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去马球会,要么是揣着彩头回家,要么回来说说所见所闻,只有秋意泊和泊意秋他们两不-样。

  秋澜和一回庄子上就听见仆婢来报,说今日两位郎君拖了头大狗熊回来,问他想吃红烧能掌还是清炖熊掌,左右一头熊有四只掌,也可以都来一点。

  秋澜和好气又好笑,他径自去了两人的院子,一入院子便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凉意,舒服极了,而两人正穿着一件削薄的浴袍,翘着腿围着桌子吃锅子,旁边还搁了个小碳盆,上面滋滋的冒着油香。

  秋澜和微微挑眉∶&ot;不热?&ot;

  &ot;不热。&ot;秋意泊笑着向秋澜和招了招手∶&ot;澜和叔快来坐!&ot;

  秋澜和过去坐了,倒真不热,越是靠近桌旁就越是凉快,几乎到了阴冷的地步,而热腾腾的锅子和炭盆却很好的驱散了它们,等到泊意秋殷勤的替他盛了一碗不知道炖了多久的浓汤,秋澜和一饮而尽,便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ot;听说你们俩今日去打猎了?马球会不好玩?&ot;秋澜和放下了汤勺,取了一双筷子来挑了一片肉送入了口中,细细的咀嚼着。

  秋意泊忙着将片得几乎透光的牛肉放上炭盆,边道∶&ot;不太好玩,一群妇人小娘子在那儿叽叽喳喳,明枪暗箭,还有那个谁家的……张家的私生子,试图引起我们的注意,又是用马球砸我们,又是引熊来想要来个救命之恩。&ot;

  泊意秋摇头接着道∶&ot;我看得都头疼,澜和叔,你叫我们去做什么?&ot;

  秋澜和侧耳听着,微笑道∶&ot;今日你们所见所闻,是因为谁?&ot;

  秋意泊想了想,道∶&ot;有一部分是因为你,有一部分是因为家里,还有一部分是因为陛下。&ot;

  泊意秋没有吭声,他也在想,是了,因为秋澜和权倾朝野,因为秋家根深蒂固,因为泽帝心思叵测……可没有一件事是冲着他们本人来的,全都是因为他们身后各种各样的势力才缠了上来。

  &ot;嗯。&ot;秋澜和又夹了一筷子烤得恰到好处的牛肉∶&ot;这是为何呢?你们可曾想过?&ot;

  泊意秋低声道∶&ot;因为我们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权柄,却相关澜和叔你还有本家,故而是可以利用,也极为方便利用的。&ot;

  秋澜和舒舒服服地喝了一口汤∶&ot;是,还算是想得明白。&ot;

  秋意泊侧脸道∶&ot;可是我觉得我们虽然没有权柄,但我们有实力呀,我们可以夜黑风高杀人全家,还保证没人能抓到我们!&ot;

  &ot;这确实是你们的优势。&ot;秋澜和笑道∶&ot;但双拳难敌四手,你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有修士,能叫人修炼到能够御风而行,餐风饮露,却没有人提及吗?&ot;

  &ot;知道。&ot;秋意泊道∶&ot;入凡间后因果缠身,等闲容易遭受因果反噬。&ot;

  &ot;在你们看来是如此。&ot;秋澜和微微向后仰去,靠在了椅背上,放松了背脊∶&ot;于我们这等凡人看来,便是世界没有修士……亦或者说,仙人是不能下凡来的,故而许多世家都知道修士的存在,却鲜少有人提及,十年一届春宴,四域百国不过消失千百人罢了,这有什么可值得稀奇的?你们可知应天府一月要接多少起幼童失踪的案件?&ot;

  &ot;不必想了,应天府近十年来除却春宴外,最多的一月接到了七十八起幼童失踪的案件,最少的一月也有二十一起,平均到每月至少是三十起,这还没有算上那些不报的。&ot;这还是在燕京,朱明国的首府,其他地方秋澜和都懒得提。

  他为什么要扩隐,因为有人活不下去了,而且是有很多人要活不下去了。现在的国家是脆弱的,经不起风吹雨打,也经不起任何动荡,随便一场酷暑,就能让一个国家大半数人要饿肚子,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一个国家,想要一个不畏惧灾难的国家,想要一个大部分人能通过自己的双手而生活下去的国家。每个人都为国家所努力,而国家也提供他们衣食保暖,提供更好的教育更好的资源,让他们能够发挥每个人的特长…扩隐只是第一步。

  或许有生之年他只能做完这一步,但并不妨碍他为此而努力。

  秋澜和看着秋意泊他们,其实有时候他也很羡幕,若是自己能够修仙,也有那样动辄千年的漫长岁月,他或许就能看到那一天了。

  可就是因为有限的寿命,才显得更有意思,不是吗?

  秋澜和低笑道∶&ot;如你们,便是去&039;&039;游学&039;&039;了,若你们不归,那便是归隐山林,寄情山水,做了隐士,最后死在了外边……老祖的信我也看了,你们二人纵使在那头有什么成就,到了这里,你们便是一个二十几岁除却家世外一无所成的纨绔废物,偏偏又在权利的中心,将心比心,若是我,也觉得你们极好利用,这样好用的棋子送到我的手边,我都不用……&ot;

  秋澜和眨了眨眼,轻笑道∶&ot;那怕是我突然勘破红尘,决定拜入佛道之门,积德行善,才放你们-回。&ot;

  秋意泊和泊意秋沉默不语,秋澜和看着他们,眉宇间略略带着一些讥讽,又有一些温和之色∶&ot;今日的事情……麻烦吗?会不会让你们觉得非常不耐烦?&ot;

  两人点了点头。

  秋澜和道∶&ot;你们回去吧。&ot;

  秋意泊低声道∶&ot;我们突破劫数的机缘在凡间。&ot;

  秋澜和则是放缓了语气∶&ot;若是不耐烦,就回去,回修仙界也好,回你们熟悉的、舒服的环境也罢,不要再待在燕京了。&ot;

  &ot;待在燕京,待在我的身边,还会有无数马球会,无数张玉郎……你们所见的任何人事物都有可能是他人精心设计,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逐字逐句的去分析,今天会有狗熊,会有刺客,明日还会有,后日也会有,就是化成了灰,恐怕也有人想从里面榨出点汁水来。&ot;

  泊意秋反问道∶&ot;澜和叔,你也会如此吗?&ot;

  &ot;自然。&ot;秋澜和毫不犹豫地道∶&ot;我虽与你们骨肉至亲,我却也是我自己,我需要有人为我去做一些我不方便做的事情,也需要适时地去出卖一些东西来换取我想要的,只不过我们之间到底有情份在,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拿你们的命做赌注…&ot;

  他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眼角的笑纹舒展了开来∶&ot;若你们是凡人,若有一日因此而死,我自然会替你们报仇,但你们的死,我必然会拿来大做文章…毕竟你们已经死了,我就算再让步也换不回你们来。&ot;

  他有一句话没说,若不是他知道秋意泊是修仙者,有绝高的武力在身,也不会放任他们搅进这里面来。就如同二郎他们一样,老老实实地当他们的秋家郎君,与他这个权相没有半点瓜葛。

  &ot;你们的意思呢?&ot;秋澜和含笑看着他们∶&ot;这世间还有大好的风景等着你们去看,无妄府的酒,江南府的美人,大漠的风光,南域的风情,总有叫你们喜欢的。你们这个劫数,总是在凡界,却不一定在燕京。&ot;

  秋澜和说罢撂了筷子,他起身道∶&ot;今日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明日之前告诉我答案,若是明日之后,再想走就免不了伤筋动骨了。&ot;

  他的声音与他的背影一起消失在了院子的尽头。

  秋澜和走的潇洒,却留下了一个难题。

  秋意泊忍不住侧脸看向了泊意秋,泊意秋也在看他,两人的手指扣在了一处,泊意秋低声问道∶&ot;你的意思呢?&ot;

  秋意泊目光自秋澜和身上掠过∶&ot;澜和叔说得那些虽然动人,可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慢慢

  泊意秋眉宇微舒,他轻声道∶&ot;刚好,我想去看看那些。&ot;

  秋意泊雾时间皱眉道∶&ot;你什么意思?&ot;

  泊意秋笑道∶&ot;这样不是很好吗?这瓶颈已经困了我们太久了,你我本就是一体,你留在燕京看这里风云迹化,我到其他地方去看看,你留在此处,不过是因为人寿短暂,舍不得离开,我们应该尽可能的去陪伴我们的亲人……子欲养而亲不待,故而才在可以选择的时候将自己留在燕京,甚至可以顺手帮一帮澜和叔,叫他一展他的抱负,让他去完成他的宏图……你不是这样想的吗?&ot;

  ……是。&ot;秋意泊应了一声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不能说的话∶&ot;我就是这么想的。&039;&039;

  所以明知秋澜和正带着他们走入权力纷争的漩涡也没有丝毫的抗拒,明知道这里的事情自己绝不会喜欢,也没有像秋澜和说他不愿意,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自顾自的离开。

  秋澜和交代他的事情,他都做了。

  泊意秋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ot;这没有什么不好,这很好。既舍不得秋家,也厌烦燕京复杂的权势斗争,在幻境那是没办法,你看当时我们不也是一稳定就挂冠跑路吗?你别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如今你选择留下,那我自然就轻松了,我们两个大可不必都留在燕京。&ot;

  &ot;可是……&ot;秋意泊反问道∶&ot;那为什么不是我走,你留下?&ot;

  &ot;那也行啊。&ot;泊意秋含笑道∶&ot;你愿意吗?&ot;

  秋意泊想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他不舍得,这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他就是有点优柔寡断,就是有点舍弃不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在家中不过六年,明明待在修仙界的时间更长,可他觉得燕京才是他的家,凌霄宗也是家,不过是第二老家,得往后排一排。

  他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非常容易,何时何地,想走多久都可以,可一想到他如果一走几十年,等到再回来却发现自己相熟的亲人都已经去世了,只留下一些与他们眉目相似的晚辈,恭恭敬敬地叫他老祖,澜和叔再也不会笑吟吟地与他讲道理,大伯母再也不会气得拿扇子敲他……乃至堂兄弟姐妹们都成了死气沉沉的牌位,他就觉得心中某一个地方变得极为不舒服了起来。

  应该是伤心吧。

  秋意泊记得他小时候曾经幻想过有一日母亲去世他该怎么办,然后哭得像条狗一样。后来他成年了,他成了一个繁忙的社畜,他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时间都被工作和生活占满了,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下班回家到睡着前的那一个小时。哪怕没有结婚,没有对象,他的时间依旧是紧张到了让人疲惫的地步。

  他觉得自己成熟了,不会再有什么过不去的时候,妈妈车祸走了。他知道了,请了两天的假办丧事,还带着电脑随时随地的处理工作上的问题,伤心是伤心的,可哭不出来,他很想哭,可是真的太累了,他一点都哭不出来,眼睛就像是空洞,里面什么都没有。

  可很久之后,他也不知道哪一天,那天他下班,迎着星月回家,开了家门突然张口下意识的叫了一声&039;&039;妈,我想吃面……&039;&039;,然后他就知道他和小时候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了。

  他明明有了那么漫长的生命,足以应付亲人,又可以去完成的自己想做的事情,又有了足够一辈子花销的钱财,还有了超凡的实力……他为什么还要走?

  他不想走,也不想再错过了,那些风景他可以以后再看,那些人以后却看不见了。

  留在燕京,卷在权利的漩涡中,烦吗?

  烦。

  值得吗?

  值得。

  秋意泊低声道∶&ot;你不想留下?&ot;

  &ot;想。&ot;泊意秋侧脸沉吟道∶&ot;不过我仔细一想,你都留下了,我还留下干嘛?家里难道还缺我一个照顾不成?真要还缺人,为什么不再分两个分神出来?而且秋家又不是只生了我一个,难道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和澜和叔关系好,所以愿意替他做一点事,但澜和叔就是我亲爹,也没有说扣了一个还不够,有多少扣多少的吧?&ot;

  &ot;大不了等我回来,我们两合一下,那不就等于我们两都有了记忆吗?也没有什么遗憾了。&ot;泊意秋顿了顿,若有所指地道∶&ot;你忘了,这分神的神通是为了什么研究出来的?&ot;

  秋意泊怔住了,对,这分神的神通不就是为了现在这种状况才出现的吗?

  因为分-身乏术,所以分-身有术。

  秋意泊忽然抱住了泊意秋,&ot;可是你走了我他妈找谁去说话?!&ot;

  &ot;你可以去认识新的朋友。&ot;泊意秋低声道∶&ot;总有那么多人可以说话,总有那么多风景可以看,甚至可以再分出一个自己来,这都是可以的……而且我也不是不回来了,哪天玩累了,我也是要回燕京潇洒两天的。&ot;

  &ot;我还可以去各地买房子,买很多房子,还要地皮。&ot;泊意秋带着笑意道∶&ot;回头都留在秋家,等过个几千年,豁,解放了,我们家拆迁一户就先赔我们几栋楼,拆一户就赔几栋楼,让秋家后代成功赢在起跑线上!&ot;

  秋意泊闷声道∶&ot;做梦去吧!要真能留到那会儿,都是千年古宅保护建筑,就是围着我们家拆一圈也拆不到我们家头上!&ot;

  &ot;我可以托梦让后代每次朝代变迁就翻新!&ot;

  &ot;你他妈就不能多留点文物给国家?!&ot;

  &ot;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咱们翻新归翻新,咱们有钱啊!让人原样一件件拆下来,带标号,再买块地皮统一搬进去,最后整个5a级景区,万一真有后代不成器,坐在大门口卖票总能吃饱饭吧?里头再弄点铺子,每个月拎一串钥匙挨家挨户收租子不爽吗?再整个信托基金,别的不管,先包了孩子读书问题…

  秋意泊忽然毫无不舍之情了,他木着脸道∶&ot;行了,别吹了,你再说下去我们家就是新社会的黑恶势力,等着被扫黑除恶吧!——钱够不够,房子和地皮多买点,最好多整点山头!&ot;

  &ot;得嘞!我会记得多买市中心的!&ot;泊意秋起身,他看着秋意泊,忽地俯身吻住了他,秋意泊看着近在咫尺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忽然心头就好像有一块大石落地,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他伸手抓住了泊意秋的衣领,将他拽了下来,与他唇齿交缠。

  两人同出一源的神识借由他们的耳鬓厮磨而交缠在了一起,对方的思想宛若探囊取物一般,任凭双方阅览。

  过了许久,一吻毕,泊意秋低声道∶&ot;走了。&ot;

  &ot;去吧。&ot;秋意泊松开了手,泊意秋眨了眨眼睛,对他扬了扬手后转身而去,却听他边走边道∶&ot;对了,替我酿点酒,这事儿还怪有纪念意义的,我回来要喝的,大草莓也给我留点,我那边不多了,你记得传信回去让大哥替我们置办点东西……&ot;

  秋意泊不耐烦地道∶&ot;你有完没完?!&ot;

  &ot;真走了。&ot;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泊意秋的身影却不见了。

  秋意泊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回廊,他知道泊意秋的选择是对的,可他一走,他为什么觉得这么难受?

  锅子还在冒着热气,碳炉上的烤肉还在滋滋作响。

  秋意泊伸手想要拿起筷子,可却什么都不想动,他甚至不愿意做这样一个动作。

  忽然之间,一筷子肉抵在了他的唇边上∶&ot;吃吧。&ot;

  秋意泊抬眼便看见泊意秋笑吟吟地看着他,惊愕道∶&ot;你怎么又回来了?!&ot;

  泊意秋趁机将那筷子肉塞进了他嘴里,然后指了指小碳炉∶&ot;这玩意儿我得带走,野外烤肉方便!&ot;

  &039;&039;滚!

  泊意秋大笑着扬长而去,秋意泊低声道∶&ot;小心吃出个非典来。

  泊意秋∶&ot;放心,那我立刻就把体温上升到两千度,维持个十年八年,原地把它火化个几万次,骨灰都没得剩,密封了直接灌水泥里头去,做个纪念碑,,纪念它还没来得及祸害人就已经光荣牺菲:

  人影淡了去,秋意泊懊恼地嚼了嚼口中的肉,忽地一只大鸟的脑袋就塞进了他的怀里,疏狂剑的尖嘴很谄媚的在他手臂上啄了啄,见他看来,又扭过头去,大有&039;&039;哥哥别怕,你男朋友走了你还有我呀……我不是在说哥哥男朋友的坏话!&039;&039;的意思在里头。

  秋意泊给气笑了,他伸手在它脑袋上揉了揉,冷漠无情地薅了两根它脑袋上的红毛,打算回头搓两根毛笔出来,一边计划着以后。

  澜和叔说的非常有道理,如今他被迫参与这个会那个会,到处给人盯着看着谋划着,张玉郎那等手上没什么牌的角色都敢来算计他一番,实在是因为他太过无能了。

  他下一步,就该为自己谋划一点地位了。

  荫官?家里有个国公爵位,给他弄个荫官倒是容易,可荫官第一是没有什么要差,第二则是不正,这一个不正,他日后做事便要被这&039;&039;不正&039;&039;所影响。

  考科举吧。

  秋意泊思索着,这科举反正不是没考过,二进宫罢了,有澜和叔在,就是泽帝想动用手段也要掂量着来——他觉得澜和叔更想要一个有权有位的侄子。

  就相当于打游戏,他宁愿和实力相当的队友或者大神队友一起玩,而不是带着一群小辣鸡一打九,哪怕是队友玩个辅助,那也要能给自己加点血加个盾才带得动嘛!

  秋意泊起身,打算去找秋澜和商议一番,结果刚打开院子门,就见秋澜和表情复杂的立在栏旁,见他开门,别有深意的看着他。

  周遭婢女仆从都被驱退了。

  秋澜和低声道∶&ot;你和阿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ot;

  秋澜和方才本就没走,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叫风一吹,又觉得自己说话重了一些,想要进来安抚安抚他们,结果隔着小池边看见两人吻在了一处,难舍难分。

  不是说…秋意泊和秋意浓是一体吗?

  &ot;啊?&ot;秋意泊一脸懵逼∶&ot;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ot;

  秋澜和眯了眯眼睛∶&ot;也不必瞒我,阿浓究竟是谁?&ot;

  秋意泊眨了眨眼睛∶&ot;澜和叔你在说什么?阿浓就是我,我就是阿浓啊…

  &ot;那你们两为何……?&ot;秋澜和皱着眉头道∶&ot;你可是有什么奇怪癖好?老祖不在,我腆居长辈,泊儿,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尽可以与我说。&ot;

  秋意泊∶

  &ot;

  妈的,澜和叔他看见了!

  秋意泊艰难地道∶……我要是说,那是我们两为了交换所知所想才做的,您信吗?&ot;

  秋澜和回忆了一些曾经看过的修仙志怪∶&ot;你们…神交?&ot;

  秋意泊∶&o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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