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之人都惊的站起,神色各异。

  而段延庆与段誉二人,则是满脸屈辱。

  “慕容复,我儿与你有八拜之交,你竟口出恶言毁他声名!”段正淳厉声喝问,身形紧绷,仿若就要暴起出手。

  微微侧身作为防备,口中却不慌不忙的道:“段王爷,恩怨在前,与贵世子结拜在后,若不能将往昔恩怨全部了结,恐怕日后又会引发祸端。况且,在下并非信口雌黄,你不如先问问尊夫人,曾在天龙寺门外做过什么。”

  即便此时气氛凝重,剑拔弩张,段正淳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扫向一旁的刀白凤。

  而眼下的刀白凤哪里还有王妃气度,兀自身形僵硬,面色煞白的站在原地。

  虽只是余光一扫,然而那神情已印在眼里,段正淳心中已是了然几分,此情此景,却不是细问之时。

  正要开口驳斥,腹语之声响起:“慕容公子,此言当真?!”

  段延庆声音模糊,统共八个字,连蒙带猜方才听得明白,怎么也不像是腹语术大师的水平。

  身形仍端坐在椅上,但任谁也能听得出他的不平静。

  “不敢欺瞒前辈。”

  慕容复绕了两步,靠近段誉,引得段氏几人差点动手,不得不站定,笑道:“三弟……段公子,可否将你颈上金牌取出一观。”

  段誉从听到自己是段延庆的儿子那刻起,便直直怒视着慕容复。

  可心中也有一丝错愕怀疑,怎么也压不下。

  只能紧紧抱着刀白凤手臂,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到慕容复向自己问话,仍旧怒目而视,张了张口,却无法发出言语。

  慕容复看着眼前局面也有些别扭。

  明明是自己一力促成,可这反派BOSS欺压良善的既视感,还是生出些许愧疚之意。

  见段誉不语,慕容复顿了顿,“世子身上的长命金牌,刻有他的生辰八字。实在不愿拿出倒也无妨,段正淳夫妇就在眼前,前辈问问便知在下所言真假。”

  说罢转回王夫人身旁坐下,自顾自喝起茶来。

  他这会儿退至一旁,堂中一时无言。

  段正淳与段延庆二人目光交汇,气氛凝滞。

  “哈哈……哈哈……哈哈哈……”堂上主座的王夫人突兀大笑,笑得眼泪挤出,笑到气息不足。

  好不容易收声,喘过气,面色又变得愤恨,“段郎,段正淳,你为了这出墙贱妇负我,却替人养了十八年孩子,哈哈,真是报应不爽!”

  堂中只有王夫人的声音回荡,段正淳脸色变了数变,终是不敢动手,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旁边的段誉哪肯任人折辱自己母亲,快步上前,一边怒道:“不过是诬陷之言,岂能污蔑我娘!此事……”

  还不等他说完,段延庆单手持拐重重点在地上,身形飞射,转瞬便将段誉制在手中。

  堂中本就如同一根绷紧的琴弦,适才在刀白凤身边还好,有段正淳在前顶着,朱丹臣也在旁相护。

  走这几步,却使得自己几乎挡在了段正淳与段延庆之间。

  恰恰就是这小小几步,引爆了堂中微妙的气氛。

  只听见段延庆铁杖点地之声,眨眼就将段誉拎到眼前。

  众人都未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进一退,那段誉便像个小鸡仔似的受制于人。

  “住手!”

  段正淳等人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只能以言语喝止。

  然而段延庆却是理也不理,兀自坐在椅上,随手将铁杖靠在旁边,左手捏着段誉脖颈,右手将那长命金锁揪了出来。

  “……大理保定二年十一月廿三日生……十一月,十一月……”

  喃喃了两声,就见段延庆忽的松开长命锁,手掌高抬,作势欲劈。

  “不要!”

  刀白凤不自觉上前几步,惊呼出声。

  见段延庆掌力稍缓,又补了一句,“花子邋遢,观音长发……”

  只是一句含义不明的话语,声音由大到小,渐不可闻,堂中众人却都凝滞下来,已明白其中蕴藏的东西。

  这无异于直接承认了慕容复所说的一切。

  同时也等同于,将段誉是段延庆亲生父亲的事情盖棺定论。

  “凤凰……”

  段正淳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脸色复杂,变幻不定,震惊、难受、愧疚、释然,种种情绪不一而足,杂糅交错。

  意识到情急之下做了什么的刀白凤,此时也是无言,微微撇过头,避着段正淳视线,余光还依旧盯着段誉的处境。

  反观段延庆,此时早已放下双手,目光一直在段誉身上游移。

  先前所做,不过是顺势试探,看到结果的这一刻,心中同样繁乱。

  早被告知自己竟然有个儿子的事,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但如今证实,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更何况,亲儿子竟然是段誉,是段延庆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原本敌视的段氏皇家,错综复杂的宗室关系,再添上段誉更加错乱。

  而以段誉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让段延庆原本的夺权计划变了味道,一时也难以理顺。

  “诸位……”

  眼下这个局面,正是慕容复想要看到的。

  虽然出了段誉被拿的小意外,却更直接的证实了他的身份,两方也没真正动手,反而让慕容复原本的准备没了使用的必要。

  于是便起身出声,让堂中众人重新将目光放回自己这个主家身上。

  “……如今真相大白,想来一时也无从理清思绪,不如还是先回去在下安排的落脚之处,细思之后再作决断如何?”

  怪异的气氛被打破,众人回过神来,知道此事确实非一时可解。

  不过想到慕容复所作所为,尽都不自觉的将胸中那份憋闷和怨气,归在慕容复头上。

  段延庆此时名义上是慕容复家臣,木着一张脸毫无动静。

  余者则拿不定主意,不知该顺势回房商议,还是就此离去,亦或干脆动武。

  段正淳定了定神,声音嘶哑低沉,“慕容复,你究竟想要如何?”

  被众人瞪视,慕容复依旧不温不火,从容应道:“段王爷莫非忘了,在下此前便已说过,邀请王爷来到江南,只为化解恩怨。”

  “慕容公子所作所为,却看不出化解之意。”

  一直像是透明人的朱丹臣开口回道。

  此前说到底都是段氏家事,身为臣子自是不能多言,待到此时面对慕容复的说辞,倒是可以开口驳斥。

  同时也有岔开话题搅混水的意思。

  不像其余局中之人,朱丹臣勉强可置身局外思虑此事。

  最好的做法自然是将慕容复和段延庆都就此灭口,而后等回到大理再商议处置,保段氏清誉。

  无奈的是做不到。

  其次则是除掉慕容复,剩下的便只是段氏内部事务,世子多了一个亲生爹,就算段延庆不顾血脉之情,想要争夺皇位,也不过多了一张牌,具体如何等段氏宗府处置便可,想必不会轻易传出,影响较小。

  可惜看不出段延庆是如何态度。

  朱丹臣不得不选择最差的做法,将此事往段氏与慕容氏结怨的方向推动,若是日后意外传出风声,也可以江湖恩怨制造谣言混淆视听。

  当然,要是试探清楚段延庆的态度,灭口慕容复的做法也不是不能想象。

  慕容复不清楚朱丹臣所想,但谋划了许久,多少可能的方向都曾有过揣测,考虑过多种应对之法。

  现在的局面已是在走钢丝的做法下,非常不错的形势了。

  因此也不愿多生枝节,未等朱丹臣再说什么,便拱了拱手,顺势搭在段延庆所坐的椅背上,开口道:“近二十年的年华流逝,舅母心结难解,我这个做外甥的怎么也得让舅母出了这口气,不然还说什么化解恩怨。”

  “况且,在下所言所做,未有任何陷害欺瞒,亦不曾评头论足,威胁恫吓,相信段王爷看得出在下诚意。”

  “此刻不是好时机,诸位还是先回去稍作思虑为妙。”

  说到这里,慕容复冲着门外大声吩咐,“包三哥,此间事了,先送段王爷回参合庄休息。”

  大门应声而开,打断了朱丹臣试探的心思。

  段正淳几人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这里发生的,根本不是能打开门公开讨论的事。

  只是拱了拱手,沉默着向外行去。

  那傻小子段誉身份已然变得尴尬,被刀白凤拉着走远也未能回过神。

  “慕容公子,是要和老夫聊聊么?”

  听到段延庆发声,慕容复挂着笑意退后两步,“今日不是说话的时机,延庆太子还是先回去休息,待思虑过后再畅聊不迟。”

  直至此时,段延庆才重提铁杖,起身离去。

  此前慕容复将手搭在椅背,看似随意,实则是用了北冥神功的抑气之法与段延庆相互制衡,防备他突然反水让局面失控。

  毕竟,突然证实有了个儿子,而且他执念多年的皇位,未来注定由他去坐的儿子,无法预料其会做出何种抉择。

  眼看着纷乱平息,慕容复转过身,“舅母,外甥如此处置,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王夫人脸上带着以往不曾有过的木然,目光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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