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被别人察觉了心事,莫雅一定会慌乱脸红,觉得特别难为情,但是现在她不再觉得自己喜欢苏向南,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也不觉得羞耻之类的了,只是怕夏谷雨误会,给她解释道:

  “谷雨,我不是在你和团长相看后才喜欢上苏团长的。”

  “哈哈,那就是更早之前了。”夏谷雨立刻抓住了重点,然后开着玩笑道:

  “你瞒得还挺好,哈哈,不过你可千万别介意我和苏向南相看过,我们是相互没看对眼,她觉得我幼稚像他妹,我觉得他太糙了,不文雅不浪漫。”

  见夏谷雨尽说大实话,莫雅也没了心理负担,或许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和人聊起苏向南时,也能这样淡然从容。

  “其实苏团长人很好的,很善良也仗义。”莫雅笑着说道。

  “人是好,但是不是合适我。”夏谷雨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莫雅,鼓励道:

  “莫雅你喜欢,就去表白,就去追嘛,又不是只有男人才能主动,见到喜欢,就是先下手为强,不然就被其他人抢先了。”

  听了她这大胆的言论,莫雅只是淡淡笑了一笑,然后配合地说了一句:

  “让我想想。”

  在她看来,自己现在还不能和苏向南平等地并肩站在一起,而且自己好不容易进了文工团,现在她根本没有时间处对象,只想努力练习,努力学习,变得更好。

  “想什么想,在你想的时候,说不定他就被别人挖走了,哈哈,别怪我没提醒你,要先下手为强,先下手为强知道吗?”夏谷雨有一套自己的恋爱观,她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地去表达。

  “好。”莫雅看着比自己还着急的夏谷雨,配合地点头应道:

  “我争取争取。”

  “哈哈,这就对了,走采花去。”夏谷雨说着站了起来,伸手拉起了莫雅,两个人朝夏青柠走了过去。

  *

  第二天文艺演出如期开始,莫雅的合唱是第一个节目,夏青柠的钢琴协奏则是压轴的倒数第二个节目。

  演出正式开始,报幕后,莫雅和合唱团的同志走上台来,只见她化了淡妆,将长长的头发,扎成了一个辫子,放在胸前,发尾有一根红头绳点缀,看起来鲜活明媚。

  上台后,她与一起领唱的男同志,站在最前面,在一声嘹亮的唢呐响过之后,她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开始领唱:

  “东方.红,太阳升……”

  台下黑压压的全是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看着台上演唱的人,她是那么的大方自信,笑容是那么有感染力,歌声时而清脆,时而浑厚,不用灯光,她亦在闪闪发光。

  坐在第二排的苏向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莫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唯唯诺诺总低着头的丫头,现在竟然蜕变得这样光芒万丈。

  想到她在训练场上为了拉伸,痛苦的喊叫声,他又觉得,今天的一切,是莫雅付出后,应该得到的回报。

  一曲唱完,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苏向南是鼓得最响的那一个。

  “收着点,别一会把手再搞骨折了。”看到他这样拼命,旁边的陆惊蛰不禁开口“提醒”。

  “用你管,我乐意。”苏向南白了他一眼,手拍得更起劲了。

  “不用我管?”陆惊蛰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沉声吐出一句话:

  “行吧,那一会你自己走回去。”

  苏向南立刻没了刚刚的底气,赔着笑脸看向陆惊蛰:

  “嘿嘿……四哥错了。”

  也不怪他没骨气,现在他腿还不能走,却非要来看演出,一会儿还得仰仗陆惊蛰推自己回医院呢,所以哪里硬气得起来。

  台上开始演第二个节目了,两人没再说话,专心看起了节目来。

  到了夏青柠的钢琴协奏,陆惊蛰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眼光一瞬不瞬地看向了台上的媳妇儿。

  与上次夏青柠一个人独奏不一样,这次还加入了其他乐器的配合,前面来了一段舒缓的,钢琴一响,气势立刻就出来了,手指有力地落在琴键上,磅礴之感扑面而来,所有人的心也跟着变得热血起来。

  舞台上“黄河”奔腾,舞台下一片寂静,一曲演奏完毕,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那种波澜壮阔之中,好一会才有人开始鼓掌。

  很快掌声便淹没了整个会场,此起彼伏,久久不歇……

  这次轮到苏向南取笑陆惊蛰了,只见他扯着嘴角,看着陆惊蛰道:

  “好了好了,别拍了,手不痛吗?”

  陆惊蛰并没有像他刚刚那样,回答“要你管”,而是继续鼓着掌,冷着声音对她说道:

  “一会自己走回去。”

  看着台上光芒万丈的夏青柠,坐在最后排的霍小铃眼睛都亮了起来,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她一样,坐在舞台最中间,接受所有人的掌声和瞩目。

  会演结束后,在苏向南的要求下,陆惊蛰推他去了后台,给莫雅说了祝贺。

  见到苏向南,莫雅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并没有逃避,对他说了谢谢,两个人默契地没有提上次的事情,好似上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一般。

  *

  这次会演结束后,夏青柠便给穆团长说了自己怀孕的事,穆团长恭喜她的同时,担心她的身体是不是吃得消,在夏青柠表示没大碍之后,才放心让她继续教学。

  接下来几个月,夏青柠继续教着钢琴,安心养胎,莫雅练歌,练舞,每天都不停地充实自己,一转眼就到了年末。

  临近年关的时候,莫建国在师部调了吉普车,和朱婉茹一起,到火车站去接了从M国回来的莫晓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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