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到底是没跟哈利·河文再纠缠什么。

  他一个小小的石篱城私生子,只是一个脑子不太清醒的可怜虫而已。

  既然他觉得自己是站在艾德慕·徒利那一边的,那克雷也无所谓。

  本着贼不走空啊不是,是物尽其用的原则,克雷把仓库中所剩下的两千套棉衣,全部拿了出来。

  分发给了这次跟他打仗,有所建树的士兵们。

  这之后,克雷就没必要在跟哈利·河文饶舌了。

  他在克雷这里,已经失去了作用。

  如果石篱城在之后的战争中,再没有遭遇攻击的话,那么,克雷说不定,就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了。

  每个人都有选择,这没什么。

  只要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就是了。

  ……

  克雷所部在石篱城开始休整,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全军开进城内,自己选择暖和的地方休息。

  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士兵,在空旷的河间地平原上天天被寒风吹着。

  既然河间地上上下下都把他克雷·曼德勒看作一个强势的军头,那么,他不妨将这个设定充分发挥一下。

  我是军头,所以我蛮横一些,不遵守一些贵族的基本规则,一切以我的士兵为先,是不是就显得非常合理了?

  要是还是一副高高在上,不接地气的贵族派头,那可就和河间地大人们眼中的形象相冲突了。

  还是麻烦,毕竟味不对了。

  “克里森,你带上咱们的人,还有一部分这次作战有功,能听话的家伙,组成一支队伍,给我把粮库给看好了,明白了吗?”

  毫不留情,占据了石篱城主堡的大部分房间,克雷此时,正在享受着原本石篱城主人的私藏美酒,而在他对面的,是脸上有些不解神色的克里森·曼德勒。

  “克雷大人,我们为什么要派人去看粮库?”

  “哦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说,难道,石篱城里,还有人敢朝我们动手吗?”

  看到自家主人那奇奇怪怪的眼神,克里森赶忙再补充了一句。

  克雷叹了口气,把准备自己享受的美酒,给克里森推过去了一杯。

  “克里森,有些时候做事,可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意义。”

  克雷没去管克里森是不是喝了那杯酒,自顾自地仰头灌下了一大杯之后,长长地出了口气,继续说道:

  “确实,现在这座石篱城,没有任何人敢挑衅我们的权威。”

  “但你要记住,现在跟以前不同了。”

  “以前的时候,河间地人,把我们只看做了一个能替他们解决问题的助力,他们是主,我们是客。”

  克雷笑笑,靠在了背后的软椅里,视线透过窗户,看向了窗外,又是星星点点的飘雪。

  ”而现在,由于艾德慕·徒利那个蠢货的一些愚蠢的动作,再加上他自己的怯懦,还有……就是罗伯·史塔克输了不该输的一仗。”

  “你家主人我啊,要扭转这个糟糕的局面,就被迫从客人,一步步变成了这些河间地人,头顶上一座压的他们喘不过气的大山。”

  “最有意思的是,我这座大山,还是他们一点点,给亲手堆起来的。”

  “现在,他们把我请来了,却发现,不知不觉间,主客移位了。”

  “河间地人想要活命,所以他们必须把军队交给我,但军队给了我,他们就一定寝食难安。”

  “我们,毕竟是北境人,而且,之前,我们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从他们河间地的地盘上,把孪河城还有周围一大块儿领土给吃了下来。”

  “他们嘴上不敢说,心里肯定都在犯嘀咕。”

  “说不上哪天,我克雷·曼德勒,也会把自己的长剑,刺向他们,毕竟,咱们可是有“前科”的,你说是不是啊。”

  克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自然,一点看不出恼怒的神色。

  克里森目瞪口呆。

  他终究不是贵族,想不明白这些事情,也感受不到。

  他一直觉得克雷这边,是北境和河间地联合的一个枢纽型人物,但没想到,河间地人现在对克雷大人,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而且,他不理解,克雷大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儿,因为这里,并非只有他和克雷·曼德勒两个人。

  之前跟克雷一起并肩作战,却理论上,是艾德慕·徒利最亲近的人之一的黑鱼爵士布林登·徒利,此时正也在这里。

  不过,这位老爵士听了克雷的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克雷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不过并未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品尝着杯中的美酒。

  他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生气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听到刚刚克雷在说什么。

  克雷看了看克里森,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去做自己的事儿了。

  这些背后的事情,克里森慢慢会理解,随着克雷地位的不断提高,他这个亲卫的含金量也会增加。

  但现在,他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接下来的话,也就不适合他听了。

  等到克里森离开之后,克雷惬意地靠在软椅里,这感觉可比天天在马上颠来颠去要舒服多了。

  “克雷大人,艾德慕……虽然年龄已经足够了,但没有合适的人教导他,我的兄长,过于纵容他了。”

  这个老爵士,上来还是想着替艾德慕·徒利说点东西的。

  他毕竟是个徒利。

  “唔,现在是大人时间了对吗?”

  克雷笑笑。

  从旁边的酒瓶中挑出一个品质还不错的,甩给了布林登·徒利。

  黑鱼接过来,连酒看都没看,直接就仰起头给自己灌了一口。

  他穿着一身细细密密的鱼鳞黑甲,在克雷的印象里,他很少脱下这副甲胄。

  “知道吗克雷大人,我觉得你很奇怪,总给我一种奇怪的陌生感。”

  克雷瞥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开,再次投向窗外依旧不绝的飘雪。

  “哦?布林登爵士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既然都这么说了,克雷也不好不接一句,他知道这老家伙肯定跟自己要有话说。

  “可能你自己没感觉,但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你崛起的太快了。”

  “我花了些时间了解过你的一些事情。”

  “在战争还没有露出端倪的时候,你就去了一趟还是佛雷家族统治的孪河城。”

  听到这么名字,克雷微微偏头,他已经有点知道布林登·徒利要跟自己说些什么了。

  黑鱼爵士的话还在继续。

  “在我看来,那座城是你们北境起兵的时候,很难翻过的一道障碍。”

  “结果呢,你克雷·曼德勒带着一些人,潜入了孪河城,然后,佛雷家族就死光了,孪河城从此归入你曼德勒家族的旗帜之下。”

  “你要说这事儿,跟你之前去孪河城一趟没有关系,我是不信的。”

  “在这个假设下,我就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这场仗要打的?”

  “没有这次极其突兀的完美胜利,你克雷·曼德勒,只能是北境大军的一员,没有任何出彩之处。”

  “更不要说后来你第一次率兵南下的战争了。”

  布林登·徒利的语气颇为感慨,他算是克雷发迹这一路的亲历者,因此才感觉到不可思议。

  从一个曼德勒家族的小小继承人,到现在手握重兵,压的一众贵族根本喘不过气来的统军大将。

  只用了两年时间。

  太快了。

  快的令人难以理解。

  也许单独看觉得很合理,但跟其他贵族青年一比,这就出问题了。

  克雷对于布林登·徒利的话,只是点点头。

  这些事儿是他做的,他没必要否认。

  至于孪河城的事情,死无对证罢了,如果没有伊尼斯·佛雷自己犯蠢撞上来,佛雷不会灭亡的那么快。

  自己找死,又怪得了谁呢?

  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克雷明白布林登·徒利跟自己说着一大堆背后的意思。

  这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崛起的太快,根基不稳。

  这次艾德慕·徒利在克雷背后搞事,布林登不急那是假的。

  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是怎么想的,也经历了不少战争的他一清二楚。

  要不然他也不会坐在这里,转弯抹角给克雷递话。

  现在的艾德慕·徒利,已经没有任何军权了,他最后的荣誉和骄傲,也就是一个空空荡荡的河间地公爵头衔。

  能做的,也就是在后勤这种事情上,稍稍使一点绊子。

  克雷想收拾艾德慕·徒利,有太多种办法了。

  虽然克雷是北境人,无论怎么做,也不会抢夺徒利家族的河间地守护位置。

  但是,如果克雷把艾德慕·徒利欺负的太狠,让整个徒利家族的名誉扫地。

  当初泰温公爵的父亲,有“笑狮”之称,是一位软弱无能的兰尼斯特。

  他当西境守护公爵的时候,兰尼斯特短短时间内,就沦落到谁都能欺负的地步。

  要不是泰温·兰尼斯特上台之后以雷霆手段,搞出来了著名的“卡斯梅特的雨季”,兰尼斯特现在还是不是守护公爵都不一定。

  软弱就是原罪,强大则百无禁忌。

  布林登·徒利担心的就是这个,克雷越强大,越不把艾德慕·徒利当回事儿,徒利家族就越不被人尊敬。

  像现在这样,就是克雷牢牢抓住军权,而剩下纵容艾德慕·徒利,让他胡搞的结果。

  而贵族们都是人精。

  本身,布林登爵士很清楚,自己这个侄子的能力,确实是一言难尽。

  但他偏偏不甘心居于背后当吉祥物,还想不断证明自己。

  然而事实证明,他做不到。

  最令布林登·徒利爵士苦恼的是,明明有机会引导艾德慕·徒利的,比如泰陀斯·布莱伍德这种人。

  然而这些大贵族,只是在一旁冷眼观望,看着艾德慕·徒利一次次出错。

  这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恐怕只有艾德慕·徒利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作为艾德慕·徒利的亲叔叔,布林登当然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次艾德慕·徒利又犯蠢,居然敢对克雷大军的后勤动心思。

  老家伙顿时就预感到不妙,于是,等到克雷一落定,立刻就往他这里一坐。

  “布林登爵士,你不用想太多,艾德慕大人……我不会干涉他太多,至于现在,是战争时刻,是你死我活,权宜之计罢了。”

  克雷看了一眼布林登·徒利,摆了摆手,语气有些无奈。

  “唉,克雷大人,我就怕听到你这么说,你越放纵他,他越是能干出一些更不堪的事情。”

  布林登·徒利长叹一声,语气有些萧索。

  徒利家族到了这一代,嫡系男丁就艾德慕·徒利一个独苗苗。

  不是他也得是他,但他又是这么个样子。

  不怕人笨,就怕人不听劝。

  人要是总是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那就真的是谁来都没办法了。

  “布林登大人,我要提醒你。”

  克雷当然知道黑鱼爵士在说什么,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可没有徒利这个姓氏,所以,我也没有义务教会艾德慕·徒利聪明。”

  他本来想说我不是艾德慕的亲爹,但想了想,这么说不大合适,也就省下了一句。

  “他连自己手下的封臣都搞不定,还能干什么?”

  “不说远的,就你我所熟知的坦格利安王朝三百年。”

  “不怎么会打仗,但会用手底下的人,最终打赢战争的例子也不少。”

  “艾德慕·徒利在战场上是条虫,这不是什么太致命的问题,他只要能管好自己,把河间地梳理明白,在内政上当一条龙这就足够了。”

  “但是,布林登爵士,你自己清楚,艾德慕·徒利究竟是怎么做的。”

  克雷本来不想提这些破事儿,但话都说到这儿了,他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那个被我砍脑袋的凡斯,后来我问泰陀斯·布莱伍德才知道,那是艾德慕·徒利塞进来的人。”

  “你的好侄子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人能胜任,泰陀斯·布莱伍德没办法忤逆封君的意思,只好照办。”

  这件事情中,鸦树城伯爵扮演的什么角色,克雷不想深究,因为没必要。

  “这一仗你也在,你很清楚,十多里宽的战场,他居然连方向都分不清楚。”

  “后来我专门了解过,这人根本就没什么战场经验。”

  “只不过,他姓凡斯,而且跟艾德慕·徒利交好。”

  “你的好侄子,想往军队里塞自己的人。”

  “我现在想问问布林登大人,就因为你侄子的愚蠢和自以为是,你河间地损失了将近一千宝贝且昂贵的骑兵,这个代价,你还愿意支付几次?”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样的学费,太贵了,我交不起,也给不了。”

  克雷的手掌在桌子上轻轻拍了一下,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让布林登·徒利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徒利家族家大业大,想让他败家,我无所谓,但我曼德勒家族,小门小户,可没这个能力。”

  “不是我不教他,我只要他消停一点,用眼睛去看,自己去想,这并不难。”

  “而不是自诩为天才,刚愎自用!”

  他很少说这么多,只是这一次,艾德慕·徒利干的事情把他恶心到了。

  从他的角度来说,河间地确实需要一位软弱的主子,但软弱,不代表要胡搞,乱搞。

  敌人还一大堆呢,北方现在还不能乱。

  克雷闭上了嘴,他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布林登·徒利会把多少话带给艾德慕,那不是他说关心的。

  来到北方,打这一场替人擦屁股的仗,只不过是维持北境和自己的曼德勒家族的利益不受损而已。

  等到自己这边稳定了,他才不会再干这个出力不讨好的所谓总司令。

  他从来不要什么狗屁荣誉,当他御龙而来的时候,敌人化为灰烬,其他人跪伏于尘埃。

  到那个时候,一切荣耀归于自身。

  或者说,他头顶的那顶冠冕之上。

  家人们,今天身体不舒服,今儿4600字,咕咕是不可能咕咕的,容我缓缓,明天继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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