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拳、一脚。

  两个改造人的身体当场粉碎。

  然后。

  宇智波光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而是立刻冲向了真人。娇小的身形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十几倍,掠出一条由残影构成的长径。从旁观者的视角,好像有十几个宇智波光在同一时间,每一个面前,都有一个改造人被拍成碎片。

  因为速度太快,爆炸的声音比光影延迟了几拍,才轰然炸响,在空气中连成了一片!

  “?!”

  真人懵了一下。

  这一刻。

  他隐约看到了一团暗红色的气焰,在对面的黑发少女身上升腾起来,有如一件薄薄纱衣,将她的身体包裹在内。然后,黑发少女飞身而至,迎面挥出了一拳!

  嘭——!!!

  白皙的拳头,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纤细有力的弧度,力若千钧!!

  虽然真人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把双臂竖起,变化成了满是倒刺的海胆模样,试图以此逼迫宇智波光后退。

  但是……

  一拳过处,他的身体像是被列车击中的皮球,远远倒飞了几十米出去,在半空中就四分五裂开来,然后又被缝合线一样的东西拉扯回去,重新拼凑成一個松散的人形。

  之所以说“松散”,是因为有丝丝缕缕的暗红色气焰,萦绕在他的身体上面,持续灼烧着,让他无法将身体彻底愈合。

  “……这是什么术式?!”

  真人脸上露出一抹惊愕。

  理论上,真人是可以免疫一切针对肉体的攻击的。

  他可以利用术式,强行维持自己的灵魂形状不发生改变,而在灵魂锁定的情况下,无论肉体受到怎样的创伤,都会被灵魂牵引着恢复原状,因此只有针对灵魂发起的攻击,才能真正伤到真人。

  这也是他有别于其他咒灵的最可怕的特性之一。

  ——而另一个可怕的特性,是超强的学习和进化能力。

  原剧情中,真人的生得领域,是在与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交战的过程中,临场突破领悟出来的,然后一经使用,就几乎秒杀了身为一级咒术师的七海建人。只要有充足的时间,让他发育和学习下去,他的上限很可能不亚于宿傩,甚至在其之上。

  不过嘛……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火雷神’的火焰,也是可以直接伤到灵魂的。”

  宇智波光抬起拳头,看着包裹在自己体表的那层“纱衣”,若有所思。

  也是。

  万花筒的灵器,本身就是瞳力锤炼到极致的产物,鼬的“十拳剑”都能封印灵魂,那么更在其之上的“火雷神”,自然也没问题。

  既然这一点已经得到确认,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宇智波光迈开步子,朝着真人的方向走了过去。在走出三四步后,她的身形就闪烁了一下,有如鬼魅般出现在还未起身的真人旁边,然后抬脚一踢——

  砰!

  真人再次起飞。

  而下一秒,宇智波光又凭空出现在他的背后,在后者反应过来前,抬腿下劈!

  然后是第三个回旋踢。

  这时候,宇智波光俨然把真人当作一颗皮球,反复踢来踢去。每一脚踢出去,都有刺耳的音爆声在空气中炸响。而真人的身体则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开裂、愈合、再开裂……已然变得千疮百孔。

  真人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做出反抗。

  但无论是他用身体变化出来的链条、长剑、钻头……还是那些奇形怪状的改造人,在宇智波光面前,都和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一击即溃。

  在又一次被踢回地面,重重砸出了一块近半米深的大坑后。

  真人终于找到机会,猛然朝着头顶上方的空气中,张开了嘴巴。

  “领域展开……”

  这一刻。

  真人的嘴巴像蛇一般,张大到了极限,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处。随着这个动作,一双双细小的手掌在他的嘴巴里浮现出来,然后如花团锦簇般翻转着结出了一串术式——

  【生得领域·自闭圆顿裹】

  黑色的圆幕霍然张开!!

  只一个呼吸间,这团黑色就扩展到了直径数十米的程度,将刚刚闪烁身形来到跟前的宇智波光,包裹在内。

  “……成了!”

  真人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他已经觉察到了,宇智波光那种在身上形成暗红色纱衣的“术式”,似乎具有克制他的作用。在那层纱衣的包裹下,两人的身体根本没办法进行直接接触,更不用说使用“无为转变”了。反而是他自己,被“纱衣”上面溢散出来的火焰灼烧着身体,迟迟无法完成愈合。

  不过……

  当“自闭圆顿裹”用出来的时候,一切就都不同了。

  只要被拉进这片领域,他的“无为转变”就可以无需触碰的释放出来,然后在一瞬间扭曲、乃至摧毁对方的灵魂。

  不久前的七海建人,就差点死在他的这一招下。

  ——差的那一点,是因为宿傩。

  但是宿傩只有一个。

  眼前的少女虽然有点东西,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想来也就是个术式特殊点的一级咒术师。在外面的时候,她可以用“纱衣”来保护自己,可进了自己的领域……就只有任由宰割的份儿了。

  这一刻,真人仿佛已经看到了宇智波光的灵魂被自己支配的画面。

  然而……

  “?!”

  真人的瞳孔剧烈颤动了一下。

  在他的视线中,对面的黑发少女低头垂眼,好像已经认命等死了。

  也确实有一道道龟裂的痕迹,在她的脸上、脖颈上、还有裸露在外的小腿上浮现出来,赫然是“无为转变”生效的特征。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却又有另外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从她的体内迸发出来,朝着生得领域的每一寸角落急剧扩张。随着这股气息的蔓延,仿佛有无边的火焰在这片领域内升腾起来,灼烧着周围的一切。

  不……

  不是仿佛,是真的有一团浅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给整个“自闭圆顿裹”蒙上了一层薄纱!

  而后。

  黑发少女缓缓抬起头。

  一双猩红的、有如火焰般瑰丽的眼睛,出现在了真人的视线中,然后迅速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这是……”

  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

  真人脑子里“轰”了一下,像是被一柄巨锤砸中脑仁,意识迅速沉沦。恍惚间,他听到了一个轻轻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一切都是真的的错觉?”

  哗啦——!!

  幻境破碎。

  重新回过神来的真人,发现自己还躺在刚才的那个大坑里面,脑子里一片混沌不堪的感觉,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你醒了?”

  还是那个轻轻巧巧的声音,宛如清泉作响。

  随着真人扭头看去,就看到身穿T恤短裤的黑发女孩正站在大坑旁边,用一副平静中带着几分戏谑的表情看着他,而那双杏仁形状的眼眸中,则是透着股火焰般瑰丽的深红色——

  那正是他在幻梦中看到的眼睛!

  ——没错。

  宇智波光使用了幻术。

  真人以为自己成功释放了“自闭圆顿裹”,将她拉入其中,使用“无为转变”扭曲了灵魂,但事实上……从他被像踢皮球一样轰到地面,砸出一块大坑开始,一切就都已经是虚假的了。

  以宇智波光现在的瞳力水平,想要将一个人、尤其还是对万花筒瞳术一无所知的人,拉入到幻术空间里面,根本就不会被对方觉察到。

  此外……

  除了“月读”以外,她还对真人使用了另外一种瞳术——

  “还能站起来吗?”

  宇智波光再次开口。

  真人下意识地想要回应,但刚一张嘴,就感到全身的力气好像都消失了——准确的说,是“咒力”消失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刚刚跑完了全场马拉松的肥宅,整个咒灵都陷入虚脱的状态,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呵。”

  宇智波光微微闭上眼睛,片刻后再次睁开,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随着一股隐晦的气息波动。

  原本白皙娇小的手掌,开始变得更加宽阔、纤长起来,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四五岁。片刻后,又渐渐弯曲,呈现出有如猫科动物的锋利爪形。

  ——术式·无为转变。

  从这场战斗一开始,真人就一直在尝试对她使用无为转变。

  而宇智波光也在趁着这个机会,用美瞳遮掩下的写轮眼,仔细观察真人使用的术式,和术式运转时的咒力流动情况。然后在释放月读,将真人拉入幻境的那一刻,也捎带着用“八千矛”抽干了他体内的咒力。

  两者结合下,宇智波光成功领悟出了“无为转变”的用法。

  嗯……这可能也与她是双重灵魂有关,所以对“无为转变”的理解更加顺利。从吸收真人的咒力,到对自己的身体用出“无为转变”,整个过程,甚至比先前模仿五条悟的“赫”还要流畅自然。

  不过……

  单纯的扭曲灵魂、改变形体,只是“无为转变”最基础的一种运用。

  而更高级的运用方式——比如“自闭圆顿裹”,还有原剧情中真人利用这种能力治愈了机械丸的天生瘫痪,还得多花点时间琢磨一下。

  另一边。

  真人则是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难以言容的惊恐。

  作为“无为转变”的与原主人,他自然能认得出,宇智波光此刻使用的,正是他自己最为拿手的术式。

  可……

  什么时候?

  她是怎么做到的?

  作为从人类对人类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真人对人类的了解,可能比人类本身还要深。在他的认知中,人类中确实有生而知之的天才,也有学习能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但……针对灵魂的术式,却绝不在能够随意学习的领域内。

  这一刻,真人看向宇智波光的表情,好像见到了鬼。

  “……你这是什么表情?”

  宇智波光挑了挑眉,语气戏谑地说了一句。

  “……”

  真人没吭声。

  宇智波光也不在意,只是缓缓蹲下身来,从他怀里摸出了装有宿傩手指的包裹,翻开看了一眼:“这就是宿傩的手指吗……看起来跟烤熟的鸡爪子一样,真是人能长出来的?”

  “……”

  依然没有回应。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的记忆吧。”

  随着话音落下。

  宇智波光双眸微闭,再一次发动了“八千矛”。

  光影变化。

  一幅幅从真人诞生之初、到近期一系列活动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依次浮现出来,然后迅速闪烁而过。

  ……

  没过一会儿。

  艾斯德斯和大和的身影,先后出现在了这片树林里。

  其中,艾斯德斯第一眼看向了宇智波光,似乎是确认了她的身体并未受损后,这才踱着步子来到跟前,看向了躺在大坑里面的真人。

  “这家伙,就是你说的那个可以扭曲他人灵魂的咒灵吗?”

  “看起来好恶心,跟那个大蛇丸一样。”

  宇智波光:“……”

  怎么说呢,她确实也经常觉得大蛇丸挺恶心的,尤其是在用那种饱含觊觎和渴望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但是跟真人相比……

  只能说,大蛇丸罪不至此。

  “要直接杀了他吗?”

  艾斯德斯再次开口,手中已经浮现出一柄尖锐的冰刺,冰刺的尖端抵在真人的咽喉处,只需轻轻一探就能将他刺穿。

  但……

  “暂时不用。”

  宇智波光摇了摇头:“而且你可能也杀不了他,因为这家伙的要害在灵魂层面,无论肉体受到什么样的损伤,一段时间后都会复原如初。”

  “……”

  艾斯德斯微微蹙眉,似乎有点怀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但到底还是放弃了动手的打算:“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当然是,放了他。”宇智波光轻描淡写。

  “嗯?”

  在艾斯德斯略显疑惑的注视下,宇智波光缓缓勾起嘴角:“现在的他,已经是个提线木偶,对我们来说不再有什么威胁可言。但是……作为钓鱼的鱼饵,他的价值可还没有被发挥出来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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