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儿一个弱女子,直接被五花大绑,扔进了马车里。

  这马车很大,足足有四匹马拉着,后面是一个二层的木质建筑。

  汪老板走进来,一脸淫笑。

  “因为你刚才出言冒犯了,所以我决定不娶你为妻了,你呀,就只配给我当个暖床丫头。”

  他相貌虽然不是很拔尖,但因为生活富裕,也算养的金贵,浑身散发出一种凌人的贵气。

  孟棠儿嘴巴被麻布塞着不能说话,双眼赤红,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诶,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曾经本来也是个青楼女子。”

  “装什么清高呢?”

  “反正如今这福禄镇你是待不下去,倒不如跟了我,你要是把我服侍好了,说不定我哪天高兴,就决定娶你了呢。”

  孟棠儿还是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因为愤怒,胸口被气的阵阵起伏。

  她傲人的曲线瞬间暴露无遗。

  汪老板嘴角一勾,就这样,在马车内将她强暴了。

  孟棠儿全程被堵着嘴,一口气没喘上来,活活窒息而死。

  原本还很兴奋的汪老板,忽然发现身下的人一动不动,浑身僵直,眼睛死死瞪着他,一眨也不眨。

  这种恐惧感让他瞬间没了兴致。

  吓得连忙提起裤子往外跑。

  孟棠儿就这样死了,那汪老板虽然有些心疼和惋惜,但更多的是害怕,将孟棠儿扔下马车,连夜就逃离了福禄镇。

  福禄镇就这么大,汪老板这一闹,孟棠儿当初在京都的青楼里面呆过这事就跟插了翅膀一样,不到晚上,就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

  孟棠儿被扔在一处街道上,衣衫不整,因为是睁着眼睛,过往行人以为她还没死,时不时朝她吐口水,扔些青菜烂叶子。

  这件事一时之间成为整个福禄镇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知道吗?孟家那女儿,去京都根本不是找什么有情郎,是去做妓女了。”

  “看着挺老实的一姑娘,怎么做出这种伤风败柳之事?”

  “真是有伤风化。”

  “……”

  一夜之间,孟棠儿名声全毁了。

  而孟棠儿第二天,又重新活了过来。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发现大门口上贴着两根封条。

  福禄镇最忌讳这种事情,一旦哪个姑娘被传出这一方面的谣言,等待她的就只有唾弃和排挤。

  可这明明是她的家呀,凭什么不让她回家呢?

  她眼睛酸涩,但是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径直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有一群人叽叽喳喳的闯了进去。

  带头的是镇长,后面跟着一帮男女老少。

  福禄镇有规矩,谁家若有女子做出这种有伤风化之事,那么大家就有权光明正大的抢夺他家的财产,包括房契和那一亩三分地。

  孟棠儿父亲本来就是从外地迁来的,没有地契,我有这一间小屋,如今却也要被人抢走。

  “福禄镇的规矩,你应当是知道的。”

  镇长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男人,看起来十分慈祥,其实就是强盗头。

  都坏透了。

  他们手上都拿着棍子或是锄头,孟棠儿知道,若是自己不主动离开,他们就会强势的把自己赶出去。

  可是她好累,转眼马上就要入冬了,晚上已经有些寒冷,就是在外面呆一晚上,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又死一次。

  但一想到前两次都没冻死,自己大概是扛冻的。

  便也不挣扎,默默的离开。

  她来到了一处神观,里面有贡品,还能遮风挡雨,是个不错的安家之所。

  这次应该不会出事儿,她想。

  可到了晚上,观里忽然闯进来一伙人,足足有十来个,皆是壮年男子。

  显然是特意跟来的,孟棠儿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觉得他们像恶鬼一样围着她。

  孟棠儿就被这群人在神像面前侵犯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餍足的笑,在侵犯完孟棠儿后,将她活活掐死。

  他们以为将人杀死,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曾侵犯过孟棠儿。

  然而第二天,孟棠儿又完好无损的活了过来。

  她走在大街上,被昨日侵犯过她的人看见,把他们吓了一跳。

  说明都已经听见她脖子断掉的声音了,怎么可能……

  不知从哪里开始传出来,说孟棠儿是妖怪,从此,那些看孟棠儿的眼神除了鄙夷,还多了一些害怕。

  那些总是朝她扔石头的小孩子看见她也是躲得远远的。

  孟棠儿想这样也不错。

  不过这福禄镇她是呆不下去,这几日,她在想办法找路费,离开这里。

  把曾经的邻居都问了个遍,大多数都对她嫌恶至极,甚至更甚者会拿着扫帚驱赶她,仿佛在驱赶一个瘟神。

  但也有一些人没有坏到那种程度,或是看着他她长大的一些婶婶,或是她父亲的一些友人,虽然眼里的鄙夷也不少,但也会趁周围没人,给她一点吃,塞点钱在她手里。

  实在没办法,她会去神观里偷东西卖,一边偷一边哭着磕头。

  终于,她存够了路费,准备离开福禄镇。

  那日天气出奇的好,阳光照的整个小镇暖洋洋的,街头算命先生摆出来的木牌上,写着今日大吉,宜嫁娶。

  平时这种黄道吉日,就少不了有人办喜事,而这日却是桃源镇上难得一见的热闹,竟有一大户人家办喜事。

  这户人家在福禄镇是数一数二的富裕,家族姓袁,有两个儿子,小儿子上前年幼,这婚事应当是替大儿子张罗的。

  一般这种富商家庭都喜欢炫耀家财,自是都使出浑身解数来张罗这次的婚事,阵仗比过年还要喜庆,整个福禄镇几乎所有人都携家带口跑去凑热闹了。

  孟棠儿当然不会去凑这种热闹,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现在去到婚礼现场会不会被人家乱棍打死。

  可好巧不巧,那袁家是离开福禄镇的必经之处。

  孟棠儿路过的时候,看到里面张灯结彩,觥筹交错,她忍不住稍微顿足了片刻,被门口的随从看到,立刻叫骂着她晦气驱赶她快滚。

  孟棠儿收回视线,默默地忍受着对方的辱骂,将包裹往肩膀上提了提,匆匆离开了。

  走出很远,她还隐约听见那两个随从对着她的身上啐了一口唾沫,骂她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恰好此时,迎亲队伍从他身边路过,她看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新郎在马上春风得意,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

  她心脏猛的抽了一下,脑子里浮现出些许模糊的画面,很难过,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好像曾经,也有个人对她说过,会这样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娶她进门。

  好像她的生活本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这么多天的经历,孟棠儿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冷硬到不会再痛,眼泪也已经哭干,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好想崩溃大哭一场。

  把她的委屈,她的愤怒,她的不甘,全都发泄出来。

  擦干眼泪,加快了脚步。

  大不了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世界之大,她不相信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可是上天并没有这么轻易的放过孟棠儿。

  她离开后不久,就被福禄镇的人捉了回去。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我走就是了,我走就是了……”

  “凭什么捉你?就凭你是个妖孽。”

  孟棠儿百口莫辩,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妖孽?

  她被关在囚车里又押送回了福禄镇。

  这才知道,原来当初那办婚事的袁大公子在新婚之夜离奇暴毙,死状奇惨,双眼被弯,心脏被挖,下体不含在嘴中,新娘也不知所踪。

  这一看就是妖物所为,而福禄镇向来太平,唯一值得怀疑的对象就是孟棠儿。

  那袁富商死了儿子,伤心欲绝,可奈何找不到凶手。

  心中愤怒,无处发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顺着大家所说的,表弟孟棠儿就是那妖物。

  孟棠儿知道自己解释了也没用,那袁富商不过只是想要找个发泄对象罢了,对于她究竟是不是妖,是不是杀他儿子的凶手,其实并不感兴趣。

  不久之后孟棠儿被绑在一处广场的柴堆上,几个袁府家丁正在往她的身上浇油,周围围满了人,都义愤填膺,齐声喊道:“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熊熊烈火将她包裹,看着周围的人,孟棠儿觉得他们才更像妖怪。

  她这回是彻底死了,肉身都被烧成了灰烬。

  她的鬼魂在福禄镇游荡,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谁都想趴在他背上将其咬死。

  生前的那些个心地善良通通都化作了灰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恶,冲破了坚固的牢笼,被释放出来。

  后来,黑白无常,从地狱来锁她的魂,她大仇未报,说什么都不肯走。

  还是一只狐妖救了她。

  狐妖名叫青衡,已有千年修为,从黑白无常手下将孟棠儿救下,给她重塑肉身,教她修行术法,当然也教她如何杀人。

  “那个人是你杀的吧?”

  孟棠儿指的是袁家大公子。

  青衡十分得意的点点头:“没错,是我杀的,是不是很厉害?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呀?”

  孟棠儿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本事,她也感觉奇怪,自己一个凡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天赋。

  直到青衡告诉她,她是半妖之身,因为她母亲是只九尾狐,所以孟棠儿的原身也有四条尾巴。

  “四尾,代表你有四条命,按理说,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像你这样英年早逝的倒是不多见。”

  孟棠儿苦涩一笑,在法术的加持下,她渐渐想起了那些丢失的记忆,也想起了她一次又一次死亡和重生。

  四条命,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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