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新鲜出炉热乎乎的饭菜到咯!”

  随着一声高声大喊,两人的注意力都重新落回到了祠堂饭店内部。

  一个身材高大的鬼推动着搬运重物用的车,将主菜扛到了桌子上。

  其他的鬼早已摩拳擦掌,随着外层的包装被打开,里面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活人,穿着休闲衣服,留着短发,看上去是个成年男性,不过手脚细弱,根本挣脱不开,在群鬼之中弱小又无助。

  他被摆放在桌子上,满脸血色,一片苍白。

  “这地方怎么会有活人?”白榆难以理解,明明鬼蜮早已玄天司封锁了,难道是因为瘴气扩散?

  不可能啊,即便是瘴气扩散也是被提前预知的,所以提前十五天就已经封锁了鬼蜮周边的所有通路,附近十公里都荒无人烟,警告短信都通过各种渠道投放了一轮又一轮。

  为首的鬼物搓了搓手:“今天运气不错,本来只能在山里找到一些寻常血食,这活人可是不常见啊,诸位运气不错,本该昨天就被吃了,不过被留到了今天,上一批血食都送到了山上,原本留下来的也该是一些身上无比柴的老人,或者没人要的病秧子,这可不一样,是个水灵灵的新鲜活人,一口咬下去,这血肉相当甜美而且润的不行。”

  饭店老板介绍着今天的菜肴,光是说着,餐桌旁边的鬼们便是迫不及待了,已经开始流口水。

  白榆皱眉,想要下去。

  秦雪澡提醒道:“跳下去救人,这些鬼一旦跑出去一个人,你就会陷入围攻之中,你想好了么?”

  白榆低声说:“你是要我见死不救么?”

  “我是想说,伱未必救得过来。”秦雪澡缓缓道:“就连长夜司和玄天司,也往往都是在案子发生之后,才能查清原委,找出罪犯和妖物,还个公道……这里被吃的人绝对不止这一个。”

  白榆沉默。

  “或许是我已经死了,渐渐没了人类的心,也逐渐冷血……自从进入阎罗司之后,我被告知的便是,任务是第一重要,不可为了私情而耽搁,须知自古以来,想要两全其美本就是极其困难的事……如果你要救人,可能后果不单单可能救不了这个人,或许连我们也……”秦雪澡说到这里便摇了摇头:“罢了,你自行决定便好,我只是说出最坏的选择,但不论你怎么选,后果都交给我来承担,拼死也会送你出去。”

  听到她这么说,白榆不由得苦笑:“你这么说,我还能怎么回答?”

  婆媳难题啊……但比起秦雪澡,下方的陌生人,的确没有那么重要。

  很残酷,但就是事实,如果同样两个人生病了,一个是亲人朋友,一个是陌生人,相信没有人会选择后者。

  他只能压住心头想法。

  可正要离开时,却注意到了下方的目光。

  因为祠堂之中群鬼盘踞,自然有绿色火光点燃那长命灯,火焰高涨,透过天窗看向祠堂中的白榆就这么和躺在餐桌上的青年对上了视线。

  因为他是躺着的,所以刚刚好看到了在房梁上方位置的白榆,秦雪澡心头一沉,她其实想劝说白榆立刻退去,这时候走,还不会被发现。

  一旦下方的人发出声音,可就来不及走了,这群鬼的嗅觉十分灵敏。

  有个常识:遇到了溺水的人,不可从正面去救,要从后面靠近,因为溺水的人会去抓住四周的一切,一旦被死死抱住,连救人者自己也可能会溺死。

  这时候,白榆就仿佛是落在了这个溺水者的正面,他就是对方唯一的救命稻草,虽然喊出来可能自己也一样待会儿就会死,但他能忍住不喊么?

  白榆已经打算起身离开了。

  但就在这时,躺在饭桌上的青年居然咬住了牙关,环视了四周一圈后,苦笑一声,旋即闭上了眼睛,完全不再动弹。

  秦雪澡都不由得一怔:“这……”

  她的心情复杂。

  白榆却释怀的无声一笑。

  如匪君子,不可不救!

  旋即深吸一口气,磐岩枪落入手心,猛地一脚往下一踏,踏破青砖瓦,如同一道流星直接砸落在祠堂之中,顶层坍塌的同时,扬起大片尘土,连火光也变得模糊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他挥出左手,后天罡气使得祠堂大门陡然闭合,将门锁死。

  同时右手握住磐岩长枪,如同流星坠入地面,当场将一名壮硕的恶鬼从头颅刺入,直接钉死在地上,后者完全来不及反应,当即化作一摊脓血和青炎。

  白榆直接冲向鬼群,后天罡气爆发,顿时落入鬼群之中,长枪一扫一震一挑。

  以超凡二阶顶级的实力,爆杀这群连一个红衣都没有的恶鬼,如同砍瓜切菜般简单。

  秦雪澡看着都十分吃惊,白榆这过于扎实的基础功如同千锤百炼,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她已经很高估了少年的潜能,却发现自己还是严重低估了白榆持有的神秘……这到底是什么神秘,竟然能媲美先天的英灵血脉!

  白榆大笑一声:“今日便杀个痛快!”

  手中磐岩枪简直如臂使指,挥动自如,长枪转动一次就有一只恶鬼化作青火,群鬼颤颤巍巍,不知这杀神从何而来,好几个就破了胆子,打算逃跑。

  不过一旦试图逃跑就相当于把命交在对方手里,白榆踏前一步,长枪高举过头,轮转三圈,战八方!

  罡气环形爆发,又是三头恶鬼被当场击毙。

  祠堂饭店老板反应过来,尖叫一声:“逃是没用的,一起上!杀了他,分食了这活人的心肝!”

  它说着,又指着地面,一头钻地鬼已经抓住了白榆的小腿:“他动不了了,快杀!”

  力从地起,这是武修的基本知识。

  所以双腿被控制住,相当于无法动弹,破绽自然就很多。

  但……白榆根本毫不在意,双足一发力,使了个千斤坠,地面陡然崩塌,藏在土石之中的钻地鬼被压成肉饼,一摊脓血渗出。

  白榆立地生根,来自百战老兵的登峰造极级别的超凡技艺,哪怕只有一根脚指头踩住了地面,他就能保持住身体平衡。

  在另一个视角看过来,他几乎是贴着地面平移,闪出了围攻圈,而此时围攻上来的恶鬼立刻就成了活靶子。

  投枪而出。

  试图发号施令的饭店老鬼直接被洞穿心口,被挂在立柱上惨叫连连。

  他还试图开口:“他没武器了,快上,快……”

  这话有气无力,尚未说完。

  白榆就已经亮出了第二把兵器,狮心枪。

  众鬼偃旗息鼓,面如土色,双股战战。

  “这是,煞气……好强的兵煞之气……”一个刀兵鬼手持断刀,恐惧的发出声音:“我生前在战场二十载,也没有这么强的煞气啊,这小子是从娘胎里就开始斩战场砍人了?”

  兵家煞气,战场厮杀而来,军人士兵都有,不过是或多或少的区别,而军人本就是天下最令人恐惧的杀戮者,是保家卫国的力量,也是屠戮生灵的利刃。

  因而兵家煞气不惧一切妖邪,和浩然正气同样,都对妖魔鬼怪具有克制作用。

  不过兵煞并不属于多么高级的力量,和杀气、杀意有些类似,不难获得,难的是如何积少成多,哪怕它再普通,只要聚少成多,量变同样带来质变。

  即便刘怀老爷子一辈子没刻意聚集过兵家煞气,也还是在无数厮杀之中聚沙成塔……这一枪五十年的功夫,砸下来就足以要了任何恶鬼的老命。

  这是系统无法通过等级削弱的力量,五十年就是五十年。

  白榆挥出最后一枪,整个祠堂都变得静谧了许多,破空声缓缓散去,整个祠堂墙壁也已经千疮百孔,顶层更是摇摇欲坠。

  他吐出一口气,环顾四周,没有活物,更没有死物。

  地上满地脓血青烟,味道刺鼻的很,鬼物消亡之后留下的刺鼻气味很浓郁,仿佛腐烂了几十天的脓血。

  此时白榆还没有掉以轻心,他站在原地等待了三分钟时间。

  谛听跑了回来,落在他的臂弯里:“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鬼靠近这里,似乎是根本没察觉到。”

  杀完之后,外面却是没有多少反应,这么大动静,村子里却仿佛没察觉到一样,有些奇怪。

  但这是一件好事,他也不打算追查到底……没动静自然是好事。

  白榆放松了一些注意力,从地上找到了一共两张来自山庄鬼王的邀请函,将其收起。

  保底法则又一次的生效了。

  他不由得高兴起来,便对着秦雪澡说:“看来下来屠场是个正确的选择,你看,爆率可高了,这下不用担心去那找邀请函了啊。”

  秦雪澡也松了口气:“这是一场赌博,若是运气不好,现在怕是自身难保吧。”

  白榆笑了:“这是一场豪赌,朋友;而梭哈是一种智慧。”

  闲聊两句,听到了饭桌传来‘呜呜呜’的求救声。

  他看向饭桌上的青年,将其绳索割断后放开。

  后者重获自由便立刻就要跪下道谢,被白榆拦住:“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可以随意下跪。”

  “我爹娘说,给恩人下跪不丢人。”青年摇了摇头,这时候白榆才有时间仔细打量对方,这青年有一张白皙而干净的脸,看上去便是很容易讨异性的喜欢,年纪大约二十多。

  “谈不上恩人,你方才若是出声,我也会不得不下来,你不出声,反而是我承了人情。”白榆直言道:“如此君子,死在这里太可惜了……我之前也犹豫要不要出手,也算是你救了你自己,不必对我道谢。”

  “即便如此,还是你救了我……问迹不问心。”青年继续道谢:“我很想好好谢谢你,可惜如今囊中羞涩也不知如何离开,等离开鬼蜮,我定要好好感谢你的仗义出手。”

  白榆收起兵器,也散去煞气:“你这人说话倒是文绉绉的……贵姓?”

  “免贵姓……姓胡,名言。”青年卡顿了一下后说:“胡言,阁下呢?”

  “白榆,十七岁,高三生,穿……穿白衣服的。”白榆差点嘴瓢。

  “学生?为何来这里?”

  “你呢,又为什么来这里?”白榆反问回去:“总不可能是观光旅游吧,人家旅游接地气,你这是直接接地府了。”

  “这就是一个有些漫长的故事了。”青年望着远方,流露出缅怀的神色:“你要听吗?”

  白榆看向四周:“你等等,我先去找包花生米……你慢慢编,我就当真的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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