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无法改变永眠的自私。

  “我寻找着一个可以让我重生的地方。”

  永眠看着咖啡平静的水面,“真是一个漫长的时间。”

  “我清晰知道,我的躯体已经死亡。”

  “我带走了所有的巫师和麻瓜,唯独留下了格林德沃。”

  “他该是这场荒诞的结束人,”永眠叹了口气说,“但他似乎对我这个王还挺拥戴的。”

  “直到我拖走了所有的生命,他也没有对我下手。”

  “我想要成为勇者道路上的恶龙,可他却选择成为龙的眷属。”

  命运真是奇妙。

  约翰沉默不语。

  格林德沃吗?

  那个让巫王都不想将其放出的危险人物。

  算计了一切,包括九头蛇和后续的神盾局。

  格林德沃是除了巫王外,现存于世界的先知。

  他的可怕,甚至在约翰看来,不亚于那个要乱打响指的紫薯精。

  诡计之神的称号,应该给那个家伙才是。

  听到永眠说格林德沃忠诚,约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也许他只是想要让你尝试他的痛苦。”约翰点破。

  永眠顿了顿,释然笑了笑,“也许吧,我曾经将他放逐,他或许也想要让巫王在虚假的世界里永远无法安息。”

  “不过一切都晚了。”

  永眠看向约翰,“你的到来告诉我,你所处宇宙的巫王强大。”

  “力量至上,失败者就该退出。”

  他放下杯子,“在这里享受一晚上吧,你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吧?”

  “就当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醒来后,你会重新永远不休。”

  “直到死亡。”

  约翰听着永眠的话,吐槽说道:“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祝福。”

  永眠笑道:“也许是诅咒。”

  约翰不置可否,永眠已经消失了。

  与此同时,永眠世界再次运转。

  不过这一次,似乎所有人脑海里都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好,被拖入这个世界的无辜者。”

  “在此,我将给予你们两个选择。”

  “是选择留在这个世界,在美梦中沉醉,或者是走出这里,回到自己的现实。”

  正在陪着梦里妻子的罗曼·戴大脑中涌出许多记忆。

  全都是关于他在现实世界的经历。

  那里有着战争,也有着曾经差点毁灭山达尔星的强大存在。

  可那里,更多的是拥有自己的所爱的一切。

  埃里克也同样脑海中闪回一切。

  他看到了自己的失败,在夺权中的失败。

  他看向小辣椒,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是离开,还是留在这里?

  可能他们的身体早已经腐朽,也可能外面只是过去了几秒钟。

  所有人都停下来了,他们看着身边的人。

  他们在这里结婚成家,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也有的是一家人在这里,他们整整齐齐,却没有了生活的烦恼。

  他们最大的烦恼,是如何在妻子回家的时候解释啤酒为什么少了。

  也可能是在出门时,画上一个怎么样的妆容更加合适。

  外面的世界?

  有上司责备,也有重到压死人的生活压力。

  父亲的医疗费,母亲在养老院。

  各种情况,在脑海中积压着。

  约翰也收到了这条信息。

  他喃喃自语道:“你准备将选择权交给其他人,来决定自己的自私是否继续吗?”

  约翰是要离开这里的。

  他坚定地认为。

  哪怕自己得投出的那一票,会让这个世界分崩离析,同样会这样选择。

  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

  他们有一天的时间作出选择。

  是跟家人道别,还是聚在一起祈祷,亦或者最后的放纵自己。

  这是每个人的选择。

  约翰在巫师之城,他本以为会看到争执,但却没有。

  这里的人就好像听不见永眠的话一样,一个个依旧在筹备着今天晚上的节日。

  约翰走入破釜酒吧,带着艾博之名的老板热情招待每一个人。

  约翰要了一杯酒,他问道:“你们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吗?”

  “声音?”艾博老板哈哈笑道,“你说的是巫王的声音对吧?”

  “我们当然跟随我们的王。”艾博老板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巫王在的地方,才是魔法国度。”

  “就算是死亡,我也会追随他而去。”

  “从魔法律法时代开始前,我的汉娜姑婆就跟我说着,那个让人向往的领导者。”

  艾博老板憧憬地说:“他做到了,不是吗?”

  “哪怕我们让他如此失望。”

  约翰喝了口酒,嘴角上扬,“是啊,他做到了。”

  在那个让巫师烦不胜烦的麻瓜起义时代,巫王让世界和平。

  永眠或许听得到这一切,所以他才会选择让所有人跟着自己一起进入永眠的梦。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巫王经历了力量的失败,依旧选择尽最后的努力。

  艾博老板偷偷靠近约翰,用压低的嗓门说道:“其实我知道,他一直都在。”

  “有时候,我觉得他会走进那个房间喝酒,只是我不知道。”

  艾博老板指向一个挂着有人的房间。

  约翰想要过去看看,艾博老板阻止了他。

  艾博老板看着破釜酒吧那杂乱挂满东西的墙壁上,唯一干净泛黄的照片。

  里面是十个人。

  巫王与他的朋友们,坐在破釜酒吧的一个房间里,他们脸上带着笑容,手里举着杯子。

  约翰看着照片,“我不该理直气壮地认为所有约翰都和我有一样的经历。”

  他看着那些自己从未有过的体验,眼中带着一丝向往。

  这大概就是自私的巫王仍旧爱着子民的原因。

  约翰付了酒钱离开。

  艾博老板会将相框拿下来小心擦拭。

  在这个永恒的世界里,似乎只有这张照片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可每一个人,都会小心爱护这张照片。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所有人作出了选择。

  是继续留下,还是离开。

  约翰坐在巫师之城的城墙上,看着升起的太阳。

  “我将履行承诺。”

  声音响起。

  约翰缓缓消失在城墙。

  关于选择的记忆,也会伴随着作出选择而消失。

  巫师之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约翰在诺瓦军团的大楼醒来,他将脑门上的石头拿下来。

  许久没睡觉的约翰伸了个懒腰。

  “真是个酣畅淋漓的睡眠。”

  和他有一样动作的,还有罗曼·戴。

  两个人四目相对。

  罗曼·戴迟疑开口:“你是?”

  白光一闪而过,约翰默默收起魔杖,“抱歉,你还是继续睡一会儿。”

  这座城市正在复苏,有的人却再也没有醒来。

  约翰在城市行走,像是整个城市正在醒来。

  他来到自己的飞船,帕鲁已经起床做着工作。

  约翰竟然没有找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毕竟在梦里被压榨,和在现实被压榨,似乎没有区别。

  “好吧,这次真的要回家了。”

  约翰输入属于地球的坐标,他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奥瑞利安。

  过了一会儿。

  奥瑞利安捂着脑袋趴在位置上委委屈屈。

  看来它对自己相貌没有自知之明。

  约翰望着宇宙说道:“我倒是很想念我的朋友们了。”

  银手2017启动曲率引擎,消失不见。

  在飞船离开后不久。

  一个庞大的飞船出现。

  正睡醒的罗曼·戴,就看到诺瓦军团的所有人进入紧急备战。

  他不明所以,拉住一个士兵询问。

  “报告长官,有外星舰队袭击山达尔星。”

  “轰隆!”

  大楼震动。

  罗曼·戴跑出去推开窗户。

  就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齐塔瑞人。

  以及那攻破诺瓦军团飞船队列走下来的四个人。

  绝望笼罩这颗星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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