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

  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匀速的行驶着,远远的吊在前面的Rolls royce车队后面。

  小庄坐在轿车里面,双手把握着方向盘,目光时不时的在前面的车队扫过。

  他眉头微微皱在一起,嘴角叼着香烟冒着青烟,烟灰凝聚的老长也不断。

  外面的风透过车窗吹进来,带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张忧心忡忡的脸来。

  外面,偶尔透过车窗照进来的路灯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隐约能够看到别在腰间的两把伯莱塔手枪。

  在接到冯刚的任务以后,小庄立刻就开始行动了,有他提供的信息,要找到吴志辉并不是很难。

  小庄准备就绪驱车就出来了,循着吴志辉踪迹一路尾随了过来,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吴志辉先去了何生那边,这里守卫森严,小庄压根就没有接触的机会。

  不过小庄并不着急,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枪手,或者说杀手,要做一单任务并不是那么好迅速完成的。

  慢慢等。

  作为一个合格的猎人要有足够的耐心,等着总会有机会的。

  小庄在外面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吴志辉他们出来,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这个吴志辉出行不管什么时候周围有很多的暗桩,在餐厅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原本按照小庄的想法直接混进去强杀就可以了,但是餐厅被包场,外面也有人守着,根本进不去。

  如果强行进去的话,很可能人还没有见到自己已经被拦截下来。

  亦或者打草惊蛇人跑了,那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自己没有时间可以等。

  今天在做事之前,小庄特地去医院探望了珍妮,珍妮的情况越发的不乐观。

  现在她的眼睛已经捕捉不到光源了,再继续拖延下去不做手术,以后就没有再复明的机会。

  所以。

  他现在内心非常的焦灼,已经开始急躁了。

  也正是这样,急于完成任务拿到两百万給珍妮做手术的小庄今天晚上很急躁,选择了强跟。

  一直跟在后面寻找机会,争取今天晚上就完成任务。

  Rolls royce车里。

  吴志辉扫了眼后视镜里还在跟着的车子,捏着对讲说道:“夹了他。”

  “嗯。”

  书生的声音响起:“志哥,我准备好了。”

  后面。

  “呼”

  小庄吐出一口烟雾,凝聚的老长的烟灰掉落在他的身上。

  他伸手去抖衣服,无意中看到了后视镜里出现了一台车。

  印象中。

  好像之前也看到了后面这台车。

  小庄眉头紧皱,再度看了看前面的Rolls royce车队,眉头一下子拧成了“川”字。

  周围,也早已经从开始的闹市区现在来到了人烟稀少的沿海公路。

  小庄这才想起来,方才车子好像拐进巷子消失了几秒钟才从另外一个出口出来。

  自己被发现跟踪了。

  小庄心里“格登”一下,看着前面速度忽然放缓的Rolls royce车队,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前后包夹。

  “嗡嗡嗡”

  他脚底猛踩油门,桑塔纳引擎发出一阵咆哮声来,车子猛然提速。

  这时候。

  书生也已经原地来了个调头,直接把车子横在了路中间。

  小庄跟着把方向盘往边上一带,猛地一下撞破路边的护栏冲上了绿化带中。

  他冲出来以后,打着方向盘直接在绿化带上来了个调头,朝着后面而去。

  桑塔纳车轮胎碾压在草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砰砰砰!”

  书生一行人坐在车里朝着他的位置开枪,只不过没有打中,子弹射在车身上火星四溅。

  “呵呵。”

  天养志坐在车里,看着蹿出的桑塔纳轿车,冷笑一声:“反应过来了么?有点水平。”

  身边的司机跟着方向盘一打也冲上了绿化带,试图把小庄的车子别住。

  车头撞击在桑塔纳的车头上,碰撞过后,天养志抬枪就射。

  小庄这边反应速度同样不慢,一手操控着方向盘脚底油门踩死,一手掏出腰间的伯莱塔就射。

  “砰砰砰!”

  短暂的驳火对射。

  小庄压根就没想着再继续停留,桑塔纳油门不减朝着前面快速的冲了出去。

  在重新回到公路上以后,朝着前面快速而去。

  “追!”

  天养志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但是车子引擎轰鸣都冒黑烟了,但是原地不动。

  “草!”

  开车的伙计低声咒骂一声:“妈的,陷进去了。”

  车子往前面开了一点就不动了,车子后轮直接陷在沙地里。

  后面。

  吴志辉他们开了过来,看着后轮凹陷下去的车子,再看了眼已经消失的轿车。

  天养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叫人拦截。”

  “算了吧。”

  吴志辉一摆手制止了他:“这个人对濠江应该非常的熟悉,咱们应该是追不上了。”

  很明显。

  他非常熟悉这一片的情况,知道这绿化带里的情况。

  先是故意引导天养志撞上来,然后跟着就拐出去,让他们的车子陷在沙地里。

  “我安排人去找。”

  书生说了一句,下去安排去了。

  “在濠江,也就只有聂富贵会这么着急着让我去死了。”

  吴志辉折身回到了车里:“这次倒是找了个有点水平的人来对付我。”

  “这个枪手不找出来,不安心。”

  天养志思考了一下,跟着道:“給我们点时间。”

  “主动去捞这个人很难的。”

  吴志辉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再給他一次机会,他肯定就会又出来的。”

  “这么确定?”

  “你看看他刚才的表现跟之前跟踪的表现,吻合嘛?”

  吴志辉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来,回顾着刚才的情况:“这个枪手的跟踪手法太低端了,完全不像是个老手。”

  “但是他刚才表现出来的个人素质却不像是一个什么普通的枪手,他肯定有什么事情,很着急,心不在焉又急躁,所以才露了破绽。”

  吴志辉的语气很笃定:“我感觉,他现在肯定非常想做掉我然后拿钱,他很缺钱。”

  “給我准备一下,明天,明天继续出去闲逛,他肯定会再次露面的。”

  “大佬.”

  天养志还想多说什么,吴志辉直接制止了他:“不把他挖出来,我心里会不安心的。”

  “早点解决他,早点搞定聂富贵,搞定收工,回香江。”

  “好的。”

  见吴志辉已经落定主意,大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车里。

  阿媚挽住吴志辉的手腕,身体贴了过来紧紧的挨着他:“万事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她对这种场合也已经司空见惯并不害怕,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知道。”

  吴志辉点了点头,手掌抚摸着阿媚的脸蛋:“你先休息一会吧。”

  她今天晚上喝了不少红酒,脸色发红发热,滚烫烫的,耳朵根都红的滚热。

  “嗯。”

  阿媚乖巧的点点头,不再出声打扰吴志辉。

  吴志辉坐在座位上,手掌摩挲着阿媚的手臂,感受着纱质手感的回传,脑海里思路飞快。

  看来,这个聂富贵还是不死心啊,老东西,那我就让底裤都输的都没有了。

  吴志辉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二十分钟后。

  车子回到假日酒店。

  吴志辉领着阿媚上楼,出来升降机后,走廊里的安保主动跟两人打招呼,然后自觉的撤了出来,全部去楼梯口了。

  打开房门。

  一阵好闻的芳香扑鼻而来。

  脚下。

  地毯上洒了很多红色的玫瑰花花瓣,如同一条红毯一样一路延伸想内。

  房间里亮着暖色的灯光。

  过道里摆着玫瑰花花束,中间用暖黄色的灯带连接,气氛拉满。

  踩着玫瑰花花瓣一路走到里面的卧室,白色床单上用花瓣摆了个心形,中间叠着一套黑色的镂空感性的很有情调的内衣。

  “阿辉?”

  阿媚抬头看着吴志辉,踮起脚尖凑到吴志辉的耳边,呼气如兰:“我感觉你在羞辱我。”

  她声音微弱,咬着舌根:“看来,是我阿媚的功力还不够,不足以让你精疲力竭啊?”

  “肯定不是我。”

  吴志辉夹紧双腿,低声咒骂了一句:“扑街仔,出去的时候让乌蝇安排人收拾房间。”

  他随手把感性的内衣丢在一旁:“肯定是这个扑街弄的,不用管他,早点休息。”

  “嗯。”

  阿媚应声点点头:“那我去冲个凉先吧。”

  她扫了眼坐着的吴志辉,眼神中多有狡黠,进了浴室。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感性的一套睡衣,抚着墙壁摆出了一个感性的姿态。

  微弱的灯光将她的身形轮廓完美呈现,让人向往的神秘之处在微弱的氛围灯光下朦朦胧胧。

  吴志辉看的口干舌燥,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洗面奶,彻底疯狂。

  医院。

  小庄拎着打包好的食物来到病房,看着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着医院外面的珍妮,走了上去。

  “珍妮,吃点宵夜啦。”

  小庄放下餐盒,扶着珍妮回到了病床上:“一个人行动不方便,就不要到处乱走了。”

  “感受一下外面的夜景嘛,我觉得今天晚上的夜景肯定也很美。”

  珍妮一阵摸索,抓着小庄的手掌:“不是下午才来看过我嘛,怎么又来了。”

  “想来看看你。”

  小庄咧嘴笑了起来,故作轻松:“怎么?还不让我来了?那我下次不来看你了。”

  “不要不要,怎么会,才不会呢。”

  珍妮听他这么说,连忙着急的去抓他,碰到了小庄手臂上的伤口,痛的他吸了口凉气。

  晚上在对射的时候,小庄被子弹擦伤了手臂,留下了一道豁口。

  珍妮一声惊呼:“你受伤了?”

  “小事。”

  小庄随口回了一句:“晚上不小心剐蹭到了,没事的。”他打开餐盒在床头柜上摆开:“給你带了你爱吃的点心,快吃。”

  小庄坐在旁边看着她吃:“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去米国做手术了,已经全部联系好。”

  “需要很多钱吧?”

  珍妮压低了声音:“偷偷告诉你,我自己还有一点存款,我自己也可以出一部分。”

  说到这个,她又有些难过:“不好意思,拖累你了。”

  “没事。”

  小庄咧嘴笑了笑,安静的陪着珍妮吃完点心,又陪她待了一会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出租屋里。

  小庄打开房门进去,但是并不关门,随手把钥匙丢在茶几上,点上了一支香烟:“进来吧。”

  脚步声响起。

  冯刚站在门口,只是露了小半个身子。

  “你跟踪我。”

  小庄吐了口烟雾,扭头看着站在外面的冯刚:“怎么?你很着急?”

  “没有。”

  冯刚摇了摇头:“我是放心不下你,明显感觉到你很着急。”

  他吐了口气:“这次失手下次就难了,他们肯定也会有防备,不如这样好了,别做了。”

  他目光闪烁的说道:“我去找金主,想办法让他把上次的账目结了,拿着钱去带珍妮去做手术。”

  “呵呵。”

  小庄轻笑一声,抛了一支香烟給他:“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什么样我心里清楚。”

  冯刚没有接烟,香烟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停止。

  “真要是能直接拿到钱你就不会带着新的任务来找我了。”

  小庄扫了眼地上的香烟,吐了口气:“做吧,做完这单,他如果再不給钱,那就找他。”

  “小庄.”

  冯刚欲言又止,但是却被小庄打断:“不用多说,我心里有数,如果不是因为珍妮,我早就去找他了。”

  他深吸了一口烟,捏着香烟目光聚焦在烟头上,随口问道:“金主是谁啊?”

  “不能说。”

  冯刚摇了摇头:“做咱们这行的最重要的是守规矩。”

  “金主是谁我肯定不会告诉你的,这是规矩,你也别问。”

  “那万一你出事了呢?”

  小庄的语气变得玩味了起来,扭头看着门口也不露面的冯刚:“你出事,我找谁去要钱啊?总得有个下家让我去找对不对?”

  冯刚闻言沉默了下来。

  “进来吧,不用躲着了,我都看到了。”

  小庄轻笑一声,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这个金主,有点难搞啊。”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得有好久。

  冯刚这才走了进来,脸上有好几处明显的淤青,身上的西装也满是褶皱残留着好几个脚印。

  他自嘲的笑了笑,既然被看出来了也就不在乎了,在小庄身边坐了下来:“这都让你看到了,看来,反跟踪的能力比我强很多啊。”

  冯刚吐了口气,摇头道:“到底是年纪大了,几个小马仔就能够收拾我,放在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打他们五个都没问题。”

  “说说吧,怎么回事?”小庄手指把玩着万宝路烟盒。

  “金主是金山娱乐城的人,汪东源的侄子汪海,就是你上次做掉的那个。”

  冯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晚上知道你失手,吴志辉好像没有那么好处理,身边的角色也不简单。”

  “我觉得这次的任务很难,我就去找汪海让他把上次的钱结了,但是他不愿意。必须要做掉这单。”

  他耸了耸肩:“就这样咯,没关系的。”

  “吴志辉不好搞定,那我就去找他汪海拿,大不了绑了他让他把钱給我。”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你觉得呢?大不了以后我也退出江湖嘛。”

  “算了吧。”

  小庄撇撇嘴,再度续上了一支香烟:“我可以退休,但是你不行,你以后靠什么吃饭啊,还得在这个圈子里混。”

  “我再试试吧,再找找机会,一定可以的。”

  他拍了拍冯刚的手臂,起身去取药箱,拿出跌打酒来往手上抹,摩擦发热擦均匀:“忍着点,擦一下就好了。”

  “诶”

  冯刚痛的直吸凉气:“你小子轻点,故意的是不是.哎呀,好痛.”

  ····

  第二天一早。

  吴志辉从楼上下来,看上去精神抖擞,就是腰板稍微没有以往那么笔挺了,有点劳累。

  吃过早餐以后。

  阿布走了上来:“辉哥,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可以走了。”

  “嗯。”

  吴志辉接过他递过来的避弹衣,外面再套上一个宽松的外套,一身休闲的打扮直接就出发了。

  外面蹲点的眼线立刻举起了相机,把吴志辉今天的样子拍了下来,然后驱车快速消失。

  吴志辉坐在车里,扫了眼后视镜开出去的车子,并没有阻拦,今天的目的是为了钓鱼,出行也很张扬,并不隐瞒,场地阿布他们早就选好了。

  他们包下来一家咖啡厅,把里面的人员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人不能多,人多了就容易被打黑枪,必须确保里面的人员全部控制在合理范围之内,能够保证精准捕捉到每一个人的动态。

  消息很快透过眼线传递到汪海这边,再通过冯刚传递給小庄:“一定要成功!”

  咖啡厅里。

  吴志辉坐在包间角落里的位置,只留出前面一个方位,正跟人交谈着。

  小庄跟着进来咖啡厅的一对母女混了进来,摸了摸嘴角贴的胡须,要了一杯咖啡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四处打量,很快就锁定在了那边包间里的的吴志辉身上。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说是包间,不过是一个用磨砂玻璃简单格挡了一下的小卡座而已。

  外面有几个小弟把这里与外面隔绝开来,不能靠过去近距离确认,他看的不是很清,但是可以确定,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目标了。

  他目光往四周看了看,人不是很多,但是没有什么太过于不正常的人。

  中途,还有个做保洁的跛佬从他面前路过。

  走路一瘸一拐的,打着钢架的右脚踩在地上,蹬蹬做响。

  等了好一会。

  小庄看着机会,放下喝空的咖啡,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卡着最佳角度,猛然抽出伯莱塔来,直指吴志辉。

  “砰!”

  子弹一枪射中在吴志辉的胸口上。

  吴志辉受到冲击往后一倒,直接倒在了桌子下面。

  咖啡厅里。

  随着这一声枪响,人员立刻陷入慌乱之中。

  小庄看着已经倒下但是却没有鲜血蹦出的吴志辉,心里只觉得奇怪。

  但是已经完成任务,小庄也不再过多停留,趁着慌乱的人群开始往外跑。

  外面。

  负责蹲点的马仔看着倒下的吴志辉,再看了眼已经出来的小庄,一脚油门直接离开。

  小庄刚从咖啡厅里出来,看着等在外面吴志辉的一众小弟急匆匆的往这边包围,只能变更路线,朝着身边的消防通道钻了进去。

  上楼的楼梯竟然被重物直接堵死了,小庄低声咒骂一声:“冚家铲,消防通道都堵。”只得沿着楼道往下。

  沿着消防通道一路向下,刚刚出来,就看到了前面站着一个保洁,走路一瘸一拐。

  跛佬保洁?

  小庄一下子就记起来了,这不就是刚才咖啡厅里的那个跛佬嘛!

  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抽出伯莱塔来,跛佬保洁这时候也已经从保洁车上抽出两把大黑星来。

  “砰砰砰!”

  “砰砰砰!”

  双方各自手持双枪,一边开枪一边移动,隔着众多的车子激烈对射。

  跛佬正是化了妆的马克李,瘸了一条腿的他此刻却无比灵活,丝毫不比正常的人慢。

  小庄跟马克李两人各自手持双枪,朝着对方的位置快速倾泻子弹,急促的枪声如同竹筒倒豆子。

  很快。

  子弹打完。

  小庄一个翻滚躲在墙角,退出打空的弹匣推进新弹匣,不带任何犹豫的边打边往外面退。

  只不过。

  他走不掉了。

  早已经等在这里的阿布等人已经出来,并不直接解决小庄,而且用火力卡着点位将小庄锁死在原地。

  跛佬保洁马克李手持双枪往前面压了上去,手中大黑星快速连射。

  小庄顶着压力,绝对不能让这个跛佬压上来,跟着开枪还击。

  只不过。

  侧方位的阿布他们的火力更加的凶猛了几分,打的小庄根本不敢冒头出来。

  马克李趁着火力掩护的空档,一个翻滚越过车顶直接贴在了小庄藏身位置旁边的承重柱上。

  “你没子弹了。”

  马克李不着急探头,隔着柱子说道:“今天你走不掉,朋友。”

  阿布他们纷纷压了上来,直接将小庄锁死在里面,但是并没有着急着开枪。

  “嘀嘀嗒.”

  小庄贴着角落,紧了紧手里的伯莱塔,手臂上,中枪的手臂正在往下滴着鲜血,滴落在水面地面上溅开,如同雪中的腊梅,又快速呈暗红色。

  小庄脸色沉了下来,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看出来了,吴志辉今天是在引诱他过来呢。

  再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路线,堵死的消防通道,都是他们设计好的,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呵呵。”

  小庄冷笑一声,听着寂静无声的停车库里自己笑声的回响:“不错不错,我做了这么多票,看来今天算是载在这里了。”

  “不过,没关系,我小庄没有投降的习惯,这粒子弹今天算是用上了。”

  小庄知道今天再无可能,干脆利落,手中伯莱塔一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发力。

  这是他的习惯,枪里面绝对会留下一粒子弹,任务失败用来了结給自己,自己送自己体面的离开,也好比被别人抓了要强。

  “想死?”

  吴志辉的声音在地下车库中响起:“经过我吴志辉的允许了吗?我让你死了?!”

  声音从车库传来的同时。

  一个粉色的芝宝打火机飞了进来,重重的砸在小庄持枪的手臂上。

  重击之下,手臂一阵痉挛传来,手臂瞬间失力,伯莱塔也掉落在了地上,马克李当即探身,双枪直指小庄。

  吴志辉大跨步从楼道里走了出来,阿积在他身边快步跟着。

  小庄在看到吴志辉进来以后,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好几分,又看着阿布他们那边。

  在阿布身边,一个吴志辉跟吴志辉一模一样打扮的人出现。

  “吴志辉”走到了小庄跟前,把地上的芝宝打火机捡起来还給了吴志辉。

  小庄这才看清,这个人穿着跟吴志辉一样,身材体型相当,打扮一番以后有那么几分神似而已,刚才在咖啡厅里隔着磨砂玻璃看不清。

  “多谢,辛苦了。”

  吴志辉接过打火机,跟阿布吩咐道:“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另外,包个大利是給他。”

  “没事的大佬。”

  “吴志辉”连忙摆摆手,拍了拍宽松外套衣服里面的避弹衣表示没事:“都挡下来了。”

  “有避弹衣还是有冲击力的嘛。”

  吴志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去检查我不放心,放心,汤药费公司会包的,放心。”

  打发走马仔,吴志辉的目光落在了小庄的身上,看着他的这幅打扮,只觉得有点熟悉。

  脑海里思路飞快。

  吴志辉记起来了:“端午节,在海上射杀汪东源的那个人,是你吧?!”

  小庄眼睛瞳孔一缩。

  “当时我也在现场,没开枪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我这个人记忆力很好的。”

  吴志辉走到被抓起来按在引擎盖上的小庄,伸手一拽他嘴唇上沾着的胡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来。

  “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很多,也厉害很多。”

  他摸出香烟来,乌蝇帮他把火点上,吐了口烟雾:“让我来猜猜谁让你来的。”

  “上一次你做掉了汪东源,他是娱乐城的股东,有人找的你,这一次还是找的你,那就是娱乐城的人咯?”

  吴志辉说话不停:“我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唯一一个就是聂富贵了,聂富贵让你来的啊?”

  小庄看着吴志辉,咬咬牙扭过头去不说话。

  “你猜猜,我今天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搞这么大的架势来抓你?”

  吴志辉也不在乎不说话的小庄,跟着往下说道:“一个合格的枪手,但是在这次任务中却频频漏洞百出,犯一些低级的错误暴露自己的位置。”

  “动手以前,连目标的身份都没有完全确认,只是看了个大概就直接动手了。”

  “我想,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很着急,迫切的想要完成任务才这样的吧。”

  吴志辉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来:“能扰乱一个人节奏的因素只有几个,钞票,兄弟,女人。”

  “而作为一个枪手而言,应该是冷酷无情的,兄弟?女人?我觉得应该是钞票,但是完成任务钱就有,急什么?”

  “你等着这笔钱开锅?也不对啊,你上次做掉汪东源,应该手里有很大一笔钱才对啊,汪东源的身价应该不低的。”

  “钱花完了?还是没拿到?没拿到又来做事?”

  吴志辉说到这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庄:“看来,你混的很差啊,朋友。”

  “.”

  小庄听着吴志辉的话,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一下子猜到了这么多?

  自己一个字都没有说,他却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八九不离十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吴志辉靠着轿车引擎盖坐了下来,靠着车子:“回到刚才的问题,你猜猜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抓你?”

  不等小庄回答,吴志辉給出了答案:“我想你配合我的嘛。”

  他打了个响指。

  乌蝇咧着嘴从车子后备箱里拎出来一个钱箱,打开看着里面的钞票,眼睛都直了:“好多银纸啊大佬。”

  “我有钱。”

  吴志辉手掌抚摸过钞票:“配合我,我給你钱,你很缺钱,对吧?”

  “上一单的钱花掉了还是没有拿到?如果没有拿到的话,你觉得你做了我,这笔钱他会給你吗?”

  吴志辉的话始终围绕着钱这个重点:“你很着急,你没得选,所以你才做的?告诉我,配合我,钱就有!”

  小庄表情变化不定。

  “快没有时间了!”

  吴志辉抬手看了眼腕表:“钞票没了还可以再挣,但是时间过去了真的就没有了!”

  “你不止缺钱,你还很缺时间,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着急完成任务!”

  “可惜,时间一去不复返咯!”

  说完。

  吴志辉不再说话,悠哉悠哉的抽着香烟,这一刻车库里安静了下来。

  小庄盯着吴志辉,仿佛能够听到吴志辉手腕上戴着的腕表秒针走动的声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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