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茨看得出眼前的小姑娘在胡思乱想着,不过有一件事他还是很在意的。

  “你听到有哭声?”

  贵族庄园有地牢并不稀奇,尤其是那些势力很大的家族,在地方上就和土皇帝也没什么区别。

  可这一路走来,弗兰茨虽然处理了不少贵族,但并没有发现过地牢之类的东西。

  如果能在维赫留·亚苏斯基的庄园内发现地牢这种中世纪的残留,再从里面救出点人来。

  那宣传效果可太好了,波兰贵族,尤其是和亚苏斯基沾边的贵族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虽然也能自导自演,但终归是落了下乘。

  “是很微弱..像是抽泣声,时断时续,而且有很多.偶尔还有咀嚼声”

  “你这听起来好渗人啊,怎么感觉像是住着一群食尸鬼。”

  弗兰茨听后感慨道,这话顿时吓得拉克希米·葩依立刻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说道。

  “这世界上真有狼人吗?”

  小姑娘显然是联想起来自己听过的恐怖故事中的情节了。

  “胆子这么小就不要整天吵着要听恐怖故事了,万一晚上尿床怎么办?”

  拉克希米·葩依显然是被吓坏了,她并没有注意到弗兰茨的嘲讽,只是语带哭腔固执地问道。

  “到底有没有狼人!?”

  这思维对弗兰茨来说有点发散,他只是干脆地回答道。

  “没有。那不过是骗小孩子的把戏而已。”

  弗兰茨毕竟来自后世东方的一个无神论国家对狼人的故事完全无感,不过在西方狼人的传说一直持续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影响力才逐渐消退。

  而此时此刻拉克希米·葩依完全被吓懵了,再也没有了平日里混世魔王的样子。

  所以弗兰茨没有继续吓唬她,而是选择了让其转移注意力。

  毕竟拉克希米·葩依还是挺骄傲的,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害怕,更不会承认自己被骗,样子看起来蛮好笑的。

  “我我就知道没有,我不过是想考考你而已”

  弗兰茨突然收敛笑容问道。

  “你在哪里听到的。”

  “我房间里.”

  “带我去。”

  另一方克拉科夫的大军已经出城了,波兰人这一次几乎可算得上是全军出击。

  因为是孤注一掷,所以波兰复国军的高层和所有可战之兵全都被集中起来派往多罗毕其,同时征召了全城的骡马以资旅途。

  而反对出兵的贝姆将军和剩下的老弱病残则负责拖住奥地利帝国军队的步伐。

  这个任务相对来讲就过分艰巨了,因为贝姆没有骑兵部队,想要靠骑兵机动袭扰来拖延是不可能了。

  而施塔迪翁伯爵的军营距离克拉科夫城有十五公里,这种距离如果派步兵去那根本跑不回来。

  更何况手里的战兵已经没有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强征的民兵。那种一触即离的战术根本就玩不转,尤其是撤退时很容易就变成溃逃。

  不过尽职尽责的贝姆将军还是想到了其他方法,他决定扩大防守范围,在城外修筑工事来阻击奥地利军队前进。

  这样做虽然增加了防守难度,并且分散了兵力,但是最起码壕沟工事给了民兵们安全感。

  贝姆将军很清楚这一战的关键并不在克拉科夫军是否能阻击奥地利人的拦截部队,而是看奇袭多罗毕其的队伍是否能成功。

  奇袭部队明面上有三万多人,而亚苏斯基庄园的奥地利军只有三千人。但贝姆将军很不看好这次袭击,因为变数太多。

  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他会守到奇袭失败的那一刻,但也仅此为止了,波兰还需要他。

  施塔迪翁伯爵并不知道贝姆将军的大义凛然,他只是看着克拉科夫的城防工事感觉有些好笑。

  与城市相连长达五公里的防线,但却只有薄薄的一层。如此奇葩的战法,施塔迪翁伯爵想都想不出来。

  老实说他还有些失望,因为传说中贝姆将军是波兰名将,曾经打败过两倍于己的俄国人。

  只是今日一见,施塔迪翁伯爵感觉对方的军事思想还停留在十八世纪。

  如此松散的防线很容易被分割包围,更不要说完全可以直接进攻城市逼对方回援,或者直接做一个大迂回同样可以使这条防线失效。

  只不过他的任务只是围困克拉科夫城而已,并不包括追击或者歼灭。因为负责这项任务的另有其人,朱利叶斯·雅各布·冯·海瑙带着他的萨尔茨堡军来到了战场。

  老实说海瑙将军是最支持修筑铁路的将军,但是他依然低估了这种全新的交通方式在军事上的用途。

  仅仅是一周时间就能将十万部队、及其装备和物资,从萨尔茨堡运到克拉科夫,580公里的距离,过去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而且在一个月高强度地行军之后,部队还能剩下多少战斗力就很难说了,甚至可能连士兵本身都剩不下多少。

  在波兰军队离开克拉科夫城的第二天,海瑙的部队截断了他们的后路。

  “奥地利人的速度好快,我们的后路被断了。回不去了.”

  提索夫斯基有些伤感地说道,而邓波夫斯基却觉得是件好事,毕竟第一天就出现了不少逃兵,这是他打破脑子都想不出来的。

  逃兵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刚走了一天路就跑了三千人,损失了10%的总兵力也委实太过夸张。

  如果按照这种情况继续,那么十天之后他们就成光杆司令了。

  “没什么好害怕的,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要不然那些孬种跑起来,我们拦都拦不住。

  现在奥地利人反而成了我们的督战队,退后一步就是死!看那些哈姆还敢逃跑吗?哈哈!”

  提索夫斯基没有邓波夫斯基那么乐观,但是想想也对,反正已经赌上了身家性命,却被兰德雷·普罗米放了鸽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拿起一瓶红酒。

  “干杯!”

  “这才像话,干杯!”

  两名临时国务卿在马车中举杯痛饮,而队伍里的大头兵们多半是临时征召的民兵,他们走了两天的路感觉腿都快断了。

  最初他们会嘲笑、鄙视那些开小差的人,此时却恨自己为什么没开小差。

  虽说后有追兵,但是他们却看不到。长官们说前方有荣耀和战利品在等着他们,他们也看不到。

  只有咕咕叫的肚子他们听得见,只有脚上的泡他们看得见,只有满身的疲惫他们知道。

  到了第三天,有些人实在走不动了,他们要食物,要休息,要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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