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仙楼,二楼。

  “这谢观倒是颇有些才华。”

  一位头戴金色凤冠、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子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悦耳,带着几分慵懒与随意,“方才在谢家老太君和袁夫人似乎都不待见这位庶子,他在谢家的风评可不太好。”

  女子一边说着,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男子身上,巧笑嫣然道:

  “二哥,你似乎对他很有兴趣?”

  男子身着紫衣貂裘,袖口以金线滚边,衬得他身姿挺拔,宛如松竹。

  他双手悠然负于背后,眉宇间透出一股冷峻与贵气。

  此人正是刚刚向谢观求画的二皇子陈丰。

  陈丰闻言,微微一笑,“怎么,临熙,你也对他有兴趣?”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府中养的面首可不少,汴京城里可是有不少捕风捉影之闻。”

  这位女子正是当朝的临熙公主,排行第七。

  她听后,掩嘴轻笑,“我府中的那些面首,不过是一群华而不实的酒囊饭袋,缺的正是这般会吟诗作对的风雅之人。”

  汴京城中,无人不知临熙公主的风流韵事。

  她深得太后宠爱,行事恣意,不仅府中饲养面首,还常以男子装扮出入西厢楼。

  更有传言,她与朝中大臣及九大姓的子弟皆有不少床笫之间的风流韵事,传遍京城。

  二皇子陈丰与临熙公主乃一母同胞的兄妹,彼此间并无太多避讳。

  陈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淡淡道:“倒是忘了,临熙你与谢家那位嫡子关系匪浅。”

  他口中的谢家嫡子,正是谢观的长兄——谢穆。

  临熙公主轻笑一声,“谢穆那人,倒是个十足的呆子,对他那位父亲崇拜得五体投地。不过,此人倒也得了定远侯几分真传。”

  她顿了顿,似在回忆,“当年他一杆梅子酒,在汴京城中可是风流无两。”

  “只是可惜,他心中除了振兴家族,似乎再无他物。”

  二皇子闻言,嘴角微扬,“临熙,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此人?”

  “谢穆随他父亲离京已有十多年,未曾归来。或许等群芳宴之后,剑南道之事尘埃落定,这位定远侯便能恢复爵位。”

  陈丰语气淡然,“定远侯嫡子,身份倒是不差。”

  临熙公主摆了摆手,神色间带着几分慵懒,“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我们今日谈的,可是那位谢家庶子。”

  “二哥,你难道对谢观不感兴趣?虽说他在谢家不受待见,但这未必不是好事。九大姓中那些出彩之人,哪个不是心系家族?谢观无依无靠,反倒少了些束缚。”

  陈丰脑海中浮现出方才与谢观相见的情景。

  那人虽为庶子,却气度从容,与寻常庶子大不相同,令人难以忽视。

  临熙公主见陈丰沉默,笑道:“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在汴京无依无靠,如同无根浮萍,又能如何?”

  “在汴京从不缺才华之人,倘若没有大树底乘荫,最终只有在汴京的暗流之中悄无声息。”

  陈丰点了点头。

  九大姓屹立不倒,都是世代积累下的。

  一个人的寒窗苦读,怎么抵得过父辈祖先的几世图励。

  “二哥,你别把一位庶子太当回事,就算是有点才华又能如何,也就两首诗词,得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名声。”

  “谢家视之为祸儿,一个不出府的庶子,没有主母的允许,连读书出阁都做不到。”

  临熙面上笑意更甚。

  “二哥若往谢府相邀出仕,彼庶子必感惊喜交加,对你心生诚服。”

  “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此言可不虚啊。”

  陈丰没有言语,看着四方戏台之上花魁宣布定场诗。

  他想起刚刚谢观的两首诗词已经传出,邀仙楼上还在为其感叹。

  这两首诗词,明日必定要名动汴京。

  恰在此时!

  戏台上的司仪宣布,“此次花魁娘子,只留了一首定场诗。”

  陈丰微微一愣,这是第三次只留一首诗词的情况。

  司仪朗声念道。

  “鹊桥仙”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群芳宴上都是有抄录者已将诗词誊写完毕,送至各位贵人手中。

  陈丰接过递来的纸笺,目光扫过心中微微一震。

  戏台上的云婉轻启朱唇,声音清澈道:

  “此诗题为《鹊桥仙》,题诗之人乃是——草堂诗会,谢观。”

  陈丰低头看向手中纸上的最后一栏,署名之人——谢观。

  周围之人又响起阵阵惊叹。

  “这谢观究竟是何人,这词写的实在太妙。”

  三楼,不少贵人甚至书院的名士都纷纷投下簪花。

  簪花如雨,纷纷扬扬地由侍女呈上。

  陈丰正凝神沉思,忽然一位贴身太监悄然走近,低声禀报道:

  “殿下,燕王刚刚下了邀仙楼。”

  陈丰皱起眉头。

  这位六弟,此时下邀仙楼是为何事?

  “燕王和花魁公孙娘子,似乎去群芳宴上寻那位谢观去了!”

  临熙听后倒是一笑,“二哥,你不去,这位六哥可是出名的三顾茅庐,礼贤下士,素有陆沉遗风。”

  太监继续道:“不仅是燕王,还有诸葛家的诸葛子青,司马家的司马春风。”

  “书院的罗静老先生,金子叹先生,都是一块去了。”

  临熙也是眉头微蹙。

  司马家“善养浩然气”的司马春风,诸葛家男生女相、贵不可言的“诸葛子青”。

  罗静乃是天下闻名的大儒。

  金子叹乃是汴京名声在外的风评家,西厢楼的汴京十八家就是由此人编写。

  临熙公主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这几人,竟为区区一个谢家庶子如此兴师动众,值得吗?不过是几首诗词罢了,何至于此?”

  陈丰正沉吟间。

  忽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四楼传来,打破了邀仙楼的喧嚣:“

  “传苏相口谕,请谢观题诗一首。”

  此言一出,满楼皆惊。

  陈丰眼神猛然一震,心中波澜骤起。

  当朝宰相,竟亲自传口谕,点名要谢观题诗!

  临熙公主闻言,脸上的冷笑也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要知道!

  苏相权倾朝野,这多年从未对任何人另眼相看。

  她握紧手中的团扇,低声喃喃:“苏相……竟要谢观题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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