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次演武,将满朝文武给震慑,才好集中最大的力量来对付东南事务。

  若还执迷不悟,那就别怪自己的屠刀朝着他们的脖子砍下去了。

  就在此时,王承恩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地说了几句。

  朱常淦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下,“其他的没有什么了?”

  “没有!”

  “那就不管他,让人继续盯着就行。”

  京师之内,

  吴三桂找到了熟人,让她将一封信给递入宫中。

  没过多久,那位熟人却将那封信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圆圆说了,事情已然过去,虽然嘉定伯曾将她许配给你,但并未迎娶,如今她已然入宫,过往便不再提。”

  吴三桂将信展开,看着其中的卖身契,沉默了许久,说了一句,“你告诉她,终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起身收拾了一番,来到院子后面,牵出一匹马,翻身而上。

  ……

  皇宫之内,陈圆圆的贴身宫女不解的问主人,“美人,您看都不看,就直接回绝了……”

  自汉代开始,妃嫔分十四等,美人位居第五等,一直到崇祯年间,之后便没有此称号。

  陈圆圆叹了一口气,“我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以后的孩子。”

  “你跟着我这么久,应该明白,咱们乐户在所有人眼中地位之低下,许多人宁可绝后,也不想将自己的苦难带给后人。”

  “伱娘怎么死的,难道你忘了?”

  桂儿红着眼睛,不吭声。

  后世人以为,乐户不用种地,不用打仗,以歌舞为业,应该是挺好的,但在封建年代,乐户不过是牛马司的“牲口”。

  “唯有进宫,只有进了这宫墙,外面的人才不会再拿我们乐户的事情指点你我。”

  良久,陈圆圆陷入沉思。

  桂儿的母亲,比陈圆圆大十岁,长的花容月貌,曲子唱的好,本来以为可以挣钱多一些。

  甚至可以买点零嘴,胭脂水粉的时候,都会带给陈圆圆一些。

  可乐户有多火,就有多少危险与诱惑,桂儿的母亲沉浸在可以赚钱,自己长大了,可以掌控命运的时候,生活却亮出了毒牙。

  十六岁那年,当地的县令六十大寿,桂儿母亲被请去唱曲。

  那天唱了六个大曲,三个小曲,县令赏赐了不少银子。

  本来很高兴的事情,但后来班主被人叫去,随后桂儿母亲也被叫去,两人许久才回来。

  是被轿子送回来的,但当你上前掀开轿帘的时候,却发现桂儿母亲已经昏死过去。

  脸色惨白、嘴角有有口,脖子上有乌青。

  等再看到桂儿母亲醒来,班主过来,将所有人赶出去。

  你在外面隐约听见班主大骂自己是畜生,没有照顾好桂儿母亲,但却跪在地上,恳求桂儿母亲什么……

  桂儿母亲问陈圆圆,“为什么会这样?”

  陈圆圆不知道怎么回答,几天后,县令的轿子又来了。

  戏班的生意比之前更红火,但桂儿母亲却搬了出去,住进了一个小院子之中。

  陈圆圆曾经去看过一次,听说这条巷子里住着的都是别人的外室,忍不住问对方,“你为何如此的作践自己?他糟蹋了你……这与认贼作父、做娼有什么区别?”

  “我们比得上娼吗?人家做的是门面买卖,我们呢?我们只能暗戳戳的,年年给官家尽义务,但官家什么时候付过钱?”桂儿母亲凄厉的怒道:“我这还算好的了,最起码还跟了一个老爷。”

  “别人不把我们当人,我们自己得把自己当人。”

  桂儿母亲笑着,“看着吧,你终究会和我一样的。”

  “我不会和你一样……”

  陈圆圆猛然醒过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清泪,看向桂儿,摸了摸她的头发。

  桂儿的母亲终究还是被原配知道了,当时她刚生下来桂儿,便被原配打了个半死,临终之前将女儿托付给了陈圆圆。

  此后,你也陷入了各种各样的漩涡之中,被官员看上过,被富商看上过,所幸只是挨了打,并没有失身。

  就在你快要放弃的时候,却被嘉定伯给看上,带入京城,作为换取政治资源的筹码。

  这一路走来,想要腰杆子挺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进入皇宫。

  成为皇帝的女人,才能真正不步桂儿母亲的后尘。

  所以陈圆圆没有看吴三桂的信,更不可能见他,她喃喃的说道:“灿儿姐,我做到了,我摆脱了乐户,这一辈子都不用再去担心别人说什么。”

  “你的孩子也可以如普通人家过日子,跟以往我不一样了……”

  陈圆圆使劲掐着自己的手指,久久无声。

  就在这时,小宫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美人,陛下来了。”

  ……

  午饭,朱常淦在陈圆圆这里吃的午膳。

  午后宫墙之中,忽然下起了雨。

  风中裹挟着雨星,像在地上搜寻着什么,东面的山上撞一下,西面的山上撞一下。

  过了一会儿,雨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越下越大,如同瓢泼。

  密如瀑布的雨,如烟,如雾,如尘……

  好一番,岂惟泥泞困牛车,更恐鱼龙上平陆。

  ……

  此时的崇祯适应了一上午,却依然无法完美的适配眼前的身份。

  流寇头子?!

  朱常淦给他留着的“书信”,他已然看过了,无非就是让他潜伏在流寇之中。

  了解流寇,瓦解流寇,才能战胜流寇……既可以防止他们加入其他的流寇,最终带着这些人最终投诚大明,又可以解决五大营扩军兵源不足的问题。

  至于锦衣卫韩千户等人煎熬与不信任,朱常淦已经让麻士维带着旨意过去了,相信很快便可以解决。

  黄得功、孙传庭、孙应元等人也会收到旨意,遇到崇祯的时候,会放水。

  “主公,眼下最要紧的是让给大伙儿找点吃的。”老瞎子拱手征询意见道。

  “吃的,是啊,吃的……”崇祯沉吟了良久,“这样,你们带些人去之前的村镇里面借点粮食。”

  “得嘞!”

  一众人马闻言大喜,如洪流一般冲进了前面的村镇之中。

  可半个时辰之后,崇祯的脸就绿了,“借……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借?”

  只见这些流民,抬着一袋袋的粮食从村镇里面跑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哭着喊着的百姓。

  崇祯抽打着前面这些流民,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流民被打的呲牙咧嘴,忍不住回道:“以前在张大帅手下的时候,他说的借就是这样啊!”

  “张献忠是什么东西,他也配合主公相提并论?”老瞎子站了出来,“主公乃仁义之人,带的也是仁义之师,所谓借自然是真正的借。”

  在老瞎子的引导下,崇祯最终写下来借条,然后在几个乡镇之内借到了一天的粮食。

  很快粮食就吃完了,老瞎子提了一个建议,那就是抢贪官污吏的钱粮。

  崇祯咬了咬牙,“那就抢贪官污吏的。”

  最终他们选定了一个地方,枣阳县。

  这个县令风评极差,贪赃枉法,无恶不作。

  关键枣阳县不大,城墙也不厚,容易攻破。

  天色渐黯,枣阳县的外面,遍地都是扎着头巾的流寇,在中间有一杆显眼的大旗,上面写着“替天行道。”

  “咱们的人已经进去了没?”

  “进去了,只等着天黑下来,就发起总攻。”

  老瞎子的徒弟说道:“湖广没有团练,枣阳县之内也没有什么大的官员在此休养,定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众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充斥着豪气。

  崇祯的脸却是有些难看,好嘛,这些事情压根就不需要自己操心,老瞎子便将将其料理的井井有条。

  “这还是眼睛瞎了,这要是眼睛不瞎,他还真的想当刘伯温啊?!”

  对于老瞎子口中所说的师祖曾和刘伯温是师兄弟,崇祯竟然有些信了,这老小子不是个甘心做“寻常人”的家伙。

  况且所学的还是阴阳术术,越加的让崇祯多了几分戒备。

  怎么滴?

  他想做第二个黑衣宰相姚广孝?

  想到这里,崇祯不由问了一句,“老瞎子,你是不是想再策划一场‘靖难之役’,助我登上大位不成?”

  老瞎子却是摆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你注定是仁义之主,“靖难之役”太过血腥……”

  本欲继续说,却忽然扭头,因为此刻有人跑过来了,“主公,咱们的人传出来信了,随时可以进攻。”

  “那就打!”

  随着一声高呼:“所有人出动,抢粮!”

  “抢粮咯!”

  顿时庞大的流民洪流朝着县城的大门冲了过去,而紧随着的便是城内响起的呼声。

  “贼兵来了,贼兵来了……”

  “咚咚咚~~”

  鼓声震天,火把、烟尘、呼喊声,混合在一起。

  枣阳县守城的军民还没有反应过来,下面的城门却是被先进去的流民打翻几个人,给打开了。

  枣阳县的县令以为离着谷城不远,张献忠部刚被灭,不会有人再来攻打县城,所以戒备不严。

  这也是为何有数百流民可以进入的原因。

  城门被打开,数千流民疯了一样冲了进去,将想要反抗的守备官军给打杀一番后,朝着县衙、粮仓冲去。

  一个县城里面压根没有多少守备官军,所以很快他们就将县衙给突破了,从里面揪出来枣阳县的县令。

  娄凤翥!

  仅县衙之中就搜出来八万两,县令的床下尽是银子,一垛垛地垒的老高。

  崇祯本来还心生不忍,想留他一命,见状不由怒喝道:“想不到你仅仅一知县,竟然贪墨了这么多银子?”

  此时,老瞎子的徒弟从县衙里面搜出来了账本,崇祯看了几眼就发现了问题,让几个人大致的算了算,竟然亏空了一万两。

  崇祯气笑了,“呵,衙门亏空一万两,你却要带着八万两离开?”

  难怪大明朝每年往各地投入数百万两银子,连个响声都听不见,敢情全都肥了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了?!

  “来人啊,给我砍了!”

  县令娄凤翥吓的两条腿瘫软,“大帅,您听我解释,这不是我一个人贪的,这是惯例。这些银子也不全是我搜罗的,而是官僚乡绅们送的,我不拿,与官僚乡绅们的关系就搞不好,搞不好就没有办法开展工作,最后影响的还不是百姓不是?”

  “况且,大部分是要送上去的,我不拿,上面怎么拿?……”

  “影响的是百姓?”崇祯脸色几近乌青,“这就是你口中的惯例?”

  娄凤翥苦着嘴角往下咧,“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来枣阳县的时候,前任给我也留了八千两的亏空。”

  “上面的知府五千两、巡抚五千两、总督五千两、京师里面的坐师礼物也得一万两……想进步哪个不得孝敬?”

  崇祯的脸色乌青,缓缓的起身,“你一年开销多少?”

  娄凤翥只能继续盘点,“再说我的花销,您听我给您算算,中原、湖广的县令,明码标价,两千两,雇佣个师爷,一年就要一千二百两,十年就是一万两千两。”

  “丫鬟婆子,家里的开支,一年怎么也得个两千两,还有……”

  县令将自己从如何捐官,如何以进士的身份求官不得,向钱庄借钱,然后又被钱庄的人逼着要钱,自己没有办法只能贪腐的来龙去脉说的有条有理。

  “县令的官方收入是多少?年俸四十两,另外还有六百两的年银,这些哪里够?我只能拿那些官僚士绅们的钱……”

  娄凤翥浑然没有发现崇祯已经走到了一个带刀的人身边。

  崇祯目光如火地盯着娄凤翥,“你光说自己的困难了,可曾想过,那些被你逼死的百姓?每次收缴赋税,你与大户合谋,将大户人家的赋税强加于百姓,让衙役、兵马挑开百姓的家门,将他们过冬的口粮抢劫一空,怎么不说?”

  “你将百姓们的口粮抢了也就算了,又将他们的头颅给割下来,杀良冒功作为你升官铺路,你怎么不说?”

  “你以为将浑身的血腥洗干净,那不腥味冲天了?”

  “苍啷”一声,崇祯拽出来声旁一个人的刀,直接砍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血光溅起来老高,糊在身后的牌匾“官清民静,清浊分明”上,然后又顺着滴答在地上。

  崇祯是皇帝没错。

  但他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

  相反,他是杀了7个总督,11个巡抚,临死还杀死了自己6岁的幼女和15岁的长平公主的狠人。

  仅仅听这个县令说的这几句话,便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杀意。

  “呸,大明朝都让你们这样的蛀虫给毁了!”崇祯将刀子扔在地上,还不忘骂一句。

  “给我搜,将县衙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翻出来,还有之前的师爷,县丞,但凡有贪赃枉法的,都给我砍了。”

  打杀了贪官污吏之外,崇祯不忘让人恢复县衙的正常运转。

  崇祯让流民将粮仓里面的粮食拿出来,在外面施粥,除此之外,还将八万两白银与流民们分了,想吃什么,去外面拿钱买。

  他下令:凡抢夺百姓衣、食者,斩!

  在他们离开枣阳县之前,竟然有老妇人击鸣冤鼓,她的儿子被人设局做赌,欠了高利贷被活活打死。

  而设局的人正是师爷的小舅子。

  崇祯勃然大怒,“天朝国策,没想到自己之下竟然有人公然设赌,还闹出了人命,把人给我带过来。”

  案子并不复杂,打了一顿板子之后,师爷的小舅子便招了。

  崇祯自然不惯着他,直接让人砍了。

  不仅将师爷的小舅子给砍了,那些设赌的几个大户也全给砍了。

  此消息一出,整个枣阳县顿时热闹了,一个个百姓前来伸冤,旁观者每次都超过千人。

  崇祯又审了几十个案子,砍杀了上百人,可他们终究是“流寇”,不能耽搁太久。

  最多两天的时间,必须走。

  “回吧,大伙儿回吧,我们必须走了,都回去吧!”

  可让崇祯难以置信的是,这些百姓竟然感恩戴德地称呼他们为“义军”、“义士”,称呼崇祯“青天大老爷”,不舍他们离去。

  崇祯心中一股异样的气息流转,百姓的目光如火,他的浑身却是有些颤抖,眼眶通红。

  “这莫非就是受人尊敬的感觉?”

  什么是尊敬?

  以往他从未在朝堂之上有过如此感觉,但今天他却是在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尊重的力量。

  可与此同时,他的脸也涨的发紫,“想不到第一次受人尊重,竟然是因为当上了流寇?!”

  “讽刺,莫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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