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盎然之际,太子携两位宠妃出城踏青游玩,皇帝陛下得知此事后,笑骂一句,挥手送了太子一座行宫。

  皇帝的记性无疑是极好的,当初太子讽谏他,言说自己没有避暑行宫云云。

  这不。

  如今皇帝反手送了一座。

  行宫紧挨秦岭山脉,位于上林苑当中,上林苑占地广袤,期间分布着大大小小七十余所离宫。

  七十座,送给太子一座,不算惊世骇俗,刘据心安理得的住了进去。

  有山有水,有池有林,最重要的,还有漂亮妞。

  刘据尚未接班,便小小的体验了一把不曾体验的快乐,那小感觉,三个字形容——

  很嗨皮!

  随着相处日久,两个小美人也察觉到了太子的性情,在外人面前,或笑或闹、或怒或威,需要端着架子。

  似乎总带着一副面具。

  但在她们面前,有话一向直来直往,一言一行中的真诚、信任,是骗不了人的。

  太子真心以待,她们自是欣喜莫名,自古入了深宫的女子,有多少人能像她们一样被容许率性而为?

  又有多少人不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

  欣喜、感动埋在心里,羞恼、嗔怒可就直接挂在脸上了,太子直率是挺好,但……

  有时候直率过头,就成了无礼,大白天便搂搂抱抱、动手动脚,呸!好色之徒!

  还说什么增进夫妻情谊?

  要不是为了那‘夫妻’二字,她们才不会让其得逞嘞,哼哼……

  刘据解放天性的举措初见成效,两位爱妃即使在礼教拘束下,偶尔也会真情流露。

  因出身迥异,一个活泼中带着刚强,像只小野猫,一个柔弱中带着体贴,像只温顺的家猫。

  各有各的好。

  总之,此间乐,不足为外人道也啊!

  快乐的日子在不经意间一晃而过,嗨皮了大半个月后,刘据返回了长安太子宫。

  倒不是有人催促,而是有正经事要办。

  什么事?

  参加舅舅卫青的婚礼!

  没错,刘据的老舅又要结婚了,之所以说又,因为卫青以前结过婚,卫伉、卫不疑的母亲现在也好好地。

  妻子仍在,怎么就要另娶?难道战无不胜的卫大将军始乱终弃?

  那倒不是,全因卫青当下要娶的那位,地位有点高,还不能不娶,他的原配得挪一挪位置。

  能让大司马大将军都退一步的女人,正是皇帝的姐姐——平阳公主!

  且说。

  这平阳公主,在嫁给卫青之前,已经有过两任丈夫,是的,你没看错。

  她算改嫁。

  在大汉朝,女子改嫁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朝廷甚至持鼓励、支持的态度。

  当今天子的母亲,王娡、王太后,在入宫成为景帝的妃子之前,就曾嫁为人妇,还生有一女。

  王娡最终成为皇后、乃至太后,在后世王朝,此类现象可能难以想象,但在大汉,不足为奇。

  扯远了,说回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的第一任丈夫,是平阳侯曹寿,两人生有一子——曹襄,漠北之战时,在卫青部担任后将军的那位。

  同时。

  曹襄的妻子,是卫长公主。

  即,他既是刘据的姐夫,也是刘据的表兄,属于亲上加亲了……

  曹寿死后,曹襄继承平阳侯爵位,平阳公主再嫁汝阴侯夏侯颇。

  瞅瞅,第一个平阳侯,是开国功臣曹参之后,第二个汝阴侯,又是开国功臣夏侯婴的子孙。

  平阳公主当真把排面拉满。    与曹寿病逝不同,平阳公主的第二任丈夫夏侯颇,并非自然死亡,而是自杀!

  其人与自己父亲的姬妾通奸,消息传到了皇帝耳中,羞辱皇家威仪,还羞辱自己的姐姐,奇耻大辱。

  怎么能忍?

  所以,汝阴侯夏侯颇自杀了,封国废除。

  如此一来,平阳公主又守寡了,按照惯例,需要在勋贵中重新为其选择丈夫。

  可能是一次两次的选夫、选怕了,也可能是平阳公主早就心有所属,这一回,她没有让皇帝给安排。

  而是主动入宫,找到了皇后!

  两人关起殿门,说了些悄悄话,随即,皇后卫子夫就去找了皇帝。

  再然后。

  刘据不就回来参加婚礼了?

  说来也是缘分,当年卫青年少,是平阳公主的骑奴,现在兜兜转转,两人成了夫妻。

  命运一途,着实妙不可言。

  天子的姐姐嫁给当朝大司马,两边身份都个顶个的尊贵,婚礼当天,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满朝文武,相熟的、不相熟的,有仇的、没仇的,都得来送个礼,露个笑脸。

  这等时刻,百官皆来,你不来?

  那可真就应了一句话——收了谁的礼我记不住,但谁没送礼,我记住了。

  太扎眼,想不记住都难呐。

  值得一提的是。

  武阳侯李氏一脉,这一次就是以‘仇人’的身份出席,当然,并不是说李氏某人来婚礼甩脸色或者大闹。

  那是无脑行为。

  李氏,主家没到,只是派仆从来送了一份贺礼,仅此而已,与其他人盛装出席相比,难免有些不够重视。

  须知,李氏女可刚刚入了太子宫为妃,以太子和卫氏的关系,李氏却如此冷淡,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外界是何猜测暂且不谈。

  婚礼上。

  刘据同样送了一份重礼,四匹小马驹,这可不是普通的马驹,而是西域良马培育而来的上等小马驹!

  席间霍去病也在,好东西还得识货的人来认,一见了那几匹马,冠军侯眉头一挑。

  下一刻。

  一指刘据,朝自己儿子霍嬗说:“来,叫叔父。”

  那日,刘据头一次感受到了当长辈的压力……

  三月底,一切纷纷扰扰都已落下,婚礼结束,刘据的蜜月也度完,生活重回正轨。

  该办差、办差,该听政、听政。

  上林苑依旧是刘据隔三差五去的地方,并非去行宫,而是去盯着铸币,人性禁不起考验。

  刘据从不介意用最险恶的心思揣测他人。

  好在,之前的雷霆手段效果显著,这段日子风平浪静,没有人搞事。

  朝堂上没有,后宫也没有,值得庆贺。

  只不过。

  切记,在所有人都风平浪静的时候,没有人搞事,闲不下来的皇帝本人,就是搞事源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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