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与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铡刀下压

小说:枪与道 作者:庸手 更新时间:2022-08-04 04:55:52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刀未至,寒意已更浓。

  这的确是好刀,丝丝寒光已从薄薄红绫现出。

  后面一人身着血红衣衫,血红双眼阴森而诡异,没有一丝人该有的那种活力,也许时刻杀人的那种人都是这样。

  给人一种不安、不祥的感觉,无论谁看了一眼,都会忍不住想呕吐。

  铡刀已放下,陈旧、古朴的木桶已紧贴在边上。

  狗眼直愣愣的盯着别人,说不出的凶狠、残酷而恶毒。

  他并没有说话,走过来就将铡刀上那块红绫拉开。

  刀已现出,刀已出鞘。

  人已在不远处,头还在脖子上,狗头铡仿佛并不急,静静等着,没有一丝急促之色。

  鬼王阴森却已要崩溃、虚脱。

  没有风,也没有光。

  天地间肃杀之意更浓,令人无法忍受,无法面对。

  小蝶紧紧贴着无生胸膛,双手紧紧抱在怀里,牙齿已不停打颤。

  无生石像般挺立,石像般一动不动。

  人已将死,他不愿死的痛苦、难受,他现在要选择死的舒服点。

  令他死的舒服点只有那杆枪。

  枪未动,握枪的手也未动。

  狗头铡也未动,手里那片薄薄的红绫已抽动,无生披风也在抽动。

  边上的黄纸已扫尽,清理的很彻底。

  几名官差脸上也带着那种没有一丝活力的死灰色,不祥、不安而又阴沉不已。

  他们走到狗头铡跟前,居然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狗头铡也点点头。

  其中一名官差从怀里摸出一个手指般大小的漆黑圆筒,圆筒骤然冒出一缕烟雾,直冲云霄,刺入天际。

  声音尖锐而高亢,雪白烟雾骤然悬浮苍穹,骤然凝聚成一幅神秘的图案。

  赫然出现一口铡刀。

  狗头铡。

  狗头铡没有看一眼,依稀盯着阴森,盯着阴森的脖子。

  他竟没有一丝离开过。

  不远处已有数骑,直奔而来,马嘶涟涟,骑士彪悍勇猛。

  长街上忽然已多出很多棺木,崭新的棺木。

  一具具尸骨已入棺,已离去。

  这里已没有尸骨,更没有鲜血,却有人,只要有人,就有机会流血,也有机会出现尸骨。

  阴森已倒下,似已虚脱,似已崩溃。

  他的已仅能呼吸,那种呼吸也是极为娇弱而无力。

  他仿佛已要死亡,并不用铡刀也许也会死去。

  是什么力量令他有了这样变化?一代鬼王阴森,竟已没有一丝活力,没有一丝生机。

  顷刻间已变得仿佛是枯萎的残花,又残又丑又拙劣。

  他竟已没有一丝鬼王的气魄,一丝也没有。

  长街上一行人带着棺木缓缓离去,每家店铺的门都已关上,每一扇窗户都已关上,仿佛生怕自己会遭受灾祸。

  红绫犹在手中舞动,披风也在舞动。

  薄而透明的红绫仿佛是少女娇羞脸颊,说不出的朦胧而神秘,透着令人欢快、刺激的快意。

  没有风,却依然在飘动,没有一丝倦意。

  这里已没有多余的人,连多余的死人也没有。

  这时岂非已到了杀人的时候?犯人岂非已到了伏法的时候?

  铡刀边一个官差向狗头铡点点头,狗头铡也点点头。

  他点头,狗头铡已掀起。

  刀锋彻底已现出,寒意更浓,更令人胆寒、心寒。

  那名官差从怀里取出雪白的柔布,又摸出一酒壶,酒壶倾斜,酒已流至雪白的柔布上,然后轻轻的擦拭着刀锋。

  刀锋已更亮,也更寒。

  那名官差将那块雪白柔布丢到陈旧而古朴的木桶里。

  刀锋已擦净,人已向狗头铡点点头,肃立于一侧。

  狗头铡眨了眨眼,盯着阴森的脖子,“你过来。”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他的话生硬而尖锐,仿佛是铡刀打开的那种声音。

  这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刀锋与刀锋摩擦发出的那种声音,生硬而尖锐不已。

  阴森没有过去,躯体已在这声音下抖的更加剧烈、疯狂。

  小蝶已经受不了这种压力,似已要发疯。

  她也替阴森暗暗忧伤、疼惜,这人实在不是什么人,也不是什么鬼,这竟是活生生的刀。

  一把杀人的刀。

  无生忽然将阴森一脚踢飞,真真好好落到狗头铡边上,他抬起头就看见了刀锋,雪亮的刀锋已开得很大。

  是狗头铡自己打开的。

  他并没有看一眼无生,也没有看一眼小蝶。

  他依稀盯着阴森的脖子,盯得很仔细,很认真,仿佛是认真的学子在盯着书本。

  阴森已缩成一团,脖子上依稀可以见到泥污。

  狗头铡点点头。

  这里已剩下三名官差,三名没有一丝笑意,没有一丝欢乐的官差。

  他们也点点头。

  他们点完头忽然间已出手,一人将阴森的头拉出,一人将双腿拉住,最后一人缓缓从怀里取出雪白柔布,缓缓又将酒取出,酒壶倾斜,酒已流至柔布上。

  他的动作直接、简单、快速而娴熟,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他在这柔布上的功夫,也许比佛教徒在金刚经上的功夫还要高深。

  他的热情与活力已在柔布上飘零。

  擦的动作并不大,却很干净,干净的没有一丝污垢。

  脖子已擦净,刀锋也擦净。

  狗头铡盯着阴森的脖子点点头,似已满意。

  那三名官差才松手,肃立于一旁,死灰色的眸子盯着这口铡刀,盯着那陈旧而古朴的木桶。

  狗头铡将阴森的脖子放到刀锋下,手已触及刀柄。

  阴森盯着木桶,陈旧而古朴的木桶里竟有一块柔布,淡淡的飘着酒香,烈酒。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语。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更没有一丝变化。

  他们两人居然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多看一眼对方,他们仿佛都不愿多看一眼。

  漆黑的枪头没有一丝抖动,披风抖动的仿佛是发情中少女,仿佛要将心里所有柔情与寂寞统统抖出去,一丝不剩的抖出去。

  小蝶看了一眼忽然又将脖子扭转过来,紧紧闭上眼。

  手没有动,铡刀也没有动。

  动的只有阴森,躯体已抖得像是弹棉花的玄,每一根骨节都已不停抖动。

  额角的冷汗已流干,枯黄的脸颊上没有一丝汗水,就算有也被那官差擦净。

  手未动,人已点头。

  边上的官差忽然走过来,俯下身子,将阴森脖子边那几缕发丝拿开,一根也休想有。

  脖子已干干净净的在刀锋下,刀锋也干干净净的在脖子上。

  它们之间的距离已接近空无,几近没有,这时刀锋并没有动,依然没有动。

  因为握住刀柄的那只手没有动,既没有动,也没有松开。

  狗头铡没有点头,

  盯着脖子,干干净净的脖子上没有污垢,也没有一根发丝,更没有衣服,能阻碍铡刀下压的所有途径已绝对没有,彻底没有。

  剩下的只有一个动作,铡刀下压。

  可是铡刀并未下压,那只手依稀没有动。

  血红双眼盯着雪白的脖子,雪白的脖子上那几根青筋已暴跳不已,喉管已剧烈抖动。

  狗头铡为什么没有将铡刀下压?生死已在顷刻之间。

  死亡将至未至,刀柄将压未压,头颅将断未断,性命将无未无。

  这时那名官差忽然缓缓走了过来,在狗头铡边上低语了两声。

  狗头铡点点头。

  官差忽然从怀里取出雪白的柔布,他居然又摸出雪白的柔布。

  雪白柔布取出,缓缓又将酒取出,酒壶倾斜,酒已流至柔布上。

  这人仿佛有洁癖,很发疯的那种洁癖,这次又要擦拭哪里?是刀锋?还是脖子?

  这两个地方已擦净,已极度干净,并不需要再擦拭。

  可是他缓缓依然蹲下,蹲在铡刀口,伸出手。

  手里雪白柔布已擦拭着阴森嘴角,擦的很慢,也很仔细,仔细的仿佛是慈祥母亲在擦拭着宝宝屁股,说不出的仔细而疼爱。

  嘴角的口水已擦净,一滴口水也没有,甚至连流到铡刀上那几滴都已擦净。

  阴森盯着陈旧、古朴而又沉闷的木桶里,又多了一块雪白柔布。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又多出柔布,一块又一块的落到里面,他的心已要被砸碎,活活砸扁。

  浓烈的酒气飘飘。

  吸进去却只能令人惧怕、作呕,他已无力惧怕、作呕。

  现在有的仅有呼吸,娇弱而没有一丝力道,更没有一丝活力。

  死人岂非都是这样?

  他仿佛已感受到自己灵魂离开躯体的那种感觉,缥缈而神秘。

  手未动,刀也并未下压。

  那名官差忽然又过来,他过来竟然已开口说话,“你可有三急?”

  那声音仿佛是夜色里柳枝抽动墙壁发出来的,沉闷、呆板而急促不已。

  阴森点头。

  他的呼吸又加重了点,血管仿佛已跳动的更加猛烈,仿佛随时都会爆掉。

  官差指了指不远处,他显然不愿阴森走的很远。

  阴森点头。

  官差又走到他跟前,死灰色的眸子里竟已发出了光,“这是断头急,是你最后一次了。”

  阴森点头。

  他不明白,他只听过断头饭,并没有听过断头急。

  无论如何,都是一样,岂非都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就要好好享受,享受里面所有乐趣与快意,因为这是人生最后一次能享受到的事。

  他的生命已到了终点,没有人能救他。

  他也不希望别人来救。

  他特地走的远点,不愿靠近他们,仿佛生怕他们会打扰这种享受。

  狗头铡没有动,手没有动。

  血红双眼依稀盯着阴森的脖子,那脖子并没有少女娇嫩、细滑,可是却深深的吸引住他。

  他的心、他的魂已彻底被吸引,没有事能打扰到那种吸引,一丝也没有。

  就在这时,那根脖子激灵灵抖了几下,接着骤然间飘起,飘走。

  他竟想逃走。

  就在这时,那只手已动,狗头铡也动。

  格格格三声骤响,躯体已断成三段。

  小蝶的躯体不由剧烈抖了三下。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枪与道,枪与道最新章节,枪与道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