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柱走在姜黎身侧,趁着姜黎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压低声音随口问了这么一句,闻言,姜黎先是一怔,旋即微笑着点点头:“挺好。”

  不过,她转瞬又浅声问姜国柱:“是国柱哥你的主意?”

  “镇领导的安排。”

  姜国柱回应,紧跟着说:“但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低调点。”

  姜黎笑笑,听到有人和她搭话,她不由把目光挪向对方,礼貌予以回应。

  一行人没去大队部,而是直接进了姜黎家的院门。

  “爹、娘、黎宝你们回来了?!”

  知道姜黎和姜大队长老两口今个到家,姜三哥两口子和姜四哥两口子昨个就回到凹里村,把家里家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此刻看到姜黎一行人走进院门,忙上前打招呼。

  姜黎“嗯”了声。

  姜大队长老两口点点头。

  经姜黎和姜国柱介绍,姜三哥两口子和姜四哥两口子相继与江鸿发、江博雅,及省市县领导,及镇领导问声好。

  要说的是,县里来的领导还是姜家的熟人,即当初给姜黎和洛晏清做媒的原公社吴主任。

  一行人进了堂屋落座,寒暄须臾,说到正题,而姜黎也不藏着掖着,把她的计划在领导们面前合盘道出。

  末了,江博雅又说了几句他的想法。

  得到自己想要的,省市县,及镇领导都很满意,他们本想着请江鸿发和江博雅、姜黎去县城饭店用餐,不过被姜黎婉拒。

  当然,江鸿发和江博雅同样一口回绝。

  只因他们这次出行的着重点在私事这块,而非专门为投资做什么考察,所以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酒桌上。

  领导们从江鸿发和江博雅的言辞明白了两人的意思,自然不会多占用时间影响江鸿发二人和姜家人相处。

  送领导们到院门口,姜大队长见吴县长给他打眼色,没做多想,他和吴县长走到一旁,就听吴县长说:“姜老哥,你养了个好闺女啊!”

  吴县长就是吴主任,多年过去,当初的公社主任职位高升,在三年前进了县里的领导班子。

  “您过奖了,都是孩子自个够努力,我一庄稼人可没做啥。”

  姜大队长笑着回应。

  “谦虚了!”

  吴县长笑容和煦,他沉默须臾,低声问:“江博雅先生说等忙完这边的事,会前往咱们市里的几家企业考察一二,从而决定要不要资金注入,你觉得江博雅先生投资的几率有几成?”

  “这我可说不好。”

  姜大队长摇头,他神色凝重:“虽说我们家和江先生因为黎宝关系亲近,但江先生是做大事的人,他要做什么决定,旁人又如何能揣测得到。”

  “行,我知道了。”

  吴县长脸上倒是不见有异样,他握住姜大队长的手晃了晃,继而说:“能养出姜黎同志这么好的闺女,我们大家都知道是老姜你和蔡秀芬同志的功劳,在这,我替咱全县的父老乡亲谢谢你们两口子了!”

  姜大队长的表情看不出半点受宠若惊,他脸上笑容依旧谦逊朴实:“我还是那句话,黎宝能有今日,全是她自身的功劳,

  而她愿意出资给父老乡亲修路,愿意给村里建一座新小学,愿意办厂带动乡亲们共同致富,用她的话说,这叫回报社会。毕竟没有国家给的稳定生活,没有国家的教育,就不会有她的今天。”

  “姜老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会说话!”

  吴校长笑容诚恳,他松开姜大队长的手:“回头到县城记得来找我,到时,咱们去老弟家坐下来好好喝两杯。”

  姜大队长:“有时间的话会去的。”

  “那就这,咱们回头见。”

  别过姜大队长,吴县长走向不远处的吉普车。

  待领导们坐车都离开后,姜国柱凑到姜黎跟前问东问西,至于江鸿发和江博雅二人,由于一路颠簸,两人已被姜四哥带去给他们准备的房间休息。

  堂屋里这会只剩下姜黎和姜国柱、姜大队长,还有姜大伯、姜小叔这些自家人。

  “黎宝……”

  姜国柱突然很小声唤姜黎。

  “嗯?”

  姜黎看着她,美眸中染上不解。

  “你称呼那位江老先生祖父,称呼江先生爸爸,这……”

  后话没有说出来,但姜国柱相信姜黎肯定很清楚他的意思。

  事实上姜黎确实明白他的未尽之意,她抬眸看向姜大队长:“爹……”

  这是在征求姜大队长的意见。

  姜大伯和姜小叔,及姜国柱等姜家其他人不约而同把目光落向姜大队长。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姜大队长神色平静,他微顿片刻,续说:“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黎宝依然是老姜家的女娃娃,是我和她娘的小闺女,是我们这个家的宝贝疙瘩。”

  姜黎脸颊泛红:“爹,我都快要起鸡皮疙瘩啦!”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听到她爹说出这么肉麻兮兮的话。

  “二叔,你说得对,黎宝永远都是咱老姜家的宝贝疙瘩,是我姜国柱的宝贝小堂妹!”

  姜国柱咧开嘴笑。

  姜大伯觉得长子的笑容实在辣眼睛,禁不住瞪姜国柱一眼:“笑得那么难看,可别吓到我老头子的宝贝小侄女。”

  “没错,国柱你要是吓到黎宝,你三叔我即便岁数一大把,但追着你打绝对不成问题。”

  姜三叔和姜大伯在农村皆已是老汉了,不像姜大队长,虽然比姜小叔要年长三两岁,可这几年人在北城,不用风吹日晒下地干活,

  又有姜黎润在生活各方面润物细无声地给保养,加之和大院里那些老头儿时常聚在一块,看人家下棋,自个也时不时下场,整个人不仅身板硬朗,就连精气神都特别好。

  哪怕是头上的白发,比之姜三叔还要少呢!

  “爸、小叔,没你们这么埋汰人的,我咋就笑得难看,咋就能吓到黎宝?”

  姜国柱皱巴着脸,瓮声瓮气说:“我可是黎宝的大堂哥,稀罕黎宝都不够,怎么舍得吓到她?!”

  “你都五十二三的人了,不知道自己脸上长了多少褶子?这笑起来就像是榆树皮挤在一块,黎宝看了能不害怕?”

  姜大伯七十出头,不过身子骨看着也相当硬朗,说话的声音更是中气十足。

  “大伯,我国柱哥好着呢,他笑起来很亲切,和我小时候看到国柱哥的笑容没一点变化。”

  姜黎这时出声,免得姜国柱这个大堂哥被姜大伯说得怀疑人生。

  “听听,好好听听,我们黎宝多体贴,为了让你有面子,都委屈自个说出那么违心的话。”

  听姜大伯这么说,姜黎一时间又好笑又无奈,她看向姜国柱,给对方一个“我尽力了”的眼神。

  堂屋里热热闹闹,厨房这边同样热闹得很。

  姜三嫂和姜四嫂,及姜大伯、姜小叔家的几个儿媳忙着择菜、洗菜、切肉、炖鸡……她们你一句我一句闲聊,不时发出笑声。

  至于蔡秀芬,被俩妯娌,即姜黎的大伯母和小婶子拽到屋里说话,仨妯娌并没有因为长时间分开,彼此间的关系就变得生疏。

  中午十二点多,学生们放学,姜大伯和姜小叔两房在村小读书的小孩一听到铃声响起,就撒欢似的跑到他们二爷爷家,也就是姜黎家里,来看他们的小堂姑。

  要说的是,姜三哥和姜四哥膝下的几个小子,除过姜三哥的长子姜一飞在省城读大学,其他几个全在县城上学,因此,今个并未回村里。

  姜黎被小孩子们团团围住,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响个不停,她一会回应这个,一会回应那个,脸上的笑容一刻都没落下过,以至于长时间过去,感觉面部肌肉几乎要笑僵了。

  直至姜爷爷姜奶奶被姜大队长和姜大伯、姜小叔三兄弟从姜大伯家接过来,姜黎才从一群小家伙的包围中解脱出来。

  在凹里村,姜爷爷和姜奶奶算是长寿老人。

  一个今年八十八,一个八十五,走路虽要人扶,但身体还算康健,精神也还行,就两人目前的健康状况来看,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譬如摔倒、或是磕碰到哪,再活个数年不在话下。

  知道两位老寿星口中已经没几颗牙,在吃食上必须得多注意些,自然而然的,给两位老寿星准备的午饭、是姜三嫂特意做的。

  “爷爷奶奶,你们吃好了吗?”

  用过饭,姜黎笑眯眯问姜爷爷姜奶奶,两位老寿星齐乐呵呵点头,见状,姜黎说:“那我陪你们说说话,一会再送你们去休息。”

  姜奶奶连声说好。

  院子里的太阳很暖和,姜黎陪着两位老寿星边晒太阳边说着团子汤圆和果果的趣事,时不时又说说明睿和明涵明薇的学习情况。

  再就是姜爷爷姜奶奶问什么,姜黎就回答什么,不敷衍,也不见又丝毫不耐烦。

  “孙女婿工作忙,你要多理解他,遇到事夫妻俩好好说,不可随随便便就吵架!”

  攥着姜黎的手,姜奶奶轻拍了拍:“我和你爷这辈子都没红过脸,刚嫁给你爷那会,奶的脾气可不怎么好,但你爷始终包容我,从不对我发火,后来奶的臭脾气就慢慢变了。”

  姜黎笑问:“为什么呀?”其实她有点明知故问。

  “不想你爷辛苦。”

  姜奶奶像是陷入往事的回忆中,她神色有点欢恍惚,说:“你爷要养家,他很辛苦的,可即便如此,

  你爷都不让我干重活累活,要是奶还不讲究,动辄在你爷面前耍性子,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你这老婆子给黎宝说那些做啥?”

  姜爷爷看眼姜奶奶,继而目光慈爱地看向姜黎:“你奶是个好女人,年轻时虽脾气有点大,但你奶手脚勤快,眼里全是活儿,

  她自打进了咱家的门,又是忙活家里,又是跟着我一起下地干活,有了你大伯和你爹、你小叔他们,你奶都闲不下来,

  依旧像刚进咱家门那会一样忙前忙后,等你太爷太奶年岁大了不能动,她喂饭喂水,照顾你太爷太奶尽心尽力,从来不说一句怨言。”

  “我没你说得这么好。”

  姜奶奶嗔眼姜爷爷:“再说,照顾老的照顾小的,这都是我的本分,何况爹娘他们对我也很好,在咱们村谁不羡慕我?都说爹娘拿我当亲闺女疼呢!”

  “爹娘稀罕你,那是因为你好。”

  姜爷爷嘴里嘀咕句。

  在姜爷爷这一辈,父母膝下就他一子。

  等到姜爷爷娶了姜奶奶进门,短短七年,姜奶奶就生了三胎,而且生了三个大胖小子。

  公公婆婆别提有多高兴。

  话又说回来,姜爷爷所言属实,在姜奶奶进姜家门后,姜黎的太爷太奶确实对这个儿媳妇很好。

  “哼!我自然知道我好。”

  姜奶奶瞥眼姜爷爷,表情看起来有些傲娇,见状,姜爷爷笑了笑,倒没说什么。

  看着两位老寿星之间的互动,姜黎暗叹:这就是相濡以沫的爱情吧!

  虽然于姜爷爷姜奶奶来说,他们或许并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但数十年相处,属于他们的爱情早在不知不觉中与他们的生活相融。

  在意彼此,从青春年华携手倒现在满头白发,两不相疑,即便偶尔会斗句嘴,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在调剂他们的生活,让他们的生活愈发温馨和睦。

  姜黎弯腰坐在竹裿上,这会儿她胳膊肘抵着膝盖,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她眼前的两位老寿星,看着她唤作爷奶的两位老人。

  “你这丫头,在看什么呢?”

  察觉到姜黎的目光,姜奶奶轻点点姜黎的额角,眼神慈爱,她笑问。

  “我在看我亲爱的奶奶和爷爷。”

  姜黎眉眼弯弯如上弦月,不等姜奶奶做出反应,她又说:“眼下我最亲爱的奶奶和爷爷虽年岁大了,但我的奶奶依然是大美女一个,而我爷爷也是超级好看的老头儿,看着现在的你们,我都能想到你们二老年轻时有多美,有多么让人挪不开眼。”

  “……”

  姜奶奶和姜爷爷听了姜黎的话皆怔住,须臾后,姜奶奶笑开怀:“你这小丫头,难不成你知道我和你爷年轻时长啥样?”

  “有句话叫‘美人在骨不在皮’,奶奶和爷爷是老了,但您二老的骨相说明你们年轻时都有着极好的容貌,

  何况我小时后可是见过我大伯和我爹还有小叔的样子,他们可都长得很好看,再说我大哥他们和我堂哥堂弟都有一副好相貌,足见您和我爷昔日长得有多好!”

  姜黎此时单手拄着下巴面向姜奶奶:“奶奶,其实我想说咱老姜家的遗传基因很强大,还想说您和爷爷的感情特别好,好到让我羡慕呢!”

  “遗传基因?”

  姜奶奶不解。

  姜黎用通俗的语言向姜奶奶解释了下,一旁,姜爷爷和姜奶奶听得一样很认真。

  说起来,两位老寿星年岁是大,但视力和听力都还不错,与此同时即便牙齿也掉了不少,可说话时吐字也还算清晰。

  听完姜黎说的,姜奶奶和姜爷爷齐齐笑出声。

  而姜黎跟着笑起,一时间院子里都是他们三人的笑声。

  时间约莫过去二十来分钟。

  姜黎看出姜爷爷和姜奶奶眉眼间流露出倦意,她说:“爷爷奶奶,要不我扶你们回屋里躺会。”

  “你家里人多,我和你爷还是回你大伯那边吧。”

  姜奶奶说着,扶着姜爷爷站起身。

  姜黎见状,忙扶住姜奶奶。

  ……

  姜大伯家里。

  “黎宝,这是……”

  看着堂屋中间地上放的大包小包和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箱子,姜国柱眼里染上疑惑:“不和哥说说,你弄这么大的箱子过来是怎么回事?”

  “国柱哥,你不认识上面的字吗?”

  姜黎笑问。

  “是,你哥我是识得几个字,但你弄这么个大件过来,我可不能做主留下。”

  彩色电视机!

  今日之前,在他们村有两台电视机,是黑白的,一台是大队上买的,就放在大队部,农闲时的晚上供村民看,好让村民多了解外面的世界;另一台是眼前的小堂妹给二叔家里买的,但今日小堂妹竟给他家直接搬来一台大彩电,这是为啥?

  “什么大件不大件的?”

  姜黎看眼其他几个堂哥,又看眼几位堂嫂,末了,她把目光落回姜国柱身上:“这台彩色电视机是我孝敬爷奶的,有了它,爷奶觉得无聊时,可以看看电视节目,让他们也感受下外面的世界现如今是个什么样儿。”

  姜国柱确认:“给咱爷奶买的?”

  “对呀!我在北城回来一趟不容易,没法时常孝敬爷奶,而我爹娘为了帮我照顾孩子,也无法随时在爷奶身边孝敬,现在我在钱财上有点能力,就想着代表我爹娘和我自己,买台电视机给爷奶打发时间。”

  说到这,姜黎指了指一个稍大点的包裹:“那里面是我买给爷奶和大伯大伯母的衣服,旁边的包裹里是我买给堂哥堂嫂你们的礼物,再就是这个包裹里,”

  手指挪移,姜黎又指着一个包裹说:“是我买给侄儿们的礼物,剩下一个包裹中,装的是补品和烟酒。”

  “你做啥子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姜国柱皱眉:“哥知道你现在做生意有钱,但你的钱来得也不容易,何况你要出资给咱们这边修路,还要建小学、办厂……”

  没等姜国柱把话说完,就被姜黎打断:“我都能出资给家乡修路、建小学、办厂,又哪里缺给我自个的亲人买礼物、孝敬爷奶这点钱?”

  莞尔一笑,姜黎转身朝堂屋门口走:“我要回了,各位哥哥和嫂子就不用送啦。”

  来姜大伯家,都没用姜黎吩咐,俩助理和保镖们就帮姜黎把大彩电和大小包裹给送了过来。

  “黎宝,你不在家里坐坐?”

  姜国柱追出堂屋:“连杯水都没喝,你就这么回去,被二叔二婶知道,我要怎么说?”

  “安啦,我爹和我娘是个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黎摆摆手,笑说:“我还得去小叔家里,就不在这与你多聊了。”

  音落,姜黎带着助理和保镖们出了姜大伯家的院门,一行人不多会来到姜小叔家。

  “黎宝,你……”

  姜三婶正要出院门,看到姜黎带人走过来,她怔了下,说:“三婶从你家回来刚把猪喂了,这会子正要再去你家和你娘还有你大伯母继续聊家常呢,没想到你会过来,快,进家里坐。”

  请姜黎进堂屋坐,待看到姜黎让俩黑衣保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姜三婶神色动容:“你这孩子,来便来带啥东西?这些年你在外忙学习忙工作,虽说回家次数不多,但你每年过节都有给咱们寄东西回来,现在难得亲自回家一趟,咋就还要这么破费?”

  “婶婶,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就好。”

  姜黎笑笑,她说:“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咱们家的每个人都很疼我,而你和三叔有多爱我,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姜三婶笑了:“傻丫头,婶婶和你三叔疼爱你都是应该的,可没想过要你回报我们啥子。”

  “我知道。”

  挽住姜三婶的臂弯,姜黎笑眯眯说:“走吧,婶婶不是要去我家吗,一起。”

  ……

  回老家第一天直至躺到热乎乎的炕上,姜黎长舒口气,才算是休息下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蔡秀芬走进来。

  “娘。”

  坐起身,披上外套,姜黎看向蔡秀芬:“上来坐。”

  “不了,娘就是过来看看你。”

  蔡秀芬摇头,继而说:“这一路坐车回来,白天又没休息,累到了吧?”

  “还好了。”

  姜黎笑笑:“我是年轻人,身体好着呢,而且你忘了吗?我曾说过我壮实得像小牛犊子呢!”

  “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儿。”

  蔡秀芬摇摇头,眼里满是心疼。

  “我的样子怎么了?”

  姜黎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的眼睛:“难道我有变丑?”

  “你呀!”

  点点宝贝闺女的额头,蔡秀芬语带无奈说:“打眼看你就知道你累得慌,却偏要睁眼说瞎话!”

  见蔡秀芬坐到炕沿上,姜黎眨巴下眼睛,抿唇笑了笑,她挪动身体,窝到蔡秀芬怀中,娇声说:“我这不是不想娘心疼嘛!”

  扯过被子裹到宝贝闺女身上,蔡秀芬说:“你娘我心疼自己闺女是天经地义,可你明明很累却要瞒着娘,这就是你的不对。”

  “一路颠簸,娘比我更累,爹也一样,还有我爸爸和祖父,他们同样有累到。”

  坐正身形,姜黎同样满眼心疼:“娘,你去歇着吧,咱们都好好睡一晚,明个便全缓过劲了。”

  随后捉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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