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剑离的死讯对于许元来讲无疑是一个噩耗。

  毕竟那个大个子老头是大冰坨子胜似父亲的重要之人,也算是他未来半个老丈人。

  但不知为何,

  当这个消息彻底落地的那一刻,许元原本紧揪着的心却开始变得平静。

  他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便消化了这个消息,

  也几乎在一瞬之间消化掉了冉剑离的死对冉青墨带来的撕心裂肺。

  速度之快,近乎冷血。

  寂静可闻心跳呼吸,许元面前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父亲,出声:

  “谁做的?”

  许殷鹤缓缓转过了身,继续抬步向书房,话语回荡在内院小巷:

  “不露声色很好,但你的心还是有些乱了。”

  “.”

  话落,沉寂一瞬。

  许元也意识到了寻常状态下的自己不会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谁做的?

  还能有谁?

  能做到这件事情,放眼整个天下就那么寥寥数人。

  脚步窸窣,

  许殷鹤的声音如古井般平静肃然,带着劝诫:

  “长天,现有的规则因你那封平税仙法的呈递而被破坏,整个天下已经开始礼崩乐坏,在新的规则重新建立之前,谁都可能在你眼前逝去,长歌、歆瑶、娄姬、华鸿,甚至包括为父,都可能会因某些不可抗力永远消失在你眼前。”

  “长天,

  “这不是儿戏,更不是戏曲故事,既然你选择了亲手开启乱世这条路,那你便应当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

  沉默,

  许元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细弱蚊蝇:

  “.孩儿知晓。”

  “.”

  许殷鹤垂着眼帘,自己应尽之事却要交由下一代来完成对于他并不好受。

  方才的劝诫虽轻,但却将身后的子嗣直接架在至高之位。

  这是责任,更是压力。

  但当下的他已然没了其他选择。

  因此哪怕是揠苗助长,他也需要让长天快点成长起来。

  最终,还是许元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语问道:

  “父亲,您这个消息来源是哪?”

  眼前的老爹不会无的放矢,但冉剑离终究是天下绝顶的至强圣人之一,如此悄无声息的被人截杀未免蹊跷。

  许殷鹤没有隐瞒,绕过小巷拐角:

  “剑宗那边传来的消息,为父并不是第一个知晓的,或者说兴许这个消息明日便会传遍整个天下。”

  说到这,

  许殷鹤略微回眸,漆黑眼瞳直视着许元的眼睛:

  “监天阁圣女,亲自带着冉剑离的尸身赴宴天元大比。”

  “.”

  许元的心跳停滞一瞬。

  许殷鹤半眯着眼眸,视线如鹰隼,磅礴的压力瞬时朝着许元涌来,声音依旧平淡,但却带着权倾天下的威势:

  “据元昊传回的消息,那位圣女已经突破了蜕凡,性情也与之前你所见时有了很大的区别,变得神性、无情,似乎已经因功法进入了那位每一任监天阁主才能抵临的状态。”

  “.”许元沉默。

  在西漠时,天夜那个妖女曾戏谑调侃想要看乐子,看到天衍强行进入那神无之态,他会如何抉择。

  那时他不甚在意的一笔带过,但心底却是知晓这确实是未来可能发生之事,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他虽未向天衍需要类似大冰坨子的承诺,但这份对立又何尝不让他纠结。

  终究,还是要刀兵相见么

  似是看出了这名子嗣心底的决然,许殷鹤周身的气势也便逐渐收拢了起来,低语:

  “这件事情,为父终究还是失诺了,冉剑离与为父交手之后,重伤难愈,又孤立无援,大概便是这个时间点让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机,也许为父当时应当送一送那家伙的。”

  许元唇角勾了勾,有些苦涩:

  “父亲,这不怪您,您已经尽力了。”

  当时的情况虽未亲身经历,但却也可以想象。

  这老爹必须倾尽全力的瞒过皇族,而如此全力施为之下,冉剑离的重伤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至于护送冉剑离便更别提。

  当时的这父亲已经被天意所盯上,若是扛着这份压力去护送冉剑离,那重伤垂死之人兴许就会变成他自己。

  可问题是,隐宗是如何知晓冉剑离的准确方位?

  从情报侧来讲,

  隐宗那边理应连冉剑离还活着的消息都不应知晓。

  内应?

  更不可能。

  整件事情,除了两位当事人外,这父亲只告知了他一个人,就连相府的一切高层都被隐瞒了真相。

  许元终是问出这个问题:

  “他们,怎么知晓冉剑离的位置?”

  许殷鹤安静了一瞬,轻语说道:

  “为父也非通晓世间万物之人,但这件事为父有两个猜测。其一,监天阁对天机的推演,算出了冉剑离.”

  “这不可能。”

  “理由。”

  “未来已经陷入不可预测的大劫长夜,上次为了推测我的位置并进行刺杀,甚至不惜付出了半本衍天决的代价。”

  “.”

  第一次听闻三子的这份机缘,许殷鹤略显讶异,但也没有刨根问底,算是认可了这个理由,转而道:

  “如此说来便只剩第二个猜测了。”

  说着,许殷鹤平淡的抬眸望了一眼上方无云的万里青空。

  “您的意思是天意?”

  许元下意识的问,但这个答案已然超出了他认知。

  二人交谈之间已然再度来到书房院落之中,并未入室,父子在院内的银杏树下的石桌前坐下。

  许殷鹤垂眸看着自己手掌,缓声说道:

  “抵临这个境界二十年,所处的位置与面临的东西让为父无法冒险向这个境界的更深处探索,但却也知晓每一次天意的降临都会产生出一种极为特殊的炁机波动。”

  许元的反应很快:

  “你是说那温姓女人也感知到了这一点?”

  “可能是。”

  “.这个炁机的波动很广?”

  “不小也不广,约莫小半个京畿左右。”

  “温姓女人现在应当在江南,这个几率理应小到可以忽略.”

  说到一半,许元忽然止住了声音。

  他想到了温姓女子那诡异的分身寄神术法。

  许元语气带上了一丝迟疑:“她的分身.也能察觉这炁机?”

  许殷鹤缓声说道:“寻常分身应当不行,但也许京畿之中藏有她那圣人修为的身外身。”

  许元笃定道:“这等身外术法绝对有距离限制,不然便违背修行公理。”

  许殷鹤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

  “长天,这位温夫人兴许便是未来与我相府对弈天下之人。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何重视都不为过,哪怕将事态往最坏的方向考虑。”

  “兴许从为父与冉剑离交手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在做准备,然后成功破灭了为父那让冉剑离在暗地牵制隐宗的谋划。”

  “但也可能是某些为父不曾知晓的事物,让她知晓了冉剑离的动向。

  “毕竟,

  “她已经进入并探索这个境界超过千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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