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怀疑冯比雷费鲁特卿的实力。因为他轻轻松松就闪过二刀流的攻势,并只花了五分钟就用剑尖抵着敌人的喉咙。我并没有因为他的表现而惊讶到瘫坐在椅子上,绝对没有。对,绝对没有,只是稍微有点吓到而已。从我紧握的双手中流出的汗早已干了。

  至于西马隆他们狂热的加油团(几乎是整个观众席)则因为赛程过短而震怒,纷纷把茶杯、纸屑、零食包装袋,甚至座垫,只要是手边能丢的垃圾都往雪地丢。也就是说,让大家期望落空的不是我们,而是大西马隆。

  「大马隆人民真没品~」

  看来同情弱者的普世想法在西马隆是找不到的。

  扳回体型占下风的劣势,而拿下完全胜利的冯比雷费鲁特卿,正扛着尚未收进剑鞘的剑,气喘嘘嘘并意气风发地往休息室走回……

  「哇——!沃尔夫!」

  半途中,他跌了个拘吃屎。踩过变硬的雪地害他滑了一跤,让他的腰部跟右脚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

  「你怎么跌倒了!?要不要紧哪?」

  我跟约札克急忙跑出来,并分别从两旁把沃尔夫拉姆扶起来。可怜的他似乎无法靠自己行走,还呆呆地望着天空说:

  「……真、真是太丢脸了……」

  「放心,别在意,没什么好在意的啦!我们会当做没看到最后那一幕的。你那英姿焕发的样子一定迷死很多少女吧。」

  「被人类女性看上没什么好高兴的!」

  「安啦!阁下,场内是禁止女人观赛的,所以会迷上你的应该都是些臭男人!」

  「你这是在落井下石吗?」

  竞技场上响起响亮的男性欢呼声,不过美少年魔族并不是喜欢粉丝追逐的那种类型。现在的他就算坐下也会因疼痛而皱脸、频频抚腰,看来就算想稍做移动都会痛苦不已。

  「我来挑战看看我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治愈能力好了。」

  「别在比赛前做这种事,不要浪费体力。谁晓得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在等着我们呢!」

  我挨骂了。不过可能是因为率先拿到一胜而略感安心吧,休息室里的气氛并不算太坏。

  不过出乎意料的发展却出现了。

  无意义地以手圈成望远镜的样子,窥视着对方休息室的村田健,突然发出疯狂的叫声:

  「哎——呀?」

  「怎么了?村田,怎么发出那么古怪的声音?」

  「……看来准备出场迎接第二战的,是我们熟悉的男人。」

  「我们熟悉的男人?难不成是马奇辛?不可能吧?那家伙应该无法比赛吧?不,等一下!搞不好他有双胞胎弟弟呢?」

  敌人的次锋把许久不见的新卷鲑型武器(注:一整条的腌渍鲑鱼)当成拐杖拄着现身,粗壮的上等军靴则稳稳地踩在白色的雪堆上。

  他有着一头被火把照亮的金发、有点偏左却很高挺的鹰勾鼻,以及就算照X光,这位白人美型肌肉男的下颚也是呈现分开状态的屁股型下巴,还有他的肩宽、胸肌,男人的世界及丹佛野马这个绰号。正当我感到心神不宁的时候,对方开始向我喊话:

  「嗨!怎么啦?窝囊陛下,怎么一脸像吃到生肉的羊似的?」

  好有礼貌的问候啊。

  「为什么美式足球员会在这里!?话说回来,羊吃到生肉又是什么表情啊?」

  坐着的沃尔夫拉姆想伸出脖子一探究竟,却因为腰痛的关系而不得不作罢。阿达尔贝鲁特·冯古兰兹就像金刚力士般站在竞技场中央。他那宛如新鲜白带鱼的剑正插在雪地里,右肘还靠在剑柄上。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曾玩弄我的灵魂,还把我的语言记忆给引了出来。他毫不隐藏他那反魔族的危险思想,还若无其事地背叛自己的同胞。

  好不容易才认清敌人的沃尔夫拉姆,发出夹杂惊讶与愤怒的声音说:

  「阿达尔贝鲁特!那家伙怎么会在大西马隆!?」

  忽然间,干涩的笑声响起。手持长斧的约札克发出连橘色头发都跟着振动的笑声说:

  「古兰兹老兄真有你的!出身名门的纯正魔族贵族,竟然甘愿成为西马隆的看门狗!」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倒戈向西马隆……」

  我知道那男人憎恨魔族,但我不认为他是因为信任人类才跟西马隆联手。可能是察觉了我内心的困惑吧,约札克用残留笑意的语气说:

  「恐怕是从什么小道消息得知陛下将出场比赛的事吧。反正打倒原本将参赛的战士并取代他上场这种事,对古兰兹先生来说不算什么。看来他不惜任何手段都要把陛下逼入绝境。你可是被危险人物盯上了哟!因为这家伙可是超执着的。」

  「什、什么绝境?什、什么超执着啊?」

  在挤满五万多名观众的竞技场里,我有办法把那个死对头打得落花流水吗?这倒让我想起那场在一局下半的防守战里,因为担心敌队会全部安打或连续三名打者都击出全垒打而紧张不已的不愉快回忆。

  沃尔夫忍着疼痛从长板凳站起来说:

  「我来。」

  「不~少爷,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约札克用一根指头压着沃尔夫的肩膀,沃尔夫随即皱着眉头动弹不得。

  「那家伙让我来,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呢!」

  他在不太宽敞的休息室里往下甩了两次武器。虽然说话的语气显得十分愉快,但是眼睛深处却连零点一厘米的笑意都没有。

  「既然优秀的纯正魔族将代表西马隆出赛,那么魔族的代表就非得由我出马不可了。让我这个在这荒野颠沛流离十二年的人类小孩来迎战吧!反正我们毫无忠诚度可言,干脆就藉这个机会跟他大干一场。」

  「等一下!等一下啦,约札克!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哦!」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要跟他打的人绝对非我莫属了,陛下。」

  原本出场顺序就是这么决定的。既然是「淘汰赛!天下第一武斗会」,那么即使要让打赢先锋战的沃尔夫拉姆继续上场比赛也不算违反规定。只是看到他受伤的腰部,我就不忍让他继续比赛。更何况对手还是美式足球员呢。

  「卡罗利亚的选手请快上场!」

  两名长得很像的评审用相同的语气催促着我们。阿达尔贝鲁特继续靠在重量级的剑上,遥望我惊慌失措的模样。三男则是双手叉在胸前,默默地坐在长板凳上。可能是身为军人的意志力支撑着他的关系吧,他完全没表现出一点疼痛的模样。约札克倒是干劲十足,无法克制心中的兴奋,用力地抡动双肩。

  「对不起,沃尔夫。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这次还是让约札克上去吧。」

  「哼!」

  「别生气啦!等你身体恢复之后,再申请上场比赛不就得了?」

  「反正我也不想跟那家伙打。」

  「咦?我还以为之前他侮辱过你,所以你很想跟他一决高下呢……那你干嘛自愿上场呢?还是说我误会你的意思了?」

  会场整个沸腾起来,这也等于宣布两名大将的比赛就要开始。沃尔夫拉姆的手一直叉在胸前,尽可能以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话。让人联想到翠绿湖底的翡翠绿眼睛则直盯着队友看。

  「客观来说,克里耶跟阿达尔贝鲁特的实力不相上下,所以我才打算先上场消耗对方的体力。」

  有谁在什么时候教过他「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道理?我一面把剑收进他递给我的剑鞘,一面听这名任性极点的美少年淡淡地说:

  「就算无法保证获胜,至少他能消耗古兰兹的体力、干扰他的心情。这时只要克里耶保持冷静、充分发挥实力对付敌人,这样我们就能够轻松过关……你干嘛啦,有利?把手从我的额头上移开啦!」

  「嗯——不是啦,我想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有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从休息室的入口处探头进来。棕红色的头发剪的很短,明显看得出他不是西马隆士兵,而是在球场见习的工作人员。一直沉默不语的村田健,迅速离开墙边走到少年那儿,在讲了两三句话之后就接下他带来的东西。

  「真是不错的作战方式啊!冯比雷费鲁特卿。不过事态似乎变得有些严重哦!」

  虽然没有带眼镜,不过有色隐形眼镜下的眼睛却闪着黑色光芒。他把手上的酒瓶递给我。深棕色的瓶身贴有深红色的标签,空白的部分则有用粗大文字写成的简短文章。

  「你念念看,只是字体潦草到让人很难辨识就是了。」

  「我都说我最不会看文章了。上面写什么?嗯——往上看……如、如果……不希望、女人没命的话……就输掉比赛……要是敢通知别人我就杀了她……这是威胁信耶!?可是上面说的女人是谁啊?这是啥米碗糕?我看是送错了吧。得赶快把刚刚的少年追回来,他应该还没走远。喂——!」

  我连忙从入口处探头往走廊两边窥探,但村田却面色凝重地从背后拉住我的衣服。

  「涩谷,应该没有送错。照理说塞兹莫亚舰长跟达卡斯克斯应该已经到达这里了,要是芙琳也跟来的话……」

  「什么?为什么芙琳会跟来!?我不是叫她在船上等吗?」

  「她是那种会乖乖等待的人吗?这场比赛可是攸关卡罗利亚的名誉哦!」

  短短的两秒内,芙琳·基尔彼特过去的行动模式瞬间掠过我的脑海。别人的人生有如跑马灯。

  结论是,她应该是来了。

  「啊——糟了啦!糟了啦,这样不就糟了!那里还写着要我们往上看,上面是哪里啊?」

  我们冲出休息室往不断下雪的黑色天空看去,躲在云后的月亮则隐约挂在天空。

  「在那边!」

  村田率先发觉他们的身影。是那栋类似神殿的建筑物,三楼以上都有极大的玻璃窗,看得到有几组优雅的富豪正透过玻璃窗观战。那里应该算是VIP席吧,搞不好是设有酒吧、沙发的奢华包厢呢。其中一间的窗边则站着负责送酒瓶的人。

  「啊,是芙琳!不是叫她待在船上吗——?」

  看来她真的瞒着大家加入潜入小组。虽然因为距离太远而无法判断,不过她的喉咙似乎被人往后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被压在玻璃窗上的芙琳背后则站着留有熟悉的发型跟胡须的男人。是耐杰尔·怀兹·恶党·马奇辛!

  「那家伙怎么会……在那里?惨了啦!村田,那上面说如果不希望她没命就输掉比赛,对吧?」

  「没错。」

  我把视线重新转回比赛场地。我们的选手正用斧头从右边挥开阿达尔贝鲁特的新卷鲑剑。只见剑柄从地面垂直弹了上来,还掠过敌人的下巴。约札克耍长斧的技巧就像耍棍子般优雅,而且他正全神贯注地比赛呢。

  看得出来他似乎乐在其中。

  「原来马奇辛跟美式足球员串通好了啊?之前那两个人也一起去过芙琳的宅邸。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原来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啊?」

  因为腰痛而即将失去选手资格的沃尔夫拉姆,则讶异地皱着眉头说:

  「阿达尔贝鲁特虽然背叛了我们魔族,但我不认为他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总之,得先阻止比赛才行!喂——!评审,喂——!」

  「涩谷!你该不会想跑去告诉评审我们被人威胁吧?」

  「咦?连这种事也不能说吗……可恶,那不然该怎么办才好嘛!要怎么才能做到打输又不让周遭起疑呢……」

  我们大家都很清楚克里耶·约札克的实力。其实凭他的技术跟感觉,要瞒过评审与观众的眼睛故意输掉比赛并非不可能。只是这时得设法说服约札克,要他同意这么做。然而他已经准备走出休息室,我实在很难对他启齿。

  沃尔夫拉姆揪住我的脖子,俯视着我表示:

  「有利,你给我听清楚!这是我个人的意见,我们没必要为了那种女人放弃输赢。就让克里耶放手一搏吧!怎么样?」

  「……这的确是你的作风。」

  「没错,更何况这是我的意思。反正你这个人很窝囊,应该会听我的话才对。」

  我在心里对某人道歉。就算只是一时,但请允许我方向恶意的胁迫者低头。我想,我道歉的对象应该是运动家精神的神明。此时我反过来把手绕到沃尔夫拉姆的脖子上,在把他拉近自己之后,也向他道了歉:

  「对不起,我老是这么窝囊,真的觉得很过意不去,亏你还不惜受伤顺利拿下一分。我可能会让你的努力化为泡影。」

  沃尔夫拉姆夸张地叹了口气,还用戏剧性的口气说:「一点也没错」。

  「这全都要怪你太窝囊。但我明知道如此,却仍愿意跟随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冯比雷费鲁特卿解开胸前的一颗钮扣,翠绿的眼睛在白雪的映照下显得更为明亮。

  「在我弃你于不顾之前,你自己好好动脑筋想想看吧。」

  跟约札克道歉以后,我向评审提出「暂停」的请求。

  12

  眼下中断的比赛又重新开始没多久,约札克手上的斧头就被大西马隆的第二名选手打飞。整个战况跟暂停之前形成大逆转,精彩的武打动作已不复见。对方连让他捡武器的机会都不给,逼得他不得不乖乖举手投降。

  「……啊……」

  被丝线勒住脖子的芙琳只能从声带发出微微的叹息。因痛苦过度而流的泪早已干掉,手臂跟膝盖也软弱无力。她之所以会全身虚脱,是因为氧气无法循环全身的关系。为了呼吸足够的空气,她的指尖不断地做着无谓的抵抗。

  「看清楚,骄傲的战土为了保住你这种人的性命而不惜抛弃自尊,真是有够好笑的。那男人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将,像你这种妇人是不可能了解的,不过他可是从严酷的战场中存活下来的真男人哦!」

  对军人来说,可以从亚尔德利诺一役存活回来,其中的意义非凡。

  「可是现在为了保住你这卑贱女人的脑袋,他们竟然甘愿忍受难以承受的屈辱……那群黑发黑眼一行人的想法的确奇怪,而且怪到难以理解。算了,只要他们在第三回合也按兵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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