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再写点呗……”

  幽幽的叹息声非男非女,钻入萧南烟耳中。

  刹那间,花魁只觉得头皮发炸,她尖叫一声,捂住大开的衣襟,惊恐地趴在桌上,叫道:“是谁!是谁在说话!”

  难道今晚从李白龙进房到现在,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萧南烟心中羞愤交加,眼泪盈眶——这回是真的羞愤交加,刚刚屈辱的姿态,含羞忍辱、任人把玩的模样,居然被第三个人看到了吗!

  她不能接受!

  可这种“美花魁的哀羞”的思想感情,在下一刻便被覆盖。

  另一种奇异的情绪,骤然间涌上心头。

  先前那句催促的叹息,让她只觉得心跳加速,脑海中的某种冲动迅速生根发芽,她眼神迷离,纤纤玉手所执之物,仿佛拥有了生命,在不断跳动。

  啊,笔好热……

  想……想要……想要写点什么!

  一种难以言喻的表达欲和倾诉欲充斥脑海,强迫着她顺着刚刚书写的思路续接下去,写点什么,是啊,写点什么……写点什么!

  好想写出来!

  她纤手颤动,手中的硬物几乎要抓握不住,黑色的毫毛颤动,充盈浓郁的汁几乎要从中滴落出来……好想让它肆意涂抹啊!

  好想写出来!

  写出我不足为外人道的来历身份!

  写出我长袖善舞、将一群傻女人哄得团团转的模样!

  写出我勾连花州官商二界、居中搭桥,收集大量情报的手段!

  写出我效仿姑姑、意欲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壮志!

  忍了这么久,憋了这么久,实在已经难以压抑了!就这样痛痛快快地泄……泄露出来吧!

  她眼神迷离,已如被打了码字药的母〇一般,心中充满了对写点什么的渴望,写吧,写吧,码字让她幸福,码字让她充实,码字让她有了活着的意义,只要让她码字,她什么都可以做!

  ——等等!

  就在即将堕入深渊的时候,残存的理智化作灵光,闪过脑海。

  ——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我竟然、我竟然想要写这种东西!

  身家性命,千钧之重,只需几个字,便能坠入永劫深渊,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便是尝遍诸多酷刑都绝不能开口……怎么这么简单就想写出来了!?

  萧南烟从这种恐怖的冲动中挣脱出来,更大的恐惧已袭上心头。

  她骇然转头,却见不到说话的人,又转身看向李白龙。

  对方随意地坐着,笑容随和,就像挥舞着平台流量的邪恶资本家,从容地望着一个个贪婪的小作者被大流量吸引,乖乖来做码字母〇。

  她颤声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极度恐惧之下,她连郎君二字都不叫了。

  “库库,很坚强嘛……”

  李白龙阴阴笑道:“可在这种强度下,你又能坚持到几时呢,我就想看你这种嘴硬的小作者最终屈服、颤抖着码字的样子啊!”

  “——那就,见识一下这招吧!”

  紧接着,幽幽的声音又从心底响起。

  “姐,再写一点吧,我好难受,好像……好像有……”

  这一次,是撼动心灵的呐喊。

  “——好像有〇手在爬啊!”

  刹那间,视野中的一切发生变化,地毯撕裂,地板破碎,一只只宛如章鱼之触的〇手延伸而出,当空乱舞!

  看到这一幕,萧南烟身躯剧震,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之色!

  这是海沙帮……

  等等!好像不是。

  灵台神识虽然动摇,精神世界却没有那种扭曲的冲击和撕裂,况且这些〇手过于粉嫩鲜红了,没有腥臭粗粝的古老质感……但好像更可怕!

  〇手扭动乱舞,透明的粘液浓厚垂落,吸盘张合,尖端颤动,给萧南烟带来的恐惧更甚,这些粉红之须在地上蜿蜒爬动,慢慢把她围住!

  巨大的慌乱涌上心头,她身体开始颤抖。

  脑海之中,不可抵挡的钢印烙印下来!

  要么码字!

  要么被〇手PLAY!

  ——或者,你可以两个都要!

  强大的精神力粗暴地挤入脑海,控制着她的喜怒哀乐,催促着她写出心中最大的秘密,恐惧、兴奋、期待、抗拒,种种情绪并存,心防正在慢慢碎裂,理性的天平渐渐倾斜,即将滑落不可理喻的码字冲动……

  萧南烟心中终于绝望,无比的悔恨浮上心头。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造成,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按下贪婪之心,她托大了,高估了自己,小看了眼前这个男人,她终究好胜心太强,觉得姑姑能做到的事情,她也一定能做到。

  早知道做花魁也能被拷问出秘密……

  屈服只是时间问题。

  她知道一旦写出文字,自己将生不如死,既然如此……

  萧南烟咬紧牙关,死死盯住李白龙,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花魁邀你一叙,却全身不着寸缕、死于房中,这种情况,即使你是本省解元,也要物议纷纷,我死了也要溅你一身血!

  她舌头卷动,弹出药囊——

  “这种眼神!”龙傲天暴喝道,“留神!她要自杀!嘴里!”

  李白龙移形换位,瞬息来到萧南烟身前,卡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得向后仰倒、不由自主张开秀口——

  李局眼眸如寒星,右手并指,侵入口腔。

  搅动。

  触感滑腻温软,香舌嫩滑,李白龙肆意搅动,花魁娘子口中呜呜有声、拼命挣扎,香涎涌出,点点滴落。

  很快,一枚精巧药囊被无情铁手钳出,还扯出一丝晶莹的液线。

  “你一个花魁,居然还备着这玩意儿,不简单。”

  李白龙将药囊收起,皱眉看湿漉漉的手指,随手在大裂谷中擦了擦。

  他按照傲子的指示,在对方身上来回拍打摸索,检查头发,耳坠、腰带、戒指,乃至身上各处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萧南烟被码字冲动折磨得精神疲惫、体力耗尽,无力挣扎,只能被李局细致全面地展开调查,她闭着眼睛,吐息阵阵,无力道:“没有了……今晚见你,怕被你看出端倪,只藏了毒囊以防万一……”

  李白龙正在用心检查,闻言厉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他上下检查了一圈,又按住对方颈子,将她压在桌上,搜罗一番背面,果然一无所获,李局大为恼怒,在月轮上狠狠拍了一掌:“卑鄙!竟然用空城计故布疑阵、浪费我的宝贵时间和精力!”

  萧南烟心如死灰,吃痛咽了口口水,发出了“咕嘟”一声,绝望道:“杀了我……”

  李白龙轻笑。

  他抱住花魁,将她拉回椅子上,又温柔地贴在萧南烟背后,拿过掉落桌上的笔,塞回她的手中,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小傻瓜。”他宠溺地说道,“不码字的话,死都死不成哦。”

  催更鬼如幽魂般浮现,发出催更的声音。

  连番打击,求死不能,萧南烟精力耗竭,心防逐步崩解,李白龙在她耳边絮絮低语:“写出来就好了,能有多难?写吧,写出来就没事了……”

  刹那间,另一种精神力侵入脑海、同步发动。

  冥冥中她出现了幻觉,百花谷的伪君子从背后搂住她,将可怕的液体从她颈部注入,桀桀怪笑:“打了这针,卡文的纠结痛苦将变成快乐,你会因卡文而快乐,又会因卡文后码出字来而快乐,你将永远堕落于这种快乐……”

  不……不可以……

  身体,身体不受控制。

  花魁想要奋力挣扎、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可元炁侵入,李白龙以雄厚内力压制了她的身体反应,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地动……

  她身体剧烈地颤抖,呼吸急促,脸颊绯红,眼神绝望,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纤手轻动,带动文毫挥墨,慢慢续上先前的文字。

  “我其实是……”

  笔尖触摸纸张,晕出一小团墨渍。

  划动。

  “大。”

  ——不要啊!停下来,快停下来!

  “宁。”

  ——不!我不要写那个啊!我不要啊!

  “密。”

  ——姑姑,救我呀!!!!

  “探。”

  最后一捺写就,萧南烟心中的绝望已经升到极致,她蓦然发出一声悲鸣,整个人无力地软倒、趴在了桌子上。

  出……出来了……

  ——写出来了!

  茫茫尘世,一切都与她没有了关系,她趴在桌上,双眼无神,身体的钳制被放开,先前强行挣扎的酸痛感涌来,使娇躯一颤一颤。

  耳边似男似女的催促之声,已经消失无踪,喧闹的绣阁已经恢复平静,先前撕裂地板、破坏地毯、蜿蜒扭动的〇手全然不见,一切的破坏都恢复原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可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她已经亲手写下了自己的死刑判决。

  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志向,理想,抱负,使命,一切都离她而去。

  因为她刚刚……刚刚……

  眼泪无声滑下,蕴含着无尽的绝望和迷茫。

  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已、已经无法回头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轻笑。

  站在身边的,可恶的、好色的、冷静的、卑鄙的、邪诡的家伙。

  被陛下封为恐虐侯的齐人。

  他算是哪门子的恐虐侯啊!简直是个好色孽障!

  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萧南烟悲从中来。

  她本以为今晚狩猎无缺之月,没想到对方才是猎人,自己被连吃带占、随意亵玩,对方虽然没有彻底夺走她的清白,可却掠走了她心中最大的秘密,而今别说是身体贞洁,性命都落在对方手里……

  想到此人在两江战线、齐宁边界的恐虐传说,她呜呜哭出声,身体不停颤抖——宁国间谍身份暴露,她连个痛快死法都不会有了!

  嘤嘤哭泣间,一只手径直伸来,拿过了桌上的纸。

  “哇哦。”一直没说话的李白龙啧啧道,“这却是真没想到……”

  萧南烟心如死灰,一句话都不说。

  对于她来说,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自杀机会。

  现在的局面已不止是“糟糕”能够形容的了。

  齐宁两国长期对峙,互派间谍,乃是常事,暗流之中的谍报乱战、凶狠厮杀实在残酷无比,血腥自不必说。

  虽然也有互相交换被俘密探的习惯,但以她的姿色,恐怕只有别人轮到她的份,哪里有她轮到交换俘虏名单的好事。

  再者,偏偏还落在恶名昭彰的恐虐侯手中。

  恐怕要被这厮留下来自用罢……

  她想到这里,流泪流得更凶了。

  他要怎么处置我?玩腻了之后直接拆掉做个架子吗,还是玩过之后把我交上去报功?他这种人肯定最恨宁人了,毕竟刚不久还被不怀好意的陛下封了恐虐侯,把他与锋林火山的矛盾喊得人尽皆知,把他架在火上,他肯定非常头痛,非常生气,现在我落在他手中……

  “——原来竟是自己人啊!”

  啪的一声,月臀一痛,她便听到李白龙嚷道:“我可是你们的侯爵!你作为我大宁密探,谋害君侯,该当何罪!”

  萧南烟先是一愣,然后无声冷笑。

  无论对方打算玩什么把戏,她都不会配合。

  她就算是死,就算是被玩腻了之后切了,都绝不会让这厮再从她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玩弄猎物的快意……

  做出了这等铁骨铮铮的决心,她只觉得肩头被戳了戳,对方幽幽道:“烟儿,你也不想被我举报到武尉府、被人排队吃米吧?”

  萧南烟身体一抖,闭上眼睛,咬牙不答话。

  齐宁之争,绝无转圜余地,她既暴露身份,就没有一丝活路。

  “唉,刻板印象,你看我都被大宁封侯了,有这点香火情在,你又如此可人,如花似玉,我怎么舍得把你送走呢?”

  李白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知道你现在已心如死灰,但是乐观点,我跟一般的齐人不太一样。你若是个被人要挟害我的花魁,死活倒是无所谓,然而你这个在花州长袖善舞、人脉广阔的掮客,居然是潜伏已久的北宁间谍,那你的价值就大了很多……活命其实挺容易。”

  萧南烟睁开眼睛,但仍是冷笑。

  “而且,活不活命先两说,哪怕你难逃一死……”

  李白龙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夫人,难道你不想在死前看到,花州官场商场因为你提供的情报掀起浩劫、无数人为你陪葬的盛况吗?”

  又卡审核了……谢特,还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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