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巨鹰哀啸一声,不断内陷后消散于空气中,化作点点星光。

  阿兹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这样。鲜血从他咽喉潺潺涌出,他甚至都来不及使用“砂之力”。

  靳烬也懵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赢了,他居然赢了!

  兴奋过后,靳烬召回了匕首,走到了躺在血泊中的阿兹身边。

  阿兹嘶哑道:“你的‘魔法之剑’......是什么?”

  靳烬看着手中已经恢复平常的匕首,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兹眼睛通红:“你连自己的‘魔法之剑’能力都不知道……我输得不甘心......”

  他激动地咳嗽起来,鲜血呈水柱状溅出。

  “你别说话了,会死的!”靳烬皱眉道。

  阿兹平复了情绪,嘶哑道:“这把匕首......比我想象中要更强大,它的器灵让骄傲的哈克尤神鹰选择了屈服......艾瑞克,你要好好利用它,只有这样,你才能成长为真正的救世主......”

  靳烬突然明白了什么,失色道:“阿兹......不,赫拉贝尔,为什么?”

  阿兹摒弃魔神巴尔赐予的魔法,试图以自己的魔法之剑“无尽”去碾压靳烬的信念,这种自我阉割的做法,又何尝不是在给靳烬生还的机会?

  他是在逼迫靳烬成长,培养出自己的“魔法之剑”!

  阿兹摇头道:“我已经无法回头,这场信念之战是你赢了。”

  这是他和靳烬的赌约,也是和自己的赌约。

  靳烬急忙掏出最后一支魔法药水,却被阿兹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对自己的施救。

  “你说得没错......我是阴沟里的蛆虫,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希望......但蛆虫也有趋光性,也会往有光的地方爬行......艾瑞克,你让我见到了光......如果不是你,我都快忘了自己当初的骄傲......

  我已经堕落,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我,但是必须要有你……艾瑞克,请把我的骄傲带上,踏上追光的道路吧。”

  靳烬有些动容:“为什么是我,我也是贪生怕死的人,如果不是你故意放水,我甚至都赢不了你……”

  阿兹笑了起来:“卡仆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我认识了它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它敢挡在别人身前……艾瑞克,你身上有一种特质,让人会忍不住相信你一定能行……现在弱小没关系,贪生怕死才能让你不死,才能有足够时间成长为真正的强者……”

  阿兹的话特别多,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要把十年来累积的话语全部倒出。

  “你记住……一定要让那些自以为能够玩弄别人信任的家伙吃到苦头……让那些为了权力出卖他人甚至自己灵魂的人……都像我现在一般凄惨……”

  靳烬拳头紧握,面对阿兹的眼神,他无法拒绝,重重地点了点头!

  阿兹满意地闭上了眼睛:“来吧,将我的‘无尽’和‘砂之力’拿走吧,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话音才落,阿兹的长剑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靳烬也无法直视。不一会儿,白光脱离了长剑,化成一只袖珍的苍鹰在阿兹上空盘旋。

  靳烬低头一看,长剑已经自动碎裂,和普通的铁块没有什么区别。

  阿兹显然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笑了起来,笑声还有几分快意:“好,好!没想到……最后留在我身边……誓死也不愿背叛我的……居然是器灵……”

  “来啊,艾瑞克!”阿兹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靳烬红着眼,一指没入了阿兹的眉心。胸前的黑晶石爆射出黑色的光芒,将靳烬的所有精神力全部吸收,最后化成那道独特的真气在他体内疯狂运转。

  阿兹体内的魔法能量就像气球内的气体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靳烬的手指,不仅如此,阿兹的七窍也溢出了大量白色雾状能量,尽数钻入了靳烬的七窍内,嚎叫起来的两人就像是在做着一场古老而神秘的宗教仪式,处处透露着诡异。

  翱翔在上头的苍鹰发出了不安的鸣叫,若非忌惮那把静静躺在一旁的匕首,它可能要拼死救主了。

  当最后一丝白雾也钻入了靳烬的体内时,阿兹已经形容枯槁,瘦成了近乎骷髅的模样。

  “这是什么魔法……好强大……”虚弱不堪的阿兹内心无比震惊。

  “这不是魔法,是我家乡的一种功法……”耗尽了精神力的靳烬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看着摇摇欲坠的靳烬,阿兹眼中燃起了希望。

  或许这个家伙真的是救世主?

  苍鹰在空中鸣叫,阿兹轻声道:“来了,老朋友……”

  苍鹰钻入了阿兹体内,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白光,缓缓漂浮起来,并逐渐碎成光点,飘在空中消失。

  消散前夕,阿兹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艾瑞克,帮我向艾薇蕾娅问声好,告诉她我的心里永远都有她……另外,要小心深渊魔王迪佩斯特,它是个非常可怕的家伙,我就是在他手上……”

  后边的话语靳烬没有听清楚,他已经晕了过去。

  ……

  当巨大的砂石牢笼被圣光融化了厚厚的墙壁时,多鲁夫等人第一时间冲了进去,便看见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靳烬。

  阿兹已经不见了踪影。

  莉安速度最快,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靳烬身边。当她抱起靳烬确认他只是晕了过去后,暗暗松了口气,眼眶也忍不住微红起来。

  “感谢创世神伊露维塔,感谢月神阿尔缇尼斯......”多鲁夫泪流满面祷告着,他是真的吓到了。

  “阿兹逃走了?”

  艾薇蕾娅手持纤细的长剑,指挥紫袍人迅速散在各个角落,警惕地检查了所有地方,并非发现有任何陷阱。

  有人眼尖地发现了地上的断剑,惊呼道:“这是阿兹的佩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断剑上,没有人敢轻易做出判断,因为这可能宣告着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事实。

  只有莉安说道:“的确是阿兹的佩剑,化成铁水我都能认得它。”

  莉安的声音仿若一声钟鸣回荡在众人的脑海中,就连艾薇蕾娅都瞪大了蓝色的眼睛。

  魔神巴尔麾下的八王之一,阿佐格王阿兹......

  被艾瑞克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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