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唐博湖还要说什么。

  安馥珮猛地双手勾住泽王的肩,张开樱桃小嘴衔住泽王的下唇。

  小泗……

  郑朝宗……

  安馥珮一口咬下去,直至咬破了他的唇。

  约略是恨的,这一下咬得还挺重。

  泽王尝到一股血腥味,痛而不解,“安安……你……”

  安馥珮松开了泽王,笑,但笑得有点儿醋味,“你,是我的!”

  泽王手指抿了一下唇,把唇边的血迹舔了舔,竟吃下去了。

  怔了有一会儿,忽然也笑了,对唐博湖道,“可你有本王这么好的娘子吗?你永远比不上本王。”

  泽王一个横抱,抱起安馥珮,无视唐博湖,出了安泽药堂,自有仆从牵过马来,泽王先把安馥珮放上马背,然后上了同一匹马。

  安馥珮挣扎了一下,“你就不能再牵一匹马吗?”

  泽王一只手紧抱着她腰身,“你做了一天手术,累了,本王抱着你,你省力一些。”

  泽王的怀抱果然挺宽厚,且又温暖。

  一会儿,泽王低了头,下巴抵在安馥珮额头上,吃吃地笑。

  “你为本王吃醋,看来真的爱上本王了。”

  安馥珮忽然不想承认,“谁说的。就是看那个唐博湖讨厌。”

  泽王道:“他这是嫉妒本王。毕竟本王哪儿哪儿都比他优秀。”

  马载着两个人出了城。

  一点灰蒙蒙的斜阳歪在桃花山的山头,被阴云过滤地只剩下些白线。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且又已经天晚了,走不多久,郊野便一片灰黑。

  秋风一阵冷似一阵,把路边几根稻草吹了起来。

  安馥珮手术的时候图方便脱了棉袄,因出来得急,现在只穿着薄褙子,不住地往泽王怀里缩。

  泽王也似察觉到了,解开大氅裹住安馥珮,把她整个人都包了起来,用自己的体温圈出一片小小的温暖世界。

  安馥珮问:“咱们去哪儿?”

  “桃花山,本王在山上造了座茅庐。”

  又走了一阵,天更黑了,朦朦胧胧的田野,可见一个白色影子幢幢地跟在二人后面。

  没有声音,跟鬼一样。

  还忽左忽右地飘着。

  终于,安馥珮看见了,一眼认出是唐博湖,看他走路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别扭。

  安馥珮不觉就在泽王结实的腰肌上拧了一把。

  泽王发出一声闷哼,“嗯?有没有人跟你说男人的腰不好随便摸的?”

  安馥珮不答,只道:“以后不许跟唐博湖来往。”

  唐博湖在后面道:“女人,作为妻子你得贤德,怎么能破坏夫君和他兄弟的友谊?!”

  泽王回头看了一眼,“唐兄,你跟着本王作甚?”

  “自然是跟你去桃花山,你答应过兄弟带我上桃花山欣赏桃花的!”

  “可现在桃花还没开。”

  桃花山就在眼前了,天已经很黑,不过一眼望过去,还是能看到山上光溜溜的,连芒草都被拔光了,只插了些桃树杆子在上面,还东一块,西一块的,风景实在说不上好。

  说话间,唐博湖又加快了些脚步,走到与马并肩。

  “说什么桃花没开,身为诗人最重要的是想像力,就算坐在茅坑里,像我这种天命诗人还是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桃花。”

  “哦?”

  “泽王你不信吗?本才子已写了几句桃花诗,你要不要听听看。”

  “不要。”

  泽王并不想听,但唐博湖非要说。

  “你听着,桃花山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在泽王怀中的安馥珮吃了一惊,这不是明朝唐伯虎的诗吗?

  安馥珮不由得抬头,向唐博湖看了一眼,见其白色锦衣,长袍宽袖,风吹着袍子,使得其内中窈窕的身形若隐若现。

  安馥珮还是觉得他很讨厌。

  出于好奇,她多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唐博湖。”

  “哪个唐哪个伯哪只虎?”

  “瞧瞧,泽王,你家小娘子对在下很感兴趣。我猜她现在已经后悔嫁给你,倘若她先见到在下,定然更愿意嫁给在下。”

  唐博湖嘴里打趣安馥珮,一双眼睛只往泽王身上转,此时唐博湖与马并行,离安馥珮很近,所以安馥珮看得清,唐博湖整体上来说气质清冷,一双眼睛清澈有灵气,脸上就几乎没什么表情。很古怪。

  ……

  也许也说不上多古怪,纯粹是因为安馥珮莫名就讨厌他。

  ……

  泽王道:“照你这么说,本王确实要离你远一些。”泽王伸手按住安馥珮的头,把她按回到大氅里去。

  可笑,安馥珮怀疑这个唐博湖是个女人。

  而泽王好像真防着她多看唐博湖一眼,勒令,“不许看。”

  看个鬼。

  “你也不许看!”

  泽王催快了些马,但唐博湖仿佛轻功不俗,加快些脚步便跟上来。

  “小娘子,唐是没有米的糖,博是博学多才的博,湖是江河湖海的湖。”

  原来不是唐伯虎。

  那他为甚会唐伯虎的诗?

  他跟她一样也是个穿越者?

  安馥珮一直在找穿越者,可是……这个穿越者怎么都让她喜欢不起来。

  说话间,到了河边儿上,这是从桃花山坳流出来的河,约摸四五丈宽,看着挺深的,过了河便是桃花山了。

  有一艘乌篷船泊在岸边,看到他们,一个身穿青布棉袄的中年妇女擎着盏竹灯从船里走出来,“怎么来得这么晚?”

  泽王道:“有事耽搁了。”

  泽王的仆从很多,因为泽王性子温和的缘故,护卫和仆从不像其他府中的下人这般唯唯诺诺。

  不过,这一个的眼神阴鸷而凌厉,更与其他仆从不同,甚至看向安馥珮的眼神也不那么友好。

  泽王下了马,安馥珮随后也下来了,泽王把自己的大氅披在安馥珮身上,向安馥珮介绍道:“这是瑁姑姑。”

  安馥珮朝玳瑁颔首,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瑁姑姑好。”

  玳瑁竟朝安馥珮翻了个白眼,尔后一声不响跳回到船上。

  泽王无奈摇头,“安安,别生气,有气你对本王发。”

  说着,握住安馥珮的手,牵着她上了船。

  泽王的手是暖的,安馥珮觉得安心。

  不想,唐博湖也扯着泽王的衣袖要跳上船,被安馥珮一马鞭子过去,正正好打在唐博湖的手背上。

  “不许碰泽王!”

  醋劲儿有点大,泽王怔了好一会儿,他后知后觉才发现他家安安自从见了唐博湖之后,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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