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呼。”

  叶知秋不在意浑身的隐隐作痛,渐渐放平呼吸。

  不到半分钟,便从朦胧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他从床上爬起,目光环视周围。

  墙壁上摆着85寸电视,真皮沙发坐落在不远处,茶几上满是色泽诱人的水果、零食。

  哪有什么战船、炮火,硝烟。

  “叩叩!”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叶知秋站起身上前开门,外面的正是田文亮。

  “叶先生,药材已经买回来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药包。

  “医院有没有炉灶?”

  “很多住院部的病人,都是吃医院提供的特殊食物,所以医院内有专门的厨房区域,我这就带您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走廊,乘坐电梯来到住院部地下一楼。

  “这里除了厨房外,还有不少存放医疗物品的仓库,我也是询问工作人员才知道的。”

  田文亮边走边介绍道。

  叶知秋打开药包轻嗅了嗅,鼻腔内立刻被一股醇厚的药香充盈,显然质量都还不错。

  来到医院厨房,里面有不少人正在忙碌着。

  现在正是给住院部病人提供晚餐的时候,这些穿着白大褂的厨师,需要根据医生的吩咐,制作出清淡、营养、好消化的食物。

  交涉一番后,两人得到了一个空出来的工作台。

  上面各种刀具、餐盘、调料都有,不过叶知秋需要的仅仅是个灶台而已。

  把各种药材取出,研磨成粉、浸泡、炒制。

  最基础的处理阶段,进行了将近半个小时。

  尽管厨房内的新风系统在全力工作,但厨房的温度还是不可避免的升高到35度以上。

  田文亮站在旁边打打下手,已经热的几乎汗流浃背。

  他却诧异的发现,叶先生端着铁锅来回翻炒药材,脸都被火光映的明暗不定,却没有流下一滴汗。

  “嗤……”

  把处理好的药材全部放入砂锅内,打开水龙头,直到装了八分满,水淹没了所有药材为止。

  将砂锅重新坐到炉灶上,点火。

  火舌上窜,将大半个砂锅包裹其中,温度一点点上升。

  “这样就好了?”田文亮看的瞠目结舌,没想到对方这么年轻,煎煮中药的经验却如此娴熟。

  “差不多,等水开了再调整成小火煎一个小时,最后把汤药倒进碗里,给那个有癔症的潜水员送过去。”

  叶知秋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交代完步骤后,便转身离开。

  “我让人送你吧。”田文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道。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叶知秋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能留下来把药煎好,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让他细心完成煎药的所有步骤,只有家人才能享受到这般待遇。

  背影消失在厨房大门口,田文亮收回目光,看着火势迅猛的砂锅,若有所思。

  文物鉴定、野外考古、治病救人,难以想象对方到底经历过什么,年纪轻轻竟能掌握如此多的本领。

  怪不得高局长如此器重对方。

  ……

  一个半小时后。

  在田文亮的耐心耗尽之前,手机设定好的闹钟率先响起。

  关火,用毛巾裹住砂锅把手,将浓稠深黑色的汤药倒入碗中。

  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煎煮,汤药已经变得浓稠黏腻,仔细看还能发现汤药表面飘着一层油膜。

  “不是哥们,你搁这炖什么呢?整个厨房都是一股怪味!”

  一名年轻的厨师走上前,摘下帽子低头看着操作台上一碗漆黑的不明液体,发出疑问。

  “没事,我这边已经弄好了,就不打扰你了。”田文亮也没有解释的兴趣,端着汤药就离开了厨房。

  先前叶先生跟他说过,只要那名发了疯的潜水员喝完了药,当场就能恢复大半。

  他也曾经探望过那位奇怪的病人,觉得那家伙疯的厉害,一碗汤药就能治好癔症,他心中还是不信的。

  尽管这句话出自叶先生口中。

  乘坐电梯来到住院部八楼。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七点多,整个医院只剩下值夜班的医护人员。

  走廊尽头,813房间门口。

  田文亮端着碗,用左手敲了敲房门。

  十几秒过后,房门才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护士,白色的帽子上环绕着一圈蓝色横杠。

  “你是哪位?”

  女护士站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是高局长的秘书田文亮,前天来过的。”

  田文亮指了指挂在胸口的工作牌。

  女护士点点头,后退了一步,等对方进入病房后,又将门重新关上。

  “病人情况怎么样?”

  田文亮目光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潜水员的存在,出声问道。

  “他下午又发病了,把额头磕出血,现在正在禁闭室呢,不方便见外人,你还是不要刺激他为好。”

  护士长无奈叹了口气。

  眉山城医院虽然有关押精神病患者的经验,但对于这一类有狂躁症倾向的病人,管理还是不够成熟。

  尤其是这种注射了镇定剂,还能闹腾将近半个小时的奇怪病人,更是没有多少经验。

  所以病人多半时间都是被关在禁闭室,穿着拘束服。

  “这汤药对精神病治疗有奇效,把他弄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药灌进他嘴里。”

  田文亮把药放到桌子上,表情凝重道。

  “这不符合规矩,只要是眉山城医院的患者……”护士长不加思考,立刻出声拒绝。

  “这是高局长的意思,已经跟院长打过招呼了,你随时可以打电话核实。”

  田文亮微笑着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护士长皱了皱眉,但还是按照吩咐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咔咔……”

  铁门缓缓打开,两人先后走进了禁闭室。

  这是个从病房中隔断出来的独立空间,布局十分简单。

  最中央位置放着一张铁板窗,一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正躺在其中,脑门上扎着绷带,身上穿着一件怪异的衣服,将手脚都给束缚住,几乎无法动弹。

  “他来我们医院已经五天了,我们各种药物都试过了,往往第一天有效果,第二天又会恢复原状甚至更糟,各种检查也做过了,我们确定他的大脑并未产生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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