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资金的积累过程。

  总是枯燥而乏味的。

  特别是拾掇房子还要花不少钱。

  原来李爱国的‘装修’预算只有三十块钱。

  隔出房间,垒个灶台,屋里粉刷一遍,能够住人就可以了。

  可是。

  在机务段建筑队刘队长这个老行家的诚恳“建议”下。

  秉持“一步到位”的指导方针。

  坚持“可以做婚房”的发展思想。

  贯彻“不将就”的新发展理念。

  李爱国勇敢化身为“加钱党”。

  “装修”预算直线飙升。

  目前已经接近五十块钱了。

  李爱国有种前世装修房子的感觉了。

  在随后的几天里,他过上了三点一线的日子。

  清晨从机务段的宿舍里醒来。

  行车到津城。

  返回京城后,把从津城捎回来的货物扔下去,再次返回宿舍。

  闲暇的时间,偶尔会回到四合院,“视察”房屋的装修情况。

  这一天,从津城返回京城。

  李爱国从物资科的仓库里,搞到了一桶“卫生裙”。

  所谓的“卫生裙”,就是后世的防水油漆涂料,属于化工产品。

  刷在墙裙的位置,可以防止墙壁蜕皮。

  并且还光滑细腻,就跟后世的仿瓷涂料差不多。

  这年代化工产品的价格都极昂贵。

  虽是机务段仓库里的,李爱国拿到了“内部职工价”,一桶“卫生裙”,还是花了他将近五块钱。

  李爱国骑着双人自行车回到四合院里。

  建筑队的工人们正在屋内忙碌。

  地下的青砖已经全被揭开了,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干活。

  “刘队长,‘卫生裙’搞到了。”

  看到李爱国拎着塑料桶进来,刘队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李司机,俺就是提个小小的建议,没想到你真把这玩意搞到了。”

  李爱国:“.”

  他现在有点想说脏话。

  刘队长现在就跟后世的装修老板差不多,只负责忽悠。

  刘队长接过塑料桶,打开盖子,赞叹了一声,开始招呼工人们粉刷。

  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味道。

  虽不刺鼻子,但是味道也不闻。

  “你放心,卫生裙就是这样的,等几天味道散干净就可以了。”刘队长解释道。

  这可是苏国专家涂在宿舍里的玩意,应该不会有问题。

  见距离建筑工人下班还有一小会,李爱国也不着急回机务段。

  便从衣服兜里摸出半盒大前门,散了一圈,翘着二郎腿,惬意的抽起来。

  欢声笑语中,烟雾缭绕中,他的思绪开始飘飞。

  等房子拾掇好,他也得考虑个人问题了。

  隔壁的张钢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娃子都满地跑了。

  要是结婚晚了的话,说不定没办法实现攒一支足球队的愿望。

  “卧槽!”

  一根烟还没抽完,无意间瞥了眼窗外的李爱国被吓了一跳,烟头差点掉在地上。

  就见窗户外面,一帮子老婆子小媳妇儿,趴在他家的窗户台上瞪着大眼珠子、张大嘴巴,跟特么的僵尸围城似的。

  李爱国走出屋子,那群老婆子小媳妇儿争先恐空的涌过来。

  李爱国算是见识了三大妈的实力。

  只见她左胳膊扒拉开张家大婶,右手拉住王家小媳妇儿的衣裳,就跟一条泥鳅似的,左钻右钻,硬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挡在了李爱国的跟前。

  看来三大妈平时没少在菜市场抢便宜菜呀。

  “三大妈,干啥呢?”

  “爱国,那个塑料桶,我看你也没用处了,放在家里也碍事,我就费点功夫,帮你丢了吧?”三大妈做出不在意的样子,黑黝黝的眸子里却满是期待。

  好家伙,难怪走在大门口的时候,三大妈蹲在门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原来是盯上了塑料桶。

  “塑料桶还真不能给你。

  一来,里面装的是化工涂料,就算是洗刷干净,也可能又毒性。

  二来,这桶是特制的,使用完之后,需要进行回收,得还回去。”

  李爱国还真怕把阎埠贵一家毒倒了,阎埠贵带着老婆孩子住在他家里不走。

  嗯,这年代讹人的事儿比较少,不过阎埠贵肯定做得出。

  “哎呀,谁想要你的水桶啊,我就是想给你帮忙,既然不用,那就算了。”三大妈有些失望嘟囔了一句,背着手走了。

  她身后那帮子老婆子小媳妇,也都面露失望之色,摇摇头离开了。

  那么大的塑料桶,用来装水最合适。

  李爱国看着她们的背影哭笑不得。

  瞅见了没。

  这就是四合院的作派。

  想占便宜的时候,往往会打着给你帮忙的旗号。

  这个时候,中院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恭喜,恭喜,老易啊,你现在也算是有孙子的人了。”

  “谢谢,张主任,你今天能来,实在是蓬荜生辉。”

  易中海有孙子了?

  这才几天没回四合院,易大妈就怀孕了?

  不能吧.就算是协和治疗不孕不育,也不能这么快!

  难倒找的是红十字会医院的童主任?

  李爱国正疑惑着,许大茂打着哈欠从屋内出来。

  他皮肤蜡黄,烟圈厚重,整个人没有精气神,就像是纵欲过度了。

  许大茂看到李爱国,眼睛一亮,小跑过来:“爱国,你回来了?”

  呵,一开口,一股子石楠花的味道。

  不对劲.这季节京城也没石楠花啊。

  李爱国上下打量许大茂:“大茂,几天没见,你怎么这样子了,晚上偷人家去了?”

  “.哪能呢?!我大茂从不偷东西.”

  许大茂有些心虚,尴尬的挠挠头。

  他倒是没有偷人家,而是偷人了。

  自从跟娄晓娥相亲后,为了早日娶到娄家大小姐,好在娄董事的照顾下,当上宣传科的领导。

  许大茂老实了一阵子。

  但是。

  泰山好移,本性难改。

  那玩意有瘾啊。

  许大茂憋了一阵子后,再也忍不住了。

  不过。

  咱大茂也是个有脑子的人。

  为了避免跟老婆子小媳妇儿拉拉扯扯,引起别人的风言风语。

  咱大茂这次花钱,找专业人士解决个人问题。

  他抹黑到拉皮条胡同那边,找了半掩门子小凤仙,交流学习心得。

  足足学习了一天一夜。

  就算是老黄牛也累垮了,更别说许大茂的小身板了。

  能不虚吗?

  许大茂为了转移话题,指指中院:“爱国,听说了吗?易中海要收棒梗当干孙子了。”

  “是吗?”

  李爱国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在原著中,贾东旭和傻柱都是易中海的养老候选人。

  现在傻柱被关进了机务段派出所,只剩下贾东旭可以指靠了,易中海自然要紧紧抓住贾东旭。

  一个人越缺什么,就越想证明什么!

  一个人越缺什么,就越爱炫耀什么!

  这在心理学中,叫做心理防御。

  农村有句俗话,叫做:口号喊得震天响,躲在被窝睡姑娘。

  都是一样的道理。

  易中海把仁义道德,团结群众挂在嘴边。

  其实他这个人内心极度自私。

  在原著中。

  这个年代刚解放不久,刚经过一场惨烈的战争,福利院有很多孤儿。

  易中海完全可以到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

  但是。

  他不愿意花费金钱,花费精力培养孩子。

  贾东旭死后。

  说实话,易中海身为八级钳工,工资高,地位高。

  只要他提出来,别的徒弟绝对愿意为他养老。

  然而。

  他还是不愿意。

  怕被人吃绝户。

  从后来他是如何对待傻柱的,就可以知道。

  易中海不想养孩子,不想承担责任,不想付出,只想当人爹,让别人给他养老。

  只想占便宜,不想付出,世界上哪有这种美事儿?

  谁愿意好好的日子不过,给自己找个爹?

  所以易中海的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掌控欲望也非常的强烈。

  需用通过各种手段,来钳制住养老人。

  他对贾东旭很好,在大院里屡次帮贾东旭出头,却不愿意教导贾东旭技术。

  就是为了让贾东旭没办法脱离的他的庇护。

  并且还要想方设法,把囚禁贾东旭的牢笼修筑得更加坚固。

  比如拉拢秦淮茹。

  秦淮茹在上次对抗李爱国的时候。

  虽然一败涂地,但是表现出来的聪明劲,却让易中海眼睛一亮。

  一个刚进京城,无根无底的小媳妇儿,最需要的就是一个靠山。

  他现在的身份是贾东旭的师傅,其实跟秦淮茹关系并不亲密。

  要想当秦淮茹的靠山,慢慢培养秦淮茹,必须另外寻找一层关系。

  于是。

  贾张氏被送回农村后,易中海就产生了收棒梗当干孙子的念头。

  如此一来。

  从棒梗这边算,易中海就跟秦淮茹的干爹差不多了。

  干爹跟跟女儿之间的距离,是有可能变成负数的。

  易中海是个老狐狸的,想收棒梗当干孙子,却不直接找贾家,而是找到了阎埠贵。

  在四合院里,三位管事大爷各有特点,各有职责。

  易中海负责道德绑架,讲大道理,人设是威严的长者。

  刘海中好喝酒,喝了酒之后眼睛是红的,年轻的时候在四合院里就跟傻柱似的,也是呜呜喳喳的,算是武力担当。

  阎埠贵这个老教员靠嘴皮子吃饭,主要负责做思想工作,跟政委差不多。

  阎埠贵看到易中海带来了半斤花生米,就知道易中海有所求。

  都是千年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易中海直截了当的把自个的想法告诉了阎埠贵。

  阎埠贵本来是不愿意管这事儿的,主要是害怕贾张氏从乡下回来后挠他。

  但是。

  那可是半斤花生米啊。

  阎家前两天才被李爱国狠狠的咬了一口,这会得回回血。

  阎埠贵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背着手来到了贾家。

  “东旭,淮茹,现在贾张氏回了农村,你们家也没有个长辈,没人帮衬,日子肯定不好过。再说棒梗年纪还小,正需要人照顾。我觉得你们家应该认一门干亲戚。”

  秦淮茹正在给棒梗喂奶,下意识的点头:“三大爷您说得对,现在棒梗小,我一个人还真是忙不过来。只是,认谁家当干亲戚呢?”

  “老易家啊,易中海是东旭的师傅,现在认了棒梗当干孙子,这叫做亲上加亲。

  你们要是同意的话,过几天举办一个简单的仪式,你们两家把干亲认了,你们看怎么样?”

  “诶我倒是没意见。”

  举办仪式就能吃到肉。

  况且棒梗成了易中海的干孙子。

  那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贾家了。

  秦淮茹眼睛一转,就想同意下来。

  可是她不是贾家的当家人,只能把目光投向贾东旭。

  贾东旭却有些为难。

  他现在有亲娘,棒梗有亲奶奶,莫名其妙的认了一个干爷爷,算是怎么回事呀。

  相框里的老贾同志肯定不能同意。

  秦淮茹连忙拉着贾东旭的胳膊,小声说道:“东旭,易师傅可是咱们大院的一大爷,又是你的师傅,以后你还得指靠易师傅呢!千万别犯傻啊。”

  贾东旭本来性子就软。

  以前贾张氏在家的时候,他听贾张氏的。

  现在贾张氏不在了,自然要听秦淮茹的。

  犹豫了一阵后,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你们同意了,现在赶紧去老易家,把这事儿定下来。人家是长辈,难倒还等着人家上门求你们。”阎埠贵催促道。

  秦淮茹当时就抱着棒梗,拉着贾东旭来到老易家。

  把棒梗放在火炕上,按住棒梗的脑袋,跟易中海磕了三个头。

  易中海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叫了棒梗一声“孙子”,取出五毛钱装进了他的兜里。

  一般人家,最多晚上再在一块吃顿饭,就算是完事儿。

  可是。

  易中海为了把这层关系坐实,决定举办一个认亲的仪式。

  不但请了四合院里的刘海中和阎埠贵,还请了轧钢厂里的几个领导,就连聋老太太也被他从屋里拉了出去。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从此棒梗就成了易中海的干孙子。

  吃饱喝足,易中海坐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乖巧的棒梗和孝顺的贾东旭。

  他觉得贾张氏应该不用再回到京城了。

  明白了整个事情经过的李爱国,并没有在意。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人算不如天算,你越算计什么,就越要失去什么。

  易中海算计大半辈子,绝对不会想到,一切会被一场事故毁掉。

  当然。

  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李爱国回到机务段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

  对于列车运营来说,最重要的指标就是安全。

  天大地大,安全最大。

  为了让铁道职工们提高安全意识,铁路局里把安全作为衡量机务段,包乘组成绩好坏的重要指标。

  最近131包乘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打破机务段的两百天安全运转记录。

  这几天,包乘组的同志精神紧绷,就连走路都双眼紧盯路面。

  生怕踩到了蚂蚁,造成了安全事故。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只要安全渡过,两百天安全运转记录就能拿到手。

  包乘组内部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这不。

  开晨会的时候,白车长就讲了整整半个小时的安全行车规范。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大家注意。”

  一直到司机曹文直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提醒白车长马上就要行车了,注意点时间。

  白车长这才点点头,板着脸提高音调:“今天是咱们机务段131次列车安全行车的第二百天,只要安全行完这趟车,咱们就能够创造机务段安全行车的记录,所以大家伙一定要打起精神。”

  “是!”

  乘警组同志、司机组同志还有乘务员们都精神振奋起来。

  一旦打破了记录,除了能够得到一笔安全运转奖外,还能成为安全之星包乘组。

  这项殊荣,足以让131包乘组的同志,在跟别的包乘组见面的时候,高高的昂起脑袋。

  在这个年代,荣誉大于一切,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有时候为了荣誉,人们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的生命。

  李爱国则微微皱了皱眉头,白车长刚才是不是插了旗子?

  今天包乘组的气氛格外不一样。

  刘清泉和上煤工老郑他们走起路来,都是蹑手蹑脚的。

  时不时左顾右盼,看到不规范的事情,连忙上前拦住。

  站场上。

  阎解成劳累了一早晨。

  此时正啃着窝窝头,跟一帮子上煤工蹲在阴凉地里休息。

  看到李爱国走过来,他连忙上去打招呼。

  “爱国哥,行车啊?”

  “是啊,怎么样,还吃得消吗?”

  李爱国挥了挥手让刘清泉和老郑他们先去检查火车头,站在那里跟阎解成闲扯了几句。

  “张师傅是个好师傅,教了我不少技巧,这两天好多了。”

  阎解成看到这一幕已经被其他上煤工,还有小组长注意到了,舔着脸笑:“爱国哥,您忙,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他的小动作当然瞒不过李爱国的眼睛。

  好小子。

  把咱当成遮风避雨的大树了。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阎家的孩子生来就会算计。

  看来等几天,还得让阎埠贵请一顿。

  按照上次的标准就可以了。

  由于耽误了一点时间,等李爱国登上火车头,刘清泉他们已经完成了全部的检查工作。

  “李司机,机修车间的同志很负责,火车头性能良好,风泵,油泵,油箱,水泵,撒砂器,水柜,水位啥的,我们全都检查了,都没问题。”

  “烧火,出发!”

  见到调度员挥动旗子,李爱国端坐在钢铁宝座上,启动蒸汽机。

  震耳欲聋的汽笛声让人热血沸腾,汽缸活塞做功排气的声音力量感十足,令人陶醉。

  蒸汽机头冒着黑烟,消失在铁轨尽头,阎解成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啃了一口黑窝窝头,抄起水壶喝了口凉水。

  “开火车简单的很,又不用操控方向盘,牛个啥,在气门上绑根骨头,狗都会开。”

  阎解成是个很有上进心的青年,这两天一直在偷偷观察火车司机们开火车,想早日成为火车司机。

  “啪”

  话音刚落,脑门上挨了一巴掌。

  他抬起头,正准备生气。

  见到是师傅老张,连忙换上笑脸:“师傅,你打我干什么?”

  “你小子就是眼高手低。”

  张师傅吧嗒着烟袋锅子说道:“火车看着好开,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

  “我前阵子回津城老家,乘坐过李司机开的火车。

  “火车启动后,桌子上的杯子里的水不晃荡,

  “我正跟老伴唠嗑,还是看到窗外房屋后退,才知道列车不是啥时间,已经开动了。

  “那才叫做美哩。

  “要是换成新手司机,气门控制不好。

  “起车往往是哐当!哐当!哐当当!哐当个半天,弄得你人仰马翻的,再抽风似的刹几次车,才能正式启动。”

  阎解成眯眯眼:“有那么邪乎吗?”

  “你啊,现在连挑担子都挑不好,还想着开火车。”

  张师傅瞪大眼:“等会你挑担子的时候,不能再让别人扶了。”

  阎解成挑着担子起步的时候,下盘不稳,上身容易摇晃。

  为了照顾他,张师傅经常请别的上煤工,帮阎解成一把。

  “我就是说说”

  阎解成很委屈。

  他这是志当存高远啊。

  非但不鼓励,还打击积极性,这师傅不能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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