满意了?

  听祖父祖母的话,没错呀;祖父祖母的观念不对,听听就行了,不一定要实施。

  可能是妹妹误会了,以为他是愚孝的人吧。

  等妹妹回来,一定要好好聊聊。

  明仪在山里疯跑半日,回来时,带着好些野味,没有大东西全是小的;如野鸡野兔之类的,可食用的无毒菌菇也带了一兜子。

  程明礼第一时间找到她。

  「妹妹,在山里玩得开心吧?」

  「开心呀,山里比家里有意思,还清静。」看到哥哥那张俊逸的脸,她就头疼。

  「玩得开心就好,哥哥有些事情想和你谈一谈。」说晚了,妹妹找借口溜之大吉,她不想让人找到,他想找到人有点难度。

  明仪无奈点头,东西交给母亲陈大丫,转头跟着程明礼去了偏僻的角落说话。

  程明礼看她意兴阑珊的样子,微微浅笑,「你的性子倒是被周王世子给惯出来了,一言不合就溜出去撒欢;哥哥跟你说的听一听祖父祖母的话也无妨,不是说非得听他们的话行事,而是祖父祖母年纪大了。他们经事多,考虑的比我们多,这一点你得承认;要是好的,我们听话就是,要是观念有出入,大略听听也就罢了。」

  「你倒好,转头就找借口出去玩了,都不问清楚的;若是,哥哥没想明白,这个误会是不是要一直进行下去了?」到底是亲妹妹,从小疼到心坎里的妹妹,不舍的说重话。

  明仪不确定的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真的,我还没迂腐到愚孝的地步,咱们爹也不是愚孝的人,你认为我们做子女的可能愚孝吗?」程明礼没好气的说道,瞪她一眼,又有些舍不得;干脆,屈指弹她额头以示惩罚,「以后别再这样了,好在咱们一起长大,哥哥还算了解你。」

  未尽之言,明仪听懂了。

  她点点头,抿嘴笑得甜美可爱,「好吧,是我的错,哥哥别生我的气;下次我一定问清楚,这次是误以为哥哥愚孝,觉得糟心,想出门野去,这才跑去山里玩了。」

  「你呀。」

  妹妹认错了,他更舍不得说了。

  明仪嬉笑道:「哥哥,说真的,你不要担心我;周王世子是重情重义的人,如今,咱们西北是一片安乐地,各处都盯着我们西北这片土地,恨不得据为己有。周王世子有他的事情要忙,四处征战是常有的事;我还未及笄,急这些做甚?」

  「早点定下来总是好的,你的名声不能有损。」他担忧的是她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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