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殿。

  只见四周都挂着凶神恶煞的水墨画像。

  忽然,一个玉面淡拂,细润如脂的紫衣女子,从殿中横梁翻身而下,只见她浑身散发着活泼果敢,古灵精怪的气质。

  接着,她自言自语道:

  “夜昙,今日的你,可比昨日的你更坏一点。”

  紫衣女子也就是夜昙峨眉微皱:

  “欸,不对,自从子受三年前对皇宫大清理了一番,貌似如今的皇宫大院内,没人会害我,更没人敢欺负我。”

  “夜昙啊夜昙,看来你从小想做恶煞的愿望,在人间是完成不了了,唯有去往沉渊界,才能去做了一个不择手段,横行霸道的大恶人。”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反正离我出阁的日子还有两天,先去青葵的日晞宫耍一耍。”

  夜昙自己为自己收拾一番后,便脚步轻快的走出朝露殿。

  日晞宫。

  一个身穿青绿衣裳,面容倾国倾城的绝色少女,坐在一面玻璃镜面前,元气满满的道:

  “人神向礼,青葵,你不可有一日失仪。”

  一旁自小贴身服侍的侍女抿嘴笑道:

  “太子殿下用符纹之术造出来的镜子真是好用,可谓是把公主的绝代风姿纤毫毕现的展露出来。”

  青葵一听,颇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但马上似是记起了什么,道:

  “不好,两天后就是出阁的日子,太子哥哥跟我和夜昙说好了,这两日会来检查我们的修为进度。”

  “这段时间我都去看医书了,修为还好说,但剑术可是生疏了不少。”

  就在青葵有些惊慌的让侍女去取剑的时候,日晞宫外传来一阵行礼声:

  “参见夜昙公主。”

  旋即,夜昙潇洒不羁的走了进来。

  青葵像是遇到大救星一般,快步走到她身旁:

  “你来的正好,快跟我练练剑,太子哥哥要是发现我因勤练医术,而荒废剑术,必然会说我一顿。”

  夜昙摆了摆手:

  “放心,子受那家伙要是敢教训你,必须要先过我这一关。”

  青葵脸上出现一抹笑意:

  “你啊,也不知是谁,平日里就喜欢撩拨,惹怒太子哥哥,一旦看见他发怒,就像老鼠撞见猫,跑的比谁都快。”

  夜昙听后,不禁出现局促的神色,她强撑道:

  “谁让子受那家伙总是气我,又总是变着法捉弄我。”

  “当初我们过生辰的时候,只送了你琉璃镜,我想要,还说我长的丑,就不要多照镜子,省的自惭形秽。”

  青葵莞尔道:

  “你当初可是一直吵着想要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结果太子哥哥专门炼制出一柄法剑,作为你的生辰礼物,你又喜新厌旧了。”

  她像是回忆了什么:

  “按太子哥哥的说法,你这叫做女海王,朝三暮四,见到什么就喜欢什么,今后恐怕要脚踏几只船。”

  夜昙眼神飘忽,但立即冷声道:

  “哼,可恶,青葵,你怎么也像子受一样来气我,我不管,反正那家伙对你,就是比对我好,对你细声细语,对我恶声恶气。”

  正在两姐妹交谈之际,宫殿外又传来一阵行礼声:

  “参见陛下。”

  只见一个身穿白金锦袍,头戴金冠,留有胡须,看着就温良淳厚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随伺太监,走了进来。

  青葵见状,满脸欢喜的施了一礼:

  “父皇。”

  中年男子正是人族至尊离光旸,世人皆称暾帝。

  “葵儿,莫要多礼,让父皇好生看一看,你后日就要远嫁,父皇也想与我葵儿多聚一些时辰。”

  就在两人父女情深之时,夜昙却是吊儿郎当大煞风景的开口:

  “啧啧,父皇这几年真是意气风发,越活越年轻啊,不仅头疾好了,上朝也不复从前的畏畏缩缩。”

  “我那不中用的父皇还真是一去复返呐。”

  暾帝气的嘴角发颤,怒指夜昙:

  “好你个孽障,一天就知道气寡人,每次我们不闹个不欢而散,你便誓不罢休是吧。”

  青葵连忙挽下他怒指而出的胳膊,赶紧转移话题道:

  “昙儿不是有意的,父皇勿怪,孩儿念及出嫁之事,特意绣了些衣料,打算献给父皇,您来的正好。”

  “往后我们就要两隔两地了,父皇穿着孩儿绣制的衣裳,也可聊慰思念之情。”

  “这可是我特意请教了太子哥哥,用符纹之术绣制出的衣裳,不仅一直能够保持纤尘不染,冬暖夏凉,还有护身不坏的功效。”

  暾帝一听,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就消了,先是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再对夜昙怒其不争的道:

  “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今日寡人便不与你计较。”

  夜昙双眉一挑:

  “谁稀罕啊,从我降生那天起,你就要杀我,活了十八年,却有十五年的光阴,不是拘禁,就是责骂。”

  “名义上父女,可大多更像是做十多年的仇人。”

  暾帝闻言,双眼深处浮现由衷的怜爱之色,但等他张口欲言的时候,就猛地被夜昙打断:

  “我知道你又要提及那吉凶二兆,可命运天定,岂是我一个婴孩左右得了的。”

  “最多是我运气不好罢了,你对青葵分外偏疼,却整日骂我是孽障,怪我不如姐姐之万一,你可知我是何心情。”

  “后日我便要嫁入沉渊界,别家女儿出嫁前,应该都是父女依依惜别的情景吧。”

  “我却在这跟你清算这些,真是荒唐。”

  她说完转身就跑出日晞宫。

  青葵见自家父皇一脸的难言之色,马上劝慰道:

  “父皇,昙儿只是遭受了十五年的流言蜚语,心中有气,你千万莫怪她,如若是换作是我的话,恐怕未必比昙儿好的了多少。”

  暾帝轻叹一声:

  “无妨,是寡人对不起她,要不是有子受,怕是现今还要委屈她。”

  圣德宫。

  大殿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年轻男子,他内搭白袍,外披墨色的缎子衣袍,袍上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

  整个人看着格外的挺拔高挑,健硕又富有力量。

  随意披散的一头浓密黑发,让他看着又有些魁梧,虽面冠如玉,品貌非凡,但由衷的让人产生一股扑面而来的霸气。

  突然,就见夜昙气呼呼的跑进大殿,一屁股坐在年轻男子的案桌上。

  又毫不见外的端起桌上茶杯,就往嘴里灌了大口,道:

  “子受,你是不知道离光旸的那副嘴脸,明明我和姐姐都要远嫁,到时天各一方,他倒好,眼里只有青葵,完全当我不存在。”

  主位上的人,赫然是人族太子离光子受,不过在听到夜昙说出远嫁两个字后。

  他眉心一跳,不禁扶额忍痛。

  夜昙扭头一看,急忙放下茶杯,走到他身边:

  “子受,你没事吧,不会又犯病了。”

  她马上对随伺在旁的内侍纷纷道:

  “还不赶快去请太医。”

  内侍无奈道:

  “夜昙公主,最近一年多的时间,太子殿下也不知怎么,头疾越加频繁。”

  “无论是太医署首屈一指的彭医官,还是医术愈加精湛的青葵公主,都对太子殿下的头疾束手无策。”

  “只能开了一些安神的药,说是等太子殿下头疾发作,便煎药服下,就能好一些。”

  夜昙立即吩咐道:

  “那你还不赶快去煎药。”

  内侍连连点头:

  “是。”

  少顷,子受捏了捏眉心:

  “好了,不碍事,最近不知为何,一旦听到你和青葵要远嫁而去,便头疼欲裂,自打生下来,那股缺憾之感愈演愈烈。”

  夜昙见自家兄长好转过来,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可是有天授之才的圣德太子,被无数人膜拜的人族储君,哪有什么缺憾。”

  “难不成是你舍不得我们远嫁,头疾才会接连发作。”

  她拍了拍子受的肩膀,大包大揽道:

  “你也真是的,离光旸的头疾得你武经之助,已然大好,你却莫名的染上了没有根由的头疾。”

  “放心好了,等我到了沉渊界成为第一恶煞,必定会反过来罩着你。”

  “让你不至于犯病后,手无缚鸡之力的被人欺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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