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

  “不就是去清扫一下垃圾堆么?怎么搞成这样?”

  霍海棠看着一副蔫啦吧唧的任南北,不由得开口问询。

  “……遇到了一些意外。”任南北不是很想说自己差点被度化成光头的这件事,比较丢人。

  慕遥夕言简意赅的陈述了一遍之前发生的事。

  原本一脸淡然的林海涯听完后就僵住了:“他已经封圣了?”

  “我没必要说谎。”慕遥夕骄傲的昂起下巴:“这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吧?他能杀的了十凶,二十岁不到封圣又有什么不行?”

  “封圣的太早往往根基不牢固,或许会留下隐患。”霍海棠担忧道:“他还去驰援京城了?”

  “他说京城可能有什么大变数,可能是担心我们妈妈的安全吧。”慕遥夕直接称呼北冥钥为母亲,把自己当未过门媳妇看待。

  现场也没人在意她的自我陶醉。

  “刀圣在京城,一切都乱不了。”任南北躺在沙发上哼唧道:“他的底蕴深厚,作为大夏最长寿的武圣,实力足以列入十强前三席。”

  “盲目自信并非是一件好事。”慕遥夕侧目道:“我对刀圣并不是很了解,但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我对他没什么信任度。”

  “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霍海棠直言道:“你们可能都不太了解老爷子,在他的心里,大夏最重,即便有人拿我们这些亲人的性命去威胁,他也绝不会妥协。”

  林海涯看向武圣阁大师姐,有些惊讶她居然会这么评价自己的亲爷爷。

  “现在也无事,我可以给你们说一说,关于霍秋水这个人的过去……”霍海棠娓娓道来:“霍秋水,出生低微,至今两百多年前的大夏也算是古代历史上写过的盛世之一,但并不是我们所熟知的现代社会,他并不是士大夫阶层出生,而是生活在一个农夫的家庭里,十岁就成了孤儿,失去了耕种的土地,被迫开始乞讨为生……他在十三岁之前都不识字,只是后来运气很好,做小偷的时候去偷了一个江湖刀客的行李,虽然被当场抓住,但也被摸出了根骨,对方生出了爱才之心,一个流浪在江湖的落魄刀客开始把他当做弟子培养。”

  “霍秋水在江湖上跌摸滚爬到二十七岁时,成了江湖的翘楚和宠儿,没人在意他低贱的出生,只想着交好这個未来的江湖巨擘,然后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姓童,和他同样优秀,双方一见如故引为知己,童家是军人世家,本不该和江湖侠客走到一块,双方的相遇实在算是巧合……霍秋水作为江湖侠客,本是个无家无国的人,可当他有了第一个朋友的时候,其人生轨迹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可惜好景不长,因为霍秋水的一次大意,童在一次比武中替他挡下了一刀,从而唐突逝去,也因为童的突然逝去,霍秋水也发生了改变,因为复仇而斩杀仇敌,他的身份已经不能再用,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使用童的身份,代替对方生活。”

  “他去了军队,这一去便是十年时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十年军旅生涯给霍秋水的刀注入了一股雄浑的精气神,他再也无法习惯普通的江湖漂泊,开始更加深思家国之路。”

  “之后五十年,霍秋水就像是沉寂消失了……也就在五十年后,大夏爆发了‘长刀雪夜’的案件,他再度登上历史舞台的时候,已经是封圣,作为长刀雪夜的直接参与者,他获得了政治上的巨大成功,并且创建了武圣阁。”

  “此时霍秋水还不到八十岁,仍然是极其年轻的封圣,手握天下大权,他可以巩固自身的权力,培养亲信,成为大夏的一位大柱国,但他没这么做……武圣阁草创至极,根本是被当做锦衣卫来使用的,他完全把自己当做了一把刀,斩向各处,刀光劈开腐肉,然后生出新芽。”

  “而在一切结束后,武圣阁便沉寂了下去,归于神武司中,霍秋水开始收徒和传授武艺和刀法……即便有其他武圣加入武圣阁,分散了他的话语权,刀圣也从未说过什么不行。”

  霍海棠缓缓道:“对霍秋水而言,大夏是他此生的最高杰作,甚至高于他的生命和刀,大夏的利益永远排在第一位,他绝不会背叛大夏,哪怕是死了。”

  慕遥夕问:“倘若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当初为什么武圣阁和白榆发生冲突时,他要找白榆的麻烦?”

  霍海棠平淡道:“因为当时的白玉京还没有展现出那么惊艳的天赋,也是因为老爷子他有了一些变化,他已经很老很老了,他想要给后辈们留下一些什么东西,才默认了武圣阁将影响力扩张。”

  “年纪大了,是个人都会发生变化……人老了难免昏聩。”任南北说。

  “不仅仅是因为年龄大了,还有一件事,有关于过去的一件事……这才是促使爷爷发生变化的直接原因。”霍海棠目光深邃:“这件事有关于武圣阁……那已经是在我们出生之前的事了,大约是一百年多年前。”

  “当时的武圣阁欣欣向荣,弟子们尊崇刀圣,时常与之交锋,数十武圣阁弟子一拥而上,继而一个个被放倒,刀圣坐在弟子的后背上豪饮烈酒哈哈大笑。”

  “同时霍秋水也有了一个孩子。”

  “霍国昌是霍秋水长子,自幼言传身教,老爷子很希望能由他继承自己的衣钵。”

  “霍国昌也不负众望,他二十岁出头就拿下了皓月的称号,为人重情义、轻名声,京城内素有‘螭龙公子’之称,这称谓来自于他手里的那把螭龙刀,乃是霍秋水在长子出生时亲自锻造,耗时一年六个月而成。”

  “大夏在积蓄着发展潜能,时代在稳步推进,一切都算是岁月静好。”

  “后来,有个名为三千院的扶桑女人来到了大夏,展现出了高超的刀法剑技,击败了数十位武圣阁弟子,最后和武圣阁亲传霍国昌交锋,双方从日落交锋至鸡鸣破晓,霍国昌险胜半招,三千院认输,拜入武圣阁中学习剑技刀法。”

  “霍国昌和三千院两人不打不相识,同在武圣阁中,朝夕相处,本就是年轻男女,即便国籍不同,也拦不住男女之间互生好感,甚至到了私定终身这一步。”

  慕遥夕忍不住打断道:“三千院是个扶桑人,霍秋水自己出生也低微,应该不讲究门第之见吧?我记得他自己两任结发妻子也并不是高门大姓,都是寻常家世。”

  “是啊,霍家没有这种说法,我们的家学只有精忠报国和练刀两项,老爷子并没有什么门第之见……所以,霍国昌和三千院即便在一起也没什么阻力,原本这也算是一件美谈。”霍海棠继续说着,眉头深深皱起:“原本他们是神仙眷侣一般的人物,直至三千院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她的本名为德川千御前,是百年前幕府将军的亲妹妹,来到大夏也并不是为了什么切磋武道,而是来刺探虚实,她一直以来通过武圣阁刺探了许多情报传回扶桑。”

  林海涯低声说:“是间谍?”

  “扶桑小国派遣间谍,还是幕府将军的亲妹妹来做间谍?”慕遥夕无法理解:“这是何意?”

  “百年前的大夏不是现在的大夏,当年大夏百废待兴,变革剧烈,处于蛰伏期,大夏十司尚未组建完成,甚至好几个地方还有军阀割据……”

  “当时扶桑也同样面临着许多问题,有不少倭寇袭扰大夏边境,很难说德川千御前的行为是不是在为后续扶桑的入侵做准备——事实上,当时除了扶桑,天竺也并不老实。”

  霍海棠说的这段历史许多人也知道,但并不知道它有多压抑,因为最终并未爆发冲突和流血事件。

  因为大夏靠着深厚内功扛了过去。

  “由于长刀雪夜带来的政局革新产生的变数巨大,中央的变更给外交相关带来了巨大压力,所以大夏唯一能选择的方式就是强硬到底。”

  “面对外部窥探的最好方式就是拔掉对方的眼睛,剁掉对方伸出来的爪子。”

  “德川千御前坐实了间谍身份,按律当斩,即便是考虑到对方身份高贵,幽禁和牢狱之灾也注定免不了。”

  “但……”

  “霍国昌,是吧?”慕遥夕已经能猜到后续发展:“他为了这个扶桑女子,肯定是和亲爹闹掰了。”

  “那不是闹掰了三个字就能形容的。”霍海棠苦涩叹道:“双方拔刀相向了。”

  “老爷子为国奔波大半生,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扶桑间谍在眼皮子底下蹦跶。”

  “她暴露的同时,就要注定要面对刀圣的全力追杀,这是他的失职,也是武圣阁的丑闻。”

  “因此为了救下德川,霍国昌三十岁不到的年龄,强行登临封圣境界一炷香时间,险些斩了亲父。”

  “霍国昌的确天资卓绝,如果再给他一炷香的时间,或许他真的能够从父亲手里夺走刀魁的称号。”

  “结果如何?”林海涯问:“谁赢了,谁输了,谁死了?”

  “老爷子赢了,霍国昌输了,但谁都没死……关键时候,德川千御前去而复返,以奇物偷袭,把霍国昌带走了。”霍海棠说:“那时候霍国昌就已经半死不活了,即便调养的再好也活不过十年时间。”

  慕遥夕冰冷道:“那不是他活该?间谍该除掉,我们是大夏人,刀圣没做错。”

  “老师是没做错,要错也是霍国昌。”林海涯也跟着说。

  “他当然没错,只是霍国昌的重伤和失踪,让大奶奶……也就是他的结发妻子当场昏迷,醒来后便自缢而亡,她留下遗书说很后悔没教好孩子,她无颜面对丈夫。”

  “其实,大奶奶是更早就知道了德川千御前的真实身份,但她没有说,也不敢说,就怕发生父子相残的惨剧,而这一旦发生,她也无颜继续活着。”

  “在这之后,德川千御前也被幕府抛弃了,德川家从此查无此人……两人彻底消失不见。”

  霍海棠缓缓道:“父子拔刀相向,本就是人间惨剧。”

  “过去近百年时间,人都已经不在了。”

  “不论对的人,还是错的人,都付出了太多的惨痛代价。”

  “坚持正确,就需要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承受至亲的逝去……因为坚守总要流血,而妥协却可以很轻松。”

  “其实我也偶尔会去想,如果爷爷当年选择灵活一些,没有选择一定要杀了德川,是不是结局就会好一些?”

  “但我也知道……”

  “如果选择灵活或者妥协,那他就不会是霍秋水了。”

  “因为在老爷子的眼里,在他心里,家国大义重于一切。”

  “说是不近人情也好,说是为国为民也好。”

  “我很尊敬这样的爷爷。”

  “但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爷爷,也注定成为不了他那样的人。”

  霍海棠自言自语道:“或许是因为我容易心软,也比较自私。”

  慕遥夕盯着霍海棠看了看,说:“那你最好找个国内的男人嫁出去,我可不想某天神策府查水表查到你家里。”

  “你多虑了。”霍海棠摇着脑袋淡淡道:“我对爷爷的做法没什么不满,也没什么叛逆的想法,只是做人总是贪心的,很难果断的做出取舍来。”

  “聪明人最好不要去做取舍。”

  “我能理解霍国昌是因为他是我的亲人,但德川千御前……这女人祸害了大夏,也祸害了霍家,我断然不可能原谅她半分。”

  “所以我平等的讨厌所有的扶桑人。”

  ……

  中湖入口。

  霍秋水活了将近五甲子的时间,沉默的望着那对双刀,久久不言语。

  他这一辈子有过两任结发妻子,只有三个孩子。

  第一任结发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第二任结发妻子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长子强行封圣,被他亲手斩断命数,次子没学刀,颐养天年,先一步走了,女儿嫁了出去……偌大霍家,其实剩下的人口也没多少。

  到了他这个岁数,其实不太看重家族传承,内心在意的更多反而是武圣阁能交到谁的手里,过去他希望是林海涯,后来白榆横空出世,他已然满意,可后来的变化又让刀圣颇为心累。

  如今又碰见这个极有可能是长子和德川妖女的孩子的青年……霍秋水内心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可万般情绪他都没体现出来,仅仅在几次微不可查的指尖颤抖中归于平静,像是落叶停在水面溅起的轻微涟漪。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千机罗刹双手不着急拔刀:“譬如问问他们在哪,譬如问问他们生活如何?”

  “没什么可说的。”霍秋水冷淡道:“当年逆子对老夫拔刀,养育之恩都已经在刀下被斩断……非要说,老夫不过是心里后悔当初没能留下那妖女的命。”

  “而他们还生出了伱这等妖孽……真是家门不幸!”

  “若是憎恨老夫,尽管来找便是,但千不该万不该来中湖,在大人跟前撒野!”

  刀圣看似是谴责,实则是懊恼和后悔。

  重重叹息,没想到时隔百年多的时间,早已死去的人化作残影再度袭扰而来。

  可霍秋水哪有那般容易动摇,他是封圣,不是霍家的封圣,而是大夏的封圣,站在这里便要履行职责。

  他低沉道:“你若是想看到老夫后悔,那怕是想错了……便是你屠了霍家全员以泄这些年来颠沛流离的心头之恨,老夫或许还会皱一皱眉头;“但你来的是中湖,那么你看到的不会是老夫的眼泪,而是老夫的刀!”

  “哈哈哈,好!不枉我苦练八十年……若是你真的垂垂老矣成了一棵病柳,我反而会失望。”

  千机罗刹的笑意古怪:“都说霍秋水曾是大夏脊梁,如今一见,名副其实。”

  “我知道你小觑我父母一辈子,认为我父乃是有家无国的逆子;认为我母是祸国殃民的灾害。”

  “所以,我也没有对你用什么阴谋诡计的想法,因为这样称不上是报复。”

  他的双手绕到背后,左右手各自拔出龙蛇两把刀。

  螭龙和蝮蛇交错,摩擦出金属颤鸣之音。

  “对你这样的人复仇,须得堂堂正正。”

  “所以我苦心造诣这么多年的刀法刀术,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把你从刀魁的位置上拉下来。”

  千机罗刹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笑意,眼神里有嘲弄也有认真。

  “你这辈子最骄傲的莫过于刀法和大夏。”

  “那我就要让你的刀法绝于此世。”

  “等我破了你的刀法,斩了你的人,再闯入中湖里,践踏你这一生捍卫的大夏荣光……”

  他深吸一口气,跃跃欲试等候不急。

  “那才算是痛快淋漓!”

  刀圣的花白头发随风飘动,他眼中无喜色无悲色无傲色:“刀魁之名,刀圣首级都在这里,有本事你来取走便是!”

  千机罗刹冷笑着应了一句:“待会儿我自会摘了你的脑袋,去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

  北冥宅邸。

  北冥阙独自一人试图拦住其他几家之人,实在是托大之举。

  他将家族中其他人都遣散,独自一人拦在三大世家的联合军之前,硬是一步不退。

  南宫珊低声道:“你若是早些放弃该有多好,为什么总是将我们的话当做耳旁风?”

  “道不同罢了。”北冥阙冷漠道。

  “你这辈子都想逃脱二七大限,明明有这个可能,看到了这个契机,却要白白把命丢在这里?”东方鸿握着手中的纸扇,扇骨微微扭曲:“你我都是大家族的子嗣,该知道,有时候为了家族放弃一个人,放弃自己,都是可以接受的代价和筹码。”

  北冥阙平淡道:“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活着才能保全北冥家……即便北冥钥不能封圣,也还有你在。”东方鸿低沉道:“放弃吧……”

  话音刚落之际,残影疾驰过正堂。

  傅玉楼举掌轰向北冥阙,这个不姓西门却扛起了西门的青年高声道:“我可没时间在这里跟你浪费!我们都有亲人还留在蓬莱学府,莫不是以为只有你一人在蒙受冤屈!”

  “他们和你有交情,我没有,要么让开,要么打断你的骨头再跨过去!”

  北冥阙的袖口中滑落一件奇物,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变长,不过片刻就已经长至腰间。

  同时暴涨的,还有其修为和境界。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只要我不让路,你们一个都休想过去。”

  北冥阙双眼几乎化作白玉般的冰盘,铺天盖地的寒气席卷而来,地面盛开数以百计的冰莲。

  “他怎么突然修为暴涨了这么多!”

  “是奇物。”南宫珊咬牙。

  “什么奇物能快速提升修为?”

  “他不是在提升修为!”东方鸿说:“他是在利用奇物的副作用加速时间流逝……那件奇物具有治愈伤痛的作用,代价就是短时间内让生命快速成长和消耗。”

  “那为什么他的修为在暴涨?!”傅玉楼已经被逼退了三次,不得不支起阵法进行阻挡。

  “二七大限……”南宫珊叹息道:“越是接近二七大限的北冥家族成员,其修为境界越是会一日千里,只不过他这样做就是在烧着无数不多的命。”

  “值得吗?”东方鸿问。

  “无关痛痒罢了。”北冥阙平淡道。

  “原来你是在赌。”东方鸿看明白了:“你在赌北冥钥能够封圣……真是奇怪,你明明只相信自己,为什么偏偏改变了主意,别说什么亲情使然,我不相信,你也不相信。”

  北冥阙面无表情。

  “那就耗着。”傅玉楼道:“你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透支。”

  于是现场僵住了。

  两方都偃旗息鼓。

  南宫珊忽然明悟,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是为了等待外援。

  那把青色的剑光将他握着的奇物从中斩断切开,北冥阙源源不断燃烧的寿命也停下了一泻千里的架势。

  他握住右手,冰封伤口止住流血,同时仰起头看去……所有人也随着他的目光抬高而抬高。

  云翳退散后的月光中,轻盈的风吹起裙角。

  玄青为底,月白为边,披着一袭朴素却典雅的剑袍,背后环绕着几许云气,足下踩踏着青色飞剑,仿佛仙子降临凡尘。

  来者,几乎所有重要人物都能一眼认出,虽然来者的形象有了改变,譬如更改了一下发型,将一头青丝长发高高绾起,给人的感官顿时一新,从女孩变成了女子。

  神策府·苏若离。

  这名白榆在时只似花瓶漂亮的女孩,却在他离开后半年中锋芒毕露,大有重振大夏剑道,剑起八代之衰的气势。

  她出现在这里,既奇怪,又合理。

  早在殿试时,全京城都默认了苏若离是白榆迟早会过门的媳妇;纵然白榆不在了,北冥钥的安危当前,苏若离也不可能不管。

  恰恰,神策府外出去玄天司团建刷业绩时,苏家姐妹双双失踪,疑似给白榆守灵。

  现在唐突出现于此,南宫珊很难怀疑这是不是早已算好的。

  “你怎么样?”

  “死不了。”北冥阙说:“就是有些修为暴涨太快,经脉冻住了……我要解冻一会儿。”

  “流水不腐,腐草为萤。”

  苏若离弹出一抹剑气射入北冥阙后背,后者瞬间感觉全身舒泰,周身寒气喷出百丈高。

  北冥阙感到那剑气穿过身体却丝毫不损自己筋脉和根本,这是何等控制力。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想法涌出。

  “你,难道已经……”

  “如你所想。”

  苏若离昂首引剑斩向天穹,这一剑瞬间撕裂京城上空的大气层。

  “我已是陆地神仙。”

  “从此便是大夏第一剑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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