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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刨去沐浴的时候被某个大阎王逼问这个小插曲,泡了澡又换了干净衣服这件事还是让温初九觉得很舒心的。

  南麟王府的护卫服,虽然比不得皇家密探的衣服用料来得讲究,却也比军营里发的那些粗布麻衣穿上去要舒服得多。

  换好衣服,温初九随手撕了个布条把头发绑着,束了发,把浴桶里的水清掉,又把浴桶洗了一遍,才抱着自己的脏衣服去了洗衣房。

  把衣服交给负责洗衣服的丫鬟,转身准备去请老王妃吃饭,转身,不妨沐灵站在自己身后,温初九吓了一跳。

  “九哥的脸是怎么了?”

  沐灵关切的说,目光一直在温初九脸上打转。

  因为已经被凤逆渊直白的戳破女儿身,现在又鼻青脸肿的,温初九洗了澡也没再往脸上抹那些暗黄的药粉,露出原本的容貌。

  刚沐浴过,她身上带着一股浅淡的皂角清香。

  虽然脸是肿的,依然看得出她五官清秀。

  而且现在她的脸这样,那双眼睛却越发的灵动鲜活引人注目起来。

  “九哥的眼睛真好看。”

  “沐灵姑娘过奖,再好看的眼睛若是不能视物也是累赘。”

  温初九笑着回答,沐灵没再说话,只盯着温初九看,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她的眼神没有什么攻击性,按理说被她看几眼也不会掉肉,温初九还是不太想被她这样盯着看。

  “沐灵姑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请王妃用膳了。”

  往前走了两步,沐灵跟上来拉住温初九的手。

  “九哥!”沐灵的语气多了几分亲昵,温初九保持微笑。

  “来王府之前,九哥可曾婚配?”

  一般问这种话,不是想乱点鸳鸯谱,就是想试探情敌态度。

  温初九想也不想直接回答:“不曾婚配,但已有婚约。”

  “九哥心悦他么?”

  “自然是心悦才会定下婚约。”

  “九哥心悦之人是男是女?”

  沐灵意有所指的问,温初九自然能明白沐灵话里的意思,这次她混入军营伪装本来就不算高明,被沐灵看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无论是男是女,总不会是沐灵姑娘心悦的那个人。”

  温初九耐心的和沐灵打着哑谜,沐灵眼神闪了闪:“九哥以为灵儿心悦何人?”

  沐灵问得直白,饶是温初九神经再粗也不会直接说出那位大阎王的名号。

  “时辰不早了,我还是先去请王妃用膳,以免饿着王爷的贵体。”

  搬出凤逆渊,沐灵果然没再缠着温初九不放。

  出了院子,温初九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忍不住疑惑,那大阎王总是板着一张脸,还没有人情味,除了长得好点,到底有哪里值得人芳心暗许的?

  这般想着进了西院,不肖打招呼,温初九直接熟门熟路的从香案上拿了个香果啃。

  “王府厨子素斋做得不怎么样,这香果倒是选得鲜嫩多汁,王妃觉得如何?”

  相比昨天的失态,端云裳只是转动佛珠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施主,贫尼法号静安。”

  “只是个称谓罢了,修佛之人当胸怀众生,心若至诚,王妃又何必如此介意别人如何称呼您?”

  “……”

  不怕有人耍无赖,就怕无赖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端云裳没了声音,只是转动佛珠的速度快了些,显然心已经有些乱了。

  “王妃口口声声说要断绝红尘,尤其是对王爷避而不见,可曾真正与王爷断绝过关系?”

  “施主这话什么意思?”

  端云裳睁开眼睛问,温初九刚好吃完一个香果,呸的一声吐了果核,走到端云裳面前蹲下与她平视。

  “王妃说是三年前去清修,却受着王府暗卫的保护,还有王府下人的伺候,想必吃穿用度皆是记在王府开销上。”

  温初九说着凑近了些,逼得端云裳身子后仰着避开才接着道:“王妃能得以清修,皆仰仗王爷的一力支持,王妃若真想与王爷划清界限,难道不应该当面与王爷说清楚?”

  说白了就是你吃的穿的都是别人给的,说句话还是应该的。

  “贫尼三年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可王爷记性不好,忘记了,如今正为王妃饿着肚子,若是王爷因为王妃饿出什么好歹来,也算是王妃造的孽缘,造了孽的人,如何再入得佛门!?”

  造了孽的人,如何再入得佛门?

  这句话温初九问得很尖锐,眼神也跟着冷厉起来,端云裳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沉默半晌,端云裳平静的开口:“施主巧舌如簧,贫尼辩不过施主,但贫尼不会去见那孽子的!”

  “王爷是已故王爷与王妃之子,如果王爷是孽子,是不是在王妃心里与已故王爷的姻缘也是一段孽缘?”

  “你胡说!”

  端云裳怒斥着反驳,连手里的佛珠都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佛珠是紫檀木做得,镂空雕花设计,仔细一看可以看出上面的花纹是经文,构思很是精巧,应是专门找匠人特别定做的。

  珠串颗颗光滑莹润,必然是长期捻弄摩挲导致,可见这佛珠她是从不离身的,如今却摔在地上,可见有多愤怒。

  温初九伸手捡起佛珠,吹掉上面沾染的灰尘递拿在手上。

  “世人皆羡王妃与已故王爷的姻缘,若不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如初,已故王爷也不会终生只娶了王妃一人为妻不是吗?”

  当然是的!

  端云裳红了眼眶,昔日恩爱的记忆涌上心头,甜蜜与苦涩齐齐将她包围。

  温初九把佛珠塞进端云裳手里,却抓着她的手没放。

  “听闻已故王爷钟爱紫檀木,连骑射用的弓弩都要用紫檀木装饰,逝者已矣,王妃下次动怒莫要再摔佛珠了。”

  端云裳抓着佛珠挣扎着想抽回手,温初九抓得更紧。

  “王爷费尽心思帮王妃做的佛珠摔坏了还可以找匠人修复,可人的心一旦伤了再怎么修复都不可能恢复如初了,已故王爷除了给王妃留了串佛珠,就只剩下王爷了吧。”

  端云裳身子颤了颤,有些失神,一下子失了挣扎的力道。

  见时机差不多了,温初九也没再步步紧逼,松了手离开西院,话已至此,想不想得通就看她自己怎么想了。

  到了前厅,桌上照例摆了好几盘精致的菜肴,只是她刚走近,凤逆渊就挥手让人撤了桌上的菜。

  哀怨的咽了咽口水,认命的跟着凤逆渊去书房。

  还像昨天那样,凤逆渊批阅公文,温初九在旁边磨墨。

  看了没一会儿,温初九便哈欠连连,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你是如何看出那串佛珠是本王为母妃定制的?”

  凤逆渊突然开口,差点没吓得温初九把砚台呼他脑袋上。

  拍拍胸口压压惊,温初九又开始拍马屁:。

  “那佛珠是用紫檀木做的,一看就不是凡品,做工又极为精致,而王爷又向来以孝为先,小的能猜到实在不足为奇。”

  嘴上说得好听,温初九的真实想法却是:你爹死了你娘连你都不想管,哪里还有功夫去找人做什么佛珠?

  这回答有多少拍马屁敷衍的成分在里面,凤逆渊很清楚,可他并不想点破。

  在京都做了十年质子,他不敢信任何人,以免踏错一步,因而养成了多疑的性格,他的冷漠也多源于此。

  十八岁回南浔承袭爵位,如今三年过去,转眼他已经二十一了。

  即便在南浔,男子二十一还未成婚的也是极少数,就算母妃不关心此事,京都也派人催了好多次。

  他并非有意推辞,而是无法忍受有个陌生人与自己同床共枕,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在夜半时分把人掐死在床上。

  对凤逆渊来说,温初九是个很神奇的生物,她武功不高,脑子明明不聪明,却总喜欢耍些小心眼儿,但执着起来很吓人。

  她很容易被人看穿,在他面前,更像是一杯透明的水。

  这样的人,于他而言太弱,弱到连防备有时都觉得多余,所以很奇妙的是,凤逆渊发现自己在和温初九待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

  不然他不会放纵自己将欲念送入她手中,他也不会让她和自己同吃同住。

  对了,她还有些聒噪,起初凤逆渊会有些烦,可时间一长,竟开始习惯起来。

  离京时他的皇祖母曾拉着他的手说他活得太寂寥了,那时他不以为意,现在回想起来,竟有种自己寂寞太久的孤寞。

  “阿嚏!”

  突如其来的喷嚏声拉回凤逆渊的思绪,回神才发现手上的公文还停留在那里一点没动。

  回头,温初九正在揉鼻子,察觉到他的目光,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王爷,小的不是故意的。”

  “嗯。”

  我信了你的邪!

  淡淡应了一声,卷起还没处理完的公文放到一边。

  “咦?”温初九疑惑出声:“王爷不看了?”

  好像才刚过去不到半个时辰吧?按照常理,这阎王不是应该处理公务到半夜吗?

  凤逆渊没回答,径直走出书房,温初九也不多问了,丢了手里的研磨石跟上去,确定凤逆渊是要回房间休息之后,温初九松了口气,看来这阎王今天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乐颠颠的跟着凤逆渊进了屋,不用他开口吩咐,温初九就自发的过去帮他宽衣解带,然后去后院打了热水来给他洗脸泡脚。

  倒了洗脚水,插上门栓温初九就想往那鞋塌上扑,不防腰带被人抓住,回头,凤逆渊一脸肃然的看着她。

  “那个……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坐下!”

  语气硬邦邦的带着命令,一下子让温初九想到前两次她发病时的情景。

  难道这是……又发病了?

  不过把跪下改为坐下还算有点人性。

  黑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温初九试探性的摸到桌边坐下。

  “脱了。”

  “不脱!”

  温初九义正言辞的反对,双手交叉护着胸,睁大眼睛瞪着凤逆渊,活脱脱一副黄花闺女碰见了大灰狼的模样。

  “本王的耐心不多,你自己脱还要本王亲自动手?”

  凤逆渊如果要动手,温初九肯定是反抗不了的。

  不自量力的事,白天她才做过一次,这会儿自然不会再做第二次。

  不过饶是如此,温初九也没松手,嘴上不停地说着话做最后的抵抗。

  “王爷,我这小身板你看也看了摸也摸过了,手感不好也就算了,今儿才被您揍得一块青一块紫的,看着也碍眼,王爷若是真的有需求,可以去……啊!”

  话没说完,凤逆渊抓着温初九的肩膀往上一提,直接把她翻了个面压在桌上。

  腾出一只手抓住她企图乱动的爪子,再放松身体一压,温初九彻底被压制动不了了。

  “王爷,你就算想要也不能这么硬来,好歹温柔一点啊,你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又有钱有势,小的刚刚就是意思意思反抗一下,你放开我,小的保证把你伺候得欲仙欲死……”

  温初九放弃挣扎,试图先稳定凤逆渊的情绪再想办法逃脱,腰间却忽的袭来一片清凉。

  温初九愣住,伴随着清凉而来的,是男人粗粝的指腹轻轻揉捏带来的温热酥麻。

  这是……在帮她擦药?

  艰难的扭头,男人认真专注的容颜引入眼帘。

  外褂和中衣都被脱掉,薄透的里衣被高高推起,布满青紫的背暴露在空气中。

  见她冷静下来,凤逆渊直起身体不再压制她,两只手专心的帮她上药。

  掌心有少量真气涌出,促进药膏更加快速的渗透进伤处。

  男人手掌很大,在他手下,她的腰肢显得格外纤细。

  “怎么不喊了?”

  凤逆渊掀眸觑了她一眼,恶劣的加重手上的力道按了一处淤青,温初九立刻痛得龇牙咧嘴呼哧呼哧吸气。

  “疼疼疼,王爷饶命,小的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自己是真的误会人家在先,温初九这口风变得丝毫没有骨气。

  然而凤逆渊显然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她。

  “错在哪儿了?”

  “错在……”温初九想蒙混过关,腰上又是一疼。

  “那个,小的错在不该盲目自信,更不该质疑王爷的眼光,误会王爷对小的有什么企图,王爷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威仪不凡……”

  习惯性的开始拍马屁,凤逆渊的动作渐渐停下,两手撑在桌上,重新俯身逼近温初九。

  脖子扭得太久酸痛起来,温初九连忙转过头盯着桌子。

  桌子是黄花梨木做的,做工很好,被下人擦得很干净,半点灰尘都没有,桌上的茶具也是价值不菲。

  竭力想转移注意力,却怎么也无法忽视男人硬实的胸膛,还有扑在耳廓上的灼热呼吸。

  “没有误会。”

  “啊?误会什么?”

  脑袋一片空白,温初九讷讷的问,根本记不起自己该做什么。

  “本王对你,的确有企图。”

  “……”

  脸烫得厉害,心脏也跟着砰砰直跳,思绪反而诡异的冷静下来。

  他嘴里的企图和她说的企图是同一个意思么?

  不等她想明白,凤逆渊低缓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错在,在察觉到本王对你有企图的时候,不应该试图反抗本王,而是……顺从。”

  “……”

  顺从是要她躺上去自己动么?

  “王爷,你说过我不愿意做的事,可以不做。”

  温初九小声提醒,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倔强,大有如果凤逆渊还要强迫她,她就会像白天那样跟他对抗到底。

  身上陡然一轻,凤逆渊丢了一盒药膏给她。

  “本王不希望本王的随侍容貌有碍观瞻。”

  “……”

  就算有碍观瞻好像也是他先动的手吧。

  而且,上药你就好好说上药,强压是什么鬼?

  瘪了瘪嘴,温初九拧开盖子,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

  虽然闻不出是哪些药材做的,但光凭这味道也知道是难得的好东西。

  眼看这盒子里刚刚被凤逆渊挖去了一大坨,温初九不由有些肉疼。

  这种好东西,除了立个大功能被赏赐一两盒,平时她这种品阶的哪里有机会见?

  小心的往脸上抹了一点,温初九财迷的把药膏揣进兜里,和衣在鞋塌上躺下,忍不住松了口气。

  时光真的很奇妙,几个月前,她还在京都陪着丞相府的大少爷逛花楼斗蛐蛐,几个月后,她躺在南麟王的鞋塌上,和南麟王同吃同住。

  哦,不对,是同住不吃。

  今天选拔了三十个人特训,凤逆渊定制的训练任务很重,但让所有人服气的是,凤逆渊会以身作则一起训练。

  温初九还吃了几个香果填补肚子,凤逆渊却是实打实的从昨晚一直饿到现在。

  再这么饿下去,就算这人是铁打的身体恐怕也会承受不住吧。

  “咕噜噜。”

  正想着,肚子打鼓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温初九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咕噜噜。”

  “……”

  南麟王也是人,饿了肚子也会发出声音。

  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为什么她会这么想笑?

  因为憋笑,身体的肌肉紧紧绷起,怕绷不住,温初九深吸两口气开始吐纳平复情绪。

  “温初九。”

  “到。”

  “你在笑?”

  “回禀王爷,刚才是小的肚子在叫,小的没有笑!”

  温初九一本正经的睁着眼睛说瞎话,黑暗中,她看不见凤逆渊的表情,却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场有些变化。

  “王爷,你睡着了?”

  “没有。”凤逆渊回答,片刻后又加了一句:“想笑便笑,本王免你无罪。”

  “……噗!”

  本来温初九已经忘记这件事了,被凤逆渊这么一提,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当然,她也没敢放声大笑,笑了两声就控制住情绪,刚想拍点马屁刷刷好感度,凤逆渊突然开口:“方才的药膏,你好像没有还给本王。”

  “……”

  那个……是需要还的吗?

  偌大的南麟王府难道连这点药膏都没有?

  “王爷,药膏已经用完了。”

  “那是本王离京时,皇祖母赐的疗伤圣药,一年进贡的也就三盒,你这么点伤就擦完了?”

  凤逆渊明显不信,温初九拍拍胸脯,理直气壮:“小的脸大,又皮糙肉厚,怕药效吸收不好,所以多抹了一点。”

  凤逆渊:“……”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竟无言以对。

  一时无话,屋里陷入沉默。

  片刻后,有细微的呼声响起,凤逆渊单手枕在头下,看着头顶的床帐,无声的勾了勾唇。

  看来,他的确……是对她有不良的企图。

  温初九又做了一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凤逆渊把她肆意摆弄成各种羞耻的动作,狂放的压着她,还不停地在她耳边逼问:“本王肚子叫了一声很好笑?嗯?以后还笑不笑?”

  梦里这人的声音很是邪恶,所以第二天温初九是被吓醒的。

  从鞋塌上坐起来,似乎还有魔音绕耳。

  看了看窗外,和昨天醒来的时辰差不多,再看床上,照例是整整齐齐,早就没了凤逆渊的人影。

  连续做了两个晚上的梦,温初九的精神不是很好,坐在鞋塌上发了会儿呆,勉强醒过神来,才游魂般起身准备去厨房看看。

  然而刚走出房间,凤逆渊就意气风发的从外面进来。

  “王爷早。”

  温初九有气无力的打招呼,凤逆渊点头,走近,停下,抬起她的下巴饶有兴致的打量她眼底明显睡眠不足的青黑。

  “昨晚做恶梦了?”

  “嗯。”

  “又和本王有关?”

  “嗯。”困得厉害,温初九老实的回答,答完立刻发觉不对,想要改口却见凤逆渊露出邪肆的笑:“本王很好奇,到底本王在梦里对你做了什么,你昨夜才会一直嗯嗯啊啊的叫个不停?”

  “……”

  这人是故意的!

  眼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温初九甚至怀疑自己之所以会连续两晚做这样的梦,是这个阎王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

  “没什么,小的每次被鬼压床都会这样。”

  温初九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很想找得道高僧收了眼前这只鬼。

  “会被鬼压床应该是身上阴气太重,本王身份高贵,正好可以帮你压一压。”

  “……”

  呵呵,再被你这么压下去恐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多谢王爷!”

  敷衍的道过谢温初九就想去西院继续做说客,被凤逆渊叫住:“今日不必再去西院。”

  “为何?”

  “母妃已经答应和本王一同用膳。”

  太好了!

  终于不用再吃香果填肚子,可以吃热腾腾的饭菜了。

  温初九眼睛一下子亮了许多,把刚刚的不愉快都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只想着待会儿要吃些什么才好。

  不过,老王妃怎么一夜之间这么快就想通了?

  温初九好奇,刚想问,凤逆渊像会读心术一样直接答疑:“沐灵跪在佛堂抄了一夜的佛经。”

  “……”

  哦,果然这种邀功的事,从来都轮不到她。

  温初九眼神微暗,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满是对待会儿早膳的期待。

  “进来替本王束发更衣。”

  “是!”

  热情高涨的进去,凤逆渊从衣柜里选了一套银色常服丢给她。

  这套衣服虽是常服,却比平日他在府里穿的衣服更为华贵大气,用料不必说,衣袍也不再是单纯的素色,用彩线绣上了祥云,衣领和袖口更是用黑色丝线绣了麒麟。

  之前见老王妃对凤逆渊如此抵触,温初九还以为他们母子关系很不好,如今看来,并不全然,至少,在凤逆渊心里,还是很看重自己的母妃的,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吃一顿早膳如此盛装出席。

  低头老老实实的把衣服一层层套上,为了搭配今天的衣服,凤逆渊并没有佩戴平时的玄铁腰带,而是用了一条白玉腰带。

  白玉是上好的羊脂玉做的,镂空雕花设计,雕的是二龙戏珠,两条龙都栩栩如生,很是威风。

  套好腰带,再穿上外挂,凤逆渊整个人的气质突变。

  他五官生得极好,锋眉如刀,却并不像北方汉子那样粗犷,反而会在不经意间让人觉得温柔撩人。鼻梁高挺,眼眸深邃,两片薄唇习惯性的抿着,给人淡淡的威压。

  宽大的袖袍遮住了他硬鼓鼓的臂膀,合身的衣服很好的凸显出他的宽肩窄腰。

  他身量颀长,背脊挺直如不老青松,因为常年习武还有沙场的磨砺,他的眉宇虽然冷硬,却沉淀着旁人望尘莫及的正气,仿佛只要他往这儿一坐,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撒野作乱。

  直到这一刻,温初九才真的相信,京城第一公子凤逆渊,容貌卓绝,才华横溢,若乘车马出门,便如古史记载那般掷果盈车,若与人出游,必惹得妇孺芳心暗许,夜不能寐。

  “愣着做什么?还不帮本王束发?”

  凤逆渊拧眉催促,温初九回神,连忙用梳子帮他梳头,梳了两下,温初九硬着头皮开口:“王爷,小的……不会束发。”

  “你昨日不是会拆?”

  “……”

  谁说会拆就会绑的?

  “要不小的去叫沐灵姑娘过来帮王爷束发?”

  说完转身要跑,被低声喝止:“站住!”

  回头,就见凤逆渊自己动手开始束发,温初九这下是真的吃惊了。

  “王爷竟会自己束发?”

  “本王五岁入京给太子伴读,身边没有一个人,自己会束发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宫中不是有宫女么?”

  温初九下意识的反问,按理,就算他当初是入京做质子,吃穿用度也应该和其他皇子一样,否则朝臣也会觉得陛下有失公允。

  凤逆渊眼底涌现一丝阴霾,片刻后淡淡道:“本王不喜外人干扰本王的生活。”

  其实不是不喜,而是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不敢让人靠得太近,因为谁都有可能在他背后捅一刀。

  不敢和人太亲近,因为一旦有了感情的羁绊,就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然后受制于人。

  说话间,凤逆渊已经束好了发,温初九没再多问,主动帮他戴上头冠。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温初九觉得凤逆渊自己束的发比沐灵帮他束的发还要好看。

  收回手,温初九看向铜镜,正好和凤逆渊的眼神对上。

  难得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和威压,温初九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的眼睛。

  他的瞳孔很黑,折射出细碎的光亮,比星辰还要漂亮。

  “你在看什么?”

  你的眼睛。

  温初九没敢回答,垂眸收敛了目光。

  “你是第一个帮本王束发的女人。”

  “沐灵不算么?”

  “不算。”

  “……”

  好好好,你长得帅,说什么都对。

  “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给本王束发么?”

  “……”

  这个问题看上去像是个坑,温初九果断保持微笑,只差在脸上写几个大字:我只想做个安静的微笑。

  “能为本王束发的……”

  “王爷!”

  沐灵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断了凤逆渊的话。

  沐灵站在门外福身行了个礼:“王爷,王妃已经到前厅了,沐灵来请王爷过去用早膳。”

  “本王一会儿就到。”

  凤逆渊随口回答,伸手抓着温初九的衣领把她按着坐下,抬手扯了她的发带。

  不同于凤逆渊头发的黑亮,温初九的头发有些粗糙打结,凤逆渊耐着性子用梳了两下,温初九立刻鬼哭狼嚎起来:“疼疼疼。”

  凤逆渊的眉头狠狠皱起:“闭嘴!”

  “……”

  勉强把头发梳理顺畅,木梳上面已经缠了好多头发丝,温初九严重怀疑自己大半头发都被扯下来了。

  大约是觉得自己的手法实在粗暴了些,凤逆渊放了木梳,以手为梳帮温初九梳理了下头发,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条银色绸带帮温初九束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发。

  温初九疑惑,这个绸带为什么看上去很像是这套衣服剩下来的布料做的?

  “温初九。”

  “到。”

  “这是本王第一次帮人束发。”

  “……”

  所以她现在是应该说一句感谢么?

  “王爷,那个……你好像把我的头发扎歪了。”

  “……”

  凤逆渊最终是黑着脸走进前厅的,身后跟着的温初九顶着一颗歪歪扭扭的丸子头。

  “施主,贫尼今日前来,是向施主请辞的。”

  温初九:“……”

  大清早的,老王妃你不要搞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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