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明斯特非常谨慎。
谨慎的调查，谨慎的行进，谨慎的做好种种防护。
老人家终究是年纪大了，不如曾经那样年轻气盛，行事相对更为稳重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现在的大环境不友好——
尤其针对他这种施法者职业不友好。
面对从整个物质位面升起的反魔场，即使是伊尔明斯特这位传奇中的传奇，也难免觉得有些头疼。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追踪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自然需要慎之又慎，不能够太过莽撞。
不然的话，就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线索断掉倒是没啥，继续追查也就是了……
就怕直接在这里交代一条性命，那才叫一个麻烦……
虽然说，伊尔明斯特现在也不是正体行动，只是派遣了个分身在调查，但是大环境已然如此艰难，构装体自然也不会说毫无限制……
在以往的时候，不过一个七环的拟像术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在老法师看来完全就不值一提。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是他目前也得省着点法术位。
距离费伦大陆地表很远——
深邃的地底空间之中——
“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天两天的情况了，居然一点儿征兆都没有觉察到吗？”
经过一番艰难跋涉的老人家，在接近目的地之后，也是禁不住的嘀咕了一声。
伊尔明斯特对于幽暗地域，自然并不陌生，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觉得有些看不懂了，甚至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毕竟老人家远远的就已经听到了动静，而且还是不小的动静。
——隆隆之声响彻。
——沉闷的声音如远古的雷鸣，在巨大的洞窟中不住的滚动，传出去很远很远。
就仿佛某种吨位沉重的庞大巨兽在附近踏步，地面也随着声音的接近，微微震动，恍若置身巨人的足下。
“……”
“……”
在这幽暗的地下空间的尽头，伊尔明斯特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所呈现出来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只不过，却是与他一开始想象中的险恶截然不同。
明明是属于幽暗地域，却没有阴暗的生态，也没有令人压抑的光线环境。
就似是那些不好的东西都从这里被驱逐了出去，都被摘除得干干净净的。
远处随着隆隆声伴随着的震动，有着明亮的光源在闪耀，像是破晓前的曙光，又像是同时释放了多个昼明术的效果，光线照亮了辽阔的区域。
老法师没有贸然立刻走过去，而是谨慎的找了一个相对较高的地势，隐藏自己的身形，眯起眼睛眺望。
这无疑是一个魔窟。
但是却并非他出发之前，所想象的那种画风的魔窟。
因为并不是什么怪物扎堆的疯狂巢穴，同样也不是什么邪物盘踞的凶恶地下城。
前方区域的画风让伊尔明斯特也是倍觉诧异——
首先地面不再是坑洼不平，而是变得平整如镜，仿佛浇铸了某种银白的合金。
光滑得几乎看不到一丝的起伏，一直延伸到视线无法触及的尽头。
在这银白色的合金地面上，矗立着一座座不知何时建造起来的古怪建筑，巨大的起重机伸展着钢铁的巨臂，沉重的运输车来回穿梭，仿佛一条条繁忙的脉络。
它们在这片画风迥异的工地上绵延成片，宛如城市的轮廓在黎明中初现。
远处有着长长的轨道蜿蜒，从四面八方架设起来，又像是从这片大型工地上蔓延出去的触手，通往幽邃的黑暗深处。
不时的有着矿车从轨道上开回来，满载着矿石什么的，哐当哐当的驶过轨道，风驰电掣一般。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这里还有着一群群地精、卓尔、灰矮人等邪恶种族。他们在这里站岗放哨，装备精良，目光炯炯。
一切都是如此了然，这确实是一片奇异的工地——
同样也像是一座初具雏形的地底城市。
它悄然诞生在繁华地表世界的底层，犹如一片正在破壳而出的苗床。
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这里孕育着，一股足以掀起风暴、颠覆旧世界秩序的力量，正在这里悄然汇聚。
伊尔明斯特也自然看出了这一点。
当然，他并不是看出这里的工业潜力，看出这里展现出的先进生产力什么的，而是通过他敏锐的施法者直觉，感受到了这里魔力澎湃的波动。
感受到了那正在大量积蓄着，宛若实质一般翻涌的庞大能量。
——魔力！
——异常恐怖的原始魔力！
仿佛地脉在剧烈跳动，如同行星内部的能量在流转，又像是浸透物质现象的原生魔法彻底被活化！
简直像是活过来了似的！！
在这个被反魔场笼罩的物质位面中，唯有此地，魔法正如海洋般磅礴且源源不断地汇聚于一点。
“……”
“……”
老法师沉默不语，神色凝重，他深知此事的棘手程度。
虽然本来就是因为感知到魔法的不寻常汇聚，引起魔网之主的注意，才会敏锐的抓住这条暴露出来的线索。
他也是因此被派遣出来，沿着这条线索进行调查与追踪，最终一路找到了这里。
但是……
只有真正接近这片区域时，他才明白情况比自己原先预想的要更为复杂。
伊尔明斯特感应了一下，正常的魔网在这里仍然被压制，沉寂无声，然而原生的魔法却并未受到同样的约束。
仿佛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镇压着魔网，让其无法活跃的同时，又拨乱了原始魔力的海洋，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与潮汐。
甚至于还专门在物质位面中，开辟出了一条专供这狂暴能量通过的能量通道。
在这一刻——
伊尔明斯特仿佛感受到了时间的错乱和空间的扭曲。
原生的魔法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不断地扯动吞噬着附近的魔力，又在某个未知的地方将它们以另一种形式释放出来。
事情麻烦了……下意识的，老法师的心中也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同时还有些本能的疑惑，幕后黑手究竟是什么人，才能有这样的力量？
强大的神灵按道理来说，是不会直接干涉凡间的事物的，尤其在死亡三傻……咳咳，他的意思是死亡三神，在被打成半神之后……
估计有这么一个前车之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神灵还会蠢到去触霉头，冒着激怒神上神ao的风险。
除非是同样是论外级别的大佬，譬如说精灵主神柯瑞隆那种，神格不仅仅局限于国度天宇，在某些世界可能同样是神上神……
但这个概率太小了。
不说这种级别的大佬太过稀少，而且祂们也应该不至于会做这样的事情。
毕竟互相在各自的地盘客串，多少都会遵守主人家定下的规则的……
更何况——
既然ao现在都没有反应，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一切其实并没有触犯祂制定的规则？
在这一瞬间，伊尔明斯特的意识里刮起了头脑风暴。
——————
——————
在这个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建设，不断发展壮大的工业基地之中。
每一处都是严加看守，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完全不是夸张，而是写实的形容。
甚至
苍蝇都飞不进去。
只不过这个挡不住伊尔明斯特，虽然他暂时没信心直接进入核心区域一探，但只是外围区域还是完全可以的。
他仔细巡查了一圈，发现这个地方真的是鱼龙混杂，卓尔、灰矮人、熊地精、食人魔、牛头人……
这些就不说了，甚至于还能够看见一个夺心魔——
和一个大地精勾搭着，混杂在蕈人（蘑菇人）那边的圈子里，同样有条不紊的在做着自己的实验。
尽管知道夺心魔脱离主脑控制的例子是存在的，也不否认深渊之中可能出现崇高的恶魔圣武士，但是这种情况……未免还是太过多元化了一些。
伊尔明斯特越发怀疑起来——
这么多的邪恶种族，究竟是怎么混杂在一起的？
他还看到了好几只观察者眼魔在偌大的营地上方来回巡视，偶有碰面也没有发生什么摩擦，反而是和谐相处。
按道理来说，观察者眼魔对其他的观察者眼魔怀有强烈的恨意，如果两者相遇的话，通常都会爆发殊死的搏斗才对。
只不过很快的，伊尔明斯特就发现了。
不光是眼魔，而是似乎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体，他们或它们的心智都貌似有些不太正常。
似乎是在自身认知的基础上被扭曲了。
而被扭曲的方向，理所当然的就是——
“为了至上真神！”
“至上真神万岁！”
很多巡逻的家伙，在见面的时候都喜欢互相嘟囔着，或者意气风发士气昂然的喊上几句。
而这也基本上揭示了他们在这里的身份，那就是至上真神的邪教徒。
可是这并没有让伊尔明斯特感到释然，反而更是深深的疑惑起来，至上真神教派的底细他大致是清楚的……
但正因为比较清楚，所以才觉得这展开不太对头。
………………
经过连续数日的细致观察，伊尔明斯特摸清了外围区域邪教徒的巡逻路线、岗哨布置以及换防规律。
每一次的观察都极其细致入微，以确保自己行动的隐蔽性。
也是在确定自己的存在尚未被邪教徒发现之后，他也准备谨慎的展开进一步的探查工作。
伊尔明斯特也锁定了一个比较适合的目标，那是一个年轻人，根据这些天的观察，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问话对象。
因为那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却又并非寻常的平民，似乎担任着某种类似于技术官的重要职位……
身边也总是有人在保护着，平时会在核心区域里忙活什么，但是间或也会出来发布一些命令，或者检验某些材料之类的。
但是——
老练的冒险者总能够在这其中找到机会，更加别说一个伟大的传奇了。
在那个年轻人短暂独处的间歇，法师进入了对方的房间，起手就是两个法术释放出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完成准备工作，法师也不含糊，直接快速而迅捷的询问起关键的情报来。
年轻人正坐在办公桌后记录着什么，对于法师的突然闯入，似乎一点儿都不吃惊，抬头瞥了后者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了起来：
“我们在建设「永恒之井」，已经就快要完工了。”
“永恒之井？那是什么？”
伊尔明斯特皱起眉头来，听名字似乎就不像是什么安全的东西啊。
“简单来说，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奥术能量井，一种灵能强虹吸装置……”
年轻人大概是在魔法的力量下，认定眼前的法师是值得信赖的盟友，所以很认真的解释了起来——
“世界本身和世界之外，所有存在都浸透着魔法的力量，如果有办法撬动这些原生魔法，汲取原始魔力的能量，同时又在世界之内源源不断的释放能量……”
“那么它将永远充盈魔法，成为物质位面的魔力源泉……”
“这怎么可能？”伊尔明斯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位见多识广的老法师顿时有些接受不能。
果然又是一次卡尔萨斯之灾吗？
想要借此取代「魔网」的地位？
“怎么就不可能了，这可是来自艾泽拉斯世界的方案哎……”
年轻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同时语气又不禁的有些惋惜起来——
“虽然在大分裂之后，那个世界的永恒之井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永远翻腾不止的大漩涡……”
——什么艾泽拉斯？
——难道也是某个遥远的晶壁系的国度？
伊尔明斯特的眉头紧锁，大概是因为对方说得理直气壮，头头是道，而且煞有介事的，他下意识的就倾向于相信这个说法……
并且也因此，意识到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这个东西真的在另一个世界出现过，岂不是说明它……的确有机会在费伦再次出现？
(本章完)
谨慎的调查，谨慎的行进，谨慎的做好种种防护。
老人家终究是年纪大了，不如曾经那样年轻气盛，行事相对更为稳重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现在的大环境不友好——
尤其针对他这种施法者职业不友好。
面对从整个物质位面升起的反魔场，即使是伊尔明斯特这位传奇中的传奇，也难免觉得有些头疼。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追踪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自然需要慎之又慎，不能够太过莽撞。
不然的话，就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线索断掉倒是没啥，继续追查也就是了……
就怕直接在这里交代一条性命，那才叫一个麻烦……
虽然说，伊尔明斯特现在也不是正体行动，只是派遣了个分身在调查，但是大环境已然如此艰难，构装体自然也不会说毫无限制……
在以往的时候，不过一个七环的拟像术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在老法师看来完全就不值一提。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是他目前也得省着点法术位。
距离费伦大陆地表很远——
深邃的地底空间之中——
“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天两天的情况了，居然一点儿征兆都没有觉察到吗？”
经过一番艰难跋涉的老人家，在接近目的地之后，也是禁不住的嘀咕了一声。
伊尔明斯特对于幽暗地域，自然并不陌生，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觉得有些看不懂了，甚至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毕竟老人家远远的就已经听到了动静，而且还是不小的动静。
——隆隆之声响彻。
——沉闷的声音如远古的雷鸣，在巨大的洞窟中不住的滚动，传出去很远很远。
就仿佛某种吨位沉重的庞大巨兽在附近踏步，地面也随着声音的接近，微微震动，恍若置身巨人的足下。
“……”
“……”
在这幽暗的地下空间的尽头，伊尔明斯特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所呈现出来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只不过，却是与他一开始想象中的险恶截然不同。
明明是属于幽暗地域，却没有阴暗的生态，也没有令人压抑的光线环境。
就似是那些不好的东西都从这里被驱逐了出去，都被摘除得干干净净的。
远处随着隆隆声伴随着的震动，有着明亮的光源在闪耀，像是破晓前的曙光，又像是同时释放了多个昼明术的效果，光线照亮了辽阔的区域。
老法师没有贸然立刻走过去，而是谨慎的找了一个相对较高的地势，隐藏自己的身形，眯起眼睛眺望。
这无疑是一个魔窟。
但是却并非他出发之前，所想象的那种画风的魔窟。
因为并不是什么怪物扎堆的疯狂巢穴，同样也不是什么邪物盘踞的凶恶地下城。
前方区域的画风让伊尔明斯特也是倍觉诧异——
首先地面不再是坑洼不平，而是变得平整如镜，仿佛浇铸了某种银白的合金。
光滑得几乎看不到一丝的起伏，一直延伸到视线无法触及的尽头。
在这银白色的合金地面上，矗立着一座座不知何时建造起来的古怪建筑，巨大的起重机伸展着钢铁的巨臂，沉重的运输车来回穿梭，仿佛一条条繁忙的脉络。
它们在这片画风迥异的工地上绵延成片，宛如城市的轮廓在黎明中初现。
远处有着长长的轨道蜿蜒，从四面八方架设起来，又像是从这片大型工地上蔓延出去的触手，通往幽邃的黑暗深处。
不时的有着矿车从轨道上开回来，满载着矿石什么的，哐当哐当的驶过轨道，风驰电掣一般。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这里还有着一群群地精、卓尔、灰矮人等邪恶种族。他们在这里站岗放哨，装备精良，目光炯炯。
一切都是如此了然，这确实是一片奇异的工地——
同样也像是一座初具雏形的地底城市。
它悄然诞生在繁华地表世界的底层，犹如一片正在破壳而出的苗床。
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这里孕育着，一股足以掀起风暴、颠覆旧世界秩序的力量，正在这里悄然汇聚。
伊尔明斯特也自然看出了这一点。
当然，他并不是看出这里的工业潜力，看出这里展现出的先进生产力什么的，而是通过他敏锐的施法者直觉，感受到了这里魔力澎湃的波动。
感受到了那正在大量积蓄着，宛若实质一般翻涌的庞大能量。
——魔力！
——异常恐怖的原始魔力！
仿佛地脉在剧烈跳动，如同行星内部的能量在流转，又像是浸透物质现象的原生魔法彻底被活化！
简直像是活过来了似的！！
在这个被反魔场笼罩的物质位面中，唯有此地，魔法正如海洋般磅礴且源源不断地汇聚于一点。
“……”
“……”
老法师沉默不语，神色凝重，他深知此事的棘手程度。
虽然本来就是因为感知到魔法的不寻常汇聚，引起魔网之主的注意，才会敏锐的抓住这条暴露出来的线索。
他也是因此被派遣出来，沿着这条线索进行调查与追踪，最终一路找到了这里。
但是……
只有真正接近这片区域时，他才明白情况比自己原先预想的要更为复杂。
伊尔明斯特感应了一下，正常的魔网在这里仍然被压制，沉寂无声，然而原生的魔法却并未受到同样的约束。
仿佛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镇压着魔网，让其无法活跃的同时，又拨乱了原始魔力的海洋，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与潮汐。
甚至于还专门在物质位面中，开辟出了一条专供这狂暴能量通过的能量通道。
在这一刻——
伊尔明斯特仿佛感受到了时间的错乱和空间的扭曲。
原生的魔法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不断地扯动吞噬着附近的魔力，又在某个未知的地方将它们以另一种形式释放出来。
事情麻烦了……下意识的，老法师的心中也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同时还有些本能的疑惑，幕后黑手究竟是什么人，才能有这样的力量？
强大的神灵按道理来说，是不会直接干涉凡间的事物的，尤其在死亡三傻……咳咳，他的意思是死亡三神，在被打成半神之后……
估计有这么一个前车之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神灵还会蠢到去触霉头，冒着激怒神上神ao的风险。
除非是同样是论外级别的大佬，譬如说精灵主神柯瑞隆那种，神格不仅仅局限于国度天宇，在某些世界可能同样是神上神……
但这个概率太小了。
不说这种级别的大佬太过稀少，而且祂们也应该不至于会做这样的事情。
毕竟互相在各自的地盘客串，多少都会遵守主人家定下的规则的……
更何况——
既然ao现在都没有反应，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一切其实并没有触犯祂制定的规则？
在这一瞬间，伊尔明斯特的意识里刮起了头脑风暴。
——————
——————
在这个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建设，不断发展壮大的工业基地之中。
每一处都是严加看守，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完全不是夸张，而是写实的形容。
甚至
苍蝇都飞不进去。
只不过这个挡不住伊尔明斯特，虽然他暂时没信心直接进入核心区域一探，但只是外围区域还是完全可以的。
他仔细巡查了一圈，发现这个地方真的是鱼龙混杂，卓尔、灰矮人、熊地精、食人魔、牛头人……
这些就不说了，甚至于还能够看见一个夺心魔——
和一个大地精勾搭着，混杂在蕈人（蘑菇人）那边的圈子里，同样有条不紊的在做着自己的实验。
尽管知道夺心魔脱离主脑控制的例子是存在的，也不否认深渊之中可能出现崇高的恶魔圣武士，但是这种情况……未免还是太过多元化了一些。
伊尔明斯特越发怀疑起来——
这么多的邪恶种族，究竟是怎么混杂在一起的？
他还看到了好几只观察者眼魔在偌大的营地上方来回巡视，偶有碰面也没有发生什么摩擦，反而是和谐相处。
按道理来说，观察者眼魔对其他的观察者眼魔怀有强烈的恨意，如果两者相遇的话，通常都会爆发殊死的搏斗才对。
只不过很快的，伊尔明斯特就发现了。
不光是眼魔，而是似乎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体，他们或它们的心智都貌似有些不太正常。
似乎是在自身认知的基础上被扭曲了。
而被扭曲的方向，理所当然的就是——
“为了至上真神！”
“至上真神万岁！”
很多巡逻的家伙，在见面的时候都喜欢互相嘟囔着，或者意气风发士气昂然的喊上几句。
而这也基本上揭示了他们在这里的身份，那就是至上真神的邪教徒。
可是这并没有让伊尔明斯特感到释然，反而更是深深的疑惑起来，至上真神教派的底细他大致是清楚的……
但正因为比较清楚，所以才觉得这展开不太对头。
………………
经过连续数日的细致观察，伊尔明斯特摸清了外围区域邪教徒的巡逻路线、岗哨布置以及换防规律。
每一次的观察都极其细致入微，以确保自己行动的隐蔽性。
也是在确定自己的存在尚未被邪教徒发现之后，他也准备谨慎的展开进一步的探查工作。
伊尔明斯特也锁定了一个比较适合的目标，那是一个年轻人，根据这些天的观察，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问话对象。
因为那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却又并非寻常的平民，似乎担任着某种类似于技术官的重要职位……
身边也总是有人在保护着，平时会在核心区域里忙活什么，但是间或也会出来发布一些命令，或者检验某些材料之类的。
但是——
老练的冒险者总能够在这其中找到机会，更加别说一个伟大的传奇了。
在那个年轻人短暂独处的间歇，法师进入了对方的房间，起手就是两个法术释放出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完成准备工作，法师也不含糊，直接快速而迅捷的询问起关键的情报来。
年轻人正坐在办公桌后记录着什么，对于法师的突然闯入，似乎一点儿都不吃惊，抬头瞥了后者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了起来：
“我们在建设「永恒之井」，已经就快要完工了。”
“永恒之井？那是什么？”
伊尔明斯特皱起眉头来，听名字似乎就不像是什么安全的东西啊。
“简单来说，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奥术能量井，一种灵能强虹吸装置……”
年轻人大概是在魔法的力量下，认定眼前的法师是值得信赖的盟友，所以很认真的解释了起来——
“世界本身和世界之外，所有存在都浸透着魔法的力量，如果有办法撬动这些原生魔法，汲取原始魔力的能量，同时又在世界之内源源不断的释放能量……”
“那么它将永远充盈魔法，成为物质位面的魔力源泉……”
“这怎么可能？”伊尔明斯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位见多识广的老法师顿时有些接受不能。
果然又是一次卡尔萨斯之灾吗？
想要借此取代「魔网」的地位？
“怎么就不可能了，这可是来自艾泽拉斯世界的方案哎……”
年轻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同时语气又不禁的有些惋惜起来——
“虽然在大分裂之后，那个世界的永恒之井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永远翻腾不止的大漩涡……”
——什么艾泽拉斯？
——难道也是某个遥远的晶壁系的国度？
伊尔明斯特的眉头紧锁，大概是因为对方说得理直气壮，头头是道，而且煞有介事的，他下意识的就倾向于相信这个说法……
并且也因此，意识到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这个东西真的在另一个世界出现过，岂不是说明它……的确有机会在费伦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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