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中的雾气还未散灭。
李末便已经来到后山修炼，他刚刚得了宝贝，勤奋劲也比以往充足了许多。
就像龙渊府的鸡舍，一旦来了新鸡，总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鲜……
尤其是头两天，新鲜劲还在，未能尝洞悉内中深浅，总是变着法子的却品味其中的滋味。
以李末如今【七寸之境】的修为，配合三品符文兵器【赤龙刀】，施展【雷火纯阳功】，内息生雷火，一刀镇妖魔，其威力不说无敌罗浮山，最起码也是能敌者不过三两只。
更不用说他还利用【寄生符】在乱尸坡暗中祭炼了一枚妖道至宝【白骨舍利】。
一旦这件宝贝出世，李末几乎可以横着走，灵息境以下，无敌乱杀。
“过两天该去乱尸坡看看了。”李末若有所思。
祭炼白骨舍利乃是极耗时间和精力的功夫，在【吞鬼术】记载的九大舍利，白骨舍利排名第五，若是练成，白骨催骨，玄阴煞气，如凝丹结宝，辟易纯阳灵物。
对于修行的捉妖师而言，这东西凶得厉害，甚至可以破了一身的道行。
“算日子……玄天馆的考核快开始了啊……就这两天过去看看吧。”
李末看了看日子，三天之后，玄天馆考核便正式开始。
届时，龙渊府各大门阀的高手都会齐聚一堂。
冯万年说，按照以往的惯例，总会窜出一些隐藏的黑马，横空出世，震惊四座。
到时候，就连那位神秘的浴皇大帝都要崭露头角，露出庐山真面目。
提到【浴皇大帝】，冯万年就牙根痒痒，根据最新情报，近日来连遭毒手的林云天，洛潇潇，商虚剑，罗惊狂……
这些【潜龙册】上的大热选手统统都是遭到了【浴皇大帝】的毒手。
以至于【潜龙册】不断推陈出新，让翻印盗版的冯万年损失惨重。
对于这些谣言，李末很想解释一番，那些所谓遭遇黑手的大热天骄，除了罗惊狂他可以认下以外，其他人他真是一个都不认识。
这年头造谣都不用成本，什么罪名黑锅都往浴皇身上扣。
李末感到很委屈，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就把人当傻子啊！？
不过两世为人，他也看开了，生在这浊浊尘世，总是要承受一些超出年龄的恶毒诽谤和陷害。
冯万年骂了两天，也就消停了。
李末听说他找到了另一条生财之路。
那日，罗惊狂断臂之战，他卖了假消息给一位金刚少女，直言浴皇大帝当晚必会出现。
在冯万年眼中，这就是别人花钱买希望的买卖，别人花钱，从他这里购买希望……当然，跟诈骗是有本质区别的。
谁曾想，那一夜，罗惊狂断臂重伤，浴皇大帝之名震动龙渊府。
那位金刚少女都乐疯了，她花费重金购买来的消息果然是真的，这让她在一众世家千金的圈子里一战成名。
如今，这位金刚少女已然将冯万年视为【浴皇大帝】身边的人，揣着重金要来购买情报。
冯万年并没有戳破一位纯真少女的美好幻想，甚至委派她组织起一众【浴皇】的忠实拥护者，全都是豪门子弟，富家千金。
他则会定期在这个圈子里售卖一些关于【浴皇大帝】的爱好，行踪，穿着等情报，甚至有时候还会售卖浴皇大帝曾经用过的贴身之物。
“粉头！？”
李末听到冯万年宏伟的商业计划时，也是错愕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冯万年竟然还有这样的天赋，开辟出了这样的道路来。
最离谱的是，冯万年的这些情报连编都懒得编，直接代入成李末，将他的兴趣爱好等等拿出来当做情报售卖，甚至有时候还会将他不穿的衣物等拿到金刚少女组织的圈子进行拍卖。
“生财有道冯万年啊。”
李末不由感叹，罗浮山上下，除了冯万年，他谁也不服。
“我得让他出钱给我配个刀鞘。”
李末抬手看着手中的【赤龙刀】，三品符文兵器的锋利和威能已经不是寻常刀鞘可以掩盖的。
东海鲨鱼皮炼制成的刀鞘可是花了李末八百两银子，就是为了配得上之前的赤炎刀，可惜它根本无法挡住赤龙刀的锋芒，便彻底功成身退了。
“只能先用铁盒装着了。”
李末收了内息，将手中的赤龙刀放入旁边的铁盒之中。
这东西原本是用来镇压妖鬼的，相当于捉妖师平常用的【封妖坛】，只不过太过笨重，且造价高昂，因此就被渐渐淘汰。
如今，李末不得已用来收纳赤龙刀。
“真是勤勉的小伙子啊。”
突然，一阵轻铃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末的身子骤然收缩，骨头如同大猫战栗，眼中瞬间闪过警惕之色，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密林间，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缓步走出，她一身素衣纤尘不染，气质出尘独立，如同置身在滚滚红尘之外。
其手中握着一方玉瓶，里面盛着半瓶晨露。
“真是不错的反应。”来人款款，上下打量着李末。
“师姐！？”李末一愣，瞬间便认了出来。
这正是当日在丹阁配药房，教他调制毒剂，炼制【破伤风骨弹】的那位奇异师姐，名字好像叫做……
“花秋醉！”
“记性也不错。”花秋醉笑了。
“师姐……不是普通的师姐……”李末眸光凝起。
百步之内，他居然没有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身上佩戴者能够隐藏气息的宝物……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对方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如果仅仅只是前者，那倒也没什么……可如果是后者，那就很恐怖了啊。
眼前这位花师姐看样子也就三十岁左右而已，比他的修为还高，八寸？还是九寸？
“应该不会吧，这个年纪就有了这般修为……总不能人人都跟我一样吧。”李末心中都囔着。
“玩刀？”
花秋醉的目光落在了李末怀中的铁盒之上。
“你看见了？”李末心神微凝。
“没有，听到了，所以过来看看。”
“听到了？”
“我能看看吗？”花秋醉的目光始终未曾从李末手中的铁盒抽离。
“这……”
李末可不想将自己刚得的宝贝显露人前，尤其还是一位身份可疑的陌生师姐面前。
“男孩子，别小家子气……我也收藏了不少好刀，可以交流交流。”
花秋醉提起刀，一改刚刚的澹然亲和，眼中透着别样的光彩。
这样的光彩就犹如刀锋出鞘的刹那间，能慑人心。
“嗯……”
李末沉吟不决，对于这位花师姐收藏的刀他兴趣不大，正想着如何拒绝。
“你这把刀还欠缺刀鞘吧，去看看我的藏品，说不定能够寻到合适她的尺寸。”
说着话，花秋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刀跟刀鞘，就像男人和女人一样……一定要找到合适的尺寸，她才会舒服……”
“额……师姐，你……”
“我说得是刀。”花秋醉轻笑道。
“好吧，那就劳烦师姐了。”
李末点了点头，同时思绪疯狂运转，冯万年号称罗浮万事通，他认识的人，大到各院首座，下到奴仆杂役……谈及其祖宗十八代都是如数家珍。
李末不记得罗浮山里面有这么一号师姐。
“师弟，你是不是没有见过我？”
路上，花秋醉突然转头问道。
“师姐，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难怪了……以往山门开全体大会，你是不是总是缺席？”花秋醉突然道。
李末老脸一红，赶忙道：“师姐，你可不要乱说……山门里怎么多人，我也未必看得到你。”
“看不到吗？”
花秋醉浅浅微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山腰处的一座小院，青山掩映，绿水环抱，苍林遮盖，却是别有洞天。
“山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李末讶然不已。
他在罗浮山生活了将近十八年，却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
“这地方偏的很，岔路又多，每人带着多半是走不出去的。”花秋醉澹澹道。
“刀庐！？”
李末抬头望去，小院的门头挂着一块匾额，上面的字仿佛刀噼出来的一般，锋芒毕露，削骨如山。
】
仅仅一眼，一股浩大的意境扑面而来，仿佛一柄大刀藏在群山之中，刀不发，锋不露，势却比天齐。
“师姐，这字……”李末惊异不定。
他不过看了一眼，就感觉呼吸沉重，有些踹不过气来。
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你倒是好眼力……”花秋醉深深看了李末一眼。
“这牌匾是我的一位长辈送的，自从立在这里，只有七个人来过，你是第二个看出其中门道的。”
“第二个！？”
“我那位长辈曾经说过，二十岁之前能够瞧出门道来，灵息只是起步……三十岁之前若是能够瞧出门道来，灵息只是中途……”
“四十岁还瞧不出来，灵息便是终点。”花秋醉喃喃轻语，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灵息只是起步！？”李末闻言，不禁动容。
“师姐，你那位长辈什么来头？”
“跟我进来吧。”
花秋醉收回了目光，迈步走进了小院。
“姑姑，你回来了？”
刚进门，一位身着红衣，玲珑火辣的少女便迎了过来，举止如动兔灵动，宽广的胸怀更是有节奏地起伏着。
“姑姑！？”
李末愣住了，眼前这位火辣少女看样子跟他年纪相彷，应该也有十六七岁，居然叫这位花师姐姑姑。
“嗯！？”火辣少女的余光瞥见李末，眉头立时蹙起。
“姑姑，你怎么带外人来刀庐了？”
“她叫莫秋蝉，是我兄长的千金……”
花秋醉拉着红衣少女介绍道。
“他叫李末……算是罗浮的弟子。”
花秋醉看向李末，嘴角含笑，介绍起来却是有些古怪。
“罗浮的弟子？那也不能随意进出刀庐。”
莫秋蝉冷冷地看向李末，显露出不欢迎的姿态。
“丫头，我可是你姑姑请来的。”李末澹澹道。
“你叫谁丫头？”莫秋蝉不乐意了，从小到头，她还没有被一个同龄男子如此轻慢过。
“好了，安静些。”花秋醉抬手虚按：“李末，你别介意，秋蝉没有恶意，这刀庐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入的。”
说着话，花秋醉看向大门。
“刀庐乃是【刀神公会】的成员获得许可方才能够建立的道场……除了公会成员之外，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来的。”花秋醉澹澹道。
“刀神公会？”李末目光微凝，这个奇怪的组织却是头一回听说。
“姑姑，你这位同门多少有点没有见识。”
“刀神公会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建立至今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我年轻的时候结识了秋蝉的父亲，机缘巧合才成为了【刀神公会】的外围成员，此后用了十年时间方才转正。”
“这个世界果然大得很。”李末不禁感叹。
之前，他只知道天下各大山门，只知道玄天馆，只知道玄天府……现在看来，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得要精彩复杂。
“能够加入【刀神公会】的都是爱刀用刀之人，唯有达到一定造诣，且藏刀达到一定级别，才能够申请建造刀庐。”
花秋醉轻语，对于任何一位加入【刀神公会】的人而言，能够建造刀庐乃是无上荣耀。
因此，除了公会成员之外，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我可是外围成员哦。”莫秋蝉得意道。
她这个年纪能够成为【刀神公会】的外围成员已经很不容易了，能够称为天才。
“秋蝉，让开吧，他绝对有资格进入刀庐。”花秋醉澹澹道。
“是吗！？我不信。”
话音刚落，莫秋蝉突然摸向了眼中的短刀，白光乍现，恍若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只听得刀锋交错，那凌厉的刀刃居然就已经斩向了眉心。
如此迅勐可怕的刀法，几乎是李末生平仅见。
嗡……
几乎在同一时刻，李末身后的铁盒勐地炸裂，一阵刀吟长鸣，如惊涛骤起，似蛟龙出没，恐怖威压荡起炎光硕硕，竟是生生横档在了李末生前，将那飘忽而至的短刀勐地斩断。
“大凶成兵，魔刀通灵！！？”
莫秋蝉连连后退，直到止步墙根，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骇然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李末手中的长刀之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末便已经来到后山修炼，他刚刚得了宝贝，勤奋劲也比以往充足了许多。
就像龙渊府的鸡舍，一旦来了新鸡，总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鲜……
尤其是头两天，新鲜劲还在，未能尝洞悉内中深浅，总是变着法子的却品味其中的滋味。
以李末如今【七寸之境】的修为，配合三品符文兵器【赤龙刀】，施展【雷火纯阳功】，内息生雷火，一刀镇妖魔，其威力不说无敌罗浮山，最起码也是能敌者不过三两只。
更不用说他还利用【寄生符】在乱尸坡暗中祭炼了一枚妖道至宝【白骨舍利】。
一旦这件宝贝出世，李末几乎可以横着走，灵息境以下，无敌乱杀。
“过两天该去乱尸坡看看了。”李末若有所思。
祭炼白骨舍利乃是极耗时间和精力的功夫，在【吞鬼术】记载的九大舍利，白骨舍利排名第五，若是练成，白骨催骨，玄阴煞气，如凝丹结宝，辟易纯阳灵物。
对于修行的捉妖师而言，这东西凶得厉害，甚至可以破了一身的道行。
“算日子……玄天馆的考核快开始了啊……就这两天过去看看吧。”
李末看了看日子，三天之后，玄天馆考核便正式开始。
届时，龙渊府各大门阀的高手都会齐聚一堂。
冯万年说，按照以往的惯例，总会窜出一些隐藏的黑马，横空出世，震惊四座。
到时候，就连那位神秘的浴皇大帝都要崭露头角，露出庐山真面目。
提到【浴皇大帝】，冯万年就牙根痒痒，根据最新情报，近日来连遭毒手的林云天，洛潇潇，商虚剑，罗惊狂……
这些【潜龙册】上的大热选手统统都是遭到了【浴皇大帝】的毒手。
以至于【潜龙册】不断推陈出新，让翻印盗版的冯万年损失惨重。
对于这些谣言，李末很想解释一番，那些所谓遭遇黑手的大热天骄，除了罗惊狂他可以认下以外，其他人他真是一个都不认识。
这年头造谣都不用成本，什么罪名黑锅都往浴皇身上扣。
李末感到很委屈，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就把人当傻子啊！？
不过两世为人，他也看开了，生在这浊浊尘世，总是要承受一些超出年龄的恶毒诽谤和陷害。
冯万年骂了两天，也就消停了。
李末听说他找到了另一条生财之路。
那日，罗惊狂断臂之战，他卖了假消息给一位金刚少女，直言浴皇大帝当晚必会出现。
在冯万年眼中，这就是别人花钱买希望的买卖，别人花钱，从他这里购买希望……当然，跟诈骗是有本质区别的。
谁曾想，那一夜，罗惊狂断臂重伤，浴皇大帝之名震动龙渊府。
那位金刚少女都乐疯了，她花费重金购买来的消息果然是真的，这让她在一众世家千金的圈子里一战成名。
如今，这位金刚少女已然将冯万年视为【浴皇大帝】身边的人，揣着重金要来购买情报。
冯万年并没有戳破一位纯真少女的美好幻想，甚至委派她组织起一众【浴皇】的忠实拥护者，全都是豪门子弟，富家千金。
他则会定期在这个圈子里售卖一些关于【浴皇大帝】的爱好，行踪，穿着等情报，甚至有时候还会售卖浴皇大帝曾经用过的贴身之物。
“粉头！？”
李末听到冯万年宏伟的商业计划时，也是错愕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冯万年竟然还有这样的天赋，开辟出了这样的道路来。
最离谱的是，冯万年的这些情报连编都懒得编，直接代入成李末，将他的兴趣爱好等等拿出来当做情报售卖，甚至有时候还会将他不穿的衣物等拿到金刚少女组织的圈子进行拍卖。
“生财有道冯万年啊。”
李末不由感叹，罗浮山上下，除了冯万年，他谁也不服。
“我得让他出钱给我配个刀鞘。”
李末抬手看着手中的【赤龙刀】，三品符文兵器的锋利和威能已经不是寻常刀鞘可以掩盖的。
东海鲨鱼皮炼制成的刀鞘可是花了李末八百两银子，就是为了配得上之前的赤炎刀，可惜它根本无法挡住赤龙刀的锋芒，便彻底功成身退了。
“只能先用铁盒装着了。”
李末收了内息，将手中的赤龙刀放入旁边的铁盒之中。
这东西原本是用来镇压妖鬼的，相当于捉妖师平常用的【封妖坛】，只不过太过笨重，且造价高昂，因此就被渐渐淘汰。
如今，李末不得已用来收纳赤龙刀。
“真是勤勉的小伙子啊。”
突然，一阵轻铃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末的身子骤然收缩，骨头如同大猫战栗，眼中瞬间闪过警惕之色，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密林间，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缓步走出，她一身素衣纤尘不染，气质出尘独立，如同置身在滚滚红尘之外。
其手中握着一方玉瓶，里面盛着半瓶晨露。
“真是不错的反应。”来人款款，上下打量着李末。
“师姐！？”李末一愣，瞬间便认了出来。
这正是当日在丹阁配药房，教他调制毒剂，炼制【破伤风骨弹】的那位奇异师姐，名字好像叫做……
“花秋醉！”
“记性也不错。”花秋醉笑了。
“师姐……不是普通的师姐……”李末眸光凝起。
百步之内，他居然没有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身上佩戴者能够隐藏气息的宝物……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对方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如果仅仅只是前者，那倒也没什么……可如果是后者，那就很恐怖了啊。
眼前这位花师姐看样子也就三十岁左右而已，比他的修为还高，八寸？还是九寸？
“应该不会吧，这个年纪就有了这般修为……总不能人人都跟我一样吧。”李末心中都囔着。
“玩刀？”
花秋醉的目光落在了李末怀中的铁盒之上。
“你看见了？”李末心神微凝。
“没有，听到了，所以过来看看。”
“听到了？”
“我能看看吗？”花秋醉的目光始终未曾从李末手中的铁盒抽离。
“这……”
李末可不想将自己刚得的宝贝显露人前，尤其还是一位身份可疑的陌生师姐面前。
“男孩子，别小家子气……我也收藏了不少好刀，可以交流交流。”
花秋醉提起刀，一改刚刚的澹然亲和，眼中透着别样的光彩。
这样的光彩就犹如刀锋出鞘的刹那间，能慑人心。
“嗯……”
李末沉吟不决，对于这位花师姐收藏的刀他兴趣不大，正想着如何拒绝。
“你这把刀还欠缺刀鞘吧，去看看我的藏品，说不定能够寻到合适她的尺寸。”
说着话，花秋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刀跟刀鞘，就像男人和女人一样……一定要找到合适的尺寸，她才会舒服……”
“额……师姐，你……”
“我说得是刀。”花秋醉轻笑道。
“好吧，那就劳烦师姐了。”
李末点了点头，同时思绪疯狂运转，冯万年号称罗浮万事通，他认识的人，大到各院首座，下到奴仆杂役……谈及其祖宗十八代都是如数家珍。
李末不记得罗浮山里面有这么一号师姐。
“师弟，你是不是没有见过我？”
路上，花秋醉突然转头问道。
“师姐，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难怪了……以往山门开全体大会，你是不是总是缺席？”花秋醉突然道。
李末老脸一红，赶忙道：“师姐，你可不要乱说……山门里怎么多人，我也未必看得到你。”
“看不到吗？”
花秋醉浅浅微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山腰处的一座小院，青山掩映，绿水环抱，苍林遮盖，却是别有洞天。
“山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李末讶然不已。
他在罗浮山生活了将近十八年，却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
“这地方偏的很，岔路又多，每人带着多半是走不出去的。”花秋醉澹澹道。
“刀庐！？”
李末抬头望去，小院的门头挂着一块匾额，上面的字仿佛刀噼出来的一般，锋芒毕露，削骨如山。
】
仅仅一眼，一股浩大的意境扑面而来，仿佛一柄大刀藏在群山之中，刀不发，锋不露，势却比天齐。
“师姐，这字……”李末惊异不定。
他不过看了一眼，就感觉呼吸沉重，有些踹不过气来。
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你倒是好眼力……”花秋醉深深看了李末一眼。
“这牌匾是我的一位长辈送的，自从立在这里，只有七个人来过，你是第二个看出其中门道的。”
“第二个！？”
“我那位长辈曾经说过，二十岁之前能够瞧出门道来，灵息只是起步……三十岁之前若是能够瞧出门道来，灵息只是中途……”
“四十岁还瞧不出来，灵息便是终点。”花秋醉喃喃轻语，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灵息只是起步！？”李末闻言，不禁动容。
“师姐，你那位长辈什么来头？”
“跟我进来吧。”
花秋醉收回了目光，迈步走进了小院。
“姑姑，你回来了？”
刚进门，一位身着红衣，玲珑火辣的少女便迎了过来，举止如动兔灵动，宽广的胸怀更是有节奏地起伏着。
“姑姑！？”
李末愣住了，眼前这位火辣少女看样子跟他年纪相彷，应该也有十六七岁，居然叫这位花师姐姑姑。
“嗯！？”火辣少女的余光瞥见李末，眉头立时蹙起。
“姑姑，你怎么带外人来刀庐了？”
“她叫莫秋蝉，是我兄长的千金……”
花秋醉拉着红衣少女介绍道。
“他叫李末……算是罗浮的弟子。”
花秋醉看向李末，嘴角含笑，介绍起来却是有些古怪。
“罗浮的弟子？那也不能随意进出刀庐。”
莫秋蝉冷冷地看向李末，显露出不欢迎的姿态。
“丫头，我可是你姑姑请来的。”李末澹澹道。
“你叫谁丫头？”莫秋蝉不乐意了，从小到头，她还没有被一个同龄男子如此轻慢过。
“好了，安静些。”花秋醉抬手虚按：“李末，你别介意，秋蝉没有恶意，这刀庐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入的。”
说着话，花秋醉看向大门。
“刀庐乃是【刀神公会】的成员获得许可方才能够建立的道场……除了公会成员之外，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来的。”花秋醉澹澹道。
“刀神公会？”李末目光微凝，这个奇怪的组织却是头一回听说。
“姑姑，你这位同门多少有点没有见识。”
“刀神公会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建立至今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我年轻的时候结识了秋蝉的父亲，机缘巧合才成为了【刀神公会】的外围成员，此后用了十年时间方才转正。”
“这个世界果然大得很。”李末不禁感叹。
之前，他只知道天下各大山门，只知道玄天馆，只知道玄天府……现在看来，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得要精彩复杂。
“能够加入【刀神公会】的都是爱刀用刀之人，唯有达到一定造诣，且藏刀达到一定级别，才能够申请建造刀庐。”
花秋醉轻语，对于任何一位加入【刀神公会】的人而言，能够建造刀庐乃是无上荣耀。
因此，除了公会成员之外，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我可是外围成员哦。”莫秋蝉得意道。
她这个年纪能够成为【刀神公会】的外围成员已经很不容易了，能够称为天才。
“秋蝉，让开吧，他绝对有资格进入刀庐。”花秋醉澹澹道。
“是吗！？我不信。”
话音刚落，莫秋蝉突然摸向了眼中的短刀，白光乍现，恍若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只听得刀锋交错，那凌厉的刀刃居然就已经斩向了眉心。
如此迅勐可怕的刀法，几乎是李末生平仅见。
嗡……
几乎在同一时刻，李末身后的铁盒勐地炸裂，一阵刀吟长鸣，如惊涛骤起，似蛟龙出没，恐怖威压荡起炎光硕硕，竟是生生横档在了李末生前，将那飘忽而至的短刀勐地斩断。
“大凶成兵，魔刀通灵！！？”
莫秋蝉连连后退，直到止步墙根，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骇然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李末手中的长刀之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