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将军还请尽快上些心,早做打算,到时耽搁太久,我们众多兄弟,难免有那淫邪不法之徒作怪,你们那小姑娘家家的,还真怪可怜的,倘若真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不愉快的事情,那可就怨不得我没有好心提醒你们二位了!”

  “我也想请你们考虑仔细,不要将事态再继续扩大化了!”说至此,王逊的底气似乎也硬挺了起来。

  “真要闹到邺镇外军都督成都王司马颖那里,搞不好他真要勃然大怒,派遣邺镇大军前来彻底剿灭你们,那可是有足足十数万大军,到时候我看你们还能拿什么抵挡得下来?”

  可是要解决甯黑贼匪大军的粮食消耗,也是个大问题。

  这战乱饥荒年景,钱财还事小。

  最不可或缺,急需解决的是粮草。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乱世饿浮遍野,有一口吃的活命是最大问题。

  五千贼匪大军,数万饥民,即便算上役畜,闲时每月消耗的粮食也足需要四、五万斛出头的样子——

  斛是容积单位,曹魏基本沿用东汉度量衡,西晋“遵而不革”。

  此时一斛约20公升,一斛粮(不同粮食密度不同)一般也就相当于后世三十多斤的样子。

  一个月就五万斛粮食的消耗,而甯黑率众盘踞的陶氏坞堡所需又何止几个五万斛,确实不好应对,只能多种渠道去想办法了。

  眼前将主意打到州郡中,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符合石寒为解决问题,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做派。

  农业社会一切围绕农事生产,首先要有饭吃活命是第一条,所谓耕战耕战,也得先有耕才后有战。

  “我们还怕了你们清剿?哼,真是个笑话,哪管你来多少官兵,定当都要叫你们像之前的郡兵,州兵一样,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威胁不了我们,尽管放胆过来!”

  石勒依旧面不改色,态度十分强硬,寸步不让:“我话已带到,言尽于此,至于你们办不办得到,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毕竟有求的是你们,我们不但掌握主动权,而且耗得起!”

  “放肆,鼠辈贼子,好狗胆,真是给你脸了。”

  石寒勃然作色而起,口中大声呼喝:“左右,给我将他乱棒打出!”

  一时,石方、石超等人得令,一窝蜂地围拥而上,将石勒强行驱逐了出去,让他自回乐平铺陶家坞堡去向甯黑等众“覆命”。

  石寒又装模作样私下与王逊、王载,开始向秦王司马郁询问,甯黑在陶家坞堡贼匪营中的详细情况。

  “秦王,贼匪营中,甯黑那一大伙人的情形如何?”石寒望向司马郁,凝重地问道。

  “刚刚我们也都听那跟同你前来的贼子说了,他们在陶家坞堡已经聚集精锐贼军不下五千之众,另外再加上有数万老弱妇儒是他们贼军们的家眷,再倚仗陶家坞堡之坚险,这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大势,我们没得实打实数万官兵大军,估计是很难强行成功攻打突破进去。”

  “公子,甯黑此人草莽贼首一个,为人豪爽大方,远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复杂心机,但他手下能人不少,这也正是他能凝聚众多强者的原因所在,真有点让人看不透。”

  司马郁如实回应着,说到最后,他显露出深沉思索的神情,顿住了,半晌后才道:“刚刚那个跟随同来,被公子你赶打出去的贼人只是其中一个,果敢坚毅,军事统帅才能,绝对不容小觑。”

  “另外他手下依附的还有活动在清河和平原一带的牧帅汲桑,这人经营着附近几座牧场,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英雄豪杰,同样还带领着一伙强人。”

  “最后,真正厉害的是甯黑手中的军事练兵人才,这伙人别看都年纪都不大,但是练起贼兵来,头头是道,极为严整正规,早有天下精悍强兵的气象,远不是当初京中名气不小的朝廷中央禁军可比拟。”

  “尤其那练兵头目武艺绝伦,在杀伐场上勇猛精进,在坞堡抵御我们官兵时,皆身先士卒。按理说,此等人物乃是和甯黑一样的莽夫人物,但我总觉得他心思深重,完全不似纯粹的贼匪,其中只怕不简单,另有极深的隐情。”

  “哦?”石寒一阵摇头苦笑道:“贼匪之中可见真有能人啊,能得秦王你这般少年英雄评价的,可不多啊。”

  司马郁摇了摇头,也苦笑道:“看不透甯黑此人和他的一众手下,总觉得其面厚心黑,大奸似忠,也不知他最终所求何物。”

  “上不得台面,做事粗俗的贼匪,怕是为求苟延活命,自己也不知道所求何物。”

  王逊一脸不屑:“它日,若得我们官兵袭破了他的贼营,捣毁了陶家坞堡,一发捉拿了他们归案,这些人我定当立斩不饶,全部都要统统处死,斩草除根。聚众谋反,本就罪不可赦!”

  “将军,现在是贼势浩大,我们五千州兵都被他杀得四散而逃,根本不是对手……”

  王载无奈道:“我们还能拿什么跟他们贼兵对抗,这样赤祼裸喊着打杀贼匪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要是又传到了他们的耳中,凭白招他们所忌,徒增曲折和烦恼。”

  明明昨日才被这群蓄成大势的贼匪逼迫,连李刺史之幼女随军都保护不住,失陷于贼匪之中,正无计可施,不可如何之际。

  这会又狂态萌发,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

  有些时候,王载都很无奈。

  好在,这个翼州将军还是很敬畏翼州刺史李毅的,现在无颜回去面对上官,一心想要拯救回来李秀,将功补过,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好了,我晓得了,多谢你好意提醒。”

  王逊脸上强挤出笑容,问道:“甯黑此人,可能驱使?他手下总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石寒不解地问道:“王将军,你莫非想打主意从他们内部突破,暗中挑起他们内部的矛盾,以便进行决裂,分化瓦解?”

  “那牧帅汲桑投奔他,与他走得很近。显而显见,汲桑的牧场和家人我们都容易突破,并进行操控,”王逊极有见地说道。

  “到时候我们以汲桑的家人相要狭,不怕他不乖乖就范,故为我们卖力奔走,与甯黑所谋冲突,互相决裂。”

  “嗯?”王载一听,有些重视了起来。

  贼匪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十万贯钱,二十万斛粮,而且看这意思还要寸步不让。

  这样巨大的数额,就是让州治全力筹措,只怕也相当困难,根本无法满足贼匪们的要求。

  能谋划其它策略进行应对的话,自然更好,容不得他不重视。

  “当务之急还是要救回来李姑娘,这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石寒相当严肃地道。

  “倘若我们措置不当,一旦触怒这伙贼人,只怕后果相当严重,李姑娘的安全没有丝毫保障。”

  “石县令,你说得对,”王载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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