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军的中军大帐内,曹操父子与郭嘉、荀攸、徐庶等谋士齐聚,他们已经接到了徐晃的汇报,知道了吕布军企图派人突围被拦截的消息,开始在一起商讨。

  “父亲,看来吕布意识到一旦我们收集到足够的巨石,再次发动进攻就可以攻破城池,杀入下邳,开始坐不住,要派人求援了。”曹彰对曹操说道,言语中带着些许的兴奋和得意。

  曹操点了点头,对曹彰说道:“他现在已经穷途末路,我们更要加强守备,防止他狗急跳墙,直接全军突围,去投奔袁术。”

  曹操还是足够老奸巨猾,他知道吕布是一个没有血性的人,必定不会死战到底,很有可能会选择突围去给袁术当部下的方式来保命。

  “父亲说得对,所以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不给吕布突围的机会,将他歼灭在下邳。否则他真的冲杀出来,我军想要拦住他,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曹彰带着几分担心地说道。

  毕竟那是天下无双的吕布,他真要发起狠地带兵往城外冲,想要拦住他也不容易,万一造成部下将领的死伤,那肯定是非常不值的结果。

  “既然公子觉得阻拦吕布十分困难,也会损耗巨大,那干脆就不拦,让他出城,然后歼灭他如何?”坐在旁边的郭嘉笑着开口说道。

  曹彰听到郭嘉这么说,马上意识到郭嘉肯定是有了破敌之策,露出了兴奋的笑容:“郭军师,这是已经有了破敌的妙计了,快请说说。”

  郭嘉赶忙说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是和公达,元直我们一起商议的结果。只不过这个计策虽然可能人力的损耗会少一些,但消耗的财力会有点儿大。”

  “钱的事好说,我们只要夺下徐州,我还有可以赚钱的办法!”曹彰马上给了对方宽心丸。

  郭嘉听到这里笑了,转向徐庶和荀攸说道:“二位,我没说错吧,我就知道公子肯定不会在乎损失些财物。”

  “那是他不知道郭军师你准备消耗的是什么,要是知道了,我看公子未必舍得。”徐庶却没有迎合郭嘉的说法。

  “好了,你们几个就不要打哑谜了,到底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吧。”曹操开口催促着他们。

  郭嘉低声地说道:“主公,公子,你们说,吕布要是有机会毁掉我们的回回炮,他会不会出城?”

  曹操和曹彰听了郭嘉的话,都是一愣,随后曹彰率先反应了过来:“郭军师,你的意思是用回回炮做诱饵引吕布出城?这样的行动是不是太冒险,一旦失去回回炮,我们再想强攻下邳可就难了!”

  “不下血本,又怎能引出吕布?吕布军粮草充足,下邳城池坚固,他最忌惮的其实就是我们的回回炮。如果能毁掉回回炮,他就可以固守城池,跟我们打消耗战,天气愈加寒冷,我军军粮和取暖物资一旦供应不上,就只能退兵,吕布就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所以如果有机会能毁掉回回炮,吕布是肯定不会放过,一定会全力一试。而这也是我们把他引出下邳,一举歼灭的好机会!”郭嘉态度坚决地解释着自己的计策。

  “其实我们也没必要非要引吕布出城啊,只要我们能再次收集够巨石,再来一轮攻击,破城也是有希望的。”曹彰显然还是有点舍不得用所有的回回炮来做诱饵,毕竟这些强力武器的制造和运输太困难了。

  “问题是现在我们已经努力收集了许久,石弹还没有收集够。而且吕布也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继续收集,他随时有突围逃走的可能,我们不能耽搁,必须马上行动才行!”荀攸提醒着曹彰。

  曹彰看着郭嘉等人陷入了沉思。

  他已经和吕布僵持了数日,他非常清楚,没有回回炮的远程攻击,想要攻入下邳,难如登天。

  天气越来越冷,寒冬即将来临,继续僵持下去,虽然不用为粮草发愁。

  但伤寒疫情是潜在的危机,虽然现在军营中还一切安好,但不能不未雨绸缪,否则真的出现病疫,那将是极为可怕的后果。

  毕竟这是吕布的最后一块领地,只要打下下邳,吕布的势力就将彻底消除,徐州也就能彻底划入曹操的所属。

  这样一想,损失全部的回回炮,换取全面的胜利,这样的代价还是值得一试。

  想到这里,曹彰转头看向了曹操:“父亲,您觉得呢?”

  “你已经有了答案,你做决定就好了。我当时不是同意这次的战事交给你负责了吗?”曹操淡淡地回应着曹彰。

  “父亲授权的只是我当时如何应对吕布和陈宫的诈降之计,但指挥大军攻克下邳,消灭吕布,还得是父亲您来做主才行。”曹彰虽然知道曹操的话是真心,但心里也还是明白,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该掌握的尺寸必须拿捏好。

  “这件事若是我主持,这个计策就未必行得通了。所以必须你来做主才行!”曹操却在这时看着曹彰,露出了一丝奸笑。

  曹彰细细品味着曹操的话,忽然醒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我就马上执行了!”

  曹操看着曹彰,赞许地点了点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你安排吧,我先去睡觉了啊!”

  曹操说完,向着中军大帐外走去。

  曹彰目送曹操走出,这才下达了指令:“传令,升帐点卯,我要排兵布阵,准备迎敌!”

  ……

  很快,身在下邳的所有曹操麾下以及曹彰麾下的将领都集中了起来,在大帐内列队站好。

  所有人以为曹彰又要布置对下邳的强攻,一个个都是全神贯注,期待着曹彰能安排自己出战立功。

  “成廉何在?”曹彰没有点曹操和自己麾下的将领,却先招呼着成廉。

  成廉自在彭城被俘投降之后,就归在了曹彰的属下,曹彰考虑到他的身份,并没有让他和魏越一样在前线参战,而是让他去负责收集巨石,做一些后勤辅助工作。

  此时他听到曹彰的招呼,赶忙快步出列,来到曹彰跟前躬身施礼:“末将在!”

  曹彰冷着脸向成廉询问着:“成廉,我命你负责收集巨石,以供回回炮的弹药所需,你收集得如何了?!”

  成廉被曹彰问得有些慌张,赶忙回应道:“回禀公子,末将已经尽力去收集,但是一个是周边可供开采的地方不多,再加上天寒地冻,开采石料和运送都十分不便,所以目前采集的数量并不是很多……”

  曹彰愤然拍案大怒:“不是很多!?我看你分明就是有意拖延,故意延误!”

  成廉看到曹彰发怒吓坏了,慌忙跪倒在地求饶:“公子,末将真的没有故意拖延,是真的不好采集,我……”

  曹彰却根本不听成廉的解释,厉声喝道:“你在彭城时就已经知道回回炮的威力,应该明白我军与吕布交战,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刻,就需要回回炮的石弹来攻克下邳。你却故意拖延,我看你分明就是顾念和吕布的旧情,故意拖延,等同通敌!来人!给我拖出去,斩!”

  两边站立的兵士听到曹彰的吩咐,立刻上前拖起成廉就往外走。

  成廉惶恐地大声求饶:“公子,饶了我吧,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公子……”

  魏越毕竟和成廉是旧相识,看到曹彰要斩成廉,赶忙站出来求情:“公子,成廉虽有延误,但绝非是故意拖延,还望公子明查,饶他一命!”

  “军情紧急,我军将士都处于严寒之中,昨夜吕布军已经开始安排突围,若是再不尽快发动强攻,一旦吕布强行突围,我军势必损失惨重,这都是因为成廉采集巨石不力的缘故,我岂能绕他!?”曹彰却根本不听魏越的劝说,坚持要斩成廉。

  郭嘉见此情景,上前规劝道:“公子,大战之前斩将会动摇军心!成廉虽然有错,但念其初犯,请公子饶他死罪,命他戴罪立功!”

  曹彰听了郭嘉的话,微微点头,口气这才松了下来,开口道:“把他带回来!”

  兵士们立刻将成廉都拖回到曹彰的面前。

  成廉跪地使劲地叩头答谢:“谢公子不杀之恩。”

  “成廉,郭军师替你求情,我才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不严惩于你,难以服众!来啊,给我拖下去,重打一百军棍,号令全军,以儆效尤!”曹彰厉声地呵斥了成廉一番,下达了新的指令。

  兵士们再次将成廉拖起,拖出了中军大帐,这次没有人再替成廉求情。

  营帐外,很快就传来军棍殴打成廉时,军士们数数的声音,以及他痛苦大喊的惨叫声。

  众人听着都是微微动容,心生不忍,却又知道成廉这是“罪有应得”,也不敢再求情。

  曹彰坐在军帐正中,脸上依然是未消的怒意,但其实他听着成廉的每一声惨叫,也是心疼不已。

  但为了实现郭嘉制定的破敌计策,他也只能保持着狠心的样子,继续让军士们殴打着成廉。

  惨叫声持续了好久,慢慢变得微弱,最后完全没有了声音,此时才刚刚打到六十几棍。

  “回禀主公,成廉不受军刑,已经昏死了过去。”执行的兵士进入中军大帐,向曹彰汇报。

  “用水泼醒,继续执行!”曹彰向兵士们吩咐着。

  “公子,一百军棍的确太重,恳请公子开恩,先将余下的几十军棍记下,以后再做清算。”郭嘉再次上前求情。

  曹彰沉吟片刻,还是给了郭嘉面子,点了点头:“好,把他用水泼醒,带进来,我有话说!”

  兵士们答应着下去,片刻后将成廉抬进大帐。此时他已经无法站立,只能趴在地上。

  曹彰厉声喝问着成廉:“成廉,你可知罪?!”

  成廉趴在地上,连声回应:“末将知罪,谢公子不杀之恩!”

  “休要谢我,今夜你火速去收集巨石,明日天亮之前必须收集足够数量的巨石,送到阵地,若有延误,定斩不饶!”曹彰厉声下达着命令。

  成廉想要辩解,但看着曹彰发怒的样子,只能低头答应:“喏!”

  “李典!命你率所部五千兵士,今夜负责运送回回炮到北门阵地排列好,供我军明日攻城使用!”曹彰向李典下达着指令。

  “末将遵令!”李典大声地领命!

  “乐进、于禁,命你二人明日各领五千兵马,在回回炮的配合下,再次发动强攻,这次一定要攻破下邳!”曹彰又向乐进和于禁下达了命令。

  二人领命后退下。

  曹彰大声对众人说道:“希望今日成廉一事,各位能引以为戒,明日全力杀敌,只要攻破下邳,我定有重赏!但若再有违抗军令者,我定斩不饶!”

  众将齐声回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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