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黎迟疑片刻,道出宋晓冉和明薇、席景御曾是初中同学,并道出宋晓冉和明薇本是十多年的好朋友,及宋晓冉上大学后,先后两次因为感情问题,差点坑掉明薇的性命,末了,她总结:“可以说,那丫头对咱们两家很了解,基于这点,她……”

  许丹没等姜黎往下说,她问:“即便她了解咱们两家的为人,知道咱们是疼爱孩子的家庭,可她十月怀胎,又辛辛苦苦生下女儿,怎就忍心母女分离?”

  “母女分离是痛苦,但又不是见不着,况且痛苦只是由她一人承受,这总比母女俩长期受婆婆冷待要好些。”

  姜黎说出她的猜测。

  “她倒是慈母心肠!”

  许丹的语气充满讽刺意味。

  “就刚才的事,在这我需要向你说声对不起!”

  姜黎眼里全然是抱歉:“那丫头的妈妈叫吴月,我和她认识二十来年,在没有发生孩子们之间那些事前,彼此很谈得来,算是难得的知己朋友,后来……孩子们之间出了那些事后,我虽说吴月关系不比从前,但到底还是朋友……”

  后面的话姜黎实在有些难说出口,见状,许丹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理解你。毕竟是多年的朋友,对方明显是在求你不要把事情闹大,你总得顾念点往日的情分。再说,糖糖差点被调包,其实根源在我这,是我掉以轻心,进盥洗室忘记反锁病房门,这才让对方有了调换孩子的机会。”

  微顿须臾,许丹又说:“何况就算咱们报警,估计警方顶多对她进行教育一番。”哺乳期,且对方还没有将俩孩子完全调换,到时警察询问,对方坚决否认,估计很难担负刑事责任。

  更不要说,她们在这说的,不过是她们的猜测。

  那丫头可没承认。

  姜黎神色诚恳:“结果或许会是你说得这样,但一句对不起我还是要说的。”

  “亲家客气了!你是孩子们的外婆,对他们的疼爱不比我们少。”

  许丹摇摇头,是真没把姜黎口中的抱歉放在心上。

  “不,你能不追究那孩子的责任,这其实挺为难你,而说到底,是我让你为难了。”姜黎眼里的愧疚和歉意交织,她说:“薇薇应该快醒了,亲家你在这看着点,我出去一会。”

  她是顾念和吴月之间的情分,不会拿宋晓冉如何,可要她就这样把事情翻篇,对不起,她做不到!

  然,姜黎不知,许丹同样不知,在她们说宋晓冉调包两孩子这件事时,明薇正好睡醒。

  换句话说,即明薇把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有听在耳。

  调换孩子?

  宋晓冉……

  回想着她听到的内容,明薇眸中尽显冷意和愤怒!

  病房门一开一合,姜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妈!”

  明薇转头看向许丹,她轻唤了声。

  “薇薇醒了啊?!”

  收拾好心情,许丹立马挂上笑容,她来到病床边:“饿了吧?妈给你煲的老母鸡汤想得很,你一会多喝点。”

  扶明薇坐起,接着许丹随手拿过一旁的软枕垫在她背后,好叫明薇靠坐在床头舒服些。

  “好。”

  轻点头,明薇在许丹从保温桶中盛鸡汤的时候,她嘴角动了动,说:“妈,我都听到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许丹盛鸡汤的动作一滞,须臾后,她确认:“都听到了?”

  “嗯。”

  明薇再次点头。

  “行,妈告诉你。”

  知道瞒不过去,许丹索性也不瞒着,她缓声说起……

  对门病房。

  “你过来了?!”

  看到姜黎推开病房门进来,吴月特别无地自容,她拽着宋晓冉回病房第一时间,很想甩两巴掌,但一想到女儿今个刚生产,要是因她两巴掌有个好歹,又该如何是好?

  心中踌躇,也就在这时,姜黎出现。

  “吴月,作为多年朋友,我不想把话说得难听,但小冉今个做的事让我实在不吐不快。”

  姜黎直视着吴月,她一字一句说:“小冉是你的女儿,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教她的?感情上拎不清,让我和薇薇一前一后住进医院,如今生了孩子,又起了那种念头,难道她打算有一辈子跟我家薇薇杠上了?非要把我家薇薇的人生搅得一团糟,她才高兴?”

  “是我不对,我没教好小冉。”

  吴月愧疚得无地自容。

  “日后我们最好不要再有联系。”

  姜黎面无表情给出一句,而后,她把目光挪向宋晓冉:“你婆婆重男轻女,你怕她日后对你女儿不好,就想着调换薇薇生的女儿,站在你的立场上,无疑是伟大的,可这是自以为是的伟大,是用另一个孩子的人生成全的伟大……你伟大了,你了不起,可那个被你调换的孩子凭什么要因你的伟大,开启一段错位人生?

  另一个家庭凭什么要因你的伟大骨肉分离,并且有可能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神色清冷,语气没有一点温度,姜黎按捺住心火,续说:“如若不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如若不是想着你生产不到一天,我恨不得甩你几巴掌,好叫你清醒清醒!”

  随着姜黎音落,病房门外传来许丹的声音:“薇薇!薇薇你这是要做什么,听妈话,赶紧回病床上去!”

  然,许丹没能阻止住明薇。

  “妈你别管,我要撕了她!”

  这是明薇的声音。

  “咔嚓”一声,拧开宋晓冉这间病房的门把手,下一刻,明薇的身影出现,她连鞋都没穿,不顾许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顾姜黎眼里的担心,直奔宋晓冉病床边,一手抓住对方的头发,一手“啪啪啪……”连甩宋晓冉好几个耳光。

  “我以为我对你够忍让、够包容了,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想调换我的孩子,宋晓冉,你为何要这么恶毒?”

  明薇愤怒至极,她冷若冰霜,再次甩了宋晓冉好几巴掌,冷冷说:“从今往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别怪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丢开宋晓冉的头发,明薇把目光落向姜黎:“妈,我们走,不要和这么恶毒的人待在一起,免得被她们身上的恶臭给熏到!”

  很显然,吴月被明薇给迁怒了!

  “你这孩子,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连鞋子都不错就跑出来!”

  姜黎说着,把明薇横抱起出了宋晓冉的病房。

  “妈……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明薇脸上绯红一片,她都多大了,却被母上大人这样抱着,拐难为情的。

  这时,席景御的声音传过来:“妈,你抱着薇薇去去哪了?”迈着大长腿,席景御快走两步,跟在姜黎身后进了病房。

  “我怎么感觉你们都怪怪的?”

  姜黎放明薇坐到病床上,她说:“我去拿擦脚毛巾。”见姜黎去了盥洗室,席景御问明薇:“没穿鞋子你跑去外面,是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吗?”

  “别和我说话,我现在需要静静。”

  丢给席景御一句,明薇垂眸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心。

  “手心这么红,这是怎么弄的?”

  席景御坐到病床边,攥住明薇的手轻轻揉搓,眼里满是心疼。

  明薇没做回应。

  席景御不由把目光投向许丹:“妈,你和我说说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薇薇会去外面?”

  “你女儿差点被人调包。”

  听了许丹的话,席景御瞬间炸了:“谁特么的想调包我女儿?妈你快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她)!”咬牙切齿,席景御蓦地站起身,拳头紧握,一副要去拼命的架势。

  姜黎走出盥洗室,她帮明薇擦干净双脚,继而对席景御说:“是宋晓冉。”

  “宋晓冉?”

  席景御看向明薇:“你手心这么红,是打宋晓冉造成的?”

  “她欠打!”

  明薇语气冷漠:“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

  “宋晓冉在哪间病房?”

  席景御问。

  “你想做什么?”

  明薇说:“她和我一样是产妇,你难不成要把人按在地上摩擦?”

  席景御:“我……”

  “好了,事情说起来怪我,是我那会人在盥洗室,忘记把病房门反锁,给了那个宋晓冉进来的机会,不过她的手尚未碰到糖糖就被亲家母发现,而你看到薇薇被亲家母抱进病房,是薇薇睡醒听我说了糖糖差点被调包的事,去对面病房抽了那个宋晓冉几耳光,算是给了教训!”

  许丹音落,就见席景御挽起袖子,气冲冲欲出病房。

  “你给我站住!”

  喊住儿子,许丹说:“调换孩子是我和亲家母根据那个宋晓冉抱着她女儿、出现在糖糖的婴儿床边做的猜测。再者,她也是今个生产,身体虚着呢!”

  言下之意,对方经不起你一拳头。

  况且,男人打女人到底有失风度,好吧,如若宋晓冉是正常状态,许丹其实不介意儿子去揍宋晓冉。

  毕竟宋晓冉做的事实在恶毒,被揍是她该受的!

  对门病房。

  宋晓冉顶着猪头脸“呜呜”哭个不停。

  “哭哭哭,你有什么脸哭?”

  吴月神色难看,嘴上数落女儿,但看着女儿现在的样子,要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可女儿做的事着实欠揍,现在不过是被薇薇打了几耳光,这算是轻的,如果席家打电话报警,事情势必得闹大。

  就算这死丫头不承认要调换薇薇的女儿,最终不会被判刑,然,名声,不管是死丫头的名声,亦或是宋家的名声,都得臭不可闻。

  乔家没准还会拿这事逼迫死丫头离婚……

  拽回飘远的思绪,吴月说:“你婆婆是重男轻女,可她再怎么着,总不可能因为你生了个女儿,就不给你们娘俩饭吃。

  毕竟孩子是乔家的血脉,是乔筝的孩子,如果你实在和你婆婆住不到一起,大可以说服乔筝,你们一家三口搬出去住。只要你有心疼孩子,法子总比困难多,你至于铤而走险,去做犯法的事?且是把心思动到了薇薇的孩子身上?!“

  “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会是,我就是脑子一热,抱着囡囡进了洛明薇的病房,想要把囡囡和洛明薇的女儿换了,这样……这样囡囡就不用被那个老妖婆嫌弃……”

  宋晓冉边哭边说:“在听到姜阿姨的声音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后悔不该生出那样不堪的心思。”

  “后悔有用?”

  吴月擦拭下眼角,嘴里满是苦涩,她说:“你姜阿姨不会再和我来往,薇薇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牵扯,现在是不是很满意?”

  “妈!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犯蠢,想要做出调换孩子的事,妈,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跪在病床上,宋晓冉哭得泣不成声。

  “不想要你的眼睛你就可劲哭!”

  吴月心里异常难受,她再次擦拭下眼角:“躺着吧,我这就给乔筝打电话,问问他管不管你和孩子。”

  ……

  乔家。

  “喂!”

  接到吴月的电话,乔筝嘴角微抿,静静地听着吴月在说,半晌,他开口:“是我不好,妈,你安慰安慰晓冉,我会尽快去医院看他和孩子。”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你就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家晓冉在医院千辛万苦给你生孩子,结果亲家母一听说晓冉生了个女孩子,立马变脸,推着你转身就离开医院,你可有想过晓冉知道后是怎样的心情?

  要不你现在听听,晓冉睡醒就一直在哭,我这做妈的看着都要心疼死了!”

  吴月的语气沉重又透着幽愤,待她的声音落下来,乔筝说:“您放心,我自然说到做到……好,那就这,再见。”

  结束通话,不等乔筝收起手机,乔母拉着脸说:“打算去医院?”

  “嗯。”

  乔筝点头。

  “去什么去?不过是生了个小丫头……”

  乔母尚未说完,就被乔筝打断:“那是我的孩子!况且生儿生女不是取决于晓冉,是取决于你儿子我,你这么嫌弃我的孩子,大不了我们一家三口住到外面去!”

  “你是怎么对我说话的?”

  乔母气愤:“是她宋晓冉没本事生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是你见识浅薄,要不你抽空去医院问问,看医生如何说。”

  乔筝脸色不太好看:“自打我的腿残疾,你看起来时时在关心我,可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觉得我是个累赘,现在我不妨把话给你说到明面上,要是真嫌弃我这个儿子,觉得我给你丢人,打今儿起,你可以和我断绝母子关系!”

  没去管乔母的脸色如何,乔筝转动轮椅出了客厅。

  由于行动不便,加之现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导演,乔筝有专门聘请司机日常随他出行。

  要说的是,这名司机是退伍下来的,身手很是不错。

  因此,他还兼职保护乔筝外出安全。

  坐上车,轮椅被司机放到后备箱,不多会,乔筝的车子驶出院门。

  乔母站在客厅门口,脸上表情时青时白。

  她没想到她一心为小儿子,却落得被小儿子埋怨,甚至母子离心。

  是,她承认有时候情绪上来,看小儿子的眼神夹带着一丝复杂,但自打他做导演渐渐有了名气,那种复杂的目光在她眼里就没再出现过。

  可今日,就因一个小丫头,就因她不喜欢孙女,她的儿子要和她断绝关系……

  心口一痛,乔母神色恍惚,回到客厅坐回沙发上。

  “妈,晓冉的脸……”怎么回事?

  被司机张朝推进病房,乔筝一看到宋晓冉的脸,当即怔住。

  吴月看眼张朝,乔筝会意,转头对张朝说:“你去外面候着吧。”

  张朝闻言,点头离开病房。

  “晓冉做错了事被人打的。”吴月直言:“但追根究底,是你和亲家母的态度,导致晓冉鬼迷心窍,差点背上刑事责任。”

  乔筝面露不解:“背上刑事责任?晓冉她到底做了什么?”

  “调换孩子。”

  与其藏着掖着,不说出实情,让乔筝心里生疑,吴月觉得,还是由她向乔筝说明白好些,免得今个的事影响到宋晓冉和乔筝之间的夫妻情分。

  “什么?”

  乔筝愕然,他无法相信宋晓冉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不用感到惊愕。”

  吴月面无表情说:“晓冉今个生产,亲家母和你的态度刺激到了晓冉,尤其是亲家母,摆明了是重男轻女,晓冉担心孩子日后会被亲家母冷待,而你又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就想着调换对门病房的小女婴。她是出于对孩子的爱,想着去做这种犯法的事,但好在被对门病房的家属及时发现,让晓冉的打算落了空。”

  “人家就没报警?”

  乔筝神色复杂。

  吴月沉默片刻,说:“对门病房住的产妇是晓冉的同学,你也认识,她叫洛明薇,她妈妈和我是朋友。”

  闻言,乔筝了悟,他开口:“我妈就算再不喜欢孙女,她还能苛待、打骂小孩子不成?”

  “你难道没听说过产后抑郁?晓冉千辛万苦给你们乔家生孩子,却被亲家母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孩,而你是晓冉的丈夫,不留在医院陪着她,就那么被你妈推着一起离开医院,你们这样对她,她能不多想,能不走极端?”

  吴月加重语气:“现在都已是新社会,讲究男女平等,难不成女儿就不是你的孩子?”

  “我没这么说过。”

  乔筝解释:“在我被我妈推着离开医院那会,我没想到我妈会那样。”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吴月问。

  “晓冉不放心和我妈住在一起,我妈一家三口去外面住便是,又不是没有其他住房。”乔筝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静默须臾,问:“确定孩子没被晓冉调换成功?”

  他可不想给别人养孩子。

  “薇薇那丫头生了对龙凤胎,兄妹俩是同卵所出,相貌几乎一模一样,晓冉即便把孩子调换成功,也会被人家很快发现。而今个到目前为止,这家医院也就薇薇和晓冉两个产妇。”

  听完吴月说的,乔筝放心了不少,他转动轮椅到婴儿床边,看出他是想瞧孩子,吴月走过来,将孩子抱出递到乔筝怀中:“孩子的鼻子嘴巴像你,眼睛像极了晓冉。”

  看着怀中小小一团,乔筝眼里染上一抹温柔,这是他的孩子,莫名地,他心里又软又暖。

  约莫抱了数分钟,他把孩子递回吴月手上,说:“我去对门给人家道歉。”

  “……”

  吴月怔了下,点头:“去吧。”

  “叩叩叩!”

  病房门被敲响,席景御前去开门,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乔筝,他立马冷脸:“你哪位?”

  实则,他认识乔筝,毕竟乔筝是宋晓冉的丈夫,而宋晓冉在今日之前,和明薇的关系虽没早前那么好,却也没成为陌生人,因此,平日里虽走动不多,但偶尔见一面还是有的,当然,这偶尔见面,都是宋晓冉单方面找明薇。

  时间久了,乔筝作为宋晓冉的丈夫,自然与明薇和席景御难免碰过面。

  “你好,我是来代我妻子向你们说句对不起!”

  乔筝坐在轮椅上,朝席景御鞠了一躬。

  “用不着。”

  席景御一脸冷漠。

  “事情我都听我岳母说了……”

  不等乔筝说完,病房门被席景御随手关上。

  暗叹口气,乔筝转动轮椅,返回宋晓冉的病房。

  “算了,换作咱们是对方,只会更生气,既然……既然人家不接受道歉,事情便这么作罢,日后你管着点晓冉,不要让她再和薇薇联系。”

  吴月有听到乔筝向席景御道歉,且听到席景御毫不客气地关上病房门,显然没有接受乔筝的道歉,她此时不由出言安抚。

  “妈说得是。”

  乔筝点头,他知道错在宋晓冉,自是不难接受席景御刚才对待他的态度。

  其实,要说还是席景御涵养好,以及不想姜黎这个岳母大人难做,只是给乔筝甩了冷脸,不然,席景御铁定得对乔筝出拳头。

  哪怕乔筝不良于行,就宋晓冉做的事,吃席景御几拳,也是乔筝这做丈夫的该!

  然,姜黎和吴月到底做了多年朋友,如今因为孩子之间的事不和,可曾经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

  席景御心里明白,必然不会冲动行事!

  随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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