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对于这一点,淮南王和齐王都是能够理解的。

  到了当晚丑时末,寅时初,石寒率领陈安、钟熊楚、石方等三百多人。

  与刘渊父子、王弥率领的三百多人,乘着夜黑风高,在永安里外秘密汇合了。

  他们尽皆身穿紧身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一身杀人放火的强盗行头。

  石寒还提前暗中安排了石冰带领50人埋伏在永安里通往赵王相国府的街道上,去拦截驱赶逃脱而出,向司马伦求救的李含。

  “石郎君,你可知那李含和张方在此落脚,统共带了多少人马,我们五、六百人围攻不会有太大压力吧?”刘渊有点担心地问道。

  石寒微微一哂:“刘东家大可不必担心,这次应该都远没有上次的人员多,上次他们有五百人都被我们出其不意杀得丢盔弃甲,主将都被我们俘虏,这次我们两家通力合作,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既然石郎君你这么有把握就好,”刘渊见石寒说得笃定,总算是吃了颗定心丸。

  石寒在黑暗中大声下令道:“众军听令,我们黑夜偷袭,全力开火!”

  说罢,当先带头领着六百多人,摸黑杀气腾腾地朝着那李含和张方下脚的大府宅冲去。

  这一下子,六百多人骤然散开,团团围住了大院,也不打话,都掏出了火箭火矢,点着了,纷纷激射进入了大院之内。

  深秋原本就天干物燥,一霎时,整个大院都着起火来,火苗腾得老高,熊熊燃烧。

  马上就惊动了其中居住的李含和张方等近两百余人。

  石寒也是阴狠,哪样对敌最有效就哪样来。

  每次发动对敌,尤其是半夜围猎偷袭,更是将火攻发挥到了无以复加的极致地步。

  为避火灾,一大群人从大院门中涌了出来,有的甚至都来不及穿上衣服,只穿着睡觉时的内衣服。

  但却被早守候在门外的石寒和刘渊两部人马逮个正着,一阵箭雨,他们尚来不及逃出大门外,便已纷纷中箭倒毙。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却是从大院门后面传了出来。

  只闻嗖地一声,战马长嘶,踏蹄人立而起,猛地冲了出来。

  石寒仰头一看,依稀辨认得出马上骑士正是李含。

  石方举着一支布满狰狞尖钉的恐怖大狼棒纵马从黑暗中窜出,直接迎了上去。

  口中兀自还在大吼道:“狗贼休走,吃吾一棒!”

  “日他娘的,又是一伙什么人啊,非得要跟咱们河间王的人马过不去?京城里的人都吃错了火药,就是见不得我们来联络当权派赵王吗?”

  李含此时非常惊慌,心里暗自叹气唏嘘。

  他纵马急切,全力挥打马鞭,想要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但不容他走脱,早有一个黑巾蒙面客手中挥舞狼牙棒向他猛冲了上来,兜头劈脑袭至。

  他脸色一变,心中慌乱无比。

  所幸这时候,他身后一群亲兵跟着从大院门口扑了出来,看到他这个主将遭遇到敌人截击,都一窝蜂地举枪朝着纵马而来的石方扑了过去。

  其中一人冲出时行动速度最快,长枪直戳石方胸口。

  哪知石方出手如电,不闪也不避,只抬手往胸前一磕,那长枪枪头就被狼牙棒磕歪斜了去。

  毫不受阻滞,依旧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直窜而来,再加上迅猛的马速,势不可当。

  砰的一声,就将那名敌人原地撞飞了出去。

  “啊!”那名敌人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凄厉惨叫,彻底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随后重重地摔在地面烟尘里,一动不动了。

  出手速度越快的,死得越早。

  “可恶!”

  “反了天了!”

  “一齐上!”

  “杀了他!”

  ……

  那群李含的亲兵虽然都无比震惊,但是看到自己同伴的惨死模样,内心虽有强烈的恐惧,但也是无尽的愤怒。

  齐齐举枪朝石方狙击了上来,妄图以人数优势力拼。

  一身铁甲的石方端坐在马背上有如一座巍峨的铁塔,面对这群呼喝着围拢过来的虾兵蟹将夷然不惧。

  “哈哈哈……”石方大笑,厉声呼喝道:“真是不知死活!”

  “杀!”

  十数个精锐敌兵,举枪朝着石方逼来,要把他擒杀。

  “哎!”石方微微地叹了口气。

  他举着狼牙棒左右开弓,一阵乒乒乓乓,顿时将几个扑过来的敌方长枪兵打翻在地。

  有的连脑浆都打爆了出来,有的则被砸塌陷了胸膛,有的被打断了手臂。

  “哈哈哈…….一群垃圾还敢来阻拦老子!”石方狂笑,满脸都是暴虐的快感。

  这种手握他人生死的感觉,令他心情格外的愉快。

  前面的李含被身后这群亲兵略阻住了石方几个刹那,迅速抓紧机会纵马窜进了夜晚的黑暗之中,满心庆幸地溜之大吉出去。

  当然,这主要是石寒故意要放他的水,并没有打算在此次一并捉拿住他,石寒这次的目的是专门来捉拿张方。

  至于为什么要放走李含,是因为此人有头脑,自己现在太势弱,降伏hold挽留不住这个人才。

  除非不久以后,等司马冏当权了,他被调入洛阳,自认为站不住脚跟,去留举棋不定的时候,或许才是自己最佳招揽他的机会。

  紧接着又是“唿”的一声,一个大汉全副武装,手持大枪纵马从大院门口纵马而出。

  他脸色严峻冷酷,自有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凌厉气势。

  石寒躲在暗处,早看清来人,认定了他正是张方。

  没想到诏狱所受的重创,他都不管不顾,要强行杀条出路。

  “杀!此人杀我们同僚,杀了他!”张方纵马而出,挥枪往挡路的石方一招。

  又有十多个敌兵自他马股后的大院里一拥而出,十余支长枪并举,一齐朝着石方扑来。

  哪知黑暗里一声号炮响,陈安、钟熊楚、石勒等人率领众军顿时一齐涌出,就将张方众人团团围困。

  “杀,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张方大吼一声,带着仅余的为数不多手下亲兵就冲向了看起来身材最瘦小的陈安。

  “死!”

  陈安见自己被敌人轻视,心里顿时大怒。

  见几个敌兵冲上来,抬手只是一刀,锋利的长刃如同流光般划过一名敌兵的脖子。

  顿时那名敌兵的脖子上血流如注,然后扑通一声,扑倒在地,化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陈安左手刀,右手枪,左右连出,又接连杀死数人于他的战马前。

  “啊,该死的,先斩了他!”张方顿时一惊,继而暴怒,纵马举枪朝着陈安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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