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百犯人抬头仰望。

  战机低空,高速从老虎桥监狱上空掠过。

  此刻。

  被困在囚笼里的人,将目光纷纷看向广场中央,那个还未摘下头套,身边却躺着近百狱霸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典狱长几乎快要疯了。

  他颤栗的咬着牙关,看着场中巍然不动的年轻人。

  在年轻人左右。

  站着20个人。

  来时意气风发,经和狱霸一战,依旧战意盎然!!

  他恨!

  恨傅作礼!!

  他说得对。

  此人!

  他典狱长惹不起。

  待到战机消失于长空,典狱长颤栗、颤抖出声,“傅作礼!”

  “他到底是谁?”

  …

  傅作礼抬头,“你下去自己问吧。”

  典狱长:……

  广场上,何辅堂愣住。

  他第一次碰见坐牢,都如此牛逼,洒脱的人。

  王一秀背靠着围墙。

  他看着场中男人,情不禁吞了吞口水。

  来人。

  极有可能是叶安然!

  在华夏大地。

  他实在难以想象,有人能比他更厉害,更嚣张,更跋扈。

  他在监狱的这些天里。

  每日都会有人给他送报。

  他对叶安然、东北军毫无了解,到钦佩其指挥官是个人才,仅用了不到半年。

  他相信。

  来人一定是他,叶安然!!

  叶安然扯开绳子。

  傅作礼绑他们手腕的绳子,不过是作秀罢了。

  稍微一用力就能扯开。

  摘掉头套。

  环顾四周。

  方才嚣张的狱霸,此刻全躺在地上。

  垃圾!

  也只会对华族人自己蛮横无礼罢了!

  不远处。

  光头刀疤脸奄奄一息。

  二哥终究是手下留情,给他留了半口气。

  看完刚刚飞机掠过老虎桥监狱的一幕。

  他后悔终生。

  叶安然径直走到刀疤脸面前,他突然抬腿,一脚踹向他脖颈……

  咔嚓~

  死了。

  王一秀眼睛瞪得溜圆。

  惊呆。

  何辅堂目瞪口呆。

  表情凝重。

  那个十分钟前说要让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点的男人,噶了……

  太狠了!!

  何辅堂蹲在王一秀身边,“你认识他吗?”

  王一秀凝视着叶安然的脸,似曾相识。

  是在报纸上见过。

  他点头,“我认识他。”

  “但他不认识我。”

  何辅堂:……

  说了个锤子!

  这时。

  典狱长在副官的搀扶下,双腿颤抖着走到叶安然面前。

  直到看见叶安然那张帅气的脸。

  他大脑瞬间缺氧……

  倏地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典狱长立正。

  敬礼。

  “报,报告叶司令!”

  “卑职,卑职有眼不识泰山。”

  “没把您认出来,对,对不起。”

  典狱长紧张极了。

  他后脑勺不停地往外冒出汗珠。

  老天爷。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正是金委会,北委会,防务部,和老师亲自手谕,电令老虎桥监狱,撤销对其收监审查的叶安然……

  叶安然三个字。

  在国内,国际社会上影响巨大。

  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多地爆发大规模青年、学生游行。

  要求金陵撤销对叶安然的指控。

  德意志、苏维埃、大不列颠等几个国家的领导人、特使向金陵谏言。

  老天爷!!

  他妈的傅作义。

  给老子送来一尊神仙!!!

  难怪。

  别人敢在监狱门口杀人,难怪,战斗机会突然临空老虎桥监狱……

  典狱长面如土色,表情僵硬,胆怯的眼神凝视着叶安然……

  生怕叶司令下一秒生气。

  要了他的狗命。

  此刻。

  监狱大门敞开。

  独立一营全体战士排成队列,快速涌进监狱广场。

  他们在叶安然身后排成排。

  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监狱里的人。

  吃惊。

  懵逼。

  方才他们还敢猜测一下叶安然的身份。

  然,此刻。

  他们不敢再往下猜测。

  往往这样的人,都深不可测。

  叶安然微微一笑。

  “典狱长辛苦了。”

  “不,不辛苦。”

  典狱长汗珠不停地往地上掉。

  …

  “呵呵。”

  叶安然笑了笑,“我恐怕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不知道典狱长,有意见吗?”

  典狱长:……

  他摇头,“没,没意见。”

  叶安然点头,“那行,麻烦把我和王先生关在一起。”

  “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架。”

  “我喜欢文学。”

  典狱长重重点头,“是!是!一定,一定!”

  这一刻。

  在场所有的人,全部记住了叶安然的模样。

  得罪任何人。

  都不能得罪他!

  下午。

  影子独立一营遵照叶安然的指示,接替老虎桥预警执勤。

  典狱长希望叶安然能住在他的官邸。

  他去住监狱。

  叶安然拒绝了。

  典狱长马上叫人将一处最大的狱室腾空。

  把他官邸的地毯,办公桌椅,和大床全部搬运进了狱室。

  几乎所有的罪犯全部参与搬运。

  何辅堂也不例外。

  直到晚上。

  狱室不光是有了灯光,书桌,大床,还有了独立的卫生间。

  只是墙体来不及粉刷。

  还是原来的样子。

  晚上八点。

  典狱长从金陵各大布匹店买来了上好绸缎。

  把四周的墙面全部用上好的布匹绸缎遮掩住。

  一间颇具商业气息的办公、住宿一体的官邸,横空出现。

  最重要的是休息区和办公区有隔断。

  形成了两三个不同的房间。

  典狱长用心了……

  晚上八点半。

  金陵顶级的厨师,将饭菜送到叶安然狱室。

  “叶,叶司令,您请,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请您尽管说。”

  叶安然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行了,麻烦您了,典狱长……”

  典狱长吓出一身的冷汗,他后背汗毛倏地站了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

  叶安然邀请王一秀入席。

  王一秀看着满桌子的美味。

  他家里过年,都不敢这么吃啊!

  为了筹办沪城杂志。

  他还经常管朋友借钱。

  甚至是卖字求财。

  如今在监狱里,这种生活,恐怕只有梦境里才有。

  看着冒着香气的佳肴。

  王一秀轻叹,“这,这是真实的吗?”

  叶安然点头。

  “当然。”

  王一秀抿了抿嘴角,他特意在袖口处掐了一下手脖子……

  疼!

  非常疼。

  “叶,叶长官。”

  “能否把白天护住我的小伙子,请来一并用餐。”

  王一秀抬头看着叶安然。

  他觉得那个姓何的不错。

  叶安然点头。

  并叫人去请。

  一分钟后。

  何辅堂站在狱室门口,他看着改造后的狱室,铺着地毯亮着灯,墙上挂着绫罗绸缎和精细的布面……

  这是他该来的地方吗?

  叶安然抬头看向何辅堂。

  我擦!

  这不是那个去国外学习建筑设计的何辅堂嘛?

  他爹让魏正先害死。

  后来为了复仇,杀伐果断成了一代枭雄……

  此次金陵。

  没白来啊!

  王一秀把何辅堂请进房间。

  互相介绍一番。

  三人举杯共饮。

  从当前东北关系,聊到各路军阀,从各路军阀聊到国际关系。

  三人喝了很多酒。

  王一秀和何辅堂是敞亮的人。

  这一晚。

  安逸。

  翌日上午九点。

  一辆轿车带着两辆满载士兵的军车停在老虎桥监狱。

  典狱长带着狱警拦在门口。

  轿车里的人走下车。

  男人穿着一身中山装,走到典狱长面前,沉声道:

  “你好典狱长。”

  “奉复兴社处长渔农老板的命令。”

  “要提审何辅堂。”

  “请放人。”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封手令。

  典狱长看完手令。

  “你等等。”

  他转身走回监狱。

  在他离开时,男人喝令车上的士兵全部下车。

  如果不交出何辅堂,他就要抢人。

  叶安然和王一秀、何辅堂在狱室里喝茶。

  典狱长上前轻语道:

  “叶司令。”

  “有人要提审何辅堂。”

  …

  叶安然端到半空的茶杯突然放下。

  提审何辅堂是军统成立之后的事情。

  现在还是复兴社吧??

  渔农老板做大做强了?还是魏正先得道成精了?

  他抬头,凝视着典狱长,“谁要提审何辅堂?”

  “复兴社E先生魏正先。”

  …

  何辅堂瞬间青筋暴起。

  那是他的杀复仇人。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和他不共戴天!!

  叶安然微微一笑。

  “二哥。”

  马近海进到房间,此时的他早就换上了中将的军装。

  神采奕奕。

  精神飒爽。

  “司令。”

  叶安然突然站起来,他嘴角一掀,“给茂田说一句,来活了。”

  “好!”

  …

  马近海前脚离开,叶安然拍了拍何辅堂肩膀,“相识一场,替你办件大事。”

  何辅堂:……

  魏正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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