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姨,我哪敢啊!”

  “你说我现在,还敢让我妈知道,你们放的大卫星《牧马人》是她女婿写的啊!?”

  “她知道不得打死我啊?”

  在来的路上,冯家幼就预料到,燕京文学的周燕茹她们,肯定会问及这个事情!

  所以便是把她妈交待的一套说辞,说了出来。

  现在不是冯家幼不敢说了,而是她妈要冯家幼交稿的时候,故意继续演。

  她们《十月》的原子弹没有发表出来之前,就绝不能让燕京文学的李青泉周燕茹她们,嗅到一点点味道。

  反正上个月被她们燕京文学吊足的胃口,怎么也得再吊回来,找回场子扳回一局。

  “那这确实先不能告诉她,等回头我看看,找个机会先跟她说说!”

  周燕茹点点头,开始看起身前的稿子来。

  “那感情好!”

  冯家幼也敷衍应了一句,因为她知道周燕茹所谓的找个机会,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肯定得她们燕京文学这边实在吃不下了,才会想着让点给她妈的《十月》。

  即便她去说,也是显摆摊牌,想着故意去气她妈的!

  不过无所谓!

  要是换在之前,冯家幼肯定不敢让周燕茹去跟她妈说,但现在她妈都知道了,周燕茹过去找她妈说这事,到底谁得意还真不知道。

  嗯,有点小腹黑的冯家幼选择不说穿,敷衍应付两句,就让她们姐妹斗去吧!

  反正左右得意的,是她男人是她冯家幼。

  “好!”

  周燕茹也点点头,不再说话看着手里的稿子。

  过了有段时间,周燕茹又突然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问道:“对了家幼,我怎么听说你妈那边,也搞了个大卫星,伱知道是谁的吗?”

  前几日她们主编李青泉从《十月》那边回来,就受到了大刺激!

  一个劲的在说十月的刘欣武这次,也搞了个大卫星,甚至连部里的吴老都高度重视。

  而且还请了刘欣武在中海吃中午饭,作陪的就更加的恐怖犀利,茅老跟丁泠。

  好家伙!

  当时周燕茹听李青泉那么一说,怎么都不相信。

  觉得是李青泉杀到人家十月去,当面显摆得意耀武扬威,人家刘欣武气不过故意那么吹牛逼,气他的!

  可是这两天的打听,跟上面部里传出来的风声,搞不好十月刘欣武那里,确实搞了一个大卫星,正准备下期刊发。

  这不!

  她们大主编李青泉,根本在家里坐不住,又跑部里那边去死缠烂打,非得磨出一个结果来。

  “好像确实听我妈提过,说这次非得让周阿姨你们好好看看!”

  “至于是谁的稿子……我妈嘴严着呢!”

  冯家幼半真半假,摇头回道!

  “呵,这是你妈的性子!”周燕茹点点头苦笑着,又打趣了一句冯家幼,问道,“该不会是你家牧马人老许,给他丈母娘搞的吧?”

  “没有没有!周阿姨,我们躲我妈都来不及,哪还敢往她那边凑啊!?”

  “我对天发誓,我妈那个大卫星,跟牧马人老许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真的!”

  确实跟牧马人老许没半毛钱关系,因为她家程学民这次上的是老乔!

  乔厂长上任记的老乔,跟牧马人老许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家幼你急什么啊!?我就这顺嘴一说,不是就不是,看把你急的!”

  周燕茹提了提老花眼镜,带着点诧异狐疑的眼色,看着冯家幼。

  这闺女是不是有点坐不住?

  别真是她家这爱人程学民写的吧?她们丈母娘女婿女儿,在跟她周燕茹演双簧打太极?

  不过话说回来,应该不太可能!

  因为消息李青泉带回来后,她们第一反应就觉得,是不是牧马人老许扛不住来自他丈母娘的压力,全撩了?

  不仅全撩了,而且为了将功补过还给她丈母娘,又搞了一颗大卫星?

  不过很快,她们一番分析就否定了!

  先不说哪有那么厉害犀利的作者,前后不到一个月,能接连放两个大卫星?

  到了今天现在,周燕茹更是将那仅有的一点狐疑,都排除了!

  因为证据,就在她眼门前放着,摆着呢!

  冯家幼程学民现在交过来的这个中篇,怎么都二三十万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完成!

  还能有其它的时间,给他丈母娘搞卫星?

  怎么可能!

  大卫星真要那么好搞,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报刊杂志,全年也就年初的刘欣武搞了一个《班主任》,年中的时候沪上路新华出了一个《伤痕》。

  其它也就那样,不温不火!

  现在,她顾雪晴女婿刚刚帮她们燕京文学搞了一个《牧马人》,哪有那么神速再帮他丈母娘再来一个?

  “周阿姨,我有急吗?!我没急啊!我……上个厕所,尿急了!”

  冯家幼能不急吗?

  她妈千叮咛万嘱咐,可别在她们燕京文学这里,提前把她们十月的原子弹给点了!

  早知道周燕茹会没完没了的问这个,她就不亲自跑这一趟,言多必失。

  现在急得她都差点尿崩,大肚子就是这样!

  “呃!那边那边,我们厕所出门右转,家幼你慢着点!”周燕茹赶紧指了指门口,跟冯家幼指道。

  “慢着点,我扶你去吧!”

  程学民站起来,真担心这毛毛躁躁的女人,要扶着她。

  “不用不用,你等我一下,过会儿我们就先回去!”

  冯家幼摆了摆手,让程学民接着烤他的火,交待上完厕所就走,这里没法久待。

  再待下去,保不齐言多必失,被燕京文学这帮老狐狸,给把话套去了。

  “好,那你慢着点!”

  程学民点点头,没再坚持,重新蹲下继续烤他的火。

  “程学民,哪天也给我写个稿子呗?”

  跟着蹲在烤火的白玲,趁冯家幼不在,彰德宁周燕茹忙着看稿的空间,撩着程学民低声说道。

  “给你写个?我这不是刚送过来了吗?”

  程学民听这话,怎么觉得白玲这话里有话呢?

  “那是给德宁的!”白玲幽怨的嫖了程学民一眼,吃味的说道,“你偷偷的换个笔名,给我也写篇稿子吧!”

  “你牧马人老许的稿费,是家幼帮你管着的吧?我之前看你们在一起,都是家幼在用钱,你口袋被家幼管得紧,空空的吧?”

  “这样,你偷偷的给我供个稿,别用老许的笔名,回头稿费单我偷偷单独给你,你好有点私房钱一举两得?”

  白玲也是得了启发,才想着以这样的方式,撬程学民的稿。也同样发现,程学民就是一个妻管严,得到的稿费第一时间全部上交给了冯家幼保管。

  可男人口袋里,怎么能没点私房钱呢?

  所以白玲对她这个提议,非常的自信,坚信程学民肯定会答应!

  可是哪知道,程学民却这样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稿费怎么算!?”

  本以为程学民不敢背着冯家幼这么搞,有点小失落的白玲听他后面这句,脸蛋狠狠的抽了抽,又惊喜的小声说道,“肯定跟你牧马人老许笔名一样,千字七块顶格!”

  “千字七块啊!?”程学民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价格还不足以让我背着家幼搞小金库,要是被她发现……除非白玲你能出到七块以上!”

  如果早半个月,程学民或许会心动,试一试!

  但现在,千字七块确实不值得程学民去冒这个险,因为他在外面开的马甲,已经够他背着冯家幼,吃得满嘴流油的!

  而且,白玲跟冯家幼太熟了,程学民可不想落个把柄在白玲手里,成为一颗定时炸弹,早晚炸死他。

  当然,白玲要是价格上,能出到位,也不是不行!

  可能吗?

  千字七块已经是现在文化部定的顶格稿费价格,就是人家茅老发表一篇文章,也得是这个价格。

  程学民不觉得白玲能搞到比这个更高的价格,所以就是让她知难而退。

  “七块往上?!”白玲带着喜意的脸色,瞬间愣了起来。

  “学民,白玲姐,你们在聊什么呢?”

  冯家幼回来,正看到蹲在火坑前的程学民跟白玲,正窃窃私议着,不经好奇的问道。

  “白玲在偷偷的诱惑唆使你爱人,给她供稿藏小金库啊!”

  不等程学民白玲逼慌的开口狡辩,正看着稿子的彰德宁,突然淡淡的提了一句。

  “啊?!德宁,你在听啊?!”

  被彰德宁直接道破,臊得白玲脸色当场羞红,没好气的白了彰德宁一眼。

  “你爱人守住了底线,没敢想着藏小金库,家幼你的家教很严哦!”

  紧跟着彰德宁又帮程学民开脱了一句,算是彻底把白玲给卖了!

  敢在她的眼皮底下,撬她作者的稿子,你白玲可真行!

  还美其名可以让程学民背着人家爱人,藏私房钱!

  厉害厉害!

  可惜,人家牧马人老许不愧是能写出许灵均那么完美男人的作者,文如其人文品就是人品,我看行!

  “嘻嘻,白玲姐,你这算盘可是打错了!学民他都快被德宁榨干了,哪有空闲再给你供稿,拿稿费藏私房钱啊!”

  冯家幼同样一度错愕,没想到她就上一个厕所的工夫,白玲就敢旧情复燃,背着她诱惑她男人搞私活?

  行!

  就她爱人程学民这个状态,你白玲能榨出一滴来,呸呸呸,是榨出一个字来,算你厉害直接归你!

  开什么玩笑?!

  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男人同时赶两个稿子,篇幅长达三十万字。

  每天除了吃饭拉撒,就是埋头奋笔疾书,最近这段时间连庆祝都少了一些,高强度负荷状态,冯家幼不相信白玲还能榨出一个字出来。

  “你们就臊我吧!不跟你们玩了!”

  白玲羞得气急,跺跺脚掩面羞愧而去,没脸待了!德宁她不是在看稿看得入迷吗?怎么就被她听到了!

  “她反倒恼羞成怒了?”冯家幼哭笑不得,明明是她撬自己男人,她反倒不跟自己玩了?

  “学民这篇稿子,很不错!”

  周燕茹看了开篇万把字,确实正如彰德宁所说的,很不错!

  怪不得陈书民极力推荐程学民,投人民文学。

  “那周阿姨,是不是能过稿?!”冯家幼看向周燕茹,满脸激动兴奋的问道。

  “过稿问题不大,前面十万字德宁已经看过了!”

  “不过这么多字,我们初审复审,还有老李的终审,都是要看一下出审稿意见的!”

  “所以结果应该没这么快,家幼学民你们得等等!”

  这二十多万字呢,周燕茹不可能现在就一门心思的看,那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那行那行!原本我们就打算坐一会儿,就先回去的!”

  “那周阿姨,你们先看着,回头有消息尽快给我们答复!”

  冯家幼也连连点头,同样没想过能跟上次那样,当天投稿当天就能出结果。

  毕竟这可是二十多万字,就是先过一遍都得好几天!

  所以这种字数多的稿子,即便快的也得个把月才有回复,慢的更是小半年打底,都非常正常的事!

  “不是,吃了中饭再走啊?!”周燕茹见冯家幼两口子要走,挽留着!

  “不了不了,我们回学校刚好到饭点!”

  冯家幼客气着,也不敢留在这里吃中饭,现在就是急着赶紧溜。

  “那行,我们尽快审稿,给你们消息!”

  周燕茹也不多留,不过让给开支了两块的伙食费。

  本来按她们燕京文学的规定,有作者过来改稿或者交流的话,都是要安排中午饭的。

  即便不在她们这里吃,也会开一块钱的伙食费。程学民冯家幼两个,一并开了两块钱!

  临走前,冯家幼果然还邀请了彰德宁跟白玲两个,晚上去燕大看电影。

  她们也都答应了!

  “学民,你没背着我,在外面偷偷的搞私房钱吧?”

  在回燕大的路上,冯家幼抱着程学民的蛮腰,突然问道。

  吓得程学民后脊骨都冒冷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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