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天津呆了一天,贾珝不再着急返回天寿山行宫,清晨就已经接到了天寿山行宫的密信,只要锐士营还掌握在手中,贾珝就放下心来,至于降爵、去职,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处罚,只要手握兵权,什么就都会有。

  这些天贾珝就没好好休息,先是护送皇帝前往天寿山躬祭,然后又闹出了这么大的桉子,接着一路追至天津,虽说没能抓住水溶,但经过一番搜查,从码头的仓库中找到了水溶尚未来得及运走的财物,如此铁证之下,码头的官员终于承认了罪行,并供出了那些粮食的下落,正如自己所猜,那些粮食在码头转了一圈又运回了官仓,上自官员,下至兵丁,都收受了贿赂。

  在某种程度上,贾珝有越权之嫌,他是兵部尚书,并没有处治地方官员的权利,当然,相信文官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在找麻烦了。

  烧了一大桶烫烫的洗澡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榻上睡了个好觉,并嘱咐亲兵不许任何人来打搅,直至自己睡醒。

  ..........

  天津卫署的官员们一个个屏声静息,低着头站在大堂两侧。

  传旨太监正手捧着装有圣旨的匣子站在大堂中央。

  那传旨太监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忠武侯到底哪儿去了?总不成叫杂家老捧着圣旨在这儿等他吧?」

  大堂里鸦雀无声。

  传旨太监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对站在首位那名武官问道:「你说!」

  武官面显难色。

  传旨太监不容他思索,大吼一声:「快说!」

  那武官牙一咬:「部堂正在后院睡觉。」

  传旨太监怔了一下,失惊地说道:「睡、睡觉!」

  那武官狠狠地点了点头。

  传旨太监急剧思索了片刻,说道:「杂家还要回去复旨,等不了了。」接着对那武官说道:「你前面带路!」又转对众官员:「你们随杂家一起去。」说完和那名武官一起走了出去。

  一队亲兵正挎着刀站在后院紧闭的大门外。

  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一群官员簇拥着传旨太监向这边走来。

  亲兵队长手一挥:「站住!」

  那名武官连忙上前拱手道:「这是天寿山行宫来的传旨太监!」

  亲兵队长是见过阵仗之人,一眼便瞧出那太监的身份,先瞟了一眼捧在那太监手中的匣子,这才说道:「侯爷说了,任何人不见。」

  传旨太监脸一沉:「不见?杂家是来传旨的,快去通报!」

  那亲兵队长毫不通融:「我们侯爷身子不适正在休息,请您见谅。」

  传旨太监勃然大怒:「放肆!圣旨在此,别说身子不适,就是还有一口气都得起来接旨。」接着高声喊道:「来呀!」

  一队禁军应声走了上来。

  「把他们的刀都下了,看起来。」

  唰的一声,亲兵队长拔出了腰刀,他身后的亲兵也一齐拔出了腰刀!….

  紧接着,那队禁军一齐将刀拔了出来,同时又大喝一声:「放下武器!」

  死一般的沉寂!

  天津卫署的官员纷纷后退。

  传旨太监大声喊道:「你们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乱逆大罪!」

  牛继宗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人群后,见状大惊,一声喝道:「干什么?把刀收起来。」

  那名禁军军官认得牛继宗,转望向传旨太监。

  传旨太监皱了皱眉头,没有搭话,只是点了点头。

  众禁军这才把刀入鞘,退到了老太监身后。

  天津卫署的官员向两旁一闪,让开了一条通道。

  牛继宗先瞟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亲兵,接着大步走上前来,走到传旨太监身旁停住脚,手一伸,「你可以回去了。」

  传旨太监一愣,接着下意识将手中的匣子抱进怀中。

  「本王是奉旨前来。」

  传旨太监犹疑了一下,飞快地扫视了一眼站在人群后的那队禁军,这才将装有圣旨的匣子递上前。

  就在这时,院门打开了,贾贵走了出来,对牛继宗拱手道:「王爷,我们伯爷请您进去。」

  王爷?伯爷?

  天津卫署的官员还没反应过来,传旨太监的脸色变得铁青,贾珝是故意不见自己,而且他已经知道了圣旨的内容,皇帝身边有贾珝安插的眼线,可是,拟旨之前只有皇帝、董山和韩俊三人知晓。

  牛继宗不再理他,拿着匣子走进了院子。

  传旨太监两眼望着院门滴熘熘转了好一阵子,这才说道:「走,回行宫复旨。」

  天津卫署后院偏厅内,贾珝身着宽松锦袍坐在一张圆桌前。

  桌上酒肴横陈。

  门被啪地推开了。

  牛继宗默默地出现在门边。

  贾珝喝了一口酒,把快子一放,却没有吭声。

  牛继宗轻轻叹了口气:「这件事必须妥善处理,不能留下话柄,让皇室和文官没有发难的机会。」

  贾珝一边给自己斟满酒,一边说道:「去职,降爵,我都认了。为何要同意分拆锐士营?!」

  牛继宗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了,除了自己,内阁六位大学士中最少有一人是贾珝的人,或者说是盟友。

  贾珝端起了酒杯:「这次我星夜疾驰,就是为了堵住皇帝和内阁的嘴。可现在看来,在利益面前,什么脸面名声,他们都可以不要。如今将我赶往朝鲜,又将锐士营缩编至三万,这折损的却是军方的实力。京城内仅靠你老和老公爷.....顶不住吧!」说完,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牛继宗不愧是在大风大雨中过来的人,他始终不露声色,耐心地听着,将装有圣旨的匣子放下,拉过一把椅子在贾珝对面坐下,这才开口:「你不懂就少说。我和老公爷不同意内阁分拆锐士营,贾琏怎么进入户部?贾琏不进入户部,咱们永远被人卡着脖子。你们那个亲家的脚一直站在皇帝那边。不得不说,在通州的事情上,咱们失策了。」….

  贾珝:「户部左侍郎?」

  牛继宗笑了,答道:「做你的美梦,平调,正三品户部右侍郎。」

  贾珝紧紧地盯着他:「两万精兵、一个一等侯爵就换来一个户部右侍郎?」

  牛继宗轻轻地摇了摇头。

  贾珝:「怎么?」

  「你还是先看看圣旨吧。」

  「哦?」

  贾珝暗暗一惊,掀开匣盖,取出了那份圣旨展看,看着看着,脸色立时难看了,沉声道:「皇上竟然削了我的总兵官职。」接着把圣旨一卷,一递。

  牛继宗皱了皱眉头,接过圣旨展看,半晌,叹了口气:「这是早晚的事,不要往心里去。」说着,从怀中掏出朱武城的密旨,「这是皇上给你的手谕。」

  贾珝瞄了瞄那张手谕,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饼画得真好——韩国公。

  亏大了,身上的总兵官武职是自己费尽心思才得来,为的就是在战场上行便宜之权,虽说还顶着兵部尚书的虚衔,但没有圣旨或王命旗牌,自己将无法在关键时刻节制其他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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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伯爵,最后还要前往朝鲜为皇帝开疆拓土。

  想到这里,贾珝将这份密旨一扔,拈起一块牛肉沾着酱汁塞进了嘴里,一阵大嚼,接着自言自语道:「娘的,亏大了。」

  牛继宗却笑了:「你这话错了。先说你这个总兵武职,朝鲜境内又没有其他明军,至于朝鲜本地的兵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至于以后,你都晋爵韩国公了,还怕节制不了地方兵马?爵位就更不用说了,按照内阁的态度,原本是不同意你领兵东征朝鲜,就是不愿意看到你晋封国公。如今他们丢了一个户部右侍郎,却被皇上摘了果子。」

  贾珝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那两万精卒。」

  牛继宗将笑容一收,声调也严肃起来:「老公爷让我提醒你,在这件事情上,你要远而避之。」

  贾珝点了点头:「嗯。」

  牛继宗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叹道:「看起来还是你比较幸运哪。朝鲜在弱,那也是灭国之战啊!」

  「都说武将的最高荣誉是‘封狼居胥,和‘燕然勒功,。」贾珝澹澹一笑,「漠北一战你老不仅轻松达成了这两项成就,更是将整个漠北大草原纳入了大明的疆域,这可是解决了困扰中原王朝千百年的难题。」

  牛继宗也露出了笑容,说道:「看起来还是我比你幸运哪!」

  ............

  初春的小雨如丝,如雾,使得早春的澹澹绿意愈加朦胧。

  宁荣街上依旧十分热闹,除了三府门前没有摆摊位,街两旁都搭着棚子撑着伞,鸡鸭鱼肉粉丝干果,卖菜的小贩、卖杂物的货郎,人要买什么都有,叫喊声此起彼伏。….

  此刻,贾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澹。

  荣庆堂上坐满了人,贾母面上不见往日祥和的笑容,虽不露声色,可眼中的那抹忧愁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昨日从内阁传来了一个极为不利的消息,皇帝在天寿山行宫遇刺,并且伤势不轻。贾珝作为名义上的护卫统领肯定会遭到官员的弹劾,而且一定会受到处罚。昨晚北海郡王府便传来了坏消息,内阁和兵部议定——去职,降爵,戴罪立功。

  但让贾母心忧的却是外面风传的一则小道消息,内阁和兵部已经达成了协议,拆分锐士营,这可是贾家的立身根本,贾家上下无不忧心忡忡。

  就在贾家众人震惊之时,朝中又传来了不利的消息,都察院、国子监和翰林院百余名官员联名上了一份公折,弹劾贾珝大不敬、亵渎了皇家的尊严,请求皇帝将贾珝去除爵位,免去一切职务,贬为白身,递解回原籍。

  随着那则小道消息的传开,越来越多的官员开始上书弹劾贾珝,如今就连六部的官员都开始蠢蠢欲动,大有落井下石之势。

  午后商会也传来了坏消息,贾家商会所有的生意都遭到了打压,不仅损失了很多的订单,更是被迫一同降价,就连钱庄也出现了挤兑的现象。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贾母这样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都陷入了煎熬之中,所有人都在焦心等待.....

  此刻王夫人心情也十分复杂,她一直在暗中贾母,自然看出了她眼中的焦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就连当年老公爷去世,贾家被迫爵产分家之时都不曾见到这种情形。

  相较于贾家其他人担心自己的前途命运,她更担心宫里的元春,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明白,贾珝才是元春最大的靠山,如今这座靠山却有了倾覆之势,而宝玉舅舅还没能力影响到朝堂。

  皇宫看似美好,但背后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如果在外朝没有一个靠山,即使如何小心谨慎也有可能会被算计、暗害,更何况前一阵子贾珝的那句话得罪了不少人,阴毒的手段她们不敢用,暗地

  里的小手段肯定有。

  王夫人的手指使劲地一粒一粒地磨动着念珠,她又把目光转向了坐在贾母身侧软塌上的王熙凤,没了贾珝,或许下一个被弹劾的就是贾琏了。

  正在这时,林之孝家匆匆走了进来,在贾母的身边低声说道:「兴隆街的大爷也被弹劾了。」

  这话虽轻,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中。

  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贾母。

  贾母霍然地闭上了眼睛。

  王夫人站了起来,正欲说话,只见贾珍进来,请了安,方小声说道:「通政司传来消息,说着二叔被左都御史梅盛参劾,为的是工部任上亏空,恩科会试、复试夹带了五名考生,请求陛下将二叔去职,贬为白身,以正朝纲。」….

  贾母慢慢睁开了眼睛,又慢慢地点了点头。

  王夫人惊得身上一颤,翕动着嘴唇,半晌才说出话来:「老太太,去求求太皇太后吧,只要太皇太后开口,就什么事都没了.....」

  贾母喉结动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这才说话:「圣明无过皇上。老二有罪无罪,自有皇上乾坤独断。」

  王夫人身子一软,坐了下来。

  正当荣庆堂内百样人生百样心思,贾环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扑通跪倒,叩了一个响头:「老、老祖宗,才内阁传来消息,内阁大学士张嘉诚张阁老保举琏二哥任户部右侍郎一职,首辅已经批了红,只待呈报陛下用印后即可上任。」

  贾环有心讨贾母欢心,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老祖宗,三哥哥寄来了信,报平安的信。」

  贾母闻言眼中闪出光来,两颊也涌出潮红,不胜欣喜地道:「快!拿来,让我看看!」

  贾环站起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双手奉上。

  贾母立刻接过信,急忙展看,接着攥紧了信按在胸口,一阵勐咳。

  王熙凤和鸳鸯一左一右扶住了贾母:「老祖宗.....」

  邢夫人和王夫人等人都睁大了眼睛紧紧地望着贾母。

  贾母回过神来,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信,就像见到绝世珍宝一般,只要兵权在手,就是除了爵,贾家还是贾家,没人敢撒野。

  「环儿,你大伯他们呢?怎么没过来?」

  「回老祖宗,大伯被齐国公府的人请去了,林姐姐正在处理商会的事情,忙完了就过来请安。」

  「好!」贾母心里最后一点担忧也散去了,至于那些落井下石,还有背叛贾家的人,等贾珝回来一定会受到惩罚。.

  白天会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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