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战智湛听到病房外的走廊上传来姜站长刚刚提到过的王玉凤的声音:“同志,给您添点儿麻烦!我想问一下,有一个叫战智湛的伤员住在哪间病房?……”

  “哦……请您随我来!……”回答的这个声音,显然是负责战智湛病房的护士徐雅婷了。

  “黑鸢”和姜站长、“黄鼬”也听到了门外的对话,大家停了下来望着病房房门。“黑鸢”也停了下来,望着病房房门。很快,房门开处,出现了手捧野花、风尘仆仆的王玉凤。

  “黄鼬”倒是没说什么,“黑鸢”却笑眯眯的站了起来,笑道:“玉凤同志你好!我就说嘛,分队长的人缘老好了!这不,咱们基地‘七仙女’的头儿都来看我们分队长了嘛。……”

  “富周同志、绍山同志,你们好!……”王玉凤含笑和“黑鸢”、“黄鼬”握了握手。

  姜站长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富周同志、绍山同志,感谢你们两个把这么关键的情况告诉了我,为了不影响小战同志休息,你们回会议室去吧!……”

  “黄鼬”和“黑鸢”互相之间看了一眼,他们显然不愿走。但是姜站长的话那就是命令,军人嘛,命令是必须要执行的。“黄鼬”和“黑鸢”无奈,向姜站长和战智湛敬过礼之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病房房门。“黄鼬”和“黑鸢”一走出房门,姜站长接过王玉凤手中的野花,捡起墙角的一个空罐头瓶,也走出了病房房门。

  王玉凤眼含泪水,冲到战智湛病床边,举起了双手。她似乎要捶打一番战智湛的后背,可是她猛然意识到战智湛身负重伤,恐怕经不起她的捶打。王玉凤气急败坏的跺了一下脚,“嘤嘤”的哭着说道:“你个天杀的瓜兮兮的散眼子!你怎么一哈儿就跟老子装舅子,做啥子事情都晃壳儿,你个青沟子娃娃,这下子扯拐了吧?你个龟儿子!……”

  王玉凤连哭带说的一通麻辣四川方言,战智湛犹如鸭子听雷,半句也没听懂。但从她失控的情绪,可以猜出王玉凤是在心疼自己负伤。战智湛“哼哼唧唧”的说道:“哎呦……小凤大妹子,俺就剩半条命了,你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跑这旮沓来损俺。哎呦……俺的个亲娘哎,俺上辈子欠了你啥了,让你这么糟践!姜站长没教给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吗?你这是啥心理素质呀!哎呦……疼死俺了!……”

  “啊?‘骆驼’你千万别动,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让你牵动了伤口,弄疼了你!让我看看你的伤……”王玉凤哭泣着,伸手揭开了战智湛身上的被单。

  “Oh my God!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王玉凤突然又惊叫起来。

  “王玉凤,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大惊小怪的?可别影响小战养伤。……”就在这时,姜站长端着插在罐头瓶子中的野花走了进来。姜站长显然对王玉凤在病房尖叫不满。

  “姜站长,你快看呀,战智湛后背上的伤疤……”王玉凤解释道。

  “哦?……”姜站长走了过来,只见战智湛的后背上虽然缠满了绷带,但还是难掩战智湛后背上丑陋的大片烧伤疤痕。姜站长看完也不由得皱着眉头愣住了。

  “小凤大妹子那是让狗撵了!你姜大站长咋了?……”战智湛心中暗自嘀咕道:“嘿嘿……老子幸亏是趴在炕上,要是让你瞅见胸膛上的刀伤伤疤,你更得吓的吱儿哇乱叫唤。……”

  “小战,你后背上的烧伤伤疤是反击战留下的吗?……”姜站长问道。

  战智湛趴在床上,若无其事的说道:“不是!这是哈尔滨的‘四一七’大火留念。……”

  “哈尔滨的‘四一七’大火?你是受灾的?……”王玉凤更好奇了。

  “嘿嘿……不好意思,俺是救火的!……”战智湛对王玉凤说自己“受灾”有点不满。

  “哦……我想起来了,这是去年春天的事情。据说,这场大火是哈尔滨有史以来最大的火灾,史称‘四一七’大火。……”王玉凤说着。

  战智湛忍不住想笑,说道:“呵呵……在火灾扑灭后的第二天早上,哈尔滨所有老百姓在上午九点多钟才看到灰蒙蒙的太阳。因为大面积燃烧产生的烟尘实在是太大了,只能用遮天蔽日来形容。这次灭火战斗调集了哈尔滨市及周边地区的所有灭火救援力量,就连市区内的洒水车、掏粪车都上了灭火前线。……”

  姜站长皱着眉头说道:“哈尔滨‘四一七’这场大火我听说过。《人民日报》曾经发表了长篇通讯《一场特大火灾的思考》,并配发了《防患于未然》的社论。可是……可是小战,你救火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怎么没……”

  战智湛明白姜站长后半句话的意思,那是说自己救火受了这么重的伤,理应受到表彰才对,可是怎么档案中没有记载?战智湛淡淡的说道:“姜站长是说在俺的档案里没有记载对吧?那是因为俺不会顺情说好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神州青年报》大记者罗舒。……”

  姜站长长出了一口气,微笑道:“小战,我看你的精神还不错,你能给我和小王讲一讲你是怎么得罪《神州青年报》的大记者罗舒的吗?……”

  听战智湛讲得罪大记者罗舒的过程又涉及救火英雄,战智湛所在大学保卫处处长唐穹,只不过战智湛对唐穹唐处长似乎有点不敬。王玉凤笑得花枝乱颤,对战智湛说道:“呵呵……我说‘骆驼’,你可笑死我了。我听你的话,这位唐穹唐处长可是救火的大英雄!你拿着大英雄这么开玩笑,阶级立场是不是有点问题了呀?……”

  王玉凤的话战智湛听着有点刺耳,他笑眯眯的说道:“呵呵……小凤大妹子,俺听着你这不离‘革命’的话,咋那么像俺才刚提过的,俺那个外号叫做‘卫道士’的校友魏涛芝呢?不过,你说话照俺那个校友的革命劲儿那可是差老鼻子了。……”

  王玉凤的俏脸一下子臊得通红。她小嘴儿一撇,抹搭了战智湛一眼,十分不悦的说道:“你个瓜兮兮的青沟子娃娃,你敢和我涮坛子?你个……”

  骂到这里,王玉凤看了一眼姜站长,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显然,她是想骂战智湛“龟儿子”,可是碍于姜站长在场,当着首长的面,实在是不好意思骂出口。

  姜站长也不由得莞尔。他有意转换话题,微笑着说道:“小战,你说的这位唐穹唐处长也是军人出身吗?指挥自己的战舰冲向敌舰‘吉野’是怎么回事?……”

  战智湛笑了笑解释道:“唐处长十一年前是咱们海军南海舰队274猎潜艇的艇长,参加了‘西沙群岛自卫反击战’。唐处长最爱看的电影之一是《甲午风云》,最崇拜的是北洋舰队‘致远’舰管带邓世昌。他在给我们作报告那前儿讲过,邓世昌‘开足马力,撞沉吉野!’那句震撼三山五岳的呐喊,体现的是一种中华民族勇往直前的精神。作为军人,这是必须培养的精神。就算是你们学生,也要具备这种精神,攻克学习中的一个又一个难题!……”

  “说得好!‘开足马力,撞沉吉野!’……”姜站长一拍大腿,有些激动地说道。

  王玉凤也悠然神往,说道:“这位唐处长的话真的是鼓舞人心。‘骆驼’,听了他的话,我觉得浑身都是劲儿,真想和你一样,冲到最前线,和越军真刀真枪的战斗。呵呵……”

  “呵呵……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个小凤大妹子,你本来就在前线嘛,只不过是和俺的分工不同。……”战智湛最听不得女孩儿求他,急忙奉承了王玉凤一句。

  战智湛身负重伤的消息,由越军间谍“木棉花”传回他们的情报总局之后,居然给情报总局自上到下的一些人带来了久违的喜庆。

  在风景优美的胡志明市,景色迷人的美丽西贡河畔,有一栋美轮美奂的法式风格别墅,掩在绿荫中。这栋别墅没有任何标志,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但是却不时有三三两两,十分神秘的黑衣男青年,或是穿着奥黛的女青年在别墅周围,像幽灵般游荡。每当闲人接近这里,都会被警告驱离。这栋别墅,就是越军情报总局在胡志明市的一处秘密处所,专供情报总局的高级军官使用。据说,这栋别墅曾经是法国总督的私人宅邸。

  越军情报总局的局长武德胜上将这几天的心情很不错,他坐在别墅二层阳台的一张藤椅上,手指捏住高脚杯下方的腿脚,不断晃动着高脚杯,让氧气进入葡萄酒内使酒产生香气,并释放酒内的酯、醚和乙醛等化学物质。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对“三姓家奴”朴英植说道:“英植同志,那个被‘利剑部队’不惜代价抢回去的女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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