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陶征山输了200cc血之后,他的血压升到60/30。

  虽然还是血压低。

  但陶征山感觉好了太多,仿佛有点希望不用死了,这才听安馥珮的话,闭上嘴休息一会。

  抓着安馥珮的手也放开了。

  安馥珮拉上袖子一看,被抓过的地方起了五块淤青,还肿了起来。

  她给自己喷了些伤药,然后叫郑朝宗,“把前面一间的消毒水和药物器械都拿到这里来。”

  郑朝宗吃了一惊,“那我师弟……那个药王谷弟子不开刀了?”

  安馥珮叹了一口气,“非是我不想,可我只剩一瓶消毒药水了。”

  只剩一瓶消毒药水,肯定要留着给陶征山。

  毕竟陶征山是自己人,又伤得重,不立即治,会立即死。

  而药王谷那个弟子,还可拖个一时半会的。

  郑朝宗面色泛难:“那怎么办?”

  安馥珮道:“你要是看不下去,可以把你前师弟送回到纪如厚那里去,他不是已经研制出消毒药水,可以开刀了吗?”

  小泗陡得眼睛发直了,“那怎么办?你跟那老头还打着赌呢!”

  赌输了,赔上泽王全部产业。

  泽王的产业,那可是好多好多银子,数不清的银子,说不准有上百亿两。

  可是,小泗站在床尾看看苍白待死的陶征山,也觉得应该救陶征山。

  消毒液只有一瓶,救了陶征山就顾不上那一个了。

  道理想得通,小泗还是觉得有点委屈。

  安馥珮大方地安慰,“没事,就算泽王是个穷光蛋,本王妃也不会嫌弃他。”

  没钱更好,看泽王怎么跟只花孔雀一样拿着画像四处找人。

  距离安泽药堂一里开外的广贺街上,刚刚捅了蔡思源一刀的泽王,突然间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骂他来着?

  ……

  小泗还是憋屈,“变没钱还能忍受,但一想到钱都给那讨厌的老头,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没想到安馥珮还笑了笑,“你咽不下这口气才好。”

  小泗挠挠头皮,“王妃你咋还笑得出呢?”

  安馥珮道:“你都咽不下这口气,泽王他爹越皇能咽得下这口气?让泽王上个折子,越皇一道圣旨责令药王谷把产业交出来,统统充入国库。”

  “啪”地一下,正出门的郑朝宗脚下一滑,摔了一跤。

  连带着陶征山的血压都升了5mmHg。

  小泗哀叹,论玩心眼,他怎么都玩不过别人,不过,心情总算爽快了。

  他伸手拉起郑朝宗,“药,我给你去拿吧。”

  然后小泗哼着曲儿去了,不一会,把药物器械都抱了回来,乐颠颠的,“那家伙,一个人在前头哼啊哼的,卖惨呢!所以我点了他哑穴了。”

  ……

  陶征山的血压还是太低,安馥珮决定不上麻药,而仅以银针的方法局部止痛。

  以前她对古医不甚了了,但自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对人体经脉豁然开朗,于以前学过的古医便能贯通了。

  银针扎穴止痛,让陶征山在手术的过程中保持清醒的意识,提着内劲,不至于血压降得过低。

  至于花红那边,安馥珮也给她输液补充液体容量。

  手术开始。

  安馥珮用手术刀沿着陶征山前胸最大的伤口,切开皮肤。

  右肺被戳了好大的窟窿,呼吸时,气泡吹着血水,像个小喷泉。

  腹腔里面更是惨不忍睹,肝脏被刺穿了,刺穿的部位几乎被血水沤烂了。

  脾脏深度挫伤。

  往下走,肠管被截断了好几截。

  先做胸腔手术,之后再做腹部手术。

  陶征山全程清醒,双眼几乎一眨不眨地看着安馥珮。

  真的是一眨不眨。

  “安神医,把命交给你,我放心。”陶征山说。

  安馥珮感到些许压力。

  所幸,除了消毒液,其他药物尚充足,止血药和细胞促生剂,她可以用得挥霍。

  ……

  足足四个时辰,手术才结束。

  该止血的地方都止血了,该缝合的地方也缝合上了。

  手术做得很精细,特别是手臂和腿上的伤,有些小血管和神经,她都给他接了回去。

  因为陶征山是剑客,以后还要拿剑的。

  如果接不仔细,以后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手术的途中,又给陶征山输了一遍血。

  血压最终稳在了70/30。

  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数值。

  回转眼,陶征山正透过拉碴的胡子看她。

  “疼吗?疼的话你要跟我说,但不许动。”

  “疼。”陶征山一脸麻木地开口,倒是果真一动不动。

  “哪儿疼?”

  “下巴疼。”

  安馥珮傻眼了,下巴疼个鬼,就指甲盖那么大小的伤口。

  但陶征山说:“真的疼。”

  安馥珮还是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他的下巴,把他满腮的胡子全刮了,连后脑勺也检查一遍,差点把他头发也剃光,确实没发现头上有其他伤。

  只不过其他大的伤口都已被安馥珮封住痛神经,单剩下这一处。

  所以陶征山只觉得下巴疼,因为胡子被刮光,他觉得肝也疼了。

  但实际上,胡子刮掉之后,陶征山明显帅了很多,而且皮肤瓷白,还有点奶娃娃的感觉。

  陶征山觉得很丢脸,“我是剑客,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要长得有威慑力,还得有个性。”

  原来陶征山是很怕疼,大约是因为他剑术高,几乎从不会被人刺伤。

  他想要用茂盛的胡子来掩盖他怕疼这个弱点。

  现在他非要安馥珮赔他的胡子。

  安馥珮被他纠缠不过,“等你伤好了,我买些假胡子给你粘上行了吧。”

  陶征山叹气,“那这段时间,我不出门了。”

  想想陶征山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身上挨了这么多伤,硬生生挺着从大越北疆赶回到浔阳,直至见了面,还提着一口气向她禀报一路情况,这过程实实在在是煎熬。

  当下,陶征山非要让安馥珮给他止痛。

  但那么点小伤,安馥珮肯定不会给他用止痛药。

  她还要让他藉着这点疼保持神智清醒些,吊着内力,免得血压下降呢。

  毕竟陶征山是稀有血型。

  而花红这么一个瘦弱的身子已经贡献出400cc血了。

  安馥珮忍不住问他:“既查清了事情真相,早点回来禀报就是了,跟他们打什么,白白惹一身伤,万一死在半路上就惨了。”

  陶征山看看安馥珮,“但我的伤不是在泰柏山得的。你给我的什么增强剂很管用,我速度快了很多,而且我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我很容易就把他们解决了。……我的伤是在回来的路上被埋伏的人刺的。”

  “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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