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要他们移师下蔡?

  这个命令让众人纷纷侧目,万没想到大将军远在洛阳竟然还能先人一步,在他们这边刚刚想出绕道沛国的方案时便已洞察局势,提前下达了这道指令。

  不过,这个地点的选择却比他们之前想象的更加大胆。

  下蔡,位于沛国南端,地处淮水之滨,与寿春可谓是隔河相望。

  袁术之所以大胆南下正因为沛国袁忠乃是他的堂兄,两人之间自有一番默契。

  倘若他们大军真的能够顺利抵达下蔡,那便如同在袁术的侧翼狠狠插上了一把利刃。不仅可以避开袁术重兵防守的正面,还能直接威胁其老巢寿春,迫使袁术分兵回防,从而极大地缓解袁绍在六县面临的压力。

  但是,也正如他们之前讨论的那样,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袁忠的态度。

  倘若此人不愿意配合,就苏曜下达的期限来看,他们是万难抵达的.

  而对此疑虑,苏曜的态度则就是两个字:“我来。”

  六县战场,袁术营地。

  “淮水北岸的朝廷大军转移了?”

  袁术等人听到后方的消息,顿时吃了一惊。

  “后将军不妙啊。”

  长史杨弘当即警告:

  “我大军如今都在六县,若是让皇甫嵩偷渡成功,则寿春危矣!”

  “卑职建议将军应立即回师,加强寿春防守,务必不使贼军有机可乘。”

  “回师?这怎么可以!”

  袁术脸色大变,在帐中来回踱步,靴子踏在地上发出一串沉闷的响声。

  “如今袁本初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我军再坚持些许时日,定能将他彻底击溃,这时回师,岂不是让之前的牺牲都白白浪费?”

  “不行,绝对不行!”

  袁术心中不甘至极。

  如今他又经过了十余日激战,总算把袁绍派出来的颜良文丑击退,拔掉了六县城外的钉子,大军完成合围。

  此时要走,那他此前投入的无数粮草、折损的众多将士,岂不都打了水漂?

  只要想想那个小婢生的杂种之后得意忘形的模样,袁术就感觉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既然如此话,后将军何不求助于袁国相呢?”主簿阎象站了出来。

  “你说正甫(袁忠)?”

  袁术眉头一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

  “他那人向来明哲保身,别看平时我们关系不错,但到涉及身家性命的时候又岂会轻易帮我?”

  “确实,后将军说的不错,所以咱们就只需从利害劝说便是。”

  阎象微微一笑,拱身说道:

  “后将军可还记得,之前交代卑职渗透沛国,拉拢人心?”

  “如今沛国主簿已被咱们买通,有他在袁国相旁边说话,再加上后将军亲笔书信晓以利害,袁忠也许未必会全力阻拦朝廷大军,但至少会拖延些时日。”

  “如此一来,后将军便有机会率先攻破六县,擒杀绍贼!”

  袁术闻言大喜,拍案道:“好!就依此计行事!”

  他当即命人备好笔墨,亲自给袁忠写信,言辞恳切,晓以利害,同时许诺一旦击溃袁绍,便与他共分豫州之地。

  信使快马加鞭,星夜赶往沛国。

  沛国,相府。

  “什么?!”

  “袁公路居然要我阻拦朝廷大军过境?”

  袁忠听闻这个消息时,惊得手中的茶盏差点摔落。

  此时刚进六月长夏,屋内虽有侍女轻摇团扇,可袁忠却觉得浑身燥热,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热浪包裹。

  原因无他,就在袁术这封密信送来的同时,他也收到了洛阳朝廷的公文。

  汉大将军、唐国公、平章政事苏曜不日即将抵达沛国,要求他做好接待和配合工作,这一下子,可就叫他陷入了两难之境。

  一时间,袁忠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当今天下,苏曜的威名那是如雷贯耳。

  不说早年其大破匈奴,勤王救驾的大功,就说近年来他诛杀董卓,扶立女帝,又平北方四州之乱,就是放眼整个大汉历史,那也是能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物。

  如今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若得罪此人,怕是顷刻间就会步杨彪、崔烈等人的后尘。

  “回信袁公路,就说我沛国兵微将寡,实在无力阻拦朝廷大军。如今大汉衰微,各方势力纷争不断,百姓苦不堪言。后将军本应与朝廷同心,共扶汉室,却兴兵作乱,实在是有违大义。”

  “我身为沛国之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断不能做出背叛朝廷的举动。还望后将军能够悬崖勒马,早日归降,以免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袁忠说得大义凛然,主簿薛亮则是心中一咯噔,顿了顿上前劝说:“袁国相,此事还需三思而行啊。”

  “哦?薛主簿可有什么看法?”袁忠诧异说。

  薛亮凑近袁忠,压低声音道:

  “我闻大将军此次过来,只带了百余护卫,此岂非天赐良机乎?”

  说罢,薛主簿眼中精光一闪,竟用手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砍头,没错。

  与袁术和阎象等人想象的不同,薛主簿极大的发挥了其主观能动性,一步到位,直接建议袁忠除掉苏曜。

  这一下,可把袁忠吓得脸色骤变,像是被薛亮的话烫到了一般,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眼中俱是惊惶与愤怒:

  “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也敢在这相府之中妄议?!”

  “那可是苏曜,是唐公!是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大将军!”

  “你居然想让我去杀了他?那我沛国上下怕是顷刻间就要被朝廷大军踏平!”

  “国相此言差矣。”

  薛主簿垂首低声说:

  “苏曜虽权势滔天,但其不过是以武力凌虐天下,实是不得民心。”

  “多少世家大族被他摧毁?多少良田美宅被他剥夺?他的新政每行一地便引得当地民怨沸腾,这天下反苏者之众国相当是明白。”

  “如今,他只带百余骑入我沛国,如此目无中人正是我等天赐良机啊!”

  袁忠停下脚步,目光闪烁不定:“你是说“

  薛主簿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如今袁本初被困六县,大势已去,国相又与袁术将军关系甚睦。如今大将军亲至,必是要逼您表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只要咱们设下埋伏,一举擒杀苏曜,再联合袁术将军打出拨乱反正的旗号,届时天下响应者必众。以国相之威望,加上袁术将军之兵力,何愁大事不成?”

  袁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虽与袁术同宗,关系也还算融洽,但实际上他一向不怎么喜欢其张扬跋扈的作风,不过是不想得罪人的表面功夫,真的有必要冒这个险吗?

  确实,大将军苏曜因其作风和政见,把天下人、尤其是世家大族得罪海了,很多人都乐见其亡。

  但是,这事情若是由他来做,不吝于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会不会得不偿失呢?

  薛主簿见袁忠犹豫,又添一把火:“国相,机不可失啊!您想想,苏曜此来,必是要沛国配合朝廷大军讨伐后将军袁术。”

  “以您这些日子里对袁术将军暧昧的表现来看,在大将军眼中怕是早已被他打入袁术同党之列。”

  “依他的作风,搞不好这次过来就是借故来夺您兵权甚至取您性命的。”

  “与其任人宰割,不如主动出击啊!”

  嘶——

  袁忠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点还真是他没怎么考虑过的。

  确实,以大将军往日作风,他最近时日在这沛国首鼠两端怕不是早已被苏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若苏曜真打算借此次南下,顺道拔除他这颗“异己”棋子,那他傻乎乎的过去迎接怕是一见面脖子上就要被架刀子了呀。

  “可是我听闻大将军亲兵都是百战精锐,他本人更是勇不可当。”

  “咱们想要杀他,那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富贵险中求啊国相!”

  薛主簿急切道: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不过百余护卫,我沛国可调动的力量可谓数百倍于他。”

  “甚至都不需要让他进城,咱们趁着他们在驿站休息的时候让发起偷袭,一把火烧了那驿站,推说是流寇所为,神不知鬼不觉,届时就算朝廷想兴师问罪,也找不到确凿证据。

  袁忠沉吟良久,垂下头来,咬牙说:“如此,就依你之计吧!”

  “切记,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才好。”

  “国相放心,卑职必当办好此事。”

  薛主簿领命后,匆匆走出相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他先径直来城中一处隐蔽的小院,这里平日里鲜有人至,此刻却隐隐传出低沉的交谈声。

  薛主簿推门而入,屋内的几人立刻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此人正是沛国军中的校尉张猛,他生性残暴,且极为贪婪,早被袁术用重金收买。

  “薛主簿,事情办得如何?”张猛迫不及待地问道。

  薛主簿冷笑一声,说道:“袁国相已经同意了咱们的计划,不过他胆子太小,不敢明着出马,只是叫我等便宜行事,你可信心办好此事?”

  “便宜行事?”

  张猛听了皱眉,随机一拍拳道:

  “无妨,人多嘴杂,他不过百余号人,我在军中遴选千余死士,不告知其具体情况,只是暗中偷袭,定叫他苏曜有来无回。”

  六月,骄阳似火,炙烤大地。

  官道上扬起阵阵尘土,只见百余精骑一路疾驰,在跨过一座桥后缓缓停下。

  “大将军,咱们这就已经入了沛国国界了。”随行的典韦指着旁边一块石刻界碑说。

  苏曜骑在雪白的战马上,微微颔首,扫视四周略显荒芜的原野,眯起眼睛,冷笑一声下令: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今晚在驿站休整时,所有人不得卸甲,兵器不得离身。“

  “诺!“典韦抱拳应命,随即压低声音问:“大将军可是担心沛国相有不轨之心?“

  苏曜闭上眼睛,看了眼小地图上显示的交战状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说:

  “这天下想取我性命的人不少,袁忠与袁术关系密切,不得不防。“

  “那咱们这点儿人会不会有些危险?”

  对于苏曜的直觉,典韦一向是佩服的。

  如今听说沛国相可能对他们不利,典韦第一时间便建议苏曜暂缓行动,等待皇甫嵩大军抵达再一起入境。

  “无妨,我此行本就是给他们开路,皇甫嵩大军都在淮河岸边,哪能等他们北上迁就我来?”

  见劝说无果,典韦也就只能作罢,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充足准备。

  当夜幕降临时,苏曜一行入驻边境驿站。

  这座驿站规模不小,足以容纳他们全部人马,那驿站官吏也是殷勤接待,端上热腾腾的酒菜。

  “大将军远道而来,下官特意备了些薄酒,还请赏脸。“驿丞满脸堆笑上前,亲自为苏曜斟酒。

  苏曜接过酒杯,在手中把玩片刻,突然问道:“这酒.可是沛国特产?“

  驿丞笑容一僵,随即恢复如常:“正是本地佳酿,大将军果然见多识广。“

  苏曜轻笑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可惜本将军今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来人啊,把这坛好酒赏给驿丞,让他代我饮尽。“

  驿丞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这、这如何使得“

  “怎么?“苏曜眼神陡然转冷,“本将军的赏赐,你也敢推辞?还是说这酒有什么问题,让你不敢来喝?“

  “这,这”

  驿丞额头冒汗,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下了点助眠的药物,剂量甚微,难道这都能被大将军一眼识破?

  驿丞接过酒来,在苏曜如刀般的目光下,终究是绷不住噗通跪地:

  “大……大将军饶命!小人也是受人指使,不得不从啊!”

  苏曜冷哼一声,一脚踢翻案几,酒水菜肴散落一地。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瘫倒在地的驿丞,寒声道:“是谁指使你,如实招来,或可饶你不死。”

  驿丞吓得面色如土,不敢有丝毫隐瞒,当即就把张猛的计划和盘托出。

  原来,张猛也知苏曜厉害,他担心战斗中出什么纰漏,故为了计划更加顺利,提前暗中威胁驿丞,让他在酒里下些使人助眠和无力的药物,送给苏曜等人,好减轻夜袭时的抵抗。

  “张猛?沛国校尉?他袁忠好大的胆子,还真敢算计到大将军的头上了!”

  典韦一把揪起驿丞的衣领:

  “说,他们准备何时动手?有多少人马?”

  驿丞颤抖着回答:“就、就在今夜子时.张校尉亲率千余猛士,埋伏在驿站四周,只等夜深人静就会出手”

  “千余人?区区千余人就敢来犯大将军虎威?他就没听过咱们的厉害吗?!”

  典韦闻言大怒,一把抽出腰间双戟:

  “大将军,末将请战,看俺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不急不急,咱们先吃顿好的,莫要浪费了款待。”

  苏曜摆了摆手,示意典韦稍安勿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他们这些人想玩,那咱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说罢,苏曜转向随行的将士说:

  “传令下去,所有人即刻备战,但表面上装作无事发生。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等他们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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