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 第七十五章迷雾重重

小说:粉妆夺谋 作者:西子情 更新时间:2017-03-15 01:29:48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苏风暖给灵云大师喂下‘药’后,便歪去了一旁的矮榻上,等着他醒来。

  她实在不解,叶裳所中的穿骨钉剧毒怎么会和灵云大师所中的穿骨钉剧毒一样?

  当初她仅因为叶裳所画的一幅画像,便认定是易疯子,派人将他刺杀叶裳的画面给风美人送去了,风美人连半丝纠缠都没有,便断了易疯子一条手臂,也就是承认了易疯子所作所为。

  另外,凤阳的凤阳镖局也得到消息,说易疯子得罪她的买卖就是刺杀叶裳之事。从而认定她护叶裳。

  有叶裳指认在前,有凤阳得知消息在后。他们两个都不是轻易被人糊‘弄’的人。所以说,易疯子刺杀叶裳之事,她才认定板上钉钉之事,也从未怀疑再有别人。

  可是如今,灵云老和尚今日也中了穿骨钉,穿骨钉所携带的剧毒与叶裳所中的剧毒一模一样,而穿骨钉钉入左‘胸’口的位置和手法也几乎一样。尤其是易疯子如今还在容安王府。

  难道叶裳放他出府了?

  她直觉不可能。

  易疯子被皇上的轻武卫追杀,走投无路,叶裳保下他,他入容安王府为奴。容安王府突然进去这么一个江湖人,不止皇上关注,京中的一众大臣们定然也极为关注。别说叶裳不会放他出来,就算放他出来,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知道。

  所以,今日之事,不可能是易疯子所为。

  既然不是易疯子所为的话,天下还有何人能与易疯子施展暗器的手法一样,所作所为如一人呢?她从未听说过。

  她在矮榻上歪了半个时辰后,外面有了动静,似乎有人进了这所斋院。她慢慢坐起身,偏头去看窗外,只见是住持领着太子、凤阳、冯盛来了。

  她又将身子歪了回去。

  住持轻轻叩了叩房‘门’,在外面喊,“施主。”

  苏风暖应了一声,道,“‘门’没‘插’着,方丈大师自己推‘门’进来就是了。”

  主持闻言伸手推开房‘门’,自己没先进来,却对身后道,“太子请,凤少主请。”

  太子当先抬步走了进来,凤阳跟在他身后,也迈进了‘门’槛。

  太子进来后,先是看了苏风暖一眼,便看向躺在榻上的灵云大师,灵云大师依旧沉睡着,没醒来,他又转回头,对苏风暖问,“姑娘,大师何时能醒来?”

  苏风暖道,“不知道呢,这种‘迷’灵香对寻常人要六个时辰,对于大师便不清楚了。大师功力高,兴许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太子点点头。

  凤阳来到苏风暖身边,脸‘色’不好看,“你不是在院子里睡觉吗?怎么会和许云初跑去了十八观景台看古壁画?”

  苏风暖瞅了他一眼,“我睡醒了,在达摩堂外碰到了他,都懒得听和尚念经,便去了那里。”话落,问向太子,“听说殿下身体不适?”

  太子点点头,“肠胃有些不适。”

  苏风暖又坐直身子,“我正巧懂医术,给殿下看看?”

  太子看着她,颔首,“也好,今日灵云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正好在这里,不能置之不理。但这副身子实在提不起力,若是姑娘的医术能给我看看的话,让我不至于又病倒,也能理些事物。”

  苏风暖站起身,对他道,“殿下请坐。”

  太子坐在了矮榻上。

  苏风暖挽了衣袖,见太子伸出手,她将手按在他脉搏上。

  凤阳在一旁看着,不置一词。

  过了片刻,苏风暖撤回手,对太子道,“殿下应该是吃了什么硬食,导致肠胃不能消化,才引起不适。我这里有消食丸,殿下吃一颗应该就能好了。”

  太子微微‘露’出丝微笑,“多谢姑娘。”

  苏风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看向一旁的冯盛,问,“盛公公要为太子试‘药’吗?”

  冯盛还没说话,太子便道,“姑娘给的‘药’便不必试了。”话落,道,“姑娘给我吧。”

  苏风暖倒出一颗‘药’丸,递给了他。

  太子张口吞了下去。

  苏风暖见他吃了‘药’,坐去了一旁。

  住持对太子道,“灵云师兄不知何时醒来,达摩堂内贵裔府邸的香客们不能一直禁锢着,如今小国舅在达摩堂照料着,依着师兄中的‘迷’灵香来说,老衲和一众师弟们当时距离灵云师兄近,都有嫌疑,此事‘交’给谁来查,都不妥,太子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太子沉思片刻道,“此事暂且‘交’给小国舅来查吧,本宫便在这里等着灵云大师醒来,听听大师的说法。”

  住持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偈,颔首,“那老衲这就去请小国舅彻查此事。”

  太子点头。

  主持出了房‘门’,离开了斋院,前往达摩堂。

  主持离开后,房中静了静,太子看向苏风暖,“姑娘医术高绝,应该能知晓灵云大师具体何时醒来吧?”

  苏风暖看着太子,他脸‘色’依旧如昨日刚见他一般平静,她今日又给他把了脉,有情草的遗症的确是落下了无疑。她今日的确是肠胃不适,提前离了场。她点点头,“最多再半个时辰,就能醒来。”

  太子颔首,不再多言。

  凤阳对苏风暖问,“听说灵云大师所中的穿骨钉和剧毒是你给医的?从暗器手法来看,是什么人?”

  苏风暖看着他道,“是我给医的,从暗器手法和他被暗器所‘射’中的位置以及暗器上涂抹的剧毒这三点来看。与当初叶裳所中的穿骨钉几乎如出一辙。”

  “嗯?”凤阳扬眉。

  太子也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道,“确实无疑。”

  凤阳道,“难道又是易疯子?”

  苏风暖摇头,“易疯子被皇上的轻武卫追杀,叶裳从轻武卫手中保下了他。如今将他收服在容安王府做奴仆,就是乞巧节那日的事儿。不可能是易疯子。”

  凤阳挑眉,“这事儿倒新鲜了。既然不是易疯子,怎么灵云大师所中的穿骨钉和叶裳如出一辙?既不是一人所为,怎么能如此相同。”话落,对苏风暖问,“你确定没看错?”

  苏风暖道,“你觉得我的眼睛能看错?这两个人可都是我救的。”

  凤阳闻言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沉思。

  太子看着二人,见二人话语告一段落后,缓缓开口,“当初叶世子受伤中毒沉船落水,是姑娘所救?”

  苏风暖点头,避重就轻地说,“都是恰巧碰到我在。”

  太子点点头。

  “今年这事儿可真是稀奇了,我可不曾听说天下有两个易疯子。”凤阳也坐下身,看向太子,“叶世子被刺杀,东湖画舫沉船,是为了太子。如今灵云大师做法事出事儿,这又是何目的呢?难道也是冲太子而来?”

  太子闻言,抬眼看了凤阳一眼,并没有出声。

  苏风暖道,“太子来灵云寺沐斋是因为皇上有旨,如今灵云老和尚出了事儿,法事自然做不下去了。怕也是冲着太子而来。只是不知道为何要杀灵云大师?这中间有何内情。”

  太子面‘色’平静,依旧没言语。

  凤阳道,“看来只能等着灵云大师醒来了。”

  苏风暖打了个哈欠,歪着闭上了眼睛。

  “别告诉我你还要睡?”凤阳瞅着她,“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嗜睡的‘毛’病?”

  苏风暖道,“最近伤神,需要多养养。”

  凤阳嗤笑,“你倒是自己娇气自己。”

  苏风暖懒得理他。

  冯盛一直立在‘门’口,此时小声试探地问,“殿下,此事儿也不算是小事儿,要不要奴才给皇上传一封信?”

  太子“嗯”了一声。

  冯盛转身出去了。

  过了片刻,苏风暖似乎真要睡着了,呼吸均匀,没什么动静。

  太子低声对凤阳问,“凤少主和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凤阳看了苏风暖一眼,对她总是睡的行为显然嗤之以鼻,闻言,对太子回道,“没什么关系,这个‘女’人常年在江湖上跑,仗着一身本领,总是以欺负人为乐。我看不惯,与她打了几次,打不过她。但是也打出了些许‘交’情。”

  太子扬眉,“哦?以凤少主的武功,打不过这位姑娘?”

  凤阳嗤笑,“我的武功打不过不稀奇,就是云山真人也只是与她打个平手。”

  太子更是有些讶异,“这位姑娘年纪尚轻,武功竟然如此厉害?她是如何修习的?”

  凤阳摇头,“如何修习的倒是不知,只是曾经偶尔听人提起过一次,说她自小经受了洗‘精’伐髓之苦,方才打通了经脉,以至于年纪轻轻便武功大成。”

  “洗‘精’伐髓?”太子看着凤阳。

  凤阳解释,“人之根本,就是人之‘精’髓。懂得武学医理之人,用世间罕见之‘药’,帮她洗去生下来沾染在‘精’髓上的浑浊之气和如铁锈一般的筋骨,就是洗‘精’伐髓了,可以使奇经八脉自如运行,这是常人不能受之苦。”

  太子闻言颔首,又看向苏风暖,缓缓道,“当年她还很小吧?”

  凤阳点头,“洗‘精’伐髓不能超过七岁,要在七岁之前,否则受多少苦,也不会成。”顿了顿,他道,“武学之道,博而广阔,但敢于走独木桥的,也就寥寥几人。就算敢如此的,但没有一定的坚韧心志,也未必能成。”话落,他道,“我曾经也被祖父‘逼’迫试过,但没撑过七日就守不住了。更何况洗‘精’伐髓者,要足足受一年之苦。”

  太子点头。

  凤阳看着苏风暖道,“这个‘女’人对自己都如此狠,天下什么事儿在她手里做不成?她……”

  “‘乱’说什么?”苏风暖实在听不下去了,睁开眼睛,瞪着凤阳,打断他的话,“在太子殿下面前胡诌不实之言,你想让太子殿下如何看我?”

  凤阳看着她,不置可否,挑眉,“不睡了?还是睡不下去了?”

  苏风暖哼了一声,对太子说,“殿下别信他的胡诌之言,我只不过小时候‘阴’错阳差跟了一个疯道士拜师学艺。那疯道士脑子犯‘抽’,觉得我是个好材料,不拿我做‘药’炉可惜,于是,我就被他改造了一番。”

  太子看着她,微微‘露’出丝笑意,“不管凤少主是否胡诌,但你受的苦总是真的。”

  苏风暖‘揉’‘揉’肩膀,“这倒是。”顿了顿道,“一旦人为了活着或者某种目的,‘逼’迫到了极限,不管多大的苦,都能受得来。”

  太子点头。

  这时,榻上躺着的灵云大师突然睁开了眼睛。

  苏风暖发觉了,立即转头看向他。

  灵云大师乍然醒来,眼神‘迷’茫,待看清置身自己的屋子时,也看清了屋里的三人。他愣了愣,疑‘惑’地要坐起身。

  太子立即说,“大师有伤在身,切不可轻举妄动,小心触动伤口。”

  灵云大师此时已经触动了伤口,偏头看向左肩,伸手捂住伤口,还是坐起了身,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和尚果然是和尚,张口闭口就是这句话。她开口问,“老和尚,你怎么会中了‘迷’灵香和穿骨钉?”

  灵云大师慢慢地松开手,没答她的话,道,“苏……”

  苏风暖立即拦住他的话,太子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如今易容,老和尚自然识得,但苏这个姓氏太敏感,此时还是隐着些好。

  她立即拦住他话,道,“太子殿下在这儿呢,你可还记着怎么中的‘迷’灵香和穿骨钉?要如实说。‘迷’灵香三步之内下毒,寺中住持和长老们离你最近,他们如今都有嫌疑。”

  灵云大师本来要称呼“苏小友”,如今见她截住话,恍然明白她是不想让太子殿下知晓她的身份。便立即转向太子,打了个佛偈道,“太子殿下,难道住持师弟和寺中的长老师弟们都被看押起来了?怎么不见他们在这里?”

  太子看了苏风暖一眼,道,“不曾看押起来,达摩院众人都暂且被禁锢了。小国舅在彻查此事。他们既然都摆脱不了嫌疑,自然也要在达摩院接受彻查。”

  灵云大师点头,想了想,才道,“我中的‘迷’灵香是因为高台上燃的香里散出的‘迷’灵香,那香正对着我,待我发觉时,已经晚了。中的穿骨钉则是从对面的案台处‘射’向我的。我看的清楚,不是由人所发,而是案台处被人设了机关,自动发出的暗器。”

  苏风暖讶异,“竟然是这样?”话落,他眉头皱紧,“这么说,你没看到什么人了?”

  “没有。”灵云大师摇头。

  苏风暖又问,“香是从哪里来的?都经了什么人手?案台是什么人布置的?”

  灵云大师摇头,“这就要问住持师弟了,与往年的法事一样,一切安排都是住持师弟。”

  苏风暖道,“叶裳所中的穿骨钉与你一样,像是出自一人之手。可是他当初看见了人,是易疯子。而易疯子被他收进容安王府了。如今你却说没见到人,只是案台处被人设了机关发出的穿骨钉,但手法却是与易疯子谋杀叶裳几乎如出一辙。这倒是奇怪了。”

  灵云大师闻言看向苏风暖,“我与叶世子所中的穿骨钉几乎如出一辙?这……怎么会?”

  “你们两个都是被我挖骨剔‘肉’救的,我还能看错不成?你幸运的是先中了‘迷’灵香,所以,即便挖骨剔‘肉’,也感觉不到痛,他却不同,他是生生被挖骨剔‘肉’。”苏风暖看着他,“老和尚,你再想想,有什么地方,是你没看清,或者忽视了?”

  灵云大师闻言又仔细地想了片刻,还是摇头,“你知道,我的武功即便中了‘迷’灵香,也能有片刻神智清醒,就是在闻入‘迷’灵香后,暗器从案台处对我‘射’来,我看的清楚,但因为中了‘迷’灵香,所以没办法躲过。”

  苏风暖蹙眉问,“当时,案台前后,坐着什么人?”

  “只有寺中的长老师弟们。”灵云大师道。

  苏风暖闻言道,“寺中购入‘迷’灵香都经了什么人手?达摩院一切布置,又是经了什么人手?这样看来,只能等着一步步查了。”

  灵云大师叹气,“没想到佛‘门’之地竟然也出了这等事情。老衲自诩未曾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这般暗地里谋划暗害老衲呢?老衲实在想不通。”

  苏风暖也有点儿想不通,有人暗中谋害叶裳,是为了移祸东宫,拉太子下马,那谋害灵云大师呢?也是为了太子吗?可是谋害灵云大师能如何害到太子?

  她想到若不是凤阳找到她与他一起来灵云寺护卫太子,她若是在山下的话,这般穿骨钉和剧毒,就算有人现找她,她都来不及救老和尚‘性’命,这种剧毒,解毒必须在旦夕之间。

  来不及救的话,他如今已经死了。

  苏风暖揣思了片刻,对灵云大师问,“你那个灵风师弟,干什么去了?”

  灵云大师道,“灵风师弟听说有人卖凤灵草,下山去找那卖家了。”

  “哦?”苏风暖挑眉,“我怎么未曾听说?”

  灵云大师摇头,“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的,昨日离开的。”

  苏风暖道,“灵风大师的医术也是极好的,有他在的话,你便用不到我解毒了。可是他正好不在,我若不在,此时你估计已经去找阎王爷喝茶了。他不在的这个时机也未免太巧了。”话落,又问,“有人要杀你,总有原因。你想想,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灵云大师想了片刻道,“老衲这段时间只做了三件事儿。”

  “哪三件事儿?”苏风暖问。

  灵云大师看了太子一眼,见他静静听着,他道,“一件事儿是为国丈府的许小姐制‘药’;另一件事儿就是下山为太子殿下诊治,守着殿下待了两日;第三件事儿,就是这两日灵云寺大做法事,老衲讲解经文了。”

  苏风暖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凤阳在一旁道,“这三件事儿确实都称不上小事儿。”话落,他看向太子,“殿下怎么看?”

  太子摇摇头,道,“不知此事与叶世子被暗杀沉船之事是不是一件事儿?如今那件事儿由晋王彻查,还没查出个因果,如今又出了这件事儿。若是如姑娘所说,大师和叶世子所中的剧毒暗器如出一辙,这便是个难解的关口,恐怕还要牵扯出叶世子府中的那位江湖杀手仔细盘问。”

  “江湖杀手即便到死,也不会出卖雇主姓名。”凤阳道,“不过如今易疯子已经不再是江湖杀手了,兴许从他身上可以探查一二。”话落,他看向苏风暖,“易疯子有骨气的很,即便被轻武卫追杀,也不会甘愿求自保给叶裳做奴仆吧?叶裳是用了什么办法收服了他?”

  苏风暖道,“风美人。”

  凤阳嗤笑,“这确实是易疯子的一个致命弱点。”

  苏风暖不置可否。

  这时,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几人闻声看去,只见是许云初和住持方丈。

  不多时,二人来到‘门’口,住持的声音先传来,“太子殿下,灵云师兄可醒了?”

  太子回道,“醒了。”

  住持大喜,与许云初一起走了进来。见灵云大师果然已经醒来,坐在榻上,他急走两步上前,道,“师兄,你总算醒来了。”

  灵云大师道,“阿弥陀佛,住持师弟,达摩院如今是何情形?贵裔府邸的夫人小姐们也不能因我而一直晾在达摩院。”

  住持连忙道,“师兄所言有理,小国舅盘查一番后,将达摩院内的所有香客都遣去休息了,但出了此事,已经命人封锁了前后山‘门’。此事未查明前,任何人不得放行。”

  灵云大师点头,看向许云初,“辛苦小国舅了,小国舅可查出些什么?”

  许云初道,“大师所中的‘迷’灵香是因为高台上燃的香里散出的‘迷’灵香,那根香不同于别的香,里面应该是掺杂了‘迷’灵香。那根香正对着大师。所以,只有大师一人吸入。”顿了顿,他道,“至于大师所中的暗器,应该是来自对面的贡台处,那里我查过,那贡台不同于一般贡台,设有机关暗器。涂抹了剧毒的穿骨钉绕弹簧一十八圈后,就会自动发‘射’暗器。”

  灵云大师道,“我的印象也是这样。”

  苏风暖问,“那贡台是哪里来的?”

  住持道,“是寺中往年做法事用的贡台,今年不知是被何人动了手脚。”

  “都什么人接触过香、贡台?”苏风暖又问。

  住持叹了口气,“今年因是大做法事,京中贵裔府邸的夫人们几乎来了一大半。寻常百姓也来沐斋。寺中人事多,人手不够,几乎寺中的所有人都派上了用场。实在提不出何人碰过香和贡台?”

  苏风暖一时无语了。

  凤阳道,“这可真是奇了。自动发‘射’的暗器竟然与叶世子被人‘射’中的暗器几乎一样,连位置都一样。一个是人为,一个是机关暗器。这节点掌握得未免太准了。实在难以想象,何人如此处心积虑且‘精’通机关暗器。”

  许云初道,“只‘精’通机关暗器怕是还不够,还是十分了解大师盘膝而坐的姿势以及‘精’准的算计。”

  灵云大师闻言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太子站起身,道,“大师如今受伤,今年的法事就作罢吧。至于谁是背后暗害之人,暂且先‘交’由小国舅彻查。大师仔细养伤,此事盛公公已经禀告给了父皇,父皇知晓此事后,想必也不会置之不理。”

  灵云大师道,“老衲虽然受伤,但只要不触动伤口,法事依旧能进行下去的。”

  苏风暖轻嗤一声,“老和尚,你不要命了没关系,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别人可不敢再听你*了。你对着空气讲经吗?”

  太子和许云初见苏风暖这样不客气地与灵云大师说话,都看了她一眼。

  灵云大师却不恼,甚至觉得有理,叹了口气,“这样说来,今年的法事只能作罢了。”

  太子点点头,又嘱咐灵云大师好生养伤,便不再逗留,出了房‘门’。凤阳和苏风暖自然也跟着他一起出了斋院。

  许云初见他们离开后,对灵云大师问,“大师,你与这位姑娘是否十分相熟?”

  灵云大师点头,“多年前的‘交’情,算是忘年之‘交’了。”

  许云初道,“大师可否告诉我这位姑娘姓名?”

  灵云大师看着他,笑了笑,“小国舅与她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见,相熟几次了吧?她既然没对你说,老衲便不好说她名讳。小国舅见谅。”

  许云初也笑了,“我只是好奇她是何人,为何打探不出来?偏生很多人似乎都与她熟识,却对于她的事情三缄其口。让我实在想知道。”

  灵云大师看着他道,“小国舅着相了。世间万事万物,求的是个讲究缘法。如今你还不知她是谁。便是缘法没到。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许云初笑着点头,“大师说得也对。”

  住持此时开口,“师兄,此事你大难不死,多亏有那位姑娘,可是那位姑娘是太子的人。不能时刻守在这里。这里是否该派些弟子护卫?”

  灵云大师摆手,“用不着,事情可一不可再。我以后小心些就是了。”话落,道,“你要安排人护卫好后山各个院落,别让京中贵裔府邸的家眷们出了事儿。”

  住持连连点头。

  太子从灵云大师的住处出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凤阳和苏风暖依旧陪着他一起用过斋饭后,才出了房‘门’。

  二人进了房间后,凤阳对苏风暖道,“今日这事儿,你怎么看?”

  苏风暖道,“头疼得很。”

  “嗯?”凤阳看着她,“如何头疼?”

  苏风暖道,“这事儿目前看来,不止刺杀这么简单。牵扯了叶裳东湖画舫沉船之事,就更为复杂了。”顿了顿,她道,“叶裳、太子、许云初,这三人都牵扯其中。虽然这两件事儿看着和许云初没关系。可是这两件事儿他恰巧都赶上,如今灵云寺彻查之事暂且‘交’到了他手里。一个是容安王府,一个是东宫,一个是国丈府。这样深想的话,如何能简单?”

  凤阳敲了敲桌面,对她问,“你说有没有可能,刺杀叶裳的人不是易疯子?”

  苏风暖皱眉,“就算叶裳画的画像有误,但你凤阳镖局得到的消息不也是易疯子接了刺杀叶裳的买卖吗?”

  凤阳点头,“所以,我也奇怪。但人为和机关暗器‘射’出的手法怎么能如出一辙?就算灵云大师*时坐定不动,但也不该分毫不差。”

  苏风暖道,“除了暗器剧毒如出一辙外,我更想知道背后之人是什么目的,要杀叶裳,移祸东宫,如今要杀灵云大师,难道是与太子所中的无伤‘花’有关?当时请了灵云大师,还是为了打断灵云寺这场法事?打断法事儿,对什么人有好处和目的?”

  凤阳道,“这就难想了。”

  苏风暖也叩了叩桌面,道,“我总觉得,似乎有一根线,在引着,搅动南秦内局。但如今却是‘迷’雾遮掩,让人连冰山一角也窥不到。”顿了顿,道,“尤其是牵连到了江湖杀手,也就是牵扯到了江湖。江湖平静了这么多年,我可不希望被打破。”

  凤阳笑道,“你三年前将江湖打造的固若金汤,就算有人想打破江湖的密网,也没那么容易,靠这一两桩事儿,还做不到。”顿了顿,他道,“愁什么?还轮不到咱们愁。要愁也该是皇上愁。灵云寺大做法事,不异于皇上祭天。都有祈祷南秦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意。如今出了事情,被打断,尤其还与东湖沉船画舫之事牵扯到了一起,皇上应该大为光火。”

  苏风暖突然道,“会不会跟太后有关?毕竟皇室和太后斗法,近来已经针锋相对了。”话落,她又自我否决,“不对,太后信佛,就算与皇上斗法,不会对佛‘门’出手。”

  凤阳点点头。

  苏风暖‘揉’‘揉’眉心。

  这时,有一只乌鸦飞到窗前,在窗子上啄了啄,‘弄’出叮叮的动静。苏风暖转头看去,立即起身,打开了窗子。乌鸦立即飞了进来,落到了她肩头。

  凤阳道,“你这只乌鸦倒是厉害,灵云寺如今如此戒备森严,它也能飞进来。”

  苏风暖没答话,解下乌鸦‘腿’上绑着的信笺,见是柳开的字,上面写着,“小姐,京中传来消息,叶世子发了高热,昏‘迷’不醒。”

  苏风暖面‘色’微变,叶裳怎么又发高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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