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药快好了,我去给你拿药。”

  宴清风没有等她把话说完,逃似地离开了她的卧房。

  外头日光有些刺眼,宴清风脑子里一片杂乱的声音,扰得他头疼,身形在日光下晃了晃。

  土豆在门外已候了一会儿。

  见主子出来,他回禀道:“在菩萨金像的侧面,找到了通往地道的暗门。”

  “……”

  “将军,故而那庙里当时很有可能真的有黑衣人,只是通过地道遁形了而已。”

  宴清风静静的听完这些话,始终默不作声。

  卓明月问他怕不怕,若是有朝一日发现她是被冤枉的,该如何?

  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没有真让土豆扒了她衣服,也没有真当着人面强暴她,云锦罚她,他也去救了。

  的确冤枉了她,那就好好补偿她便是,来日方长,反正她会一直在他身边。

  土豆看不出他到底是何神色,扑通跪地。

  “将军要杀要剐,我没有怨言。但我有几句话想为自己和卓姑娘辩驳。我放秦大人进卓姑娘的院子,是因将军已经恨毒了她,我以为将军不会再在意她与谁人一块儿。可卓姑娘应该是无辜的,她……”

  土豆也说不清楚。

  或许在当时,他越同情卓姑娘,相应地也会对主子有怨言。

  他觉得主子不该这样。

  行为上,他确实也背叛了。

  “我没有恨毒她。”宴清风道。

  土豆沉默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主子决定他生死的时候吗?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宴清风问:“我对她很不好吗?”

  土豆一时哑口无言。

  好?好在哪儿?

  “将军……待卓姑娘……有点一般。”

  宴清风沉默许久,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云锦这么狠毒。”

  拿云锦吓唬卓明月,不过是吓唬她而已,想逼她在战战兢兢之下来向他求饶,讨好他,取悦他,向他求一份庇护。

  却不知云锦下手这么狠,而她那么犟,宁可生生受着直到昏倒,也不肯向他低一下头。

  土豆低着头小声嘟囔:“长公主手上那么多人命,如何不狠?没有杀了卓姑娘,不过是心有顾忌……”

  以土豆的身份,是不该对长公主评头论足的。

  可主子居然认为长公主不狠,这实在太荒谬,搁谁都会认为主子太过偏袒长公主了。

  只有心偏了,才会不辩是非,而主子的心从未偏向过卓姑娘。

  宴清风有点头痛,指腹捏了捏眉心。

  “她腿受了伤,走路不便,让之前那个婢女继续服侍她吧。”

  估计眼下她也不会想见他,等她伤养好点,来日方长。

  土豆还挺高兴:“将军相信卓姑娘了?”

  宴清风嘴角微僵,生硬道:“到底是个女子,贪生怕死也是正常,罚也罚了,就这样算了吧。”

  他走出几步,下人慌慌张张来通报。

  “将军,大长公主强行将卓姑娘带走了!”

  宴清风脸色一变,“去追人。”

  去大门口的必经之路上,宣王和段知菁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用追了,”段知菁道,“我原是要放过她的,但她万不该在你大婚之日缠着你不放,太不像话了。”

  为保万无一失,段知菁说动了宣王。

  宣王带了不少兵卫来,将军府的人到底不敢擅自与宣王对抗,只能任由他们将人带走后,再来禀报。

  “父亲,”宴清风看着宣王道,“把人还我。”

  宣王一脸无可奈何。

  “我本也不想掺合这事,这不是你母亲偏要……我也没办法。”

  他不认为妻妾那点事儿值得一提,娶谁不娶谁的,洞房不洞房的,偏爱不偏爱的,他们宴家又不是文臣,可以不在意那点私德名声。

  奈何段知菁在意得紧,听了云锦的告状,非要把卓明月拆骨入腹了不可。

  宴清风转而看向段知菁。

  “我这辈子,只要一个卓明月。她要有事,我不会再有子嗣。”

  段知菁怒而抬起手,又放下来。

  “你这点出息?为了个女人骗我说你不行,现在又拿子嗣威胁我。你当我怕吗?我这年纪,大可以跟你父亲再生两个!”

  “那你们就去生,”宴清风神态疲惫,“从前你最不齿荣华郡主的所作所为,记得么?”

  宣王企图做和事佬:“菁菁,清风已经娶了云锦,想必昨晚也就一时糊涂,要不就……”

  “晚了!”

  段知菁颈间棘突伴随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我就是学荣华郡主的,让人隔着麻袋把她乱棍打死,再丢到沣河里去,你这会儿就是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宴清风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

  “骗我。”

  他敢笃定,他的母亲到底不是荣华郡主,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段知菁一字一句道:“就在九重山的山脚下,我让人在那里仗杀她,然后从那里丢到沣河里去的,你不信,就去找啊。”

  ……

  “将军!这里有个麻袋!”

  宴清风跑过去,一眼看到的是一个被血浸透的麻袋,血迹还未完全干透。

  “不是,这个不是她的。”

  要流那么多血,人还怎么活下来。

  “将军,里面还有几块布料!”

  宴清风并不想看什么布料,声嘶力竭地道:“我要找的是人!不是这种东西!要找到她人!”

  士兵们不敢再提这个麻袋,只能硬着头皮在这山脚下继续找。

  他们在沣河的岸边某一处又发现了异样。

  “将军!这里也有血迹!”

  宴清风耳边忽然想起母亲的那句话:让人隔着麻袋把她乱棍打死,再丢到沣河里去。

  不会的,不会的。

  他身形晃了晃,冷静的道:“不是这里,不在这。”

  这时土豆已经把那一些染血的碎布在河里洗了洗,显出了原本模样。

  不顾宴清风愿不愿意看,就把碎布呈到他眼前。

  “将军,你看,这是不是卓姑娘的?”

  土豆也记得,当时主子是撕碎了卓姑娘的衣服,所以她若是呆过这个麻袋,会有碎布掉落,挺正常的。

  宴清风只看了一眼,脸色一寸寸灰败,直至惨白。

  漫长的沉默过后,他艰难地说:“女人穿一样的衣服很正常,这不是她的。”

  他往自己马匹那里走,他得去别处找找,得再问问母亲,母亲一定没说实话。

  还没走到马旁,他双腿却忽然发软支撑不住,往前跪倒。

  他双手按在泥土地里,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脚,致使他如何也爬不起来。

  土豆跑过来扶他,哏咽地说:“将军,让人捞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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