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观察着死者的肺部,肺部呈现出肿胀状态,颜色相较于正常肺部更深,且表面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肺部充血明显,伴有散在性出血点,这与一氧化碳中毒导致的缺氧性损伤表现相符。”张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这些发现记录下来。他轻轻挤压肺部,有少量粉红色泡沫状液体从气管中流出,他立即提取了部分液体样本,准备进行后续的毒物分析。

  在检查心脏时,张凯发现心脏表面也有一些出血点,心肌质地稍软。他将心脏小心取出,称重后,开始对心脏内部结构进行检查。“心脏重量较正常略轻,心肌有轻度变性,冠状动脉未见明显粥样硬化及狭窄。”他详细记录下这些情况,这些发现进一步支持了一氧化碳中毒导致心脏功能受损的推断。

  随后,张凯将注意力转向死者的头部。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颅骨,对脑组织进行检查。脑组织呈现出明显的水肿状态,脑回变平,脑沟变浅。他仔细观察大脑的各个区域,在大脑基底节区发现了一些散在的点状出血。“大脑基底节区可见散在点状出血,这是一氧化碳中毒后脑组织缺氧损伤的特征性表现之一。”张凯在记录册上认真写下这一重要发现。

  在解剖过程中,张凯还对死者的胃内容物进行了检查。胃内残留有少量未完全消化的食物,通过对食物的种类和消化程度初步判断,死者在进食后约 2 - 3小时死亡。结合饭店的营业结束时间以及员工提供的信息,进一步缩小了死亡时间的范围。

  经过数小时的细致解剖和分析,张凯基本确定了死者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他脱下手术服,整理好解剖记录和样本,前往刑侦支队向陆川汇报情况。

  在陆川的办公室里,张凯将解剖报告递给陆川,神情严肃地说道:“陆队,经过详细的尸体解剖和分析,死者的死亡原因确认为一氧化碳中毒。从尸体的各项特征来看,中毒过程持续时间较长,并非短时间内大量吸入一氧化碳所致。”陆川接过报告,认真翻阅着,问道:“那死亡时间呢?”张凯回答道:“根据胃内容物的消化程度、尸体的尸斑和尸僵情况,综合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 11点半左右。此外,在死者左手腕处发现一处轻微淤青,目前还不确定与案件是否有关,需要进一步调查。”

  陆川沉思片刻,说道:“好,张凯,这次辛苦你了。这解剖结果对案件侦破至关重要。我们之前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未完全燃烧的木炭和异常的猪血,现在结合你这解剖结果,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起人为制造的一氧化碳中毒案件。接下来,我们要围绕昨晚 11点半这个时间点,进一步排查死者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张凯点了点头,和陆川讨论了一些案件细节后,便离开了办公室。陆川则看着手中的解剖报告,给张辉打了电话。

  陆川将法医张凯的鉴定结果简要告知张辉后,神色凝重地说道:“张辉,目前看来,案件性质明确为谋杀,死亡时间在昨晚 11点半左右。我们得尽快摸清张北来案发前的行踪,尤其是饭店关门后到他遇害这段时间。”张辉坚定地点点头:“陆队,放心吧,我和王帅这就着手调查。”

  张辉和王帅再次来到好再来东北菜饭店。此时,饭店依旧大门紧闭两人走进饭店前厅,张辉径直走向监控设备所在处。“王帅,先查看监控,重点看昨晚 9点饭店关门后到 11点半期间,张北来的行动轨迹以及是否有可疑人员出入。”张辉一边操作着监控设备,一边说道。

  监控画面缓缓播放,9点整,服务员和厨师陆续离开饭店,张北来随后从前厅走向后厨,这是监控中最后一次捕捉到他的身影。此后,前厅再无人员进出。“你看,张北来进入后厨后就没再出来,而后厨通向外面的只有那扇窗户。”张辉指着监控画面说道。王帅皱着眉头:“这么说,凶手很可能是在张北来进入后厨后,从窗户潜入实施犯罪,然后又从窗户逃走。”

  两人来到后厨,那扇窗户半掩着,窗外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张辉仔细观察着窗户,窗户边框有一些细微的划痕,窗台上的灰尘分布也不太均匀。“王帅,你看这窗户边框的划痕,很新,不像是日常摩擦造成的,极有可能是凶手用工具撬窗留下的。还有这窗台上的灰尘,有明显被擦拭过的痕迹。”张辉说道。王帅凑近查看,点头表示认同:“没错,看来凶手对从窗户进出早有准备。”

  为了进一步验证推测,张辉决定模拟犯罪嫌疑人进出窗户的过程。他走到窗户前,侧身尝试从窗户钻出去。“王帅,你看,这窗户虽然不大,但一个体型正常的人侧身是可以勉强通过的。凶手选择从这里进出,既能避开前厅的监控,又相对隐蔽。”张辉一边说着,一边成功钻出窗户,进入小巷。王帅也跟着钻了出去。

  两人站在小巷中,张辉继续分析:“从小巷的位置来看,平时少有人经过,凶手选择这里潜入和逃离,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从小巷出去,很快就能汇入附近的主干道,便于作案后迅速逃窜。”王帅环顾四周,补充道:“不过,要想确定凶手具体的进出时间,还得再找找其他线索。”

  回到后厨,张辉和王帅开始在周围寻找可能与凶手进出时间有关的蛛丝马迹。张辉在窗户下方的地面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脚印,脚印不太清晰,但能看出是一双尺码较小的鞋子留下的。“王帅,这脚印很可疑,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张辉说道。王帅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脚印:“有可能。从脚印的深度和周围地面的情况来看,留下脚印的人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而且有明显的走动痕迹,也许是在等待时机进入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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