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真要这么严重,白夫人也不会带顾家二郎进宫的。”

  一旁有着诰命的大娘子笑着低声说道。

  “也是!如此便好!”

  富昌侯大娘子认可的点头道。

  待顾家众人落座,京中其他各家继续进殿拜年。

  过了两刻钟左右

  “陛下驾到~”

  内官的喊声传来。

  外廷的大朝会已经结束,皇帝和赵枋领着群臣勋贵们来到皇后所在的宫殿。

  殿中坐着的众人纷纷起身。

  皇帝和群臣勋贵们进殿的时候,心情肉眼可见的十分不错!

  进殿后的众人,只要是看到站在孙氏身后的徐载靖,大多会笑着多看一眼,或者满是赞许意味的点一下头。

  跟在皇帝身边的赵枋,看到徐载靖后,更是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

  坐到龙椅上后,皇帝摆了摆手,在内官的喊声中,殿内众人重新落座。

  随后,皇帝又关心的问候了几位上年纪的宗室勋贵的身体状况后,道:“众位卿家都是守岁了的,今日早早归家休息,朕就不多留你们了。”

  “谢陛下!”

  听到此话的殿中众人起身后,躬身拱手喊道。

  皇帝颔首,一旁的大内官赶忙高声喊道:“贺!”

  在众人恭贺新春的三声山呼后,皇帝便带着皇后等人朝内廷走去。

  进宫贺岁的众人则离开座位,井然有序的朝大殿门口走去。

  进来的时候是一家家的进,但出去却是一起出去,大殿门口便稍稍有了些拥堵。

  进宫的时没来及说话聊天的相熟认识的命妇官眷们,便趁此时机走到一起说着话。

  最前面的柴家主君和徐明骅凑在一起说着话,柴夫人则和孙氏并肩走着。

  迈过门槛出了大殿,孙氏朝着最后面抱着侄儿的徐载靖招了招手。

  待徐载靖走过去后,孙氏道:“妹妹你看看就知道了,没什么事儿的!”

  柴夫人看着徐载靖还有些发红的嘴角,关心道:“哎哟,靖哥儿,还疼吧?”

  和华兰谢氏说话的柴铮铮,也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向了徐载靖的嘴角。

  徐载靖笑着摇头:“夫人,早就不疼了。”

  徐载靖怀里的代哥儿道:“我给小叔吹过了,小叔就不疼了。”

  听到此话,周围的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吴大娘子的声音传来。

  看到永昌侯和吴大娘子,一旁的谢氏、华兰和柴铮铮纷纷福了一礼。

  吴大娘子笑着点头致意的时候,永昌侯便走到徐明骅身边拱手说着话,梁晗也趁机站到了徐载靖身边。

  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明媚的阳光洒照在众人身上。

  众人继续说着话朝宫外走着。

  出宫的路上,许是殿宇的阻挡,不时有方向混乱的风拂过,将周围浓浅各异的熏香味道吹到徐载靖鼻子中。

  其中有一抹淡雅的香味,让徐载靖闻着感觉格外的不错。

  “靖哥儿待会儿咱们去潘楼喝酒如何?潘楼旁的飞云台,刚来了一个花魁舞乐俱佳。”

  徐载靖看着梁晗道:“六郎,你守岁一夜,不困的么?”

  梁晗摇头道:“不困!”

  看着徐载靖审视自己的眼神,梁晗看了眼前面的众人,低声道:“我昨夜眯了两个多时辰。”

  徐载靖笑了笑:“怪不得。”

  “小叔,什么是花魁啊?”徐兴代眼中满是疑惑的问道。

  朝上抱了抱侄儿,徐载靖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打听。”

  “哦~!”

  “还有谁去?”

  梁晗眼睛一亮,嘴里呼着白气,笑道:“靖哥儿你去,那想去的人可就多了!”

  前面人群中,和华兰谢氏并肩走着的柴铮铮耳朵动了一下后,回头意味不明的,看了正满脸高兴的梁晗一眼。

  随后,梁晗便如同一只蜜蜂一般,在出宫的人群中蹿来蹿去,很快便扯了一帮勋贵官宦子弟,准备一起去潘楼。

  出了内廷,

  住在皇城东西两边的人家,纷纷准备拐弯朝东华门或西华门走去。

  “铮铮姑娘放心,到时送去的,定然是最好的甘蔗!”

  “多谢大娘子!”

  柴铮铮笑着道。

  谢氏摆了摆手:“就是一句话的事,当不得铮铮姑娘的谢。”

  柴铮铮笑了笑,看着前面分开的母亲和孙氏,道:“那,铮铮就先告辞了。”

  华兰和谢氏笑着点头,华兰道:“铮铮姑娘有空来府里玩儿。”

  柴铮铮微微躬身后,又朝着抱着侄儿的徐载靖笑着点头致意后,快走几步来到了柴夫人身边。

  众人身后,正在和辅国公窦家说话的富昌侯一家人,也是在此与亲家分别。

  荣飞燕跟在后面,看人却是方便多了,不用和柴铮铮一样还要回头。

  与窦家人分别后,柴家人往东一拐朝着东华门走去,快要出东华门时,便有内官小跑着追了上来喊道:

  “荣侯,留步!”

  荣家众人停下脚步后,小内官拎着一个木盒小跑到近前,拱手一礼后,道:“荣侯,这是荣妃娘娘吩咐奴婢给飞燕姑娘带来的东西。”

  “哦!燕儿,快接一下。”富昌侯说道。

  “内官替我谢过娘娘。”荣飞燕一边接过木盒一边说道。

  “奴婢省的,奴婢告退。”

  “内官慢走。”

  看着离开的小内官,荣飞燕将木盒捧在手中,转身继续朝外走去。

  出了宫,

  “你姐姐赐的什么东西?”

  富昌侯大娘子回身看着女儿问道。

  荣飞燕摇了下头,道:“母亲,咱们回家再说吧。”

  富昌侯大娘子点点头:“嗯!我瞧着多半是给你嫂嫂安胎的宝药”

  一旁的富昌侯道:“要是你说的东西,早就交给你这个当婆母的了,怎么会给燕儿?”

  “我”富昌侯大娘子无言以对。

  上了自己的马车,

  荣飞燕将木盒交给细步,接过凝香递过来的暖手炉,感受着手心的温热,舒坦的叹了口气。

  “打开看看是什么。”

  荣飞燕说完,细步便小心的将木盒放在双膝上,解了锁扣后打开木盒。

  “姑娘,看上面的字,好像是活血化肿的药酒。”

  “我看看。”

  荣飞燕伸手说道。

  接过精致的瓷瓶,看着上面的字迹,荣飞燕有些上愁的叹了口气,道:“他家是侯府,自是有良药的,我怎么送啊!”

  “二公子?”

  细步在一旁轻声说道。

  荣飞燕抿嘴颔首:“嗯,只能靠哥哥了。”

  正月初一到初三,大周官府开放关扑三日。

  所以,

  当徐载靖在宣德门外与父母报备后,同梁晗等人一起去潘楼的时候,路上两边多有摊贩、或店铺的小厮伙计等招呼揽客的吆喝声。

  看到徐载靖一行贵家少年,小厮伙计们的吆喝声便会陡然增大。

  “瞧一瞧!看一看!广南西路产的椰子容器!盛水盛酒都可以啊!”

  听到这声吆喝,骑在小骊驹背上的徐载靖驭马走了过来。

  看着鞍鞯名贵辔头镶玉,体型高大的小骊驹,摊贩脸上满是笑容道:“衙内,您瞧瞧?”

  徐载靖伸手接过,看着被雕琢成碗形的椰壳,笑道:“摊主,你这儿可有没打开的椰子?书上说这椰汁味道很是甘美。”

  “回衙内,这椰子刚采摘下来时,里面的汁水甘甜美味!但运到汴京,路程三千里,里面的汁水早已变味,小人这儿自是没有的。”

  徐载靖点了点头后,同青云道:“买几个回去,当个新玩意儿。”

  “是!”

  说着,青云开始掏着银钱,一边掏一边道:“公子,可惜今日阿兰没跟着来,不然”

  前面的徐载靖微微一笑。

  进到潘楼正街,街中间便有许多搭好的关扑棚子,周围的关扑的百姓络绎不绝。

  众人并未留连,而是直接进到了潘楼中。

  因为烧着地龙,潘楼内外完全是两个温度。

  一楼又有乐工在演奏,动听的丝竹管乐之声在楼内飘荡着。

  众人上了二楼,看到不远处和飞云台虹桥相连的地方摆着桌子,有女乐在招呼客人关扑,关扑的东西就是飞云台姑娘们的春宵一夜。

  看到此景,一行人中便有几个去到那边,掏钱扑上几次,其中就有梁晗以及一瘸一拐的顾廷烨。

  随后,众人在茶酒博士的引导下进了雅间。

  上了各类干果蜜饯后,

  徐载靖没有喝酒,而是和同来的勋贵官宦子弟一起喝茶说话。

  当然,众人聊得最多的话题,便是年前徐载靖去北辽驿馆大闹的事情。

  看着镇定自若磕着打瓜籽的徐载靖,乔九郎端着茶凑了过来,道:“徐五哥,那什么无忧洞的悬赏我也听说了,你就不怕这吃的喝的有问题?”

  一旁的郑骁板着脸道:“九郎,靖哥儿他怕什么,吃喝都和咱们一样!真要有事,也是大家一起陪着!”

  乔九郎面露惊讶:“啊?”

  听到此话,正在喝茶的齐衡动作微微一滞后,将手里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乔九郎有些被吓到的表情,郑骁忽然笑了起来,道:“哈哈哈!九郎,我逗你的!这潘楼这点事办不好怎么在汴京开店?”

  汴京城中高官勋贵遍地走,别说什么中毒不中毒的,就是吃完饭拉个肚子,潘楼一不小心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潘楼在饮食安全上不上心,那么它也不会能开这么久。

  众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话。

  官宦子弟多聊科举,勋贵子弟多说军伍,而徐载靖和顾廷烨这两方面都能插上嘴,一时间雅间内非常的热闹。

  又因为徐载靖在北辽驿馆的一番闹腾,众人聊的话题,也多是开春后北辽会如何回应此事。

  有人说北辽震怒,会陈兵边境;也有人说北辽会当此事没发生过,继续对付金国。

  “陈兵边境?我巴不得北辽再多派些兵来,到时你看金国戳不戳它屁股就行了!”

  顾廷烨语气肯定的说话时,一个文官家的子弟走到了徐载靖身边。

  “徐五郎,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听到此话,徐载靖起身举起茶盏,和面前的陈四郎碰了碰。

  这位陈四郎乃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之前和徐载靖以及顾廷烨有过一番对白高‘是战是和’的争论。

  两个人喝完茶水,陈四郎继续道:“你在贝州的事情,父亲曾和我说过,要不是你力挽狂澜,我大周黎民的民脂民膏便要化为灰烬了。”

  徐载靖笑着摇头道:“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劳,二郎还有诸多将士也是出了力的。”

  看着徐载靖,陈四郎语气郑重的说道:“徐五郎,我挺佩服你的!立下这般大功,还能居功不自傲!”

  徐载靖笑了笑:“可能见的事情有些多了。”

  陈四郎有些疑惑的看着徐载靖,道:“什么事情?”

  徐载靖拍了拍陈四郎的胳膊,道:“大过年的,就不说那些事情了!下次科举,四郎可要上场?”

  陈四郎面上有些尴尬,道:“我乡试还未过。”

  徐载靖一愣,赶忙笑道:“四郎加把劲,想必不是难事。”

  陈四郎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五郎你和顾家二郎每日几时开始读书?”

  “卯时正刻便要开始。”

  “怪不得,是我懈怠了。”

  随后,陈四郎又和顾廷烨喝了盏茶。

  喝完茶,不知是没听到徐载靖和陈四郎说话,还是心中有些记仇,顾廷烨又问了陈四郎一遍关于科举的事情。

  待人家回答完,顾廷烨便又是一通和徐载靖差不多的勉励话语。

  直说的陈四郎有些后悔和顾廷烨喝茶了。

  待陈四郎有些郁闷的离开,又有官宦家的哥儿过来,先是敬茶,然后道:“五郎,听说侯府有几只血统纯正,来自金国腹地的海东青!若是有些后代,不知可否割爱?”

  看着徐载靖有些为难的表情,这哥儿拱手道:“五郎放心,如若能割爱,我自不会让五郎吃亏!”

  徐载靖笑了笑,道:“若是有缘自是可以!”

  听到此话,这哥儿连忙笑着拱手:“多谢五郎,那我便静候佳音。”

  徐载靖颔首。

  随后,又有邀请徐载靖去家中赴宴的勋贵子弟,徐载靖也只能笑着应付了几句。

  许是听到了风声。

  众人聚会后半段,还有在西北做买卖的巨贾豪商之家的子弟,在熟识的官宦勋贵子弟的介绍下,来雅间中敬酒套近乎。

  “衙内,您屋里可有通房妾室?实不相瞒小人家中有”

  巨贾之家的哥儿刚开口,徐载靖没怎么着,但周围其他人看他的视线,却有些不善。

  思忖刹那,这人便赶忙拱手:“衙内恕罪,是小人唐突孟浪了。”

  一个侯府嫡子,论武,可以说是功勋卓著,论文,又是年纪轻轻的举人,只要没有意外,便是前途似锦宦途远大!

  这人家中虽是巨贾,但是直接和徐载靖说妾室通房的事情,确实十分唐突孟浪。

  徐载靖笑着颔首,没说什么。

  众人聚会未时末刻(下午三点)才宾主尽欢的散了。

  待徐载靖回到勇毅侯府,

  去后院儿和母亲‘报到’的时候,就看到孙氏和两个嫂嫂的脸色有些异样。

  进了自己院儿,

  便看到厅堂内的桌子上,摆着六七个款式不同的瓷瓶、玉瓶。

  “这什么东西?”

  徐载靖疑惑道。

  青草和云想花想对视一眼,抿着嘴道:“回公子,都是.治伤的良药!”

  听到此话,徐载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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