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公主……我老听到她殿里有男人的声音。”说话的是大公主身边的侍女。

  温沅这刚休养的一个月,眼见身子在泉的调理下慢慢好转,岢契原先那些看不惯她的现下又忘了一开始温沅快死的时候她们心中那点惊惧,准备找她麻烦了。

  身在高位之人最忌讳喜形于色,大公主脸上却全然没有一点伪装。

  鄯律可汗打眼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没憋什么好事,厉声呵斥道:“我告诉你,少动歪心思,温沅养好了身子便要回龙国了,你要敢闹幺蛾子,本汗扒了你的皮!”

  可敦向来溺爱女儿,见不得她这么被说一通,便帮着辩解:“你怎么这么想咱们凛儿,许是有什么开心事呢?”

  也真是可敦这种溺爱,才养成了大公主目中无人又娇蛮无理的性子。

  有母亲为自己撑腰,大公主显然比刚才更有气势。

  回到自己住的宫里,她连忙拉过刚才那侍女问:“那她有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听听,一个女孩儿家怎么说出这等子糟污话。

  侍女见自家主子那满脸期待的表情,不得不开口打断她想入非非,“并无……”

  怎么会没有呢……往日偶尔路过父汗的宫殿,可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不小的声音。

  大公主在殿内来回踱步,她还是不相信温沅平日里身边环绕那么多男人她会没有破绽。

  所以她决定今晚夜探温沅住的宫殿,她要亲手抓住这对狗男女。

  当晚大公主带着自己的两名亲信偷偷摸摸来到温沅所住的地方,趴墙角听里面的动静。

  年纪小的那亲信害怕被发现,一直催促大公主快走,“公主……大汗要是知道你不听话跑来这里,会生气的……”

  “公主难道不记得十岁那年被罚……”亲信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大公主瞪着她。

  那件事可是大公主心中的一块疤,若不是看在这丫头是自己亲信的份上,早将她乱棍打死了。

  当晚三人一直待到丑时都没听见一点动静,“公主,咱们走吧,今晚可能没有……”

  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大公主听见里面起了动静,立马伸出手捂住她的嘴。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温沅不知检点,大半夜与男人私会,她不是说她的未婚夫婿是沈怀言吗?那现在殿里的是谁?没记错的话,沈怀言已经离开岢契很长时间了吧?

  莫不是那个叫池照月的娘娘腔?

  还想听仔细一点,可这殿墙太厚,怎么都听不真切,大公主壮着胆子往窗户那边猫着身子悄悄移动过去。

  见里面的人似乎并未发现自己,大公主更大胆了些,竟然拉开窗户往里面望去。

  只见里面两个人背对着自己在说话,从身形来看,其中一个是温沅没错,那旁边更为高大的男人又是谁……

  为了看得更真切,大公主不停扒拉窗户,引得泉伸头向这边张望,“鼠辈才喜居于墙角,难道岢契的大公主,也是鼠辈小人吗?”

  他掀开窗户将外面的大公主提溜进来,像拎小鸡崽一样。

  对于温沅之外的人,泉可不知道什么叫做温柔。

  大公主像犯人一样被丢跪在地上,“我可是岢契的大公主!你是什么人竟敢这般无礼!别以为自己找了个公主做姘头就了不起!”

  泉不假思索对着她的脸颊便是重重的一掌,大公主被扇趴在地上,捂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你敢打我?”

  “难道还想再挨一巴掌吗?”泉揉着手,目光阴狠如夜行捕食的毒蛇。

  大公主当然不想再挨打了,不停晃着头身子还直往后缩。

  “大公主深夜造访,意欲何为?”温沅刚才吃了药,现在头昏昏沉沉的,并不太愿意搭理这个蠢笨如猪的女人。

  但怕她说漏嘴,只能一点点审问她。

  泉却觉得她太过温柔了,“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课,永远别对企图伤害自己的人心软,你的善,会成为他们刺向你的剑。”

  温沅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但她在外还是不想惹太多麻烦,“师傅说的话我明白,但……还是算了吧,只要保证她能守口如瓶就行。”

  守口如瓶?那好办,泉从腰间掏出小刀,“那为师便割了她的舌头,这样她就永远不能说话了。”

  温沅抿嘴一副受不了他的模样,扶住泉的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利刃,“师傅啊……你就算割了她的舌头,她也会写字啊……”

  “明白了,那为师便再剁去她的双手!让她再也无法提笔。”刚才眼里还满是莫名其妙的泉现下眼里对温沅充满了欣赏。

  温沅只恨他是自己师傅,不能欺师灭祖,不然真想一巴掌拍他脑门上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就没有更温柔一点的办法?”温沅撒着娇,“她如果死了,我也会很难办的……就当是为了我嘛,别杀她了。”

  此时的大公主坐在地上满怀感激地看着温沅。

  温柔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泉正要用妖术消除大公主的记忆,只听外面响起嘈杂的人声。

  “大公主就在里面……大公主被一个没见过的男人抓了。”两个亲信见主子被抓,赶紧先跑出去叫了人。

  温沅心道不好,这样下去,池照月就会发现师傅的存在,那么……而且现在是深夜,孤男寡女,确实也不好解释,更何况沈怀言不在,若是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

  她这头急得跟什么似的,泉却像没事人一样揪住大公主的头发阴狠道:“想办法摆平这件事,不然本尊就灭了你的国家。”

  温沅完全相信他有这能力,但这会不会太暴力了一点……

  大公主头发被他揪得生疼却不敢挣扎,“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她还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温沅只看了她一眼,便知晓她是想先逃出去,然后再叫人来抓自己。

  愚蠢的人果然是最好懂的。

  “你的那点心思,还是收起来吧,心事都写脸上了。”温沅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思考着应对之策。

  泉心中甚慰,“不愧是为师的乖徒儿,都会察言观色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温沅白了一眼泉,“想办法吧,不然被看到了,我也没办法和阿月他们解释。”

  “既然如此……”泉从空间的药瓶里取出一粒紫红色的丹药,这药光看颜色就知道不简单。

  温沅好像明白了什么,暗暗向师傅竖了个大拇指。

  捏住大公主的双颊,强行将药喂了进去,“此药无名,却是本尊得意之作,全天下只有我一人有解药,你若不想活了,大可去告,你若还想要你这条贱命,就给我乖乖把今晚的事瞒过去。”

  大公主不敢怀疑他说的话,因为这药刚下肚,她浑身就有灼烧、针扎之感,现在虽然缓解了,但还是冷汗直冒。

  “我知道……我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求你们把解药给我……”她爬到泉的脚下求取解药,可男人正眼懒得看她。

  泉从她手中扯开自己的袍子,“这药一时半刻不会要了你的命,待你出去解释了这一切,自然有解药送上,往后每半月,你都会收到一粒解药,连服一年,便可完全解毒。”

  这么久?温沅看泉的脸色不像是骗她的,感叹这药效之强劲的同时也想讨要几颗。

  大公主碍于自己服下的毒药,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赶来的一众侍卫痛骂一通:“一群蠢笨猪狗!本公主不过是寻晅阳公主饮酒,还用得着你们这般兴师动众?都给我退下!”

  鄯律可汗带着可敦姗姗来迟,刚到就遇上大公主训斥下人。

  知女莫若母,可敦一眼就看出了她心虚的表情。

  鄯律可汗也能听出自己女儿声音里的慌张,再联想一下温沅的手段,大概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了。

  “凛儿!深夜喧哗,真是放肆,快随母亲回去!”可敦不等鄯律可汗说话快步带走了大公主。

  再不带走,只怕一会儿会生出什么事来。

  母女二人走后,温沅也从殿内走出来,“本宫这几日烦闷,便邀请大公主但我殿内饮酒听曲,难道这也有问题?”

  大公主的亲信正想开口,可一想到大公主都帮着她掩盖事实,立马噤了声。

  此时的泉正立于大殿琉璃瓦上远远观望着这一切。

  只要有不对劲的立马,他会立马出手。

  “行了,别打扰本宫深夜休息,好好的女儿家说说闺房话,也被你们这群人扰得不清净。”

  温沅转身回寝殿的一瞬,心口作痛,勉强靠在门上痛苦呻吟:“师傅……师傅我喘不上来气了……”

  周围的侍女正要上前扶住温沅,所有人却被一股妖风吹得倒地不起。

  每到这种时候,二人就明白灵根又在洗炼了,但这也没办法,想将灵根完全显现出来,就必须经此一遭。

  将温沅抱回卧榻,泉一直守在床榻边不曾离开半步,期间还不时为她渡自己的修为以帮助温沅顺利洗炼。

  未来不久,温沅曾问过他为何对自己如此好,得来的回答却是让她怎么也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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