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宗剑峰的日子过得很快。

  年幼的李泊不是没有反抗过好吃懒做的便宜师父,甚至曾多次在夜里,偷偷溜下山过。

  夜色下的鹦鹉洲内,除了空荡荡的街道外,再无他物,李泊心中便涌现出一股悸动,想要彻底远走高飞,看看外面的风景。

  可每每念及至此,瞌睡虫就不自觉的涌了上来,沉入梦乡,

  等到在睁开双眼,自己却又回到了剑峰上的那一间茅草屋内。

  第一次的时候,李泊还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随着时间流逝,他才骤然察觉,这是真真切切出现过的,无论自己如何下山,但凡离开剑峰远了一些,都会不受控制的陷入沉睡。

  那整日躺在摇椅上的便宜师父,似乎真的会那仙家法门。

  李泊也曾询问过,但钟子墨只是闭着眼睛,笑而不语。

  时间过的很快,山上的绿植反复黄绿了十载,

  李泊也终于十六岁了,每天依旧是做饭、喂鸡、喂猪、被鸭子追着跑、以及替师父钟子墨擦那一柄通体幽黑的残剑......

  因为经常下山打酒,成为翩翩少年郎的他,让整个鹦鹉洲的少妇心猿意马。

  面对那些炽热的目光,李泊目不斜视,打完酒坚决不说第二句话,他的生活很简单,只有剑峰,师父,鸡鸭猪,还有那一柄残剑。

  十六岁生日的当天,钟子墨突然一反常态,离开了躺了十六年的躺椅,亲自下厨,为李泊做了一碗长寿面。

  清淡的面汤上浮现着十六颗葱段,以及六个溏心蛋。

  “泊儿,师父下面给你吃,原本按照剑宗的传承,宗门门人十六岁时,为师应该帮你大摆几桌,不过你也清楚,为师囊中羞涩......”

  李泊白眼翻上天,但心中有一股暖流,“我知道,你也只能这样孝敬我了!”

  被李泊打趣的钟子墨没有生气,但脸上也再无过去的嬉笑,“吃面前先许个愿吧!”

  李泊破天荒的没有反驳钟子墨,老老实实的闭上双眼,心中默念,

  “先祝鸡鸭猪几位师兄弟身体安康,不要被师父半夜吃了,

  再祝宗门传承不断,细水长流,

  最后勉勉强强希望师父长生不死,或者只能老死吧~”

  钟子墨看着面前的少年,欲言又止,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

  一对不速之客在门外头敲开了茅草屋的院门。

  李泊睡眼惺忪的从床铺爬了起来,路过院子时,不忘朝着瞪大双眼的钟子墨说了一句,注意保暖。

  门外,有一位满脸沟壑,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望着李泊,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激动。

  “属下王泽川,前来接小皇子回宫!”

  这一日,这位自称王泽川的宫中官员,喋喋不休的跟少年聊了很久,李泊没有开口,官员急切的话语不断,

  他只能依稀听到“离火”...“公主”...“质子”...这几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词。

  心神恍惚间,只感觉头疼欲裂,身后躺椅上的钟子墨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样子似是返回了屋内。

  直到日上竿头,李泊神色逐渐变得不耐烦,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今日师父连早饭都没吃,我得先去做饭,你先回去吧。”

  王泽川面色涨的通红,道:“小皇子殿下,您如何能做这些粗活,让属下来。”

  李泊眉头紧蹙,生活在剑峰十几年,在不知不觉中,他也养成了不喜外人的习惯,朝前踏出一步,当仁不让道:

  “师父嘴挑,只吃的下我做的饭菜,若是有外人踏入小院,指不定要恶心三天三夜。”

  李泊说完,也不管王泽川的脸色,院子大门一关,转身前往厨房。

  炊烟升起,锅气逐渐弥漫。

  这一顿饭菜,是李泊十几年来做的最用心的一次。

  整顿饭下来,师徒相顾无言,只有碗筷碰撞声不时响起。

  用过晚饭,钟子墨没有如往常一般躺在躺椅上睡眠。

  而只是看着面前的李泊收拾了碗筷,整理了鸡鸭猪圈,

  当看到少年对着满满当当的柴火房满意点头时,

  他好似知晓了一切,询问道:“泊儿,你要下山了?”

  李泊身躯微微一怔,而后骤然回首,眼眶通红的情况下,强颜挤出一抹笑容,道:

  “王朝将倾,需要徒儿当做质子前往敌国。”

  说到这,少年似是怕钟子墨不放心,又补上了一句,

  “师父还请放心,据说当质子很是舒服,不愁吃喝穿用,也不用担心功课,就每天装装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行了,

  说是装五年就能返回皇宫,到时候,我带师父吃香的喝辣的!”

  钟子墨心如刀绞,少年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如此伤心欲绝的神色。

  但他却无法阻止,他只是一个修士,一个身受重伤,跌落凡尘的普通修士。

  “身世浮沉雨打萍,泊儿,这是你自愿的,还是?”

  “师父......”

  李泊婉言一笑,轻声道,

  “天下有不公之事,我辈义不容辞,这是宗门剑经里说的。”

  钟子墨眼神中透露着绝望,“若是为师不想你去呢?”

  李泊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道:“为这天下人的性命,做五年质子,也算最合算的买卖。”

  钟子墨沉默不语。

  离别之际,钟子墨将那三张剑经和那柄残剑全部给了少年,

  “为师本无意染指天下,只想安安心心守着宗门。”

  李泊握着手中幽黑残剑,神色黯淡。

  钟子墨继续道:“但若是徒儿你将遇上大难,可回来找为师,为师永远在!”

  李泊眼眶蓄泪,眼前一面模糊,真心实意的深深叩首。

  “师父珍重!”

  一别多年,从此之后,剑宗剑峰再无俊俏少年郎,而世间却多了一尊人人敬畏的离火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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