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与道 第三百二十三章 真假公子

小说:枪与道 作者:庸手 更新时间:2022-08-04 04:55:52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听天由命。

  这果然是听天由命,小蝶闭上眼睛,她有没有睁开眼睛都一样。

  崭新的棺木里,漆黑而干燥,并没有腐尸味,却依然沉闷的令人窒息。

  “你为什么不出手?”

  “我为什么要出手?”

  小蝶苦笑。

  男人的心里,女人有时真的很难捉摸,就像是女人的心里,男人有时也很难捉摸。

  “你可以杀了他,我们并不需要受这种罪。”

  无生不语。

  “他并不是什么好人,这种人应该多死几次,他之前杀了......。”

  “他之前杀了很多人,是不是?”

  “是的。”

  “他以前杀的更多。”

  小蝶不语。

  她已无法在说什么,男人心里的想法,实在无法捉摸。

  “他过来找我,并不是为了杀我,只是将我抓住,然后还一笔人情债。”

  “我们过去一样是死。”

  无生不语。

  小蝶笑了笑,“他对我们还不算太坏,至少没有把我们与尸骨关在一起。”

  无生不语。

  “你知道小公子会在什么地方等我们?”

  无生不语。

  小蝶缓缓伸出手,她激动的笑出声音,“我们能动了?”

  无生不语。

  “你难道是故意的?让他捆住自己,乖乖去见小公子?”

  无生轻抚着小蝶的躯体,“可知道我为什么带你看日出?”

  小蝶不语。

  她肚子里已飘起一股暖意,这石像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她并没有胡乱的猜测,却没有想到无生已说了出来。

  无生叹息,“因为我们接下来的机会也许并不会很多。”

  小蝶笑了笑,“你怕自己也应付不了?”

  “也许。”

  “你是枪神,江湖少之又少的神,你会应付不了?”小蝶甜甜的一笑,“我不信。”

  无生不语。

  小蝶轻轻摸了摸无生的手,勾住他的小指,轻轻的拉着,“我们来拉勾勾。”

  “拉勾勾?”

  “是的。”小蝶笑了笑,“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她轻轻的拉着勾勾,轻轻的笑着,轻轻的享受着。

  棺木疾飞,却极为稳定,没有一丝颠簸。

  鬼郎中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没有人阻止,事实上已没有人。

  他看了看贴着墙壁一动不动的镖师,脸上厌恶、厌烦之色更浓,“你可以去收尸了。”

  镖师点头。

  “他们死的都很惨,你为什么不跟我拼命?”

  镖师不语。

  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鬼郎中,盯着这人的两只手,目光惊慌、惧怕之色更重。

  他没有理由不惊慌、不惧怕,因为这人居然一只手拖住一口若大的棺木,身子依然轻如飞燕,矫健而迅疾。

  “你不打算替他们报仇?”

  镖师摇头。

  “很好,你这样虽然很懦弱,却能活的长久点。”鬼郎中眯起眼笑着,“你这样的习惯并不坏,一定能令自己长寿。”

  镖师点头。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只觉得躯体木头般僵硬,生不出一丝力道。

  鬼郎中慢慢走了过去,冷冷的盯着镖师,忽然一脚踢出,“我并不是要打你,这是要你记住好习惯。”

  镖师弯下腰呕吐,吐出的却只有酸水。

  “一定。”他用力挤出两个字。

  鬼郎中冷笑着,“你现在是不是记得很深刻?”

  镖师嘴角苦水流得更多,点点头。

  “很好。”

  话语声中,他又踢了一脚,“我这也并不是诚心要打你。”

  镖师额角冷汗豆大般滚落,痴痴的盯着鬼郎中,并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

  多余的话一定会令自己倒霉运,他并不是个笨蛋,所以他很明白这一点。

  “因为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虽然没死,活罪还是要受点。”

  “为什么?”

  “因为这是对懦夫的一点打赏。”

  镖师点头。

  他心里已在咒骂这个疯子,这个神经,嘴里却没有说出一句,因为他是懦夫,懦夫的胆子都很小。

  鬼郎中笑着,却并没有离去。

  镖师的心沉了下去,这疯子没走,没走就说明这疯子还有疯病要发。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离开?”鬼郎中笑的更加欢愉而得意。

  如果见过黄鼠狼对着鸡那种笑意,就很容易想到鬼郎中的笑意。

  镖师不语。

  脸颊上冷汗已更多,苦水也更多。

  温柔的阳光照到他躯体上,他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的全身竟已湿透。

  没有风,阳光的热力更加凶猛而强烈,对面的茶楼生意也更好,里里外外的都挤满了人,一双双眼珠子直愣愣盯着这里,有的嘴巴张得跟瓢似的,大的也足以放下舀水的瓢。

  老板尽量席卷着躯体,却发现自己怎么席卷,都像个大肉球。

  鬼郎中依然没有走,阴恻恻的笑着,“我不走,因为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鬼郎中没有说话,一脚踢向镖师的肚子,用的力道并不大。

  镖师脸上的变化却很大。

  鬼郎中冷冷的笑了笑,“我有个毛病。”

  “什么毛病?”

  “我喜欢折磨懦夫,越是懦弱,越是喜欢折磨。”

  镖师咬牙,吐出一口酸水,血红的酸水。

  “你是不是听得很清楚?”

  镖师点头。

  “所以你站起来,站好了。”

  镖师并没有站好,痛得已令他无法站立,只能龟缩着。

  鬼郎中忽然又踢出一脚,踢在他肚子上,“我并不是诚心打你,我打你是有原因的。”

  镖师努力抬起头,凝视着鬼郎中。

  脸颊上每一根肌肉彻底扭曲、变形,“什么原因?”

  鬼郎中的笑意不变,淡淡的说着,“因为我折磨懦弱的时候,很兴奋,所以就......。”

  镖师不语。

  他已不愿言语,也不敢言语。

  镖师并没有问所以就怎么样,鬼郎中自己却说了出来。

  鬼郎中笑了笑,“所以我就忍不住替了一脚。”

  镖师咬牙,躯体不停抖动着,脸上已现出怒容,那只手并没有握住刀柄。

  “你是不是恨我?”

  镖师咬牙不语,他已要崩溃,彻底崩溃。

  现在他不知道该说恨他,还是说不恨他,因为这疯子的想法并不能用常理去推断,所以也无法知道怎样令他满足。

  他决定不说话,忍一忍,只要忍一忍,也许就会过去,就会有活路。

  江湖人活着,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他已暗暗后悔,他后悔自己不该对枪神抱有很大信心,令天下群雄胆寒、心寒的枪神,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所以也有倒霉的一天。

  只不过他倒霉,也连累了别人。

  镖师面对鬼郎中,既没有抬头,也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

  面对疯子,没有对付的法子,沉默就是最好的法子。

  可是疯子并没有沉默,他笑了笑,“你是不是恨我?”

  “不恨。”

  鬼郎中阴恻恻仰天长啸,忽然又踢出一脚,“你为什么不恨我?”

  镖师忽然倒下,挣扎着站起,又倒下,又挣扎着站起,努力说出一个字,“恨。”

  鬼郎中忽然踢出两脚。

  他的笑意忽然消失,冷冷的盯着镖师,冷冷的说着,“你为什么要恨我?”

  镖师怔住。

  躺在地上不停呕吐,夜里的宵夜统统吐了出来。

  鬼郎中冷冷的站着,冷冷的等着这人站起,这人不再站起,席卷在地上,似已不愿站起。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忽又停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踢你两脚。”

  镖师摇头。

  他已要疯了,又疯又疼。

  鬼郎中冷笑,“因为你恨的很好,我喜欢被人恨着,这样很过瘾,很舒坦。”

  镖师点头。

  这人果然很疯,疯的一点也不像是人,无论是像鬼,像魔,像风,像狗,......,都不像是人。

  他现在只希望这头疯子早点离去,可他也知道这疯子绝不会离去。

  不远处的老板一双眼睛呆滞而无力,瞧着他们。

  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一句漏掉,他也想不通这疯子,为什么会如此过瘾。

  镖师喘息着凝视鬼郎中,一语不发。

  鬼郎中眨了眨眼,盯着镖师的躯体不停抖动,脸上已泛起了红晕,又点点头,“你为什么不起来。”

  “我起不来。”

  鬼郎中又给了他一脚,“你为什么起不来?”

  这句话是废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可是他偏偏看不出来,也许他不是看不出,因为他是疯子,疯子是看不懂的,也了解不到里面的原因。

  镖师不语,也不动,抖动仿佛已渐渐平息,他的生命仿佛已要结束。

  鬼郎中丢下一口棺木,一口破旧的棺木,捏着鼻子,远远的走开,又走到老板跟前。

  老板直愣愣看着鬼郎中,一张营养充足而肥胖的脸上,忽然变得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裤子不由的已潮湿。

  鬼郎中忽然一脚踢出,老板高高飞起,又软软落下。

  鬼郎中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抱着一口棺木,看了看他的裤裆,又退了退,“我并不想打你,只是跟你说一句话。”

  老板挣扎着坐起,眼睛忽然眨了眨,“你说,我听着。”

  鬼郎中紧紧捏着鼻子,并没有松开,“这口棺木放在这里,会有人来取的。”

  老板嘴角惧怕之色更浓。

  他不停的点头,鬼郎中走远,他依然在点头,他的头仿佛已停不下来。

  对面的茶楼一双双眼睛盯着鬼郎中,每个人神情却是不同的,有些人极为惧怕,有些人极为呆滞,有些人极为欢快,也有些人是极为刺激。

  鬼郎中大步的走在长街上,没有人阻拦,前方不远处一顶轿子看了他一眼,四个抬轿子的人忽然放手,疯狂的逃窜,从四个方向疯狂的奔走。

  轿子里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打开帘子看上一眼,忽然就晕了过去。

  鬼郎中叹息。

  /

  /

  小蝶痴痴的笑着。

  她轻轻说着,“你知道这人在做什么?”

  “他在发疯。”

  “他真的有毛病,好像还不轻。”

  “是的。”

  “他会不会对我们也发疯?”

  “不会,也不敢。”

  “他难不成知道我们已解开了线?”

  “是的。”

  “他真的已知道了?”

  “他是疯子,绝不是呆子。”

  小蝶又痴痴的笑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

  “他知道我们已解开这细细的线,才生气。”

  “也许。”

  “他一生气,就会发疯,做出很多发疯的事来。”

  “也许。”

  “鬼郎中现在是不是该去小公子那里了?”

  “也许。”

  小蝶苦笑。

  她笑了笑,说着,“也许。”

  她说完又笑个没完,轻轻贴着无生躯体。

  棺木砰得一声,落到地上,外面已传来了一连串厮杀声,时间并不是很长,几个惨呼声又飘起。

  棺木忽然飘起,又落下,这时上面拳声震震。

  小蝶暗暗替这疯子忧虑,因为听这拳声很容易明白一件事,这人的功夫并不弱,内力好像不是一般的好。

  “外面这人功夫很不错。”

  无生不语。

  “能跟鬼郎中过上几招的,绝不是泛泛之辈。”

  无生不语。

  “你能不能认出这人是什么人?”

  无生不语。

  小蝶柔柔垂了一下无生的胸膛,“你又......。”

  无生不语。

  拳声犹在震震,棺木起伏更加飘忽,这人显然并不是个弱者。

  “你不担心这人将鬼郎中宰了?”

  “不用担心。”

  “可是这人功夫好像很不错。”

  “他杀不了鬼郎中。”

  棺木忽然轻轻落下,拳声已远离。

  无生抱住小蝶忽然跃出棺木,飘在不远处。

  那口棺木忽然已成箭垛,一口长满箭的箭垛,十几个人忽然纵身一跃,凌空一掠,已不见了。

  十几个人,十几把硬弓。

  小蝶看的很清楚,躯体漆黑,衣着劲装,面无表情。

  一击不重,骤然后退。

  小蝶轻轻擦了把汗,又到处看了看,深深吐出口气,“我们差点就死在棺木里了。”

  无生点头。

  他石像般挺立在粗壮的古树下,石像般一动不动,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前方。

  院子里安静而祥和,几只不知名的飞鸟飞到枝头,叽叽直叫,好生欢快。

  也许春天的飞鸟都一样,就像是过来的一群孩子,脸颊上说不出的喜悦、愉快。

  后面一个桃花般灿烂的姑娘,嬉笑跟着,脸颊上的笑意带着说不出的愉快而美丽,“小公子,小公子,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她嘻嘻的笑着,嘻嘻的跟着。

  小公子这三个子仿佛是句魔咒,小蝶脸上的笑意已扭曲、僵硬。

  无生没有一丝反应,石像般挺立着。

  小蝶仿佛已要炸了。

  “他们都是小公子?”

  无生不语。

  小蝶忽然躲在无生后面,紧紧握住披风,“他们都是小公子?我们岂非要......。”

  一个顽童笑了笑,盯着小蝶惧怕的样子,仿佛很吃惊。

  停在无生边上,并没有靠得很近,“小姐姐为何这么怕我们?”

  他笑了笑,脸上的鼻涕挂面般拖落着,并没有擦拭,两只袖子油的发亮。

  小蝶又怕又惊又苦笑。

  “你是小公子?”小蝶看了看顽童脸颊上的鼻涕,又看了看两只发亮的袖子,不竟吐出口气。

  “小姐姐怎地知道我是小公子?”

  另一个顽童忽然冲了过来,在他屁股上掴了一巴掌,对着小蝶嘻嘻的笑了笑,“他不是小公子,小公子绝不会穿开裆裤。”

  小蝶眨了眨眼,又瞧着这个顽童,笑了笑,“那你是小公子?”

  这顽童摇了摇头,头上冲天辫子忽然来来回回、前前后后晃了晃,“大姐姐你猜一猜,猜到了,我就亲亲你。”

  小蝶苦笑。

  这个顽童的衣着并不是很脏,却极为单薄,脸颊上没有鼻涕,却极为消瘦。

  桃花般少女背负双手,在不远处站着,静静的笑着。

  她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这群孩子,脸上的笑容桃花般美丽、辉煌,春天般新鲜而轻盈。

  小蝶猜不到。

  一大群小孩,若是让她分辨哪个是男孩,哪个是女孩,这很容易,若是要分辨出哪个是小公子,就很难了。

  小蝶笑了笑,“你们谁是小公子?说出来,我就带他去买好吃的。”

  “是不是只有小公子有好吃的?”

  小蝶眨了眨眼,摸了摸鼻子,忽然笑着,“是的,我只给小公子。”

  “那我是小公子。”

  另一个顽童忽然将他拉开,嘴巴张的又大又圆,“我是小公子。”

  那个头顶扎着冲天辫顽童远远的被推开,他的身子很瘦小,根本挤不过他们,他正安慰着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孩。

  小蝶的眼睛已要花了。

  遇到好吃好玩的孩子,都会争先,绝不会落后,这是孩子的天性。

  小蝶叹息,却凝视着那桃花般的少女,“你刚刚在叫小公子?”

  桃花般少女脸颊红了红,笑着点点头。

  “你知道那个是小公子?”

  桃花般少女笑了笑。

  她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好笑,“他们都是小公子。”

  小蝶苦笑。

  她居然说他们都是小公子,冲突辫子抱着小女孩,安慰着,“你是小公主,大姐姐找的是小公子,所以......。”

  “谁说小公子是个男孩,我也是小公子。”女孩的眼睛泪水飘出更多。

  小蝶喘息,盯着这么多的顽童在争吵着,躯体仿佛已无力。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枪与道,枪与道最新章节,枪与道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