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如何?”秦寒川挑了件宝蓝色的长裙举在琼亦身前比划,她摸着料子柔软丝滑,又听她问:“小琼亦喜欢什么颜色呀?”

  “青绿浅色。”琼亦想了想答道:“也喜欢柁榴红。”

  “喜欢红色呀?”秦寒川很是赏识地点头:“那我可觉得,绛红是世上最好看的颜色。”

  “是呀!”琼亦笑答:“绛红亮眼,瞧见了便移不开,就像秦姐姐这样。”

  秦寒川玉指捂住红唇,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可会说话,小嘴儿真甜。你这样的不光小玄怨中意,连我也喜欢呢。”说罢继续打量屋内成衣,替她挑选。

  一旁的盛玄怨不禁凑来问,“柁榴红?”他在凼央城时听卖绳结的江婆说过琼亦喜欢鲜艳颜色,却不想那色是他从未听闻过的柁榴。

  “嗯。”琼亦点点头,“浅青柔和,也较适合我。柁榴红的话……”她看着盛玄怨:“盛暻见过石榴花吗?初夏时挂在枝头的花簇,红得亮眼,像流火一样。”

  “我一眼望见,便生欢喜。”

  盛玄怨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那你想想落了满山的霞光,也差不多是一种颜色。”琼亦放下手中的衣裳,“你见了也定会喜欢的。”

  “你平日总穿青绿衣裳,红榴色也会适合你的,不妨试试。”盛玄怨打量着铺中并不多的成衣:“没有适合的便量身订做吧。”

  “不必了,我们明夜便走,哪来的时间取衣。”琼亦回道。秦寒川挑眉问:“这么急吗?明夜便走?”

  盛玄怨替她答道:“嗯,得回宜泽听学。”

  听得此话的秦寒川不禁咋舌,又继续挑起衣裳来了。

  “对了,盛暻你喜欢什么颜色?”

  “黑白两色,月白为佳。”盛玄怨问向店家:“掌柜的,店内可有其他成衣?”

  店主微微作笑:“客官稍等,我唤人去内库取。”不多时,便有小厮捧着木托盘里的衣裙来了,秦寒川左挑右选,只觉手中那件青粉支织的烟沙散花长裙越瞧越中意:“小琼亦,这件定适合你。”又顺过一条赤红丝绦,“带买一对同色华胜更为完满。”

  “姑娘不如去内室试试衣?”店主将衣裙半叠起奉至琼亦手中,那衣纹精美,绣着些花鸟饰纹,虽非金丝银丝,但也足够贵重。琼亦不做推辞,应声去内室着穿,当更完衣裳被店主领出来时,秦寒川不禁叹道:“不错,我眼光当真好。”

  衣裳尺寸贴合,长裙垂至脚前,并未及地,哑青的领衫边绣有飞之欲出的燕雀,一抹亮色的红色环带更是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粉白裙摆在步履间摇曳,只显得她身型纤细,又不单薄。

  盛玄怨见她提着红丝绦向自己走来,耳鬓发热,盯得久了又遮掩着垂下眼睫,秦寒川见了调笑道:“你看,连小玄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秦姐姐!”琼亦偏过头去:“你莫……揶揄我了。”

  “嫂嫂说得不错……这件衣裳真的很适合你。”盛玄怨弯了弯唇,唇形动着却没发出声响,琼亦很轻易地看出了他唇语说的什么,他说的是:我很喜欢。

  她的脸顿时红了,在心底重重地骂了一句:混蛋!

  若不是秦寒川站在他身前看不见唇形,这般明目张胆的调情被她看见,那当真……不敢去想。

  “掌柜的,就拿这条长裙吧,还有这几件衣裳一起打包备好。”秦寒川指着手边两件衣衫掏出几片金叶子,将钱尽数付了去,向着琼亦道:“别和嫂嫂客气哦,日后可是一家人了。”

  “多谢……”琼亦涨红着脸道,也不知该喊姐姐还是嫂嫂。

  她本想换下新衣,可秦寒川却说穿身上好看就这般穿着吧,三人离了衣铺继续在集市上闲逛,长街人流不息,闹市喧嚣。

  陆阑珊在人群中远远捕捉到了让她素来瞧不惯的身影,连忙拉住身旁的陆予皓:“哥,你看!那是陆溪言吧?旁边站着的是盛玄怨和谁?”又几番确认:“总之是她没跑了,走!”说罢向前快步行去,在确保面前几人可以听清自己声音后大声唤道:“陆溪言!站住!”

  琼亦一怔,回首,映入眼帘的是陆予皓与陆阑珊二人,“欸?大师兄?”

  陆予皓脸色复杂:“小五,你当真在此。”

  “我……”

  琼亦有些发懵,她不知道出现在面前的大师兄是偶然碰见的还是特地来找她的,与盛玄怨原先商量好的计划出现了巨大偏差,默想了片刻,她推测大抵是两族同在一家客栈被看见了。

  陆予皓见琼亦身旁除了盛玄怨外还有一人,是他过往在各种会宴上有过几面之缘的秦寒川,拱手道:“盛公子,秦前辈,别来无恙。”

  琼亦套话问:“大师兄是特来寻我的?”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然呢?”陆阑珊哼了一气:“我爹唤你,走吧。”

  师父找我?难不成……

  盛玄怨知道陆斌叫她回去多半是为自己托媒之事,道:“我与她一同去吧。”

  “我爹叫的是她,你来做甚?”陆阑珊转过身子就势要走,琼亦意识到了什么,瞟一眼盛玄怨,又因为身旁站着秦寒川不好直说,杏眼滚圆,眼神发问:盛暻,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盛玄怨或许是看懂了,不过无法当面回答。

  她嘴上回他的话却是:“盛暻,陆阑珊说得对。师父唤我自有其原因,我不能与你一同逛集市了,你与秦姐姐再逛一会吧。”又与秦寒川道:“秦姐姐,我先行一步,这回若没玩尽兴,下回再与你一同补回来,告辞。”说完便与陆予皓二人向来时的方向行去。

  秦寒川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们走远,向盛玄怨笑问:“你是不是向人家陆宗主点着名儿要徒弟了?不然他怎么火急火燎的将徒弟叫走?”

  盛玄怨看琼亦走在陆予皓一侧,比平日里与自己并行的距离远了一尺,心底欣然:“不过是赠礼约亲而已。”

  “深藏不露啊,往时到是我小看你了。琼亦这姑娘和善易处,声音也好听,怪不得你在意她在意得不行。”

  盛玄怨往回走去:“……嫂嫂,我回去了。”

  *

  琼亦一路上都在想师父是怎么知道自己来芍泉的,就算偶然看见了自己,又为什么大动干戈地叫回去?想到来芍泉客栈后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如刚进客栈时,盛暻就吩咐过手下去办事,他说是安排膳食,可膳食不应当是客栈后厨负责吗?加之见到陆予皓,盛暻非但不疑惑,反而主动提出要和我一起见师父……

  近乎是笃定的,琼亦攥紧了拳:他不按最初的计划瞒着我先向师父提亲,嘴上一套背地里又一套!

  又或者,这就是他算好了的!

  被领到厅堂前,陆予皓只说了句:“小五,进去吧。”琼亦应声点头,跨进房门后一眼望见了站立在堂中的陆斌,他一手平端在身前,另一手背在身后,表情严肃凝重。

  琼亦瞬间意识到问题大了起来,低着头又向堂心走了两步,唤道:“师父。”

  “你还知道我这个师父?”

  不管如何,先认错总会少挨些骂。琼亦双手交叠,拜在额前躬礼道:“徒儿错了。”

  陆斌余光瞥到站在门外等着看热闹的陆阑珊,一挥袖子施法关上了房门,冷喝:“还不跪下?”

  在深知师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前提下,琼亦弯不下去膝盖也硬生生跪在了地上,她俯首唤道:“师父。”

  “既然说自己错了,那错在何处?”

  琼亦试探着犟嘴:“不该……在未派信于您的前提下擅自逃学来到芍泉。”

  “还有吗?”

  “不该……”

  不该听信盛暻的话!相信他会亲自去尽春华宴求亲!

  他在算计什么?明明我们都说好了!

  听琼亦半晌说不出话,陆斌挑眉:“你师娘派你赴宜泽听学是为让你听书识礼,不是让你去谈情说爱的!”

  琼亦心道:果然。俯身抬起了头:“师父说得对,可这不能算是‘过错’。赤诚待人,真情相付,这是您教我的。”

  陆斌横眉倒竖:“你!长本事了,倒会用师父的话训人了!”

  琼亦又将头低了下去。

  “你看看,这都是你那小相好送来的礼。”陆斌抬手示向屋侧的一堆赠礼:“指名道姓要向你约亲。”

  琼亦望着那堆有半人高的礼品,吓一大跳:“这些……都是盛暻送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陆斌道:“明日的尽春宴才怕是重头戏!”

  “师父。”琼亦抬眸与陆斌相视:“这事本该由我来告诉您。我与盛氏的小公子在听学时互生情愫,他几次救我性命,知我护我,是可托付之人,还请师父成……”

  “为师没说不应。”

  “啊?”

  在肚子里背得滚瓜烂熟的苦情词还没说出口,琼亦直接愣在原地:“……师父,这就答应了?”

  “为师答应了。”陆斌顿了顿:“想知为何?”

  “师父请讲。”琼亦正开口求问,只见陆斌双手成结真气外溢,她系挂在腰间的配饰玉铃兰猛地一个扯动,断开绳链向他飞去。琼亦顿时不解,不明白陆斌此举何故,本能地想要抓住玉铃兰,惊叫道:“师父!”玉铃兰在空中飞出一倒高高的弧线,她抬手聚结真气,白光从指尖溢出控住玉铃,却完全不是陆斌的对手,被他轻松收了去。

  “这玉中,是盛玄怨的魂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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