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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323高地米军阵地被拿下,李长明和白露也被成功获救。

  此刻。

  李长明躺在木担架上,正在急速朝着阵地后方赶去。

  来时绕山数十公里停停走走,回时沿着大路是步步匆促疾行。

  坑坑洼洼的山路上。

  一支小队正在用脚步丈量大地。

  “快快快!”

  怀中握着枪的一排长大步在前跑着,转头吩咐喊道:

  “换人,换人!”

  数位战士立刻替换拎着木担架的战士,众人在深秋抹着厚厚的汗水,争分夺秒带着担架朝前跑去。

  摇晃的担架上,李长明脸色煞白。

  他也是挨炸过来的。

  没想到这次被啄了眼,被炸得遍体鳞伤。

  跟随着木担架摇摇起伏,李长明的视线微微迷离。

  他失血过多,有些撑不住了。

  一位拎着挎包的身影慌张跟在李长明身侧,看到李长明双眸涣散,急急忙忙叫道:

  “连长!连长!”

  那是志愿军广播员白露。

  只是此刻的白露没有来时的好奇期盼,也没有灵动与活泼。

  唯有满头大汗的惶恐,还有急切不止的脚步。

  一排长听见惊慌呼喊,猛地侧头望向担架上的李长明大叫:

  “李连长!别睡,别睡啊!”

  他高声数声,骤然看向一位战士:

  “大福!”

  “快,卸掉所有装备!”

  “跑步去车站!”

  “快快快!”

  那一位战士根本没有犹豫,反手将身上的枪和手榴弹就脱了下来。

  “是!”

  战士撒腿便跑,一骑绝尘,豁出所有气力。

  长长的公路上。

  而天地间,蓦地生起异常浓郁的大雾。

  一排长迎面那细缕缕的大雾,火急火燎地抹了抹额头上的疲累汗水,颇有心惊:

  “要变天了...”

  他再次转头看向担架上的李长明,又急急忙忙看着失措的白露喊道:

  “白露同志,快和李连长说说话!”

  “千万别让他睡着了!”

  “睡着了就起不来了!”

  白露一听一排长这话语,吓得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只感觉晕头转向,大脑一片混沌。

  只顾着抓着李长明冰冷的手嗷嗷大哭:

  “连长!你别睡,别睡啊!”

  “你别睡啊!”

  这时...

  李长明微微睁眼,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一排长:

  “一排长,你能不能不要吓女同志...”

  “我只是...”

  “需要好好休息一会...”

  一排长傻眼。

  嗷嗷大叫的白露也愣住。

  两人正愣住,才要扬起苦涩笑容。

  李长明的头一歪,握着白露的手垂了下去,没了动静。

  山雾渐渐起,多少步履三千里。

  这画面一转。

  来到平山车站。

  “什么!?”

  雨三湾一听到消息惊得大声喊道:

  “你马上让医生准备!”

  “我去接他!”

  她利落转身径直朝着汽车营地里的汽车跑去。

  营地空处。

  汽车兵老兵正在擦拭着卡车。

  只见雨三湾迈步而来,老兵下意识扬起笑容打招呼:

  “雨干事,这么晚了,哪去啊?”

  雨三湾来势汹汹,看着汽车兵老兵说道:

  “上车!”

  “跟我去接伤员!”

  接伤员?

  老兵顿时愣住。

  他颇为尴尬地搓了搓手里的麻布,干瘪瘪地问道:

  “雨干事,有条吗?”

  如今志愿军后勤有序,卡车车去车回都需要证明。

  可不是一个干事说开车去接伤员,汽车兵的卡车就拱手配合的。

  雨三湾一听老兵这般话语,直接怒喝道:

  “是警卫连李连长重伤了!”

  “你接不接!?”

  汽车营老兵蓦地愣住,急急问道:

  “李连长重伤了?”

  雨三湾毫无回头,自顾自打开车门迈步上座:

  “路上说!”

  “快!”

  老兵毫无犹豫丢下手里的麻布,赶忙利落登车:

  “来了!”

  “轰!”

  一辆卡车闹哄哄地启动,行驶离开汽车营营地。

  今夜大雾。

  车里的雨三湾脸上亦是沉沉浓郁。

  她侧头望向窗外迷离,沉着脸吐了吐气。

  “要变天了...”

  夜晚的浓浓大雾说明不许久,气候将发生变化。

  光阴急促中。

  转眼,来到隔天。

  隔天,下起了绵绵小雨。

  此时。

  平山车站的一间木屋办公室里。

  雨三湾正双目不满地看着局促不安的白露。

  只见雨三湾对着白露大声呵斥道:

  “白露同志!”

  白露吓得一哆嗦,红着眼虚弱地回道:

  “到...”

  雨三湾一看白露那疲惫不堪狼狈脆弱的模样,蓦地就更加生气了。

  她劈头盖脸对着白露喊道:

  “你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

  “这一次已经造成了人员伤亡!”

  “你要负全部责任!”

  白露摇摇欲坠,只感觉自己浑身滚烫、头晕目眩。

  志愿军战士是不讲究功过相抵的。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

  就算白露成功抓了几个俘虏,但这与她犯的错并不会相互勾销。

  而雨三湾说的话语在这个朴素的年头,对一位党员来说,其实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事了。

  白露呜呜咽咽地低着头哭泣,没有任何反驳话语。

  雨三湾焦急地叉腰走来走去。

  李长明现在正在手术中,她可是极为在意。

  这来回踱步走了走,雨三湾才沉淀下情绪来。

  她再次转头看向白露,严肃地将手拍在桌上:

  “你想去送宣传品,是好事。”

  “但是!”

  “第一,你不和连里打招呼!”

  “第二,你擅自离开阵地!”

  “你这是好心铸成大错!”

  “咱们是人民军队!”

  “是要讲铁的纪律!”

  “这仗不是靠一次两次宣传打的!”

  “是要靠每一个战士!”

  “这叫千人同心,万人同心!”

  “这就叫组织性,纪律性!”

  “不管你是战士,还是广播员,都必须遵守!”

  “你给我记住了!”

  白露哭得早已满脸通红,声音完全沙哑说不出话来。

  她摇摇欲坠地杵着,将头沉沉低下,还是没能回答雨三湾的话语。

  只是不停拧着那衣角,混沌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千万别出事。”

  “千万别出事...”

  而这时。

  一个身穿民族服饰白裙的女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只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珍英神色紧张地脚步踉跄。

  她先是被办公室里的严肃氛围吓了一跳。

  但又立马直奔主题地问道:

  “长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雨三湾被冒失冲进办公室的李珍英这么一问,蓦地神情僵硬。

  双眸对视,看李珍英那急切情绪,雨三湾顷刻就明白了。

  而短暂凝固的空气中,似乎飘荡着某种尴尬。

  李珍英这才想起什么,难为情地挽了挽自己的头发,朝着哭红双眼的白露弯了弯腰示意。

  她又看向神色复杂的雨三湾急急忙忙问道:

  “雨干事,李连长他没事吧?”

  雨三湾张了张嘴,顿时心中气得不轻。

  好你个李长明!

  你也违反了组织纪律!

  该死!拖出去毙了算了!

  先治好,再拖出去枪毙!

  这时。

  一阵脚步匆匆而来:

  “雨干事!”

  “李连长醒来了!”

  雨三湾一听这话,转眼将两位女同志抛之脑后,撒腿就朝门口冲去:

  “快带路!”

  没一会,

  手术室里。

  雨三湾拿着毛巾细细擦着李长明额头的冷汗,看着面色苍白的李长明轻柔地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虚弱的李长明微微睁眼,声音细细地回道:

  “我好像...”

  “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什么?

  雨三湾听着李长明的话语脸色骤变,大声呼喊:

  “医生!医生!”

  “医生,快来!”

  谁想下一刻。

  李长明看着雨三湾扬起嘿嘿笑容:

  “骗你的。”

  被吓出浑身冷汗的雨三湾石化原地,双目直勾勾盯着李长明气恼地叫到:

  “李长明!”

  两侧。

  李珍英看到李长明醒来,终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白露眼眶夺泪扑在李长明的床边,嗷嗷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连长,都怪我!”

  “是我犯了错...”

  “我害死了刘强...”

  “我让战士们牺牲了...”

  “我犯了错...”

  李长明伸出包裹浅浅粉红绷带的手摸了摸白露的短发,轻轻回道:

  “不哭。”

  “战士流血不流泪。”

  “你要带着他们的精神...”

  “继续战斗下去...”

  秋天,可能是半岛最美丽的季节。

  深秋浓雾薄雨散落,漫山遍野的金达莱花竞相绽放,清脆的松林在秋风中浅红低鸣。

  就在这艳丽秋季的时刻。

  国际上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米军空军参谋长范登堡演说:

  “一旦米军遭到进攻,米空军将立即使用原子弹报复。”

  第二件:志愿军司令来到了莫斯.科,与苏连大元帅会面。

  此次会面,留下了一句历史外交名言:

  【如同这个世界不存在干的水、铁的森林一样。所谓有诚意的外交,在国际社会中是不存在的。】

  名言总结一句话:

  “谈不拢就打嘛。”

  接下来。

  随着秋季到来,咱们的脚步将进入...

  继第五次战役以来,志愿军最大规模的一次反击展开。

  半岛战争第二阶段,

  52年秋季战术反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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