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白光乍现,江饶从山盟海誓的环境中脱离了出来,看着熟悉的地窖,只觉得无比头疼。

  大量的记忆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脑,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山盟海誓这个阵法只有两个心心相惜的恋人同时出现才能启动,进入幻境后,会成为里面的任意一人,江饶不出意外地成了东明亚。

  而再不出意外的话,大魔头慕容绝变成了她的师尊天宫玄。

  不仅在里面爱得死去活来,该做的,不该做的,还全都做了。

  这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慕容绝此时还尚未苏醒,江饶只想赶快逃离,有多远走多远。

  来到另外一间地窖,看着角落里被锁链捆住的男子,和记忆中苍冶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尴尬,江饶连忙移开视线,看向躺在地上被慕容绝五花大绑的十一娘。

  或许是被这样一绑,她老实了不少,见到江饶,用渴求的眼神看着她,连忙开口求饶。

  “姑娘,您可算是出来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就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江饶看着,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慕容绝现在还没醒,要是给她放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基于这层考虑,江饶只是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靠着墙,这样能好受些。

  以为要给自己松绑的十一娘见此不免有些失落,继续求饶。

  “姑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抓人了,再也不了。”

  江饶刚刚经历了一遍东明亚的人生,还沉浸在那些悲欢离合中没有抽离出来,对十一娘的话有些听不见去。她现在一想到东明亚就忍不住悲伤,鼻头发酸,下一秒眼眶就会不受控制地盈满泪水。

  她只知道在慕容绝醒过来之前,自己不能给她松绑。

  十一娘知道山盟海誓阵法的作用以及是谁设下了这个阵法,对于江饶的经历也能猜出个大概。

  关于他们的一切,她的先祖玉儿曾经说过,一代代传到了现在。

  江饶沉寂了一会儿,看着十一娘,总觉得她的面容有些熟悉,忍不住问:“你是……玉儿?”

  十一娘梦地一惊,旋即反应过来,问道:“你在环境中见过先祖了?”

  “她是你的先祖?”江饶嘟囔了一遍,明白过来,十一娘应当是玉儿的后人。

  十一娘顿时看江饶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自顾自说着:“听母亲说起过先祖,她是咱们鲛州最厉害的女皇阿兰若的贴身侍女。也是她守护着阿兰若的最后一缕魂魄,直到后来鲛州发生了一场浩劫,先祖才随着阿兰若一起陨落。”

  江饶没有经历过后面的事,想必是在天宫玄和东明亚离开后的几百年后发生的。

  “阿兰若的那缕残魂,消散了?”

  “嗯嗯。”

  十一娘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悲伤起来。

  江饶不自觉走到角落的男子面前,看着眼前的男子,出于从东明亚身上带过来的情绪和记忆,她不受控制地有些厌恶。

  眼前这个人,无论曾经为了复活阿兰若都做了什么,他欺骗并伤害了阿兰若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江饶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你不是说等阿兰若那缕残魂消散时,你也会自爆随她而去的吗?”

  既然如此,为何阿兰若都离开那么久了,你还是被寒冰锁链捆着呢?

  苍冶抬眸看着她,没有一丝波澜,眼神格外空洞。

  那双眼睛原本是很好看的,又黑又亮,像一汪寒潭,看着人的时候,无端就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但是现在,时过境迁,他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

  虽然依然是年轻时的样子,但整个人就是不一样了,像一颗枯树,佝偻着身体,瘫靠在墙角,整个人都显得那么颓丧和绝望。双眼空洞,看着人的时候,明明是直勾勾的,但就是给人一种方法没有在看任何事物的感觉。

  没有瞎,但却又瞎了。

  半晌,苍冶才缓缓开口:“她说,她一直在我身边,她不会骗我,我等她。”

  话音一落,身后的十一娘就立马对江饶道:“你别信他的,他就是个疯子,已经被锁在这几百年了,每天就说这一句话。”

  江饶知道大概从苍冶口中问不出什么,因为他看起来确实有一些不太正常。

  或许被关了千年,脑子真的已经出了问题也说不定。

  于是江饶又回到十一娘身边,跟她说话。

  “他说阿兰若就在他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十一娘想了想,说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也是听母亲说过。千年前鲛州的那场浩劫,阿兰若的最后一缕残魂和先祖一起为了保护鲛州陨落前,对他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江饶追问。

  十一娘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好像是这样说的。”

  江饶的好奇心瞬间就被勾了起来,竖起了耳朵听。

  “阿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你身边。”

  话音一落,身后的苍冶突然开始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哼着一种极为古老的歌谣,在空旷阴冷的地窖里显得格外诡异凄凉。

  江饶听着,莫名有种熟悉感,似乎自己也听过,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是十一娘提醒才想起来。

  “这是鲛州情郎唱给心爱女子的歌谣。”

  江饶恍然大悟,她在幻境中,做东明亚的时候,在鲛州听过不少,难怪那么熟悉。

  苍冶不管那么多,自顾自唱着,看着前面,仿佛还能看见些什么似的。

  一曲毕,他又开始自顾自嘟囔着什么。

  “兰儿,兰儿,兰儿,已经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是没有回来,为什么还是没有回来。我在这里,等了你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都快要忘了,只记得照看相思客栈的人都换了不下百个,大概是已经过去很久了……”

  江饶也不禁有些感伤,没想到都过去那么久了。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存在。

  但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长情的存在。

  从前只觉得苍冶对阿兰若是执念大于情爱,如今看来,自己终究只是局外人,没有办法真正切身去体会他们之间的情谊。

  全世界都不知道,苍冶有多爱阿兰若。

  全世界都将会知道,苍冶有多爱阿兰若。

  江饶不知道阿兰若说的话究竟是骗苍冶的还是真的,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自然会觉得阿兰若那样说只是不愿意爱人跟随自己一并消失,想让他好好活着。

  江饶觉得自己不能在看着他,否则会被一次次勾起在幻境中发生的事儿。

  其实除了尴尬外,还有一个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事。

  那就是她感觉,自己好像,好像爱上天宫玄了。

  准确的说,是爱上了变成天宫玄的慕容绝。

  在幻境中,她和慕容绝是真真实实地有了情爱和夫妻之实,虽然是借着另外两个人的名义在一起的,但凡世间的情爱大多想通,那种酸甜苦辣,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恋确实像一块烙印,深深的烙在了江饶的心口。

  烙印留下的伤口还没有结痂,正流淌着鲜血,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曾经体会过一段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恋。

  难以消除的经历,除非让她失忆,否则就会被这种情绪所控制。

  也不是没想过就这样顺着自己的心意,但一想到放任的结果就是和慕容绝没羞没臊的酿酿酱酱,她就难以接受。

  一来自然是因为这是一本白月光替身文学,作为白月光炮灰,和女主争男主的下场就是尸骨无存。

  二来,她不知道自己喜欢的酒精是谁。

  是慕容绝,还是天宫玄。

  好像是慕容绝,因为天宫玄本就是慕容绝。

  但又好像是天宫玄,因为在幻境中,他么都没有自己的意识,只能按照原主的性情做着该做的事情,没有自己的思想。所以她所了解,所心动的人都是原本的天宫玄。

  江饶顿时有些纠结了。

  或许是习得性无助的影响,她现在只想逃离,她不知道一会儿慕容绝醒来后自己改怎样面对他。

  正要匆忙逃离,慕容绝却醒了过来,现在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对视的一瞬间,江饶只觉得如遭雷击,一股电流迅速流窜过身体。

  然后脸竟然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鬼知道她现在有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和慕容绝对视,这和在大庭广众之下拉屎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猜出了她的心思,直到她离开,慕容绝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他和天宫玄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天宫玄冷清,寡言,是个不折不扣的谪仙般的人物。但是慕容绝狠厉,霸道,深沉,有什么都会直接说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体会到犹豫不决这样的情绪。

  或许是在幻境中,体会了一遍天宫玄的人生,他的苦痛,他的悲欢,他的志向,一切的一切,渐渐收到了些许影响,才会在刚才明明想要和江饶说话时考虑到她或许会不好意思所以犹豫。

  那个爱着,却不知道如何爱人的大魔头,似乎借着天宫玄,懂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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