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娘娘,不过你得为自己想个名才是,总不好真写自己的。”宁宣说道。

  “眉姐姐的是叫什么?”莞嫔问道。

  “寒菊。”宁宣道。

  “那我就叫墨梅。”莞嫔道。

  宁宣道:“好啊,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告诉莞娘娘。”

  到了第五日,宁宣和弘昇一同来到明辩堂。

  弘昇站在三楼,身旁的宫人高声道:“太子到!”

  下面争论不休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看着楼上。弘昇身着明黄色朝服,对着下面的人微微一笑。

  “给太子请安,太子万福金安!”

  “各位不必多礼,明辩堂内,不必讲究这些,我们只论才学。这几日,也有化名送来明辩堂的辩纸,请各位也如此。明辩堂两旁,请各位登记好自己的化名和真名,并籍贯。”弘昇朗声道。

  众人纷纷将写好的辩纸交往两旁,并写上化名。

  辩纸沿着堂内悬贴在环形榜上,每一米就有人看着,以防有人拿取别人已投的签。

  贴就用了足足两个时辰,一瞧竟有上千张。

  这辩论又分为两方,各贴一边,选出各方最杰出者,由这观点不同的二人,在高台上言说众人,谁能让大家认可,谁就能搏得头彩。

  来不了的,可将所想写在一张大的宣纸上,再由明辩堂的人帮忙念出来即可。

  后面来参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可能这堂内根本张贴不下所有人。所以宁宣决定后面就从第一日就开始选,观点声望最高的前一百位再写出来张贴。

  最后出的两位观点相反之人里,好巧不巧,就有惠嫔所写。

  这都在宁宣预料之中,也早就让惠嫔写了详细的见解。

  这第一个辩题,是关乎女子的,在场的皆为男子所作观点,就算有和惠嫔所想一致的,哪里又真的比女子本身更能感同身受的去想呢?所以这一层上,惠嫔略胜一筹,学问上,也是不差的。

  待持不雅观点的人在高台上高谈阔论完后,宁宣命人将惠嫔的见解展开。

  开头便是:“常言德才兼备,德为先,德才兼备是圣人,无才有德是闲人,有才无德是小人,才德俱失是庸。故而德才是最重要的,田娘子有的是德,有德者即为雅......”

  后面的每句话皆有理有据,要么从真实情况出发,要么引经据典。条理清晰,思路明确,叫人无法反驳。

  “各位可觉得谁说的更好?可自行投签。”明辩堂的师傅问道。

  “我觉得寒菊说的有理,这样的品行难能可贵,纠结于礼法,岂不是迂腐?”

  “裴兄说的是。”

  最后约摸三分之二的人都投了这位化名寒菊的人的所论。

  “如今可以说这位寒菊究竟是谁了吧?”台下有人问道。

  “她不愿透露真名,明辩堂尊重其意愿,日后也是如此,只知是一名女子。”弘昇高声道。

  “女子?怎么能是个女子?”台下不乏有人议论纷纷。

  弘昇扫过下面的人,微咳了一声,肃色沉声道:“皇上说过,天下之人皆可来这明辩堂一辩,不分男女老少,高低贵贱,这签也是你们自己投的。怎么?现下倒说起怎么能是个女子,怎么不能是个女子呢?”

  “刚刚议论不屑的人,可觉着羞愧?这世道多男儿读书,论学识,论是非曲直,如今竟不如女子,倒不如想想自己这些年读到何处去了?岂可因身份妄议他人?若真如此,天下读书人怕不是要为此羞愧而死。”

  刚刚还在不平是个女子拔得了头彩的人悄悄掩在了人群里,不敢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一句。

  “明日会有新的辩题,各位且准备着吧!”明辩堂的师傅敲锣道。

  “今日拔得头彩之人,皇上赏玉如意一柄!由明辩堂送给那位女子,其论纸由皇上过目!”弘昇继续道。

  众人又重新燃起了激情,猜想着明天会有什么样的辩题。

  明天的可就不是这了,也不是莞嫔所作的那个辩题,毕竟得调和着来嘛。

  “快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惠娘娘。”宁宣偏头小声吩咐道。

  “走吧,我们可以回宫了,正好可以将辩纸带回去给皇阿玛看看。”宁宣起身道。

  “姐姐,这女子是谁啊?”弘昇好奇道。

  宁宣道:“不能说,这是明辩堂的规矩,我们要尊重。”

  皇上拿到后哈哈一笑,“看来大清还是不乏才女的,明日的辩题就由朕出吧。”

  说完,皇上提笔写下辩题。

  “日后皇阿玛若是有和纠结之处,又能说出来的话,不妨集思广益,比之朝臣,恐怕更好。”宁宣说道。

  “是不错。”皇上笑道。

  “既然皇阿玛都说不错了,是不是应该把银两给我补上。”宁宣问道。

  “容朕再考虑几日。”皇上咳了一声道。

  宁宣切了一声,直接出去了,这才刚刚开始,不急,有了人开头,想必后面参与的女子会越来越多。

  惠嫔得知自己得了头彩后,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这怎么还真叫我夺得了头彩,这如何好意思呢?”

  采月道:“雍安公主说了,玉如意到时候悄悄给您,就是一柄普通的玉如意,不怕旁人看出来!”

  “好,明日的辩题出来了,记得与我说,和他们比上一比也是好的。”惠嫔笑的眼睛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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